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淵蹙了蹙眉正要說話,可是元昭卻絲毫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夫君,你既已經回來,那記憶便已經沒有問題,你總不會忘了,我和你的婚事還是當今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的吧?”

“如今,夫君卻說這女人是你的妻子,莫不是當初的三書六聘,皇上親自賜婚的旨意在你眼中都算不得數?”

周世淵:“……”

即便再被氣昏了頭,他也不可能承認這個話。

永寧侯府才剛剛恢複,藐視皇上的旨意若是再傳出去,怕是侯府會再一次的麵臨抄家的風險。

周世淵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卻不願同元昭認輸,便強著不肯開口。

周老太君看不下去了,她眼皮跳了跳,那副慈善的麵容已然繃不住,顯得有些刻薄和冷硬。

“昭兒,世淵犯了糊塗,說錯了話,你不要同他計較,他沒有這樣的意思。”

“祖母,人在生氣的時候最能說出他內心的想法。”

“在他的心裏,怕是早已經沒有我這個妻子了。”

“既如此,我又何必在這裏受委屈。”

說著,元昭挺直了腰背開口道:

“問風,玲瓏,收拾東西,我們回家。”

她這番話如果在之前,眾人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便是元父找上門來鬧他們也不懼。

可是,偏偏是在周世淵說了那番話後她才說,這便麻煩了。

無論是藐視皇恩,還是寵妾滅妻的名號,他們都承受不住。

此刻,他們是斷然不肯放元昭離開的,可是,此刻元昭卻斷然要走。

她哀戚的看著周老太君道:

“祖母,他的心裏沒有我,我又何必在這裏惹人厭,還不如早早的讓出位置,成人之美。”

“這事兒我會和父兄如實說明的。”

說完,她不顧周家人的阻撓毅然的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連東西都沒有拿。

元昭這一走,屋子裏的氣氛陡然變了。

周老太君冷冷的看了一眼躲在周世淵身後的白綿綿,冷冷開口道:

“來人,將這個賤婦給我丟出去。”

“祖母!”

周世淵大驚,想要護著白綿綿,卻聽周老太君道:

“孰重孰輕,你應當知曉。”

“想想這三年你是怎麽過來的,若是你還想過那樣的日子,你便護著她。”

聽到這話,周世淵眼眸微閃,最終緩緩的收回了手。

他根本就沒有失憶,這三年用天上到地下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他一個世家子弟流落到農戶,雖白綿綿將他照顧的很好,但是每日他卻也免不了和雞鴨豬這些牲畜打交道。

他現在似乎都還能聞到自己身上那股子屎臭味。

回去?

那必然是不能的!

這輩子他都不想要再過回那樣的日子。

想到這裏,他看向白綿綿道:

“綿綿,你先跟他們走,我再想想辦法。”

白綿綿聞言臉色劇變,她沒有想到短短兩日的功夫,昔日對她濃情蜜意的愛人便變了一個人。

不等她開口,自有下人前來將她帶了出去。

到底還是不放心,周世淵追出去囑咐了幾句,又安撫好了白綿綿:

“綿綿放心,我會盡快將你接回來的。”

他對白綿綿還是有情義的。

“夫君,那你要盡快來接我。”

“綿綿害怕!”

白綿綿將女子嬌弱的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她太清楚周世淵吃什麽路子了。

安撫好白綿綿,周世淵這才折返回去,周老太君不悅的說道:

“世淵,去將軍府把人接回來。”

“祖母,孫兒不去!”

那個悍婦半點賢良淑德的都沒有,還給他戴綠帽子,他瘋了才會去將人接回來。

“世淵!”

周老太君提高了聲音:

“這可由不得你!”

“我們永寧侯府已經消失了三年,你當現在還是之前嗎?你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侯府世子?”

周老太君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恢複了往日與世無爭的摸樣。

“你父親快要下朝回來了,讓他好好的和你說說現在的情況。”

說完,周老太君讓人扶著離開。

她走後,周母才說道:

“別聽你祖母的,那樣的夫人留著又能如何?”

“等你父親回來,我們再好好商議商議。”

周世淵沒有說話,比起目光短淺的母親,他更加相信祖母的話。

可是,讓他去給元昭低頭,他做不到。

“母親,讓人照顧一下綿綿。”

“你倒是真的被一個女人給迷了眼。”

周母不喜歡元昭,卻也不見得多喜歡白綿綿。

“母親,這三年全靠她照顧我,更何況,她還給我生了玉傑。”

周世淵知道怎麽讓自己母親甘願。

果然,聽到這話,周母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這事兒交給我來辦,你就別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