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狠狠的罵了一聲，氣的腦仁疼。
“吩咐下去，讓那些人都注意點，別說錯話，否則就別想活了。”
“是！”下人得到消息便退下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宋明昭特意去了城門將信息又核對了一遍，根據上麵記錄的一家一家查。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紙上的林家遺孀，皺了下眉頭。
“大人，可有什麽疑惑？”身旁的官員上前問道。
宋明昭沉思了一會兒道，“這位林家遺孀現今住在哪？”
“啊，這個林家啊……”官員終於回過神來，他笑了笑，倒是個隨和的人，也不瞞著宋明昭直接就說了起來，“之前在京城東邊三街裏的宅子裏住呢，後來聽說是得罪了貴人，連夜帶著家仆去了京郊西邊。”
“不過這林家的稱號畢竟沒有被剝奪，所以他們自然也算得上是貴家吧，時不時也會進城來。”
“她們搬去了京郊？”宋明昭聽到此，眉頭皺在一起。
“是啊！”
那人撓了撓頭，“說起來，林家的人還算可以的。”
“看的出來，你對她們的印象挺好的。”宋明昭捏著紙張看了他一眼。
“這。這……”長相隨和的官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聲對宋明昭實話實說，“不瞞宋大人，林家夫人身體不好，出入京城都是她家的女兒林姑娘來，每一次這林姑娘前來都會給城門一些吃食或者碎銀。”
“宋大人也知道，守著城門的這些弟兄們都是苦命活，除了應付上麵，還要受百姓監督，這林家小娘子長得水靈靈的，人又是個懂事的，我們這自然就對她印象深了幾分。”
“休要亂說。”宋明昭聽聞，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本來城門的這些人看著宋明昭是個溫和的文官，沒想到這臉色一變，瞬時就讓他們頭皮發麻，感受到了朝廷高官的氣勢。
“大人恕罪，大人見諒啊！”
幾個人彎著腰連連道歉，他們低著頭不敢再說話了。
“身為朝廷命官，不管身兼何職，都應盡心盡力，我知道你們辛苦，那些事若是人家好心也就罷了，但是若是有意為之，這就不是恩惠而是把柄了。”
“你們想被這個把柄砍斷自己的前程麽？”
宋明昭微微轉身，溫和無波的眼睛掃了一圈，淡淡說了這番話。
這下，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了起來。
他們連連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貪那一時口欲了！
他們每月有俸祿，拿了銀子照樣可以去館子吃，何必吃這些來曆不明的……
“你們仔細想想，林家的東西都是什麽給你們的，有具體時間麽？”
“最好能列個單子給我。”
“我這就去，宋大人稍等片刻！”為首的官員立即起身，跑了出去。
留下幾個，心裏惴惴不安。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要說的麽？”宋明昭又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
他們幾個左看看右看看，就在沉默許久之後，終於有個人小聲的說，“宋大人，我記得那位林姑娘每次送完東西會時不時問一些話。”
話音剛落，宋明昭的一雙眼睛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小城衛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說起來，“起初我是沒意識到的，後來我連續當值了三天，發現她每日都來問一個問題，我就有些奇怪，但是當初想著她一個小姑娘也許是好奇，就沒多想。”
“直到今日，宋大人前來查問，我才突然想到了……”
“她都問了什麽？”宋明昭的眼睛一閃問道。
小城衛想了想，小聲回道，“剛開始會問京城有名的貴人們，例如徐家，林家，還有魏家……”
“後來她就問我京城有沒有哪些治病好的地方，認識不認識好一點的大夫，她說自己的娘親重病，常年臥床，我看她是個孝順的姑娘，便回了幾個有名的醫館。”
“還有麽？”宋明昭聽到此，已經覺得有些事在慢慢的浮現了出來，但是還有一些細節，他沒明白。
“還有的話……”小城衛想了半天，在眾人的目光下，又說了句，“哦，對，還有一件事，前幾日她讓我給她放行多留了一些時間，她說要出趟遠門，帶的東西有些多。”
宋明昭眯住眼，“要去哪裏？”
“沒說，我也不知道去的哪兒……”
“去的是壽邱！”突然從後麵傳來了一道聲音，宋明昭看過去，眼皮子一跳，壽邱？
“我，我聽到了她和身邊的那個小丫鬟的對話。”另一個小城衛低下頭。
這下，宋明昭的手指微微攥緊，而方才離開的官員也拿了紙張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