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鈞知道謝九娘的小心思,當麵也不戳穿她,隻是嘴角輕輕勾起,心情極其好。
馬車進了京城,順著官道往前走,過了一會兒,外麵響起了陣陣馬蹄聲。
——停下來!
緊接著馬車被迫停了下來,謝九娘皺眉,看了眼魏鈞。
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剛想開口問道,魏鈞猛地抬眼,一陣戾氣劃過去。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魏鈞握住謝九娘的手交代了一聲,“九娘你在這兒呆著,我先下去看看。”
“好。”謝九娘見狀,爽快的答應了,她知道魏鈞此時的模樣,一定是外麵出了什麽事。
她對京城不熟悉,自然不會去湊熱鬧。
魏鈞見謝九娘如此乖巧,心裏微微歎氣,拍了拍她的手,安撫的意味十足。
隨後他便一撩袍子,大步跨出去,跳下了馬車。
這一下去,抬眼便看見對麵盡是宮中侍衛和朝廷官員。
“魏大人來了!”
有人小聲的驚呼了一聲,魏鈞眯著眼,靜靜的掃了一圈眾人。
而之後的馬車,李氏等人也都跟著下了馬車。
為首的官人一看見李氏下了馬車,立刻大為震驚,急忙從馬車下來,大步跨過來。
對著李氏行了一個大禮,滿臉的激動,聲音都跟著顫抖了起來,“奴才見過長公主!”
“臣等恭候長公主多時,特請殿下進宮!”
“你……”
李氏瞧見如此大的場麵,一下子有些驚住了,許久她盯著為首的人,眼圈都泛紅了。
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但是太激動了,導致李氏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別人怕是不認識這個人,但是李氏她認得,這個人是曾經宮裏的老人,與李氏淵源頗深。
“朱公公起來吧。”李氏抹了一把淚,走上前扶住男子,男子哎了兩聲,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李氏瞧著他滿頭的白發,心裏不是滋味,但是轉眼一想,她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到了京裏,實在是難以置信。
“殿下,宮裏的人都盼著你呐。”朱公公在旁邊說了句,順便看向魏鈞,“魏大人,聖上也在等你。”
“請隨奴才一同進宮吧。”
說罷,魏鈞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撇了一眼後麵的那輛馬車,那裏麵躺著的正是身受重傷的衛令德。
李氏也注意到了這個事,她臉上布滿了溫柔對朱公公說道,“駙馬爺他在路上受了傷,此時進宮是否恰當?”
“聖上他……”
李氏欲言又止,她不敢多說什麽,畢竟現如今的天下是她的侄子,而宮中避諱多,衛令德這個模樣就怕衝撞了貴人。
所以她才這樣說,李氏當然不能因為衛令德影響了她的後路。
朱公公愣了下,看向遠處,發現果然沒有衛令德,想來公主殿下說的都是真的。
他沉思了一番,便說道,“可將駙馬爺安置在別苑,待公主殿下見過聖上之後再做定奪如何?”
李氏連連點頭,“當然可以,就是他住哪?”
長公主早年確實有一處公主府,但是她已經離開京城多年,這處院子也荒蕪許久,不能住人了。
此時此刻若是讓衛令德住進去也不太合適。
於是魏鈞便在一旁開口,“我可以衛大人找處院子先住下來,待姑母稟明聖上後,再派人將衛大人接進宮。”
“那就太好了。”李氏心頭一喜,想著魏鈞果然心思縝密,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最後馬車裏,李冷月放下簾子,深深歎了口氣,一旁的陳淵撇了她一眼,“公主為何不下馬車?”
“我才不要!”李冷月冷哼一聲,“我好不容易才出宮,就這麽回去我太不甘心了!”
說著李冷月咬著牙,抱著雙臂扭臉盯著陳淵道,“陳淵,不如你帶我走吧!”
“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們偷偷溜出去如何?”
陳淵一向是冷漠僵硬的人,第一次聽到李冷月對自己提出這種問題,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陳淵!”李冷月見陳淵不說話,還以為他不願意,心裏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我打不過他們。”沒想到陳淵隻是想了一下,皺著眉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讓李冷月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意外的看了一眼陳淵,腦海裏想到魏鈞和聖上的臉色,一下子就蔫了起來。
她認命的低下頭,沮喪了歎了口氣,“罷了。”
“陳淵,我方才隻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我隻能進宮了。”李冷月扯了扯嘴角。
陳淵聽聞,隻是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撇了一眼李冷月,便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