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娘?”鬱閣主見謝九娘許久沒反應,等不及似的敲了敲馬車。

謝九娘這才回過神來,她噙著一抹笑,幽幽的說了句,“鬱閣主說的我都明白了。”

“我不好奇,我相信魏鈞。”

“嘖嘖嘖。”鬱閣主酸掉牙了,對魏鈞和謝九娘這倆人簡直沒眼看了。

“鬱閣主,我們現在就要進太醫院麽?”謝九娘看了一眼馬車外,淡淡問道。

鬱閣主聽見謝九娘這麽問,拉著韁繩,眼睛向下撇,對著謝九娘眯了眯眼,“謝姑娘可是還有什麽要處理的事?”

“不急,不急。”鬱閣主嗬嗬一笑,“我可以等謝姑娘。”

謝九娘的雙手放在了腿上,微微一縮,慢慢勾唇,對鬱閣主的話裏有話毫不在意,“我想了一下,我還是先跟鬱閣主去一趟太醫院吧。”

鬱閣主愣了下,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對著馬夫交代了一聲,“走!”

馬車行駛了起來,很快,便停在了宮門前。

太醫院雖然處於宮中,但是鬱閣主此次帶謝九娘的去的地方不在裏麵,而在外麵的設立的。

謝九娘從馬車裏走了下來,她望著遠處的宮牆,腦海裏劃過了一絲的熟悉感,其實在前世當李虞的時候,她就隨李氏回來過。

那時候的她,是宮裏麵最受寵的小公主,連皇奶奶都拉著允她呆在宮裏,親自撫養她長大。

可是那時候,李氏說了什麽呢?

哦,對,謝九娘垂眸,眼裏劃過細微的恨意。

李氏當初抱著她,滿臉真切的說道,虞兒是她的心肝,不舍得離開她,不願將她一人放在宮裏麵。

後來,李氏就帶李虞回了壽邱,這麽多年,李虞真的以為李氏對她真心疼愛,可惜,到她死的那一刻,才明白一切都是假象。

“謝姑娘?”鬱閣主瞧著發呆的謝九娘,喊了她一聲。

謝九娘回過神,眼睛又看了下宮牆,“我第一次見皇宮,著實有些激動。”

鬱閣主噙著笑,眼睛卻很是明亮,“是麽?”

他狐疑的又看了眼謝九娘,“我瞧著謝姑娘方才那神情不像是對皇宮激動,更像是……”

說到這裏,鬱閣主好似有意為之的壓低了聲音,“一種恍惚,帶著一絲仇恨。”

謝九娘聽聞,腦袋裏崩的一聲,側身望向鬱閣主,麵容一下子沉了下來。

鬱閣主的這句話,不得不讓謝九娘多想。

但是她也沒再計較了,因為謝九娘清楚,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鬱閣主真會開玩笑。”謝九娘扯了扯嘴角,很是無奈。

這時候,前麵來了一位太醫院的人,帶著鬱閣主和謝九娘走了進去。

這裏是準確的來說,算是太醫署,位處皇宮西南角,與太醫院遙遙相望。

“鬱閣主,這邊請。”

來人伸手引路,隨後便告辭了,鬱閣主看了眼謝九娘,示意她跟上來。

兩人越過大門,穿過院子,走了許久,最終停在了一處院落的時候,鬱閣主還未走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爽朗的大笑。

然後,就從裏麵走出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他身穿一襲深藍色衣袍,瞧見鬱閣主大罵道,“你這個小子,讓我好等!”

“我與梁老頭的下棋都晚了!”

“院判大人,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是得了消息,日夜不停的趕,才將這位大佛給您請回來!”

“哦?”

這位鬱閣主口中的院判大人眼睛一亮,摸著白胡子,扒拉開鬱閣主,湊近仔細看了看謝九娘。

謝九娘被這一舉動嚇得連連後退幾步,眨了眨眼睛,實在有些怪異。

她的目光很是清澈,但是想到了鬱閣主說的院判大人?她記得徐韶玉拜的也是院判大人,難不成是眼前的這個?

“丫頭,你就是壽邱筆試第一的謝九娘啊?”

院判摸著胡子,滿眼期待的問謝九娘。

謝九娘點了點頭,對著院判行了一個禮,“院判大人,正是小女謝九娘。”

“哎!”院判大人本來很是高興,但是又皺著眉擺手,“別跟著這小子叫我院判大人!”

“我才不稀罕呢!”

謝九娘訝異了一下,轉而看向鬱閣主。

鬱閣主噙著笑,扶額歎息,這才向謝九娘解釋道,“太醫院有二院判,現在主管的是徐韶玉拜的那位。”

“而眼前的這個老頭……”

院判大人瞪了他一眼,鬱閣主輕咳了一聲,這才繼續說道,“他是太醫署的院長,掌醫藥,醫署。”

“原來如此。”謝九娘這才明白,原來竟是太醫署的院長!

“好了,好了!”院長招了招手,“你們隨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