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世界隻有兩天

黑字安保公司在有速度風公司的國家陸續建立難民營,馬拉維,貝寧,幾內亞,塞內加爾,馬裏,安哥拉,索馬裏,尼日爾。說實話,要想救助所有的難民不現實,因為沒有這個能力,除了公司能控製的區域,別的地方暫時不考慮也是能夠理解的。

《紀事報》記者來到一個難民營采訪,難民營位於索馬裏南部多羅亞多地區,是當地最為荒涼的地區之一,那裏被鬆軟細小的紅土所覆蓋,每當有汽車開過,所有紅土都會揚起,能見度迅速降至不到兩米。

這裏白天地表溫度很高,有48度左右,常常會形成高溫氣旋,像龍卷風一樣卷起一柱紅土,土地上除了一種矮小醜陋、帶有荊棘的植物,和一種形似非字的細小矮樹外,再沒有別的植物。

難民們住在搭建的簡易帳篷裏,因為透氣性差,白天室內溫度很高,在這樣異常高溫的帳篷裏,采訪人員和一戶難民家庭進行交流,了解他們的情況。

“他們的臉完全是麻木的,無論你說什麽話,無論你用什麽表情,甚至蒼蠅落在他們臉上、嘴上,他們都沒有任何動作,不會揮手去趕走它們,就像是共存的一樣”,這是記者最初的印象。

除了生存這樣最原始的欲望外,那裏的難民們幾乎沒有所謂的情感、理想、人生觀等能區別於動物、體現作為人價值的東西,“情感對他們來說,是件奢侈品,整個下午完全像是被死亡的氣息所包圍,短短半天,如同半年一樣漫長。”記者的筆很沉重。

“當天回到駐地後,大家情緒都很不對,思維都很錯亂,一個是看到的世界,一個是自己生存的世界,大家已經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世界,心裏都很難受,很難受。”,聊到那個異常漫長的下午,所有的人員仍有些哽咽。

盡管生存的條件十分有限、也異常艱苦,不過難民營中還是配備了學校,進行一些最基礎的教育,然而對於大多數生活在這裏的難民來說,他們並不知道上學意味著什麽,家長之所以願意送孩子們去上學,隻是因為學校可以提供一杯很稀的米糊,這樣就可以為家裏省點糧食,僅此而已。

學校裏喝米糊的杯子都是一樣的,每個杯子裏的米糊也都一樣多,孩子們每人領到一杯,然後自己蹲在地上把它喝掉――那就是他們的飯。

在難民營中,有為數很少的大學生難民,當被問到--眼中的世界是什麽樣這個問題時,有一位年輕的難民學生回答道在她眼中,“世界有兩天,一天是憂傷,一天是快樂。”

記者的報道寫到:“那天他們坐在那和我們聊天,我聽見有好幾個孩子都說覺得那天好幸福啊,感覺很和平、很美好,因為雖然他們是難民營中相比下生活得好點的所謂的大學生,但他們也和別人一樣,每天可能就吃兩頓,經常處在饑餓的狀態中,時時生活在驚恐裏。”

在探訪的過程中,有一戶充滿快樂、有著繪畫天賦的難民家庭,讓人印象深刻,孩子們的叔叔是學畫的,因此他教孩子們畫畫,孩子們也非常有天賦、畫得特別好,在這家中,專門還有個小帳篷,用來放孩子們的畫,就像一個小小的藝術之家一樣。

在記者一行來到這家之前,難民營的工作人員給了他們幾張記者一行的照片,孩子們就用了一天的時間把記者他們一行畫了下來,大概畫了三四張,他們畫得和照片很像,而且非常傳神,當他們到達後,看到了孩子們畫的自己,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

幸運的是,當地難民營的工作人員看到孩子們有藝術天賦,準備不久後將送他們去藝術學校學習畫畫,“他們的前途是有希望的,但在那裏的其他大部分難民是沒有希望、是絕望的。”

難民營中每家都有**個孩子,盡管生活環境很艱苦,食物匱乏,但讓所有人都很吃驚的是,記者們帶去的給孩子們的食物,孩子們拿到後,會立刻跑到帳篷外,和別家的小夥伴們分享,“他們本身已經窮的可以說什麽都沒有了,比去年去的梅拉難民營都艱難得多,孩子們卻依然懂得分享。”

黑字安保公司在幾內亞和馬裏有最多的難民營,記者一行隨即在護衛隊的陪伴下前往。

難民營區處於山地,高低起伏,大小溝壑縱橫,甚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道路,原本笨重的越野車行走其間,竟然像風浪裏的一葉扁舟。

“終於明白了為啥車內安裝了如此多的把手。”記者劉堯這時候還不忘幽默一把,3小時的顛簸後,他們到達了第一個難民登記中心。

很多難民已經在議事廳外排隊等待登記了,車隊和貝雷帽的出現,讓大家頓時圍攏了過來。

“法語夾雜著英語,雖然語言不通,但真誠的微笑和友善的握手卻永遠都沒有障礙。”劉堯寫到那個場景,“牆角有幾個小孩席地而臥,看到陌生人的到來,孩子們警覺地蜷縮著,我們幾個掏出糖塊遞給孩子們,但是他們沒有馬上伸手來拿,後來一個膽子稍大的孩子慢慢挪過來,迅速拿走我手中的糖塊,轉身飛也似地逃回牆角,這場景讓人心頭一酸,國內的孩子們衣食無憂,而這裏的孩子顛沛流離,不安和饑餓充斥著童年生活。”

在另一個相隔不遠的難民點,黑字安保公司農場人員分發大米得到了難民們的歡呼,這裏有難民近1000人,而且逐日增加,劉堯問工作人員為何這裏沒有出現帳篷區?

工作人員說:大部分難民都被安置到在我國公司工作的村民家中了,一來負擔不了太多的難民,在沒有足夠物資的情況下,現在大部分難民隻能由村民承擔,二來我們的救援物資也不會一步到位,需要一個過程。

這個答案震驚了所有的人,幾內亞和馬裏,都是這個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每天能夠吃到飽飯已經是大多數人向往的生活,有些警員訓練時會因為饑餓而暈倒,民眾大部分住在茅草和黃泥搭建的房子裏,但他們可以敞開自家房門接待素昧平生的的難民,與他們分享自己的食物和住所,沒有任何回報和補助。

劉堯問了身邊一位中年男性村民,他坦然地說:“我們數年前也經曆過戰亂,知道戰亂的痛苦,我們也曾經流離失所,知道其中的滋味,現在雖然我們貧窮,但是至少我們的國家是和平的,我們有自己的家,我們願意盡力幫助還處在動**中的我國和鄰國兄弟姐妹們。”

這時有位男子笑著向他走來,到了近前,那人一邊伸出右手,一邊用英語說--劉堯兄弟好!

劉堯愣了一下,問他怎麽知道我的國家和我的名字,說出口才覺得可笑,是啊,胸前的紫睡蓮和姓名牌已經表明了全部,那一刻,兩個人會意地一邊握手一邊笑了起來。

這位叫亞伯拉罕的誌願者對劉堯說:“南華聯邦人民給了這裏的人們真實的幫助,在首都修建了大學,修建了大型醫院,還有數條公路,這些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

劉堯問他為何來邊境,亞伯拉罕嚴肅地說:“聯合國總有一天會離開我們的國家,我們要盡快試著用自己的力量去完善和治理國家。”

這就是一個經曆了聯合國維和行動的國家的變化,從一個戰亂無序的瘋狂國度到一個充滿希望的國家,對和平的向往已經深入人心,自食其力的觀念也逐漸生根發芽。

“作為這偉大行動中的一分子,我能夠有幸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那些苦和累又何足掛齒!”劉堯這會兒也嚴肅的寫道,“在這個舊新交替的日子裏,我要祝非洲人民好運,祝和平事業順利,更要祝我們偉大的祖國強大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