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文不緊不慢的倒了杯水,“等”。

陸菀抬腳走到桌旁坐下,“那現在有沒有辦法打聽到我哥哥的情況?”

鄭宏文將杯子推到陸菀跟前,“待會兒我去樓下打探下。”

話罷,屋裏再次安靜下來,這幾日她跟鄭宏文一直都是分屋睡,白天要趕路,溝通的內容無非是吃飯,住宿,這會兒氣氛到有些讓人不舒服。

突然,“啪——”的一聲,夾雜著瓷器碎裂聲傳來。

“混賬!信不信本郡主派人封了你這客棧!”

“客,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店裏真的沒有空餘客房。”

“沒有那就去把別人給我趕出去!”

“這,這怎麽行……”

“你說什麽?”

“……”

鄭宏文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瞧著外麵的情況,剛把門打開條縫兒,便有店小二上前敲門。

“什麽事?”

“客官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店裏被人包場,麻煩你們再去找別家客棧,銀子會如數奉還。”

店小二頂著紅腫的臉,歉意的說道。

鄭宏文眉心微蹙,話還沒能來得及說出口,店小二身子便被人推到一旁,穿著家仆的大漢一臉的凶神惡煞,動作粗暴的踹開門。

早在他動手前,鄭宏文就眼疾手快的側身躲在旁邊。

“嘭”房門被踹的搖搖欲墜。

“滾出去!”

被趕出來的不止是鄭宏文跟陸菀,還有其他客房的客人,大部分是心有怨言,但當看到這十幾名打手時,誰都不敢言語。

站在樓下大廳中的少女恣意張揚,時不時揮著手中的皮鞭,高傲的仰著頭,“哼!”

“郡,郡主,您請。”店老板嚇得是滿頭大汗,京都腳下,大人物多的是,但沒想到這位竟然會是瀾月郡主。

作為當朝天子唯一胞兄所出的幼女,自小便是受盡寵溺,在京都更是無人敢惹的存在。

隻是這位小郡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距離王府僅有一個時辰車程,她不回府,待在這裏幹什麽?

當然,店老板沒膽量問,保住小命要緊。

梁瀾月環顧四周,視線落在鄭宏文身上,眸中浮現出些許驚豔,拿著鞭子的手隨意指向他,“你,出來!”

鄭宏文眼神一暗,抬腳往前幾步,“郡主。”

“本郡主問你,這城裏最近這段時間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梁瀾月瀟灑坐下,單腿翹起問到鄭宏文。

鄭宏文規矩回答,“回郡主,草民不是京都人,是今天剛到的京都,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草民不知。”

梁瀾月臉上浮現出些許燥意,不耐煩的擺著手,“不知道算了。”

鄭宏文正欲退下,梁瀾月再次把人喊住,“等等。”

梁瀾月示意他走近些,男人長得清俊,眉眼間又透著些許大氣,怎麽看都不像是凡人。

“你叫什麽?”

“鄭宏文。”

梁瀾月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京都的確是沒這號人,看來她這是看走眼了。

不過,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皮囊。

梁瀾月臉上的失望色,陸菀看得卻是清楚,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鄭宏文長得的確不差,要是能夠在京都有個一席之地,估計不知道得有多少未婚少女傾慕。

“郡主,老王爺來信說讓您回去。”老者俯身到梁瀾月耳邊說道:“老王爺這次是生了氣的,您要是不回去的話,恐怕”

“亮叔,我這不是已經到城門口了嗎?”梁瀾月麵露不悅,“他有什麽事可以讓人來傳。”

“郡主,您就不要再跟老王爺慪氣。”

“行了,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梁瀾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跨步出門上馬離開。

隨著王府的打手離開,店老板才緩了口氣,這郡主終於算是走了。

“不好意思各位,還是回各自房間吧!”

莫名其妙的鬧了這麽一出,眾人回屋後誰都不敢再出來,看著眼下的情況,京城的確是個是非之地。

陸菀這邊,調侃的掃了眼鄭宏文,“你剛才要是努力一把,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是郡主夫婿了!”

聽著她這話,鄭宏文無奈的歎了口氣,“菀菀,胡說什麽。”

陸菀挑眉,“我這怎麽能算是胡說,那個郡主分明是看上你了。”

鄭宏文:“……”

半晌都不見他有什麽反應,陸菀撇了撇嘴,男人真夠無聊的。

晚上,小二送來飯菜,陸菀沒什麽胃口,草草吃了兩口便吃不下去。

她更擔心兩位哥哥。

鄭宏文沒讓小二撤走,是想著陸菀什麽時候餓了,能吃些。

“不要太擔心,眼下咱們已經到了京都,明天再想辦法該如何進去,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隻能是托人進去。”

“唉。”陸菀知道鄭宏文是在安慰她,可如今的這個朝代,是人命如草菅,誰官大,誰才有說話的權利。

陸菀是擔心兩位哥哥無緣無故給人當了炮灰。

躺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鄭宏文在地上同樣難以入眠。

……

梁王府。

梁瀾月回府後,沒想到見的第一人竟然是梁恒,快步上前,“恒堂哥,你怎麽在這裏?”

“你還問我原因?都怪你這個丫頭在外麵不讓人省心,王伯說你要是再不回來,就讓我親自去城外抓人!”

梁恒故作生氣的抬手戳了下梁瀾月額頭,搖著頭,“現在京都比較亂,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王府,哪兒都不許去,聽到沒有?”

“知道了。”梁瀾月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我在路上聽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嗎?”

“比你聽到的那些還要嚴重,那個老匹夫已經開始朝我身邊人下手,這麽緊急把你叫回來,是不想讓你成為我的軟肋!”

梁瀾月臉色逐漸嚴肅起來,“哼,當初離京前,我就知道那個賤人肯定對你沒安什麽好心,我說要教訓她,你還非攔著不讓!”

“朝廷上的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梁恒不想再多說什麽,再三叮囑梁瀾月老實呆在家,等過去這段風波,她想去哪兒都行。

“好了,我又沒說什麽,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對那個女人怎麽這麽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