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

見容若看著一輛馬車,身邊的隨侍策馬上前一步等候差遣。

想到剛剛自己見到的,容若側頭低語吩咐了幾句,這才驅馬離開。

聽到馬蹄聲離自己越來越遠,元昭鬆了一口氣,正要吩咐玲瓏前行,這時候一個陰柔的聲音突然在外響起:

“世子夫人,督主有請!”

督主有請!

四個字砸下來,元昭的心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她的臉變得愈發的蒼白。

問風和玲瓏臉色一變。

她們是元昭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這三年元昭月月都會被那煞星召喚。

每次出來,小姐就跟去了半條命一樣。

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以往,他們還知道避諱,如今竟然這麽堂而皇之了嗎?這可是在大街上。

小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玲瓏牙齒都在打顫:

“小姐,這裏離將軍府不遠,奴婢回去報信。”

有大將軍和兩位少將軍在,即便那個死太監如何的囂張跋扈,也不敢將小姐怎麽樣。

聽到自己父兄,元昭終於回過了神。

“不許去!”

“今日之事也不得告訴我父兄。”

說完,她對外麵的人說道:

“帶路。”

她也該去見見那個煞星了!

馬車直接駛到容若的府邸。

黑漆漆的大門如同吃人巨獸的大嘴一般,讓人感覺有去無回。

這個地方,元昭並不陌生。

這三年,她月月都會過來。

問風她們依舊被攔了下來,眼見她們還想要上前,元昭連忙開口道:

“你們都在這裏候著。”

“天下哪裏還有比這都督府更加安全的地方?”

聽到這話,問風和玲瓏對視了一眼,安靜了下來,領路的人詫異的看了元昭一眼,笑著說道:

“還是世子夫人通透。”

“帶路吧!”

元昭眼裏閃過一絲厭惡,這人是容若的左膀右臂,青竹。

他看起來十分的青秀,一副文雅至極的讀書人摸樣,成天笑眯眯的,看起來十分好說話。

可是真正知道他的人卻知道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他下手卻比誰都狠,當真如那青竹蛇一樣。

如若幾名親衛今日敢在這裏動手,他會毫不猶豫的砍下他們的頭顱送到父親那裏。

依照父親的脾氣必然會找容若算賬,而容若又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多少人在等著抓父親的錯處,她不能讓父親陷入險境。

對於她的冷淡,青竹也不介意,微微一笑:

“這邊請!”

“哐當”一聲大門被合上,元昭腳步有些遲緩。

這裏是她的噩夢,每次一來,她都會去掉半條命。

她不知道那個煞星到底對她做了什麽,隻是每次醒過來都是一身的傷痕,有的地方深可見血。

第一次她剩了半條命回去,換來的不是她們的憐惜而是嘲諷和鄙夷。

她們說她**,和一個太監都搞的那麽的激烈。

可笑前世的她並不覺得她們說的有何不對,還愧疚不已,為了侯府的安危,她硬生生的忍了三年。

現在,她何必還要受這等委屈?

如同之前每一次一樣,她被送到了容若的房間。

此時的容若已換下那身囂張跋扈的蟒袍,一身黑色常服正斜靠在軟榻上。

玉冠已除下,如黑色錦緞一般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顯得他的皮膚愈發的白皙,連帶著他的薄唇也愈發的紅豔了幾分。

此時的容若看起來沒有平日的煞氣,反而有一股病弱的柔弱感,無端讓人生出君子如玉幾個字。

可是,他一睜眼,一切就變了。

純黑眼珠盯著她,如同一頭躲在陰暗處的毒蛇,她的呼吸瞬間都不暢了。

看了她一眼,容若收回了視線,薄唇輕啟:

“躺著!”

容若的聲音沒有其他太監的陰柔,倒是多一些低啞和清冷。

元昭抿了抿唇。

她知道躺下去一會兒她便會失去知覺,等她再次醒來就會去掉半條命,身上盡是淩辱的痕跡,而屋子裏也不會再有容若的身影。

見她居然還站在原地,容若抬了抬眼皮,多看了她一眼。

“督主,民婦有話和您說!”

元昭深吸了一口氣道。

容若瞟了她一眼,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元昭便知道這是同意的意思,她咬了咬唇開口道:

“督主,日後民婦不會再來了。”

當初,她來受這份屈辱是為了保全侯府,現在,她管他們死不死!

她的話音一落,那本在閉眼休憩的人驀地睜開了眼睛,盯著她緩緩道:

“你,要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