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娘沉默了,其實她對於顧翎會做這些事沒有感到意外,早在前世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顧翎的心機極其縝密。
有他在魏鈞身邊,可謂是最好的軍師。
隻是眼前的魏鈞……
“我知道。”
謝九娘淡淡開口,沒想到這三個字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趙擎更是摸不著頭腦,“謝姑娘知道什麽?”
“我在路上已經想到了這場計謀出自顧先生手筆。”
說著她拉著魏鈞,魏鈞愣住,任由謝九娘拉著他放開了顧翎,顧翎解開鉗製,猛地咳嗽了好幾聲。
趙擎走到身邊擔憂的看著他。
他抬眼看向謝九娘,眼神突然變得不一樣了,到底哪裏不一樣,別人一下子看不出來。
但是顧翎自己心裏,謝九娘真的不容小覷。
“謝姑娘是如何看出來的?”
謝九娘淡淡撇了他一眼,拉著魏鈞坐在了木椅上,又為他倒了一杯熱茶,“喝點茶,消消氣。”
魏鈞沉默不語,聽話的端起了茶盞。
“一來那個玉牌上的圖案顧先生知道,二來,這幾次你並未出現在魏鈞身邊,想必一定有什麽要緊的事處理。”
“三來嘛……”謝九娘勾唇一笑,她望著顧翎說道,“明明魏鈞與我一同出來,為何對方隻刺殺我?還是說你單獨將魏鈞引開了?”
顧翎恍然大悟,連連讚歎,“謝姑娘果然絕頂聰明。”
說著他沉下臉,衝著魏鈞跪了下來,“主子,這次是我錯了,顧翎甘願受罰!”
“請主子不要將我攆出去!”
“主子!”
趙擎也跟著跪了下來,“顧翎跟著主子在東凜這麽多年,忠心耿耿,還請主子饒過他這一次。”
兩人說完,魏鈞手裏摩擦著杯盞,靜默不語。
趙擎見狀,心裏七上八下的,連忙看向謝九娘,“謝姑娘,求你勸勸主子吧。”
“謝姑娘,你想怎麽罰我都好,隻要我能繼續跟著主子就行。”顧翎對著謝九娘磕了一個頭,十分懇切的說道。
謝九娘雙手交錯,眸色清淡,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話,挑了下眉,轉頭看向魏鈞,“你怎麽說?”
魏鈞眯了眯眼,沉聲道,“既然他們求的是你,一切以你為主。”
“哦?”
謝九娘冷笑一聲,她伸出手掌,在魏鈞的麵前,開口道,“匕首。”
趙擎和顧翎兩人聽到,渾身一僵硬。
魏鈞倒是沒問什麽,他掏出匕首放在了謝九娘的手上,謝九娘轉了一下,握緊匕首,扒開後,晃動著刀刃慢悠悠的走到了顧翎的麵前。
“其實顧先生求我有點強人所難了。”謝九娘剛說,顧翎愣住了,而後謝九娘繼續說道,“畢竟因為顧先生的手筆,連累受傷的是柳柳姑娘,若是再晚一步,柳柳她一個小姑娘如何能挺得過去?”
顧翎聽到此,他的麵色慘白,嘴唇跟著抖了抖,“我以為一切都計劃好了,柳柳姑娘確實是個意外,原本若是鬱閣主出現的話……”
“可這一切都晚了,柳柳也因此受了傷。”謝九娘眯了眯眼,麵寒冷霜。
“我知你對魏鈞的忠心無二,但不能因為我與魏鈞的關係,就成了你們這些謀士手中的棋子。”
謝九娘嘴上說著,心裏想的卻是前世中,徐老身邊的謀士,也因為如此,害的魏鈞慘死在壽邱。
“鴻鵠大誌自然值得尊重,可平白百姓也實屬無辜啊。”
謝九娘的一番話,讓顧翎徹底沒話說了,此時此刻,他受到的震撼不必任何人少,他甚至覺得,若是謝九娘身為男子,必定與他兩相輔佐主子,成就一番事業!
可惜……
“謝姑娘說的在理,是我魯莽了。”顧翎重重的磕了一下頭,“請姑娘責罰!”
謝九娘握著匕首,“柳柳身上的傷口不假,若隻因幾句話放過你,確實對她不公平。”
“既如此。”謝九娘勾唇,“那就從你身上討回來。”
說罷,顧翎認命的閉上了眼。
趙擎見狀,睜大了雙眼,“謝姑娘,不要啊!”
謝九娘握著匕首用力的衝著顧翎的肩上刺,就在最後關鍵時刻,匕首離顧翎衣衫一分的時候,停了下來。
趙擎緊張的望著她,又望著魏鈞,心裏焦急不堪。
隻見謝九娘手腕一轉,匕首劃過肩上的衣衫,劃開了一道,衣衫爛開,並未受傷。
顧翎一臉懵,“謝姑娘你?”
“好了。”謝九娘撇撇嘴,將手裏的匕首嫌棄的扔在了桌子上,嘟囔了一句,“這什麽匕首,重死了!”
趙擎眼皮子猛地跳,看著桌上的匕首,這可是主子的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