在聯邦,如果一個罪犯被判入獄十年以上,這就代表著他是重刑犯。

要關押在特殊的,專門關押重刑犯的監獄裏。

如果有人超過五十年,那麽這輩子都沒有再出去的希望了,他們會在監獄裏度過一輩子。

在聯邦的司法體係中,監禁是沒有上限的,它沒有一個準確地可以達到的上限。

比如說一百年,明明這個人應該判一百二十年,最後也隻判一百年,因為這是上限。

沒有。

沒有這種說法,所以在聯邦有些人的刑期可能會有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那麽久。

至於為什麽他們沒有背叛死刑,可能是因為陪審團或者法官們認為他們的罪行雖然嚴重,但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所以就會給他們一個很誇張的刑期。

當然如果他們有錢也是可以的,明明是死刑,判了一個長期監禁,然後轉到有單獨房間,有浴缸,有電視,可以點餐,每周四還可以打電話應招的私人監獄裏服刑。

十年,和十五年,其實也沒差多少。

從現在納加利爾正在發生的情況來看,有不少人都符合了執行死刑的標準。

有人在沉默之後輕聲問道,“會不會太重了,我們會因此結束很多人的生命。”

大法官的反駁很快,也很有力量,“但是因此我們拯救了更多人的生命安全和他們的財產安全,在混亂的社會裏,我們應該主張使用嚴苛的量刑標準。”

“隻有提高了犯罪成本,才能從根源上,減少犯罪事情的發生!”

這個說法的確沒有問題,有人曾經用猴子做過一場社會性實驗,製定了非常嚴格的執行標準。

很快在一些猴子受到懲罰之後,其他沒有受過懲罰的猴子也開始遵守這一標準,並且始終沒有人觸犯。

哪怕有新猴子進入這個社會裏,他們也會被其他猴子警告,從而減少“犯罪”概率的發生。

人類的社會也是一樣,甚至進化程度更高。

當人們發現搶一塊錢有可能會判死刑,但是工作隻需要一天就能賺到一塊錢時。

他們會盡可能的工作賺錢,而不是用自己的命去換一塊錢。

一名法官接著說道,“這麽說來我們需要很有彈性的量刑標準,從簡單的處罰,到死刑。”

另外一名法官已經開始工作,他笑說道,“這就是我們在這裏的原因,我們擅長這些。”

從這天開始,每天王宮都會向外公布有關於新編修的法律的進度,非常的快。

因為先編修出來的是一部臨時的法典,它隻是一個大的框架,更細節的內容還需要更細致的工作,這可能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慢慢的完成。

注意,是完成,而不是完善。

法律永遠都不可能是“完善”的,因為社會始終在進步,它就永遠會慢社會一步,就還有修改的餘地。

一百年前在聯邦盜竊一塊錢的下場是被吊死,但是現在……在一些地區盜竊不足十塊錢的東西甚至都不算犯罪!

隻要你能說明你需要這些東西,那麽就不算是犯罪!

好吧,有時候有些地方的政客為了迎合當地的民眾,真的一點下限都不要了,但這也說明了法律的彈性問題。

每天,都有新的法案被確定,聯邦的司法工作者們憑借著出色的“經驗”快速的完成了各類的工作。

或許,這就是納加利爾人需要聯邦人幫忙的原因吧!

但是社會上的一些問題,卻並沒有隨著納加利爾新聯邦第一部法典即將誕生,而穩定下來。

這裏的人們已經習慣了犯錯,犯小罪不受懲罰,犯大罪不怎麽受懲罰的習慣。

可能對他們來說犯罪就像是一種生活的方式,就好像內爾剛到這邊來,他們的營地就被本地人洗劫一空,連一塊鐵皮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所有能賣錢,或者有一丁點價值的東西,都被搶走了。

這是犯罪嗎?

這顯然是犯罪,但是沒有人認為它是犯罪。

不過是“路邊撿了一點東西”沒有還回去,這也能算是犯罪?

這種對法律,對犯罪摸不清的認識,就是納加利爾社會總是出現問題的核心。

他們不敬畏法律,不分辨是非黑白。

甚至阿庫馬力的小弟子,還領著一群人衝擊力當地外國人居住的社區。

他們雖然沒有像是以前那樣殺死誰,但不少外國人受傷,甚至是重傷。

他們的財產也被掠奪了,不斷有相關的相片和材料向社會公布。

人們再一次看見了這種洶湧憤怒的民怨給這個社會秩序造成的可怕破壞,也看見現在社會發展的必須邁過去的一個坎。

不能什麽事情,都由那些統治者說了算,也不能讓有錢人說了算。

由阿庫馬力這個精神支柱突然倒下引發的騷亂乃至動亂,一直在持續。

“嘭!”

路邊店鋪的玻璃整個打破,玻璃碴子飛濺得到處都是,在玻璃櫥窗外,一群納加利爾年輕人們紅著眼珠子用一些帶著樹枝的木棍將玻璃掃幹淨。

隨後他們衝了進去,隻要是他們想要的,他們就會裝進隨身攜帶的背包中,或者口袋裏。

一名十七歲叫做阿肯的少年也是其中之一,一開始他隻是旁觀,但從他也嚐試著去搶到了一個背包之後,他就再也控製不住了。

如果沒有人砸玻璃,他就自己砸!

如果沒有人去搶劫商店,他就帶頭去。

短短一周時間,他已經變得非常的富有了,搶到了很多值錢的東西,日用品,甚至是錢。

這一次,他的目標還是錢盒。

他把包往頭上一頂,第一個衝了進去,緊接著櫥窗外的人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卷入了商店中。

阿肯運氣非常不錯的最先衝進了櫃台中,他一把抓住一個看上去像是錢盒一樣的東西,塞進了背包裏。

後麵立刻就有人伸手去拽他的背包,也有人揪著他的衣服不讓他離開。

人們都知道,如果他裝進去的是錢盒,那裏麵一定有錢。

錢這個東西……隨著聯邦人的到來之後很快讓人們開始重視,並且渴望它的存在。

錢就像是一種萬能的東西,是神靈的傑作,因為它在這裏可以換到任何人們想要的東西。

愛情?

健康?

房屋?

美食?

或者其他什麽!

納加利爾的人民沒有什麽時候能比現在更需要錢,對錢的欲望也更強烈!

年輕人掙紮著混入了人群裏,人太多了,就這麽一眨眼的時間,店鋪裏已經沒有什麽東西了。

他瞥了一眼二樓,有些人正在用隨身攜帶的錘子之類的破壞通往二樓的鐵門。

店鋪外,一些人正在朝二樓丟石頭,頭上還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慘叫聲。

阿肯猶豫了一下,他快速的離開了這裏,他已經搶到了一個錢盒,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等他把錢盒打開之後,再考慮是否要繼續。

他空著手離開了店鋪,門外的人對他並不關心,人們都在搶劫商店裏的商品。

他跑回了自己的家中,用搶來的工具,撬開了錢盒。

裏麵有六十多塊錢,他把錢藏了起來,錢盒隨手丟掉。

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家裏人對他能不斷弄回來錢,或者一些東西已經不那麽奇怪了。

納加利爾人的接受能力很強,他們不會告訴自己的孩子或者家人“不要犯罪”,他們隻會覺得……你能把東西弄回家,那是你的本事,這沒什麽好說的。

阿肯再一次上了街,城裏能供大家搶劫的地方越來越少,也許很快這種好日子就要結束了。

這一次,他往更繁華的地方去,在經過一家商店時,他被櫥窗裏的電視吸引了。

這裏是城市的核心區域,治安力量明顯很強,路邊的還有警察徘徊。

街上有很多人,其中不乏一些準備動手的,他們現在隻是缺少了一個“領頭人”。

看著櫥窗中的電視,阿肯突然覺得自己的家裏正好少了一台這樣的電視,如果它能放進自己的家裏,那麽自己一家人每天晚上就不會那麽的無聊了。

他在附近轉了好幾圈,這該死的地方連一塊磚頭都找不到。

他不得已走得更遠,找了一塊磚頭,又繞了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城市外圍的騷亂正在向城市內蔓延,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了,警察看上去也都變得十分的緊張敏感。

他隻是在那個賣家電產品的店鋪外轉了兩圈,就被警察詢問了好幾次。

就在他準備等天黑再做時,突然遠處傳來了玻璃被砸碎的聲音,警察們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那裏就像是一個黑洞,吸引著所有人!

阿肯沒去,他就站在原地,等警察離得遠了一些,他拿出背包裏的石頭,用力丟向了櫥窗!

晚上,他背著一台電視從外麵回來,一家人都有些驚訝的迎了上去。

他運氣不錯,搶到了一台,或許說他動手的速度很快,所以能把東西帶回來!

憨厚樸實還有很多灰塵的臉上都是純真善良的笑容,父親揉亂了他的頭發,妹妹圍繞著他轉圈,母親正在擦拭電視機,他覺得,這才是他們一家人該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