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預警機日機十一
岩洞、蹦蹦、狼崽、古奇和我排成一行,穿過通道向正好位於航空母艦彈射裝置下麵的娛樂餐廳走去,燒烤架前的不鏽鋼櫃台附近沒有人排隊,我們每人向那位端送食物的年輕水兵打了個招呼。
岩洞點了一份滑溜,即炸醬麵,看起來可以直接滑進你的胃底,我們都照他的樣子點了一份。
“我幾乎希望戰爭真地打起來,這樣我就可以更加集中精力飛行,而不用準備我這份差事所需的空頭文件。”蹦蹦說道,作為助理作戰軍官,他擔負著一項對於中隊裏的初級軍官來講責任最大的工作。
“是啊,我猜想戰爭期間你首當其衝的任務肯定會有變化。”我說道,但並不真正了解一旦打起仗來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
“如果真槍實彈地打起來,艦隊將會大大減少公文來往,僅僅傳送作戰所必需的要件。”古奇說道,肯定了蹦蹦的願望。
“那太棒了。”狼崽說道。
我們互相打量著笑了:隻要能夠多飛,大家都巴不得擺脫案牘之勞,在戰鬥中經曆槍林彈雨,仍然是件十分遙遠的事情,還用不著我們擔心。
不一會兒,我們的滑溜就做好了。
餐廳裏有8張鋪著藍白色亞麻桌布的長桌,座椅椅套的背麵縫有蘇拉威西號航母的標誌,餐廳四周的牆上掛著用鏡框鑲起的各中隊的照片,我們大家在一張桌子的一頭坐下,這很像一次在茫茫大海中央,我所能期盼的那種家人聚餐。
今後幾年,中隊就是我的家了,因此我殷切盼望了解我的家人。
“狼崽,找看見你也收到了一些郵件。”我說道。
“當然啦,我收到麗薩的幾封信。”他說道,聲音自然渾厚。
對於他的聲音,人們開了個善良的玩笑,據說我們中隊有幾位夫人非常喜歡聽到他的聲音,以至當中隊駐紮在基地時,隻要他值班,她們就會打電活到中隊,為的就是從電話裏聽到他的聲音。
“蹦蹦,你也娶了一位美麗的女士,對吧?”我問道。
“是啊。”
“二位夫人上個月是否在巴裏巴裏探望過你們兩個家夥?”我問道,因為我知道在我上艦大約一個月前,蘇拉威西號曾在那裏停留,以便親人來港探望。
“她們是來了。”狼崽答道,“那次探望真是棒極了,不過也有些傷感。”
“什麽意思?”我問道。
“狼崽,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古奇說道,“王凱麗也到了新加坡,我認為那次既是我倆度過的最美好的、也是最難過的來港探親時光。”
“怎麽回事?”
“她能感覺出我們這次出海很可能要打仗,因此我們呆在一起時氣氛非常緊張。”
“的確如此。”蹦蹦說道。
古奇、蹦蹦和狼崽互相點點頭,而岩洞和我雖是我們這群人中的單身漢,也跟著他們點著頭。
蹦蹦和狼崽都是當丈夫的人,因此肯定比我更理解個中苦衷,既然他們對古奇關於巴裏巴裏之行的訴說表示首肯,那麽我想我也應該點頭稱是。
正當我點頭之際,突然有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過頭一看,一張陌生麵孔,是我尚未見過的一位飛機駕駛員。他佩帶著F-21飛機中隊的布質隊徽,雖麵帶倦容,但顯得很開心。
“我想對你表示感謝,謝謝你前來警告我離開那個鬼地方並帶領我返回航母。”這位飛機駕駛員說道。
“非常抱歉在雲中把你帶丟了,原因是當我們開始下降時,我的空速表因結冰而失靈。”
“沒什麽,你畢竟為我指引了正確的航向,我非常感激這一點,這次夜間飛行真是多災多難。”他聲音疲憊地說道,“再次表示感謝,後會有期。”
“一定,謝謝來訪。”我說著,心裏為自己的英雄壯舉而得意,起碼是盡力而為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古奇問道。
“這個嗎……”我欲言又止。
岩洞開了腔:“咱們這樣說吧,下次坦克要是在夜間天氣不好時去和一架迷航的飛機會合,我希望是你的屁股而不是我的屁股坐在前座上。”我們大家聽到岩洞抱怨都大笑起來,並繼續品嚐那美味油膩的滑溜。
大家又嘻嘻哈哈地對我救助F-21飛機的事打趣了一番後,我便回到統間,把麗麗的相片鑲嵌在床邊的相框裏,睡覺前將她的5封信又重讀了一遍,比幾個星期來感到更加幸福,更加充實。
昨夜借著酒的作用睡了一覺,醒來時仍感到迷迷糊糊,朦朧中聽到統間裏的電話在響,頭天晚上是大年初三,我們慶祝了一番,這是我們在這個東非港口度過的第二個夜晚,這兩個晚上,我和中隊的夥計們都舉行了聚會,並且一直鬧到清晨,為了按時返艦值勤,擔任當天的中隊值班軍官,我總算自己摸回了蘇拉威西號航母,睡到了自己的床鋪上。
嘟……嘟……,惱入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我拖著身子下了床,搖搖晃晃地穿過房間走向那響個沒完沒了的電話。
“喂。”我聲音沙啞地說道,祈禱打電話的人可別是個當官的。
“坦克,我是外星人,咱們該交接班了。”
“他媽的,啊啊對不起,外星人,我馬上就到,有什麽情況嗎?”
“有啊,今天我打算下艦去,因此請快點,馬上到待命室來。”
“好的,好的,放心好了,老天會保佑你的,別太激動,我馬上就到。”我一邊醉醺醺地說著,一邊掛上電活。
我迅速刮好臉,穿上哢嘰布製服,既然是個新來者,我就一點也沒有因為排在節日期間值班而感到大驚小怪,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對這一安排不惱火。
我遠離家鄉的親人和朋友,唯一使我感到欣慰的是蘇拉威西號上還有5000名同胞與我的處境是一樣的,這算是什麽事,我自忖道,在航空母艦上過春節,又是在一個遙遠的非洲國家裏,並且還是在海上,真讓人感到怪兮兮的,盡管環境如此,我仍決定盡可能將節日過得快活一些。
我知道蘇拉威西號上有許多年輕的海軍官兵,他們今天也想家想得要命,我希望能夠使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開心一些。
我前往待命室接班,我邊走邊想頭天晚上到底是怎麽過的,下午的大部分時間我一直在中隊的聚會上喝酒,後來決定從我住宿的旅館裏給麗麗打電話。
太美妙了,又聽到她的聲音,我們交談了很久,不僅因為陶醉在愛情之中,而且還由於酒精的作用,我感到十分幸福和健淡。
我記得當時曾對她說,“我愛你。”,她馬上把話岔開了,說這不過是醉話,但我十分固執,堅持說這並非酒後胡言,最後我倆對此一笑了之,而我希望我並沒過火,說了就說了,又不能把話收回來,我隻是希望或許有一天相互之間都會有這種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