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吧
江黎被他撼製著不能動彈, 杏眸裏淌著瀲灩的光,像是潤碎了的雪,眼尾瀲灩叢生, 光影綽綽。
謝雲舟就那般綴在光影深處,屹立不動的睨著她, 深邃的眸子裏倒灌進風,風沒有遮了他的眸, 反而變得越發綻亮, 猶似掛在天邊的星辰, 但卻比星辰更灼眼。
他喘息聲加重, 唇隱隱貼上她的耳畔, 再次問道:“阿黎,有沒有想我, 嗯?”
那聲“嗯”似輕哄, 似低喃,帶著燎原之勢,霎時讓江黎潰不成軍,她眼底的水氣越發重了, 看上去像是被欺負了似的。
眼尾那抹紅也在不知不覺加深,掀眸看人時帶著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 讓人不心軟也不行。
謝雲舟的心猛地顫了下, 像是被貓爪輕撓, 癢癢的。他挑起她的下頜,垂眸端詳著她, 臉一點點靠近, 最終停在咫尺之內。
怕嚇壞江黎, 他沒敢再近一步, 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
“阿黎。”他指腹摩挲上她的唇瓣,繾綣動聽的聲音在房間內散開,帶著眷戀和不舍,他道,“你說我到底該把你怎麽辦?”
動不的,又舍不得放手。
他內心的掙紮無人知曉,若是可以,他真想一直擁著她。
謝雲舟沒吃醉,卻有種吃醉的感覺,他鼻尖抵上她的鼻尖,說:“阿黎,我錯了。”
原諒我吧。
一次也好。
不然他真要瘋了。
江黎受不住他這般炙熱的眼神,身子輕顫起來,臉頰上映出重重的紅潮,比冬日裏的梅還惹眼還勾人,似燃著的火,燒得謝雲舟喉嚨發燙。
他又朝前傾了傾,聲音壓抑道,“阿黎,看看我。”
說話間,他眸光在江黎臉上拂過,一寸寸的像是用眼神在親吻著她,那般小心翼翼,那般炙熱難耐。
他的眼神太過滾燙,江黎不敢對視,緩緩垂下眸,戰栗依然還在,她手扯著群裾,衣衫上現出褶皺。
心跳一次比一次快,好像要破腔而出。
江黎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日,她被丫鬟欺負推倒在地,手掌心溢出血,她無助哭泣,最難堪時,他大步走來攙扶起她,並厲聲訓斥了丫鬟。
那一刹,他如天神降凡,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讓她明了,原來如她這般的人,也是有人真心對待的。
那日,天空下著綿綿細雨,風吹在身上猶如刀絞,她第一次沒察覺到冷,側眸偷瞄著他,心跳如雷,與今夜一般無二。
謝雲舟指腹撫上她臉頰,那雙深情的眼眸裏流淌著濃濃的情誼,似捅了天倒了海,他輕顫著呼喚她的名字,一次一次。
“阿黎,阿黎,阿黎……”
江黎被他喚的心神恍惚,眼睫輕顫著說不出一句話,眼底氤氳蒙蒙的,若不是有他扶著,此時的她怕是已經癱倒在地上。
“謝雲……”
“叫我阿舟。”
謝雲舟打斷了她的話,話語裏帶著乞求,輕哄道:“阿黎,叫我阿舟。”
“乖,叫我阿舟。”
他唇落在了她臉側,帶來驚濤駭浪般的暖意。江黎身子猛地顫一下,情不自禁地喚了聲:“……阿,舟。”
她聲音很小,呼吸聲都能蓋住,但謝雲舟還是聽到了,他心如萬馬奔騰,隻剩雀躍。
謝雲舟便是那年入朝為官也沒有如此開心。
“阿黎。”
“阿黎。”
“阿黎。”
他好像怎麽也叫不夠她的名字,一聲一聲低喃叫著,眼底的那片海徹底翻滾起來。
他的阿黎……
江黎隻喚了那一聲,一聲便好似要了她的命般,那些難以言說的情愫充斥在她心間。
心悸,難捱,感動,激昂,慌亂,害怕,期待……太多太多,連她也不知道要如何。
她似攀在浮木上,浩瀚深海中獨遊,忽地,前方有盞明燈為她指路,她順著光的方向奔去。
起起伏伏,終於在即將溺斃時觸碰到了那盞燈。
炙熱燈光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她不再是孤獨無倚。
她貧瘠的人生裏,終於不一樣了,那人在聲聲喚著她,他用炙熱的眼神做指路燈,用滿腔的愛意包裹著她,讓她前路順暢安虞。
他,叫謝雲舟。
“小姐,公子命人給小姐送來了吃食,說是小姐最喜歡的……”銀珠抬腳走進,下一息生生頓住,怔愣片刻後倏然轉身,“小姐對不起,奴婢不知道你們——在忙。”
相貼的兩個人驟然分開,江黎腿一軟,身子朝下滑去,謝雲舟及時扶住她,把她提起。
江黎扶著他手臂站起,理了理貼在臉頰上的發絲,輕咳一聲:“怎麽了?”
銀珠背對著,舉高食盒,“公子命人送來了吃食,小姐要吃嗎?”
“去放廚房吧。”江黎佯裝鎮定吩咐道,其實心裏很慌。
“是。”銀珠點點頭,“奴婢去放廚房。”
她抬腳急匆匆朝前走去,方走兩步撞在了牆上。
“咚”地一聲傳來,銀珠輕嘶一下,捂著額頭繼續朝前走。
經她這麽一鬧,所有的迤邐瞬間沒了,那些曖昧驚心動魄好似被流淌進來的風吹走了一般。
江黎瞬間清醒過來,輕顫著眼睫道:“時辰不早了,將軍請回吧。”
言罷,她沒等謝雲舟說什麽,提著群裾先步出了偏廳。
謝雲舟凝視著她,眉眼間是難掩的失落,就差一點,一點便成功了。
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別苑,心像是被什麽吊著,久久不能落地。
-
這夜,江黎睡得很不好,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裏是偏廳那幕的延續,謝雲舟抬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凝視她,指腹從唇瓣移到她臉頰上,又從她臉頰移會她唇瓣。
他手指上好像帶著火,燒得她臉頰滾燙,意識迷離,連推拒也沒了,就那般任他採頡。
他說:“阿黎,閉眼。”
她便乖乖閉上了眼,唇上傳來濕漉漉的觸感,他在親吻她,起初他親吻得還算溫柔,後來便強勢起來,唇舌並用撬開了她的唇。
肆意汲取著她口中的芳香。
她下意識要逃,剛退開一點,又被他乘勝追來,他捏住她的下頜讓她動彈不得。
“阿黎,別躲,讓我親。”他喘息的話語一聲聲傳來,“張開嘴。”
她像是失了心神般,他說什麽她便做什麽,乖乖地張開了嘴,任他勾扯。
後來她受不住哭著求饒。
他也是真的壞,咬著她舌尖不鬆開,最後勾著她耳垂,道:“知道我等這日多久了嗎?”
江黎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隻能搖頭,謝雲舟似乎也不一定非要她答,她攫住她的下巴,邊親吻邊訴說愛意。
許久後,他磨礪者她的唇,乞求說道:
“阿黎,求你,愛我吧。”
他不貪心,浩瀚星河,他隻取一點,一點足矣。
江黎的發絲被汗水浸染,眼底都是濕漉漉的熱氣,像是攏了朝露在其中,看人時能讓人瘋魔。
謝雲舟做出了更瘋魔的舉動,他把她按在了書案上,指尖抵著她唇,“來,愛我。”
夢境最後,江黎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是否應下了那句“愛他”,唯一記得的,是他那雙能吞噬人的眼眸。
看一眼,叫她甘願折服。
……
江黎醒來後,大口喘息,心道,她也瘋了吧,不然怎會做這樣的夢。
-
何玉卿不知道江黎同謝雲舟發生的那段,不知從哪裏尋來了若幹男子的畫像,在江黎麵前攤開,指尖戳了戳,“看看。”
江黎放下手裏的賬簿,“這是?”
“畫像。”何玉卿道,“看看有沒有鍾意的,回頭好相看相看。”
江黎臉頰上溢出紅潮,“幹嘛突然看這個?”
“也不是突然,”何玉卿道,“你不是說不會再同謝雲舟在一起了麽,我就想著給你尋個鍾意的,也不急,你慢慢挑,慢慢選,萬一有心儀的,咱們就相看,沒有也沒關係。”
何玉卿之所以這般做,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女子嘛,自己固然好,但有個可倚靠的男子也才是好的。
大燕朝除了尼姑庵的那些姑子,可沒哪個女子能一直呆在府裏不嫁人的,她吧,還好,性子硬,別人也強求不來,但阿黎不行,性子軟,要提前做好準備。
何玉卿把畫像往前遞了遞,“這個怎麽樣?是個解元。”
“哦,還有這個,是個經商的。”
“這個也可以,是個私塾先生。”
“這個這個,是節度使的家的公子,人品還不錯。”
“我覺得這個也可以……”
何玉卿一張張看過來,“阿黎,你倒是看看嘛。”
江黎對何玉卿最是了解,之前她還口口聲聲女子不必嫁人,這次過去沒多久,又給她張羅親事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我兄長又惹你生氣了?”江黎問道。
提起江昭,何玉卿看畫像的心思都沒了,懨懨說道:“沒有,他沒惹我生氣。”
“那你為何不見他?”江昭一大早都求到她那去了,說何玉卿就是不理會他,求江黎幫幫忙,說和一下。
“不想見,”何玉卿又隨手翻了幾張畫像,“你看這個怎麽樣?”
江黎掃了眼,淡聲道:“你同我兄長要是有誤會便及早解開,切莫意氣用事。”
“誤會?哪裏誤會。”何玉卿皮笑肉不笑道,“我們什麽誤會都沒有。”
江黎輕歎一聲:“阿卿。”
何玉卿把畫像收起來,“你是不是都不喜歡,那好,我自己選,選個如意郎君把自己嫁出去。”
江昭進來時正好聽到這句,掀簾子的手一頓,臉上再無一絲笑意,何玉卿聽到腳步聲緩緩回頭,見是江昭,什麽也沒說,站起便走。
江昭攔住她,“阿卿,與我談談。”
“不想談。”何玉卿沉聲道,“也沒什麽要談的。”
“趙雲嫣已經離開燕京城了。”江昭道,“你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嗎?”
何玉卿依然沒給他好臉色,“怎麽?舍不得啊,舍不得就把人追回來。”
“我何時說舍不得了。”江昭無奈道,“你別耍小孩子脾氣。”
江黎聽到這裏,起身走出去。
何玉卿睨著江昭說道:“我脾氣一向如此,而且這輩子都不打算改了,江大人若是受不了,還是離我遠些的好。”
“非要這般講話嗎?”江昭眉梢蹙起,不知她為何會這樣。
何玉卿為何如此,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趙雲嫣差人送來的那封信箋,她在信中一口一個阿昭的喚著,道,江昭喜歡的是溫柔婉約的女子,才不是何玉卿這般性格跳脫的女子。
說好聽了,她這叫活潑,說不好聽叫瘋癲。
何玉卿的信心便是這般被打擊的,加上江昭平日的淡漠,她越發覺得,是自己叨擾的太過,江昭才不得不回應的。
喜歡一人,總會這樣患得患失。
何玉卿也是如此,思索許久後,覺得放過江昭,他不是喜歡溫柔婉約的嗎,那去找溫柔婉約的好了。
“我隻會這般講話,”何玉卿道,“不喜歡可以不要聽。”
“阿卿,”江昭見她要走,情急之下扣住她的手腕,“不講清楚你今日不許走。”
“你管我,我今日便是飛走不可了。”何玉卿用力掙紮,掙脫不出,她去掰他手指,還是不行,她低頭去咬。
反正她就是這般沒規矩,隨他怎麽想了。
江昭受痛也未鬆手,任她咬著,直到她力度變輕,他道:“消氣了嗎?沒消氣你再咬。”
何玉卿紅著眼眸睨向江昭,眼睫輕顫著說道:“江昭你真壞,你就是最壞的。”
說著,何玉卿抬起另一隻手用力捶打他胸口,一下一下。
江昭不躲,任她打,見她眼角有淚溢出,心一軟,情不自禁地把她攬在了懷裏,雖隻於理不合,但他還是不想鬆手,用力的緊緊抱住她,輕哄,“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別氣了好不好?”
何玉卿哭出聲音。
江昭慌得沒法,退開些,抬手給她擦拭眼淚,“好,給你打,你用力打。”
他側身靠近,讓她打。
何玉卿細密卷翹的上睫上染著晶瑩剔透的珠子,珠子滾落,拉出細長的絲,看上去真是委屈極了。
江昭更懊悔了,心道,為何要同她講道理呢,聽著她罵不就好了嗎,幹嘛要惹她哭,最後哭的是她,心疼的卻是他。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何玉卿不管,她就是要哭,聲音從裏間傳到了外間,店裏夥計紛紛停下手裏的活側眸看過來,琢磨著,這是怎麽了?
何玉卿不管,江昭還是要顧及的,他這才進來一會兒便把人弄哭了,誰知外麵那些人會怎麽想他。
也沒別的辦法,隻能哄了,他把她攬懷裏,一下一下拍打她的背,像哄孩童一樣哄她。
“乖,別哭了。”
何玉卿是真不好哄,江昭離開前也沒把人哄好,可是他又不能不走,天子急召,他必須要進宮的。
“阿卿,回來咱們再說,你莫要再哭了。”
何玉卿用她那雙沁著水霧的眸子凝視他,雖然一句話也未說,但又好像說了許多。
江昭心猿意馬,恨不得把人藏在懷裏帶走。
-
江黎沒再插手何玉卿同江昭的事,她也有急事需要處理,派出去的人說有了她身世的線索,大抵再過段日子便能查出什麽了。
江黎喜極,尋了好久,終於有些眉目了,她隱隱期待著,不知親生父母可還在人世,若是他們在的話,不知可會喜歡她。
她想,或許會喜歡吧。
……
荀衍有幾日沒見江黎了,心裏有些擔憂,忙完生意上的事後便別苑尋她了。
今日雪太大,江黎怕冷,未曾出門,見荀衍來,她含笑迎上去,這日午膳他們是一起吃的。
膳後,兩人去偏廳對弈,恍惚的,有道身影出現,江黎眸光順著他腳上的黑靴一點點上移,最後落在他臉上。
是謝雲舟。
江黎捏著棋子的手指狠狠顫了下,沒拿穩,棋子掉了。
荀衍凝視著,眼睫重重顫了下,他先開了口,“謝將軍。”
謝雲舟眸光一直在江黎身上,並未理會荀衍。
荀衍也不惱,“真是湊巧,每次都能同將軍遇上,咱們還真是有緣。”
“孽緣吧。”謝雲舟淡聲道。
荀衍挑眉:“說的好,我也正是此意。”
可不是孽緣,同時喜歡上一同一個女子,不是孽緣是什麽。
“孽緣就得斬了。”謝雲舟問道,“荀公子過年都不回曲城麽?”
荀衍本家在曲城,後遷移至燕京城,家裏的老人都在曲城。
“看來將軍對我很關心,連我回不回曲城都惦記。”荀衍道,“荀某謝過了。”
“荀公子多慮了。”謝雲舟冷聲道,“你去哪裏我並不關心,我隻希望你別叨擾阿黎。”
“阿黎,我叨擾你了嗎?”荀衍眼底盛著光,話語輕柔道,“阿黎,也嫌棄我嗎?”
“怎麽會,”江黎怎麽會嫌棄他,她把他當兄長,“從未嫌棄。”
這話落在荀衍耳中極是中聽,落在謝雲舟耳中便讓人生氣了些。
荀衍占了上風,心情極好,輕揚衣袖,“阿黎,上次給你做的麵好吃嗎?”
“好吃。”確實是江黎吃過的最好吃的麵。
“那好,我今日再給你做。”荀衍放下棋子,“不過,要勞你幫忙。”
既然謝雲舟不走,那他便想辦法膈應他,把江黎叫走,是最能膈應他的方法。
“好。”江黎道。
說著,兩人站起身,抬腳朝外走。
謝雲舟大步上前攔在江黎麵前,手虛虛擋著,江黎想起了那夜的事,想起了那個夢,心裏一陣激**,下意識退了退。
便是這個無意識的舉動讓謝雲舟蹙起眉,他手指蜷縮到一起,須臾,又展開。
“你去屋裏歇著,我同荀公子一起。”謝雲舟道,“我去給荀公子幫忙。”
最後畫麵成了那般——
廚房裏,江黎金珠銀珠站在幾步外看著,一身白色錦袍的荀衍和一身青色錦袍的謝雲舟,並排站在一起。
兩人一個切菜,一個和麵。
這個場麵有些太過震撼,金珠銀珠都看呆了,明動燕京城的世家公子和名動朝野的鎮國大將軍竟然擼起袖子走飯。
而且手法都很嫻熟,簡直是三觀震碎。
金珠銀珠呆愣看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就怕這是夢,後來銀珠悄悄掐了下自己,好疼,不是夢。
江黎算是最淡定的了,她挑眉凝視著,唇角若有似無揚起,風卷起她輕垂的發絲,臉頰上映出淡淡的紅。
隱約的,她有幾許羞澀。
那個夢的中間部分,也是謝雲舟給她做了麵條吃,他把她抱坐在腿上,一口一口喂。
他還捏著她下頜問:“喜歡嗎?”
她顫著眼睫羞赧說:“喜歡。”
謝雲舟把她緊緊攬在懷裏,咬著她唇瓣,問:“喜歡麵還是喜歡做麵的人?”
江黎戰栗著,回:“麵……”
唇上的力道加重,她被腰疼了,她心顫著改口,“人。”
本以為這般說了,他會放過她,誰知他咬的我更重了。
“小姐,小姐。”銀珠在喚江黎,江黎回過神,“怎麽了?”
銀珠努努嘴,“將軍在問你話呢?”
江黎望向謝雲州,抿抿唇,“何事?”
謝雲舟走近,解開氅衣帶子披她身上,輕柔道:“穿好,不要生病。”
那氅衣上麵還有他清冽的檀木香氣,很沁人肺腑的香氣,江黎的心又很很顫了一下。
須臾,她臉頰似有什麽拂過,熱熱的,她掀起眸,迎上了謝雲舟含笑的眼神,“你臉髒了。”
江黎撫上臉頰,似乎暖意還在,她眼睫顫了一次又一次,眼底的濕氣更重了,她性子軟不禁鬧,謝雲舟這般肆無忌憚,她除了羞澀還是羞澀。
荀衍見狀眯起眸子,“阿黎。”
江黎轉頭去看他,“衍哥哥有事?”
麵對荀衍,她又正常了些,心跳也不那麽快了,臉頰上的火也小了。
“你過來,我有話要同你講。”荀衍道。
江黎越過謝雲舟朝荀衍走前,剛邁出一步,被謝雲舟牽住了手指,沒用力,虛虛牽著,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江黎心中生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若是強勢的話,她也會變得強勢,但他若是這般軟糯,江黎也隻能軟糯,停下,柔聲道:“我去看看。”
謝雲舟才不給江黎看近荀衍的機會,捏捏她手指,“太冷,你先回房間。”
“我不冷。”江黎道。
謝雲舟又捏了捏她,“手指都是涼的,怎麽會不冷,聽話,回房間。”
“可是,衍哥哥他——”
江黎話未說完,謝雲舟傾身湊近,他纖長的眼睫險些要觸碰到江黎的眼睫,勾人射魄的眸子微微上挑,喉結輕滾,話語越發大膽。
“還是說,你要我抱你回去。”
作者有話說:
狗子漫長的追妻路終於有了進步,現在屬於曖昧拉扯階段。
女鵝還沒有正式表態啊,需要一個契機,生死契機,(暫時劇透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