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種商品在國際市場中的價格沒有劇烈的浮動,那麽對於那些想要短時間裏獲得巨大收益的投資者來說,獲利就會變得很困難,不過對於長期投資者來說這反而是一件好事。

隨著采集數據的時間跨度越來越長,大致的已經能夠分析出未來價格的總體趨勢,加上使用對衝手段規避常規風險,如果不強求年回報率,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甚至一些基金會認為這才是最完美的市場,一切都有章可循,一切都可以被預測,一切風險都在控製之中。

但永遠都不要忘記,資本家們追求巨大利益的渴望是永遠都不會得到滿足的。

平穩的價格或許對一些人來說很友好,可有些人卻不願意見到。

林奇拿出了一張報紙,“這是南方機械研究所在兩天前發布的報道,他們已經攻破了一個難關,能夠使銅礦的開采量在目前原有的基礎上,提升至少百分之二十五!”

報紙就在林奇的手中,他把報紙遞給了身邊的人,很快在場的人們都看過了這份報紙,的確有這樣一個新聞,而且它還是刊登在聯邦日報上。

這可是聯邦半官方的報紙,曆來以嚴謹著稱,很少會出現假新聞,除非……給的太多。

當然林奇不會告訴這裏的人,他為這條新聞掏了多少錢。

“現在不僅是在聯邦內取得了很大的反響,就連一些其他國家也派出了代表團,希望能夠引進這項技術,隨著這項技術的普及,銅礦石的價格還會持續的走低。”

其實人們總在說市場,市場這個詞也讓很多外行糊塗,但說白了,無非就是供需關係的變化而已。

一種商品買的人多了,但是賣的人少了,那麽價格自然會隨著競價機製不斷的上升。

如果反過來,一種商品買的人少了,但是賣的人卻越來越多,那麽價格就會越來越低。

無論是什麽商品,終究逃不過供需和競價的本質,人們之所以暈頭轉向,無非是在供需的關係中又人為的增加了很多幹擾因素。

政治因素,軍事因素,地理因素,氣候因素以及時間因素等,這才會讓人變得一頭霧水,可實際上它並不複雜。

林奇的拿出來的這份報紙讓人們清楚的認識到一點,一旦整個世界的銅礦石產量出現了明顯的增加,如果需求不增加的話,那麽銅礦石的價格就會下降,並且成品銅因為原材料的價格下降,也會出現價格下降。

一些商人頓時醒悟過來,有幾人直接說著抱歉,走到隔壁的電話房間裏聯係他們的操盤手,查詢世界銅價和銅礦石的價格——這兩個可不是一回事,銅是練好的銅,而且根據銅含量分為很多品類,銅礦石是原材料,也分很多品類。

隨著一些人的進進出出,在另外一個關乎於數字的市場中,一個又一個期貨賬號開始出現密集的交易,它們大致的內容都十分的相似,做空銅礦石!

拜勒聯邦內一個個做空的信號出現,立刻引發了更多資本家的密切關注,當他們從某些小道消息了解到其中的一些內容時,也開始建倉做空銅礦石。

那麽多人都在這麽做,那這麽做一定是對的,而且對於整個世界的期貨來說,資本的參與程度對價格的影響也是一種很重要的考量。

無論其中涉及到怎樣的關係,其實都還是離不開供需關係,也就是買賣關係。

聯邦內大量的空盤出現,很快就影響到了世界期貨的動向。

按照目前世界期貨交易行的規定,每隔十五分鍾,就會進行一次數據更新,之所以會有十五分鍾這麽久的間距,也是因為目前通信手段落後的原因。

其實現在已經比以前好多了,在電話和無線電還沒有出現之前,數據的更新從半天到幾天不等。

那個時候的國際期貨市場才是最神奇,隻要跑的快,有些商人能夠依靠“速度”跑贏價格,隻要在公布更新價格的船之前抵達交易港口,他們就可以憑借超前的信息穩穩的賺到更多的錢。

甚至還有人冒充交易行的信息員傳遞假消息,那可真是一個荒誕的歲月,但也很有趣。

不過在現在,這種事情已經不再出現了,至少商人們跑不贏電話纜線,也跑不贏無線電。

拜勒聯邦出現的空盤給整個世界的銅礦石帶來一些壓力和陰影,也就在林奇這些人正在舉行沙龍的一個多小時裏,世界銅礦石的價格再次出現了輕微的下降。

一旦南方機械研究所的發明被證明屬實,百分之二十五的新增產量足夠讓目前的銅礦石價格再次出現跳樓式的下跌,但在這之前,影響還不算巨大。(消息擴散的程度和速度)

資本總是趨利的,為了避免遭遇風險,一些對衝基金也開始重新評估未來銅礦石的走勢,並且建立新的對衝盤。

就在很多人都在看跌銅礦石的時候,一個之前沒有活躍過的賬戶,開始做多銅礦石,而且手筆不小。

這種異常的現象人們並不太在乎,對於很多人來說期貨也好,股票也罷,或者其他投資,他們了解的不多,他們把這種金融遊戲當成了一種賭博遊戲去玩。

總會有那麽幾個投機者會不甘心的把籌碼押在回報率最高的點上,這就像在聯邦工業指數崩盤的時候,依舊有人大肆吃進,總會有人去賭。

賭輸了,可能一無所有,但賭贏了,那就擁有整個世界。

人們不關心這個賬號,就是來自於林奇,其實不隻是期貨市場有他的身影,在國際外匯市場,他也建立了賬號。

這次他同樣和別人玩的方向依舊不太一樣,他開始做空夫拉(弗拉)。

隨著安美利亞地區的穩固,以及蓋弗拉這次在戰爭中的表現,他們目前也在積極的擴張夫拉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從戰爭結束之後夫拉的價格一直在攀升,已經成為當今世界有著相當權重的貨幣之一。

很多人都認為夫拉有可能會成為未來國際貨幣交割中主要的結算貨幣,現在趁著它的價格不夠高,吃進一波是穩賺不賠的事情。

隻是林奇卻有不同的看法,而且和他有著同樣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

剛剛結束完一場有關於國際期貨的沙龍,林奇又馬不停蹄的趕赴了一場針對國際外匯交易的沙龍,他剛推門進去,就看見了正在一邊坐著的赫伯特先生。

兩人彼此點頭致意之後並沒有過多的語言,林奇走到一邊坐下,侍應生為他端來了一些飲品。

正在發表自己的看法的人是一名經濟學家,在這個行業裏蠢貨永遠都比聰明人多,真正能弄清楚這些東西的人其實並不多,但這並不妨礙這些有錢人參與進來。

他們不需要有自己的什麽看法,隻要跟著那些懂的人就行了,這也是最簡單的。

這名經濟學家正在高談闊論,他正在為一房間的蠢貨梳理國際貨幣關係和國際政治格局之間的幹係,他把這裏當成了課堂,遺憾的是他注定不會得到人們過分的關注。

比起這些複雜的學識,人們更想知道接下來他們把籌碼押在什麽地方,才能為他們帶來利潤。

當然,他們沒有把這名經濟學家趕下去,隻是想著萬一有一天他們需要有內行為他們解惑而已。

當這位經濟學家講的口幹舌燥並且有些愜意的時候,林奇讓人侍應生為他送去了一些飲料。

學者有些意外,但還是很禮貌的回應了林奇讓人給他送飲料的舉動,這是一種禮節。

可就在他準備喝幾口飲料,繼續談論他的那些東西時,林奇站了起來。

他走到了學者的身邊,“這位先生看上去有些累了,那麽接下來我來談談我的想法。”不等那名學者說什麽,林奇隻是瞥了他一眼。

也就隻是這麽一眼,學者一肚子的話都縮了回去,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在了沙發上,他說的夠久了。

“有人不認識我嗎?”拿到了話權,林奇隨口問了一句,這就像是開玩笑一樣。

人們都在輕笑著,似乎這就像是一個笑話那麽的好笑,乃至於還有人高呼著“難道還有人不認識林奇先生的嗎?”

這句話似乎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認識林奇先生那是必然的,不認識才有問題。

林奇微微頷首致意,等大家的笑聲差不多停歇了,他第一句話,就讓人們皺起了眉頭。

“剛才我聽了我身邊這位專家說的話,他說的一些內容很符合的局勢發展,但有一點我認為他說錯了……”,他嘴角微微一√,“夫拉正在麵臨著一場巨大的考驗,如果它邁不過去,那麽蓋弗拉推動它成為國際結算貨幣的想法,就要受到阻擾了!”

這是一種很違背主流的想法,要知道蓋弗拉剛剛才從世界大戰爭中通過政治和軍事確定了他們是世界的“核心”,安美利亞地區的穩固統治也讓人們對蓋弗拉未來的潛力高看了一眼。

沒有人認為夫拉會受到阻攔,它必然會上升,可林奇卻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