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能喜歡我
江黎近日過的順遂, 甚少夢魘,這夜不知為何夢到了之前的事,夢裏她看到了江父江母, 經年未見,她哭得淚眼婆娑, 跪在地上求他們不要走。
江母一臉慈善地睨著江黎,把她拉至懷中, 輕柔拍打她的後背, 安撫道:“隻要我兒好好的, 母親也就安心了。”
江黎緊緊回抱住江母, 臉埋進她的頸肩, 淚水染濕了發絲,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 她哽咽道:“沒有父親和母親, 阿黎怎能安好。”
江母捧起江黎的臉,氤氳著眸子說道:“黎兒,你會等到親生父母的。”
恍惚間有團濃重的白霧升起,江父江母的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霧氣中, 無論江黎如何呼喚,他們都未曾停留。
江黎從夢境中醒來, 眼淚順著眼角涓涓流出, 枕巾都是濕的。
今日又下了雪, 冷風徐徐,吹得窗欞咯吱作響, 江黎想起了夢裏江母說起的她的親生父母, 不免悲從中來。
派出去許多人尋找, 依然無所獲, 大抵,她的親身父母早已經不在了吧。
想到這裏,她越發難過了,起床後,神情都是懨懨的,草草吃了幾口飯菜,便命金珠銀珠備好馬車,坐車去了店鋪裏。
這幾日陸陸續續有新開的店鋪,對他們店裏的生意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這也是她睡不好的另一個緣由。
不知那家店鋪的東家到底是何意,即便是不盈利的生意也照做不誤。江黎隱隱猜測,對方是衝著她來的。
果不其然,她店鋪賣什麽對方便賣什麽,而且價格都低一成,何玉卿聽了店裏夥計的話後,氣便不打一處來,扔下賬本要去同對方說道說道。
江黎攔住,“你去了要同他講什麽?”
“我——”
“問他如何賤賣?”
江黎給何玉卿端來熱茶,放她手中,淡淡道:“生意是人家自己的,人家想賠本賺吆喝,誰都管不著。”
“他不想掙錢,也別托咱們下水啊。”何玉卿透過敞開的窗子朝外看去,皺眉道,“你瞧見沒,他們竟然把店鋪開在了咱們對麵,咱們賣什麽他們賣什麽,價格還便宜,這不是誠心給咱們添堵嗎。”
江黎也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便是知曉他故意這般做,你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何玉卿氣呼呼坐下,“阿黎,那你說該怎麽辦?”
江黎眼瞼半垂,綴在眸底的光暗了些,“我去會會他們的東家。”
江黎還未尋到合適的機會會會這位神秘的東家,對方卻先一步送來了拜帖,請江黎後日去慶豐樓吃酒。
江黎如期赴約。
今日的燕京城沒下雪,地上的雪也化了不少,街上到處都是深一片,淺一片的水窪。
風較強兩日更冷了些,江黎畏寒,今日出行穿著白色裘衣,裏麵搭著褙子夾襖,芙蓉麵,柳葉眉,臉頰上畫著精致的妝容。
也不怪謝雲舟會為她神魂顛倒,這樣一個嬌豔女子,是個男子便會為其失神。
江黎本以為對方是個男子,進了雅間看到那人的長相後著實愣了一下,不是男子,是女子,還是長相傾國傾城的女子。
諸多美好的詞用在她身上,都無法形容出她的美,當真是傾國之姿。
那人看到江黎神色倒沒什麽不同,看得出她識的江黎。江黎淡笑道:“您是?”
蘇婉站起,盈盈一笑:“蘇婉。”
江黎點頭打招呼,“蘇東家。”
蘇婉道:“江東家請坐。”
江黎彎腰坐下,抬眸打量著她,記憶裏沒有蘇婉這號人物,她道:“蘇東家是何許人也?”
蘇婉道:“章州。”
“我們之前見過?”
“未曾。”
江黎有些不太理解了,既然未曾見過,蘇婉為何如此咄咄逼人,“那我是做過什麽惹怒蘇東家的事?”
“也未曾。”蘇婉道。
“既然都沒有,蘇東家為何把店鋪開在我店鋪對麵,且價格低一成,在商言商,蘇東家這般做法可不像是做生意的。”江黎道。
“哦,那我想請問江東家,我不像做生意的,那像做什麽的?”蘇婉唇角輕扯,揚笑問道。
江黎臉上也掛著淺淡的笑,“像是砸生意的。”
話落,四周寂靜無聲,蘇婉握著茶盞的手指微微緊了緊,須臾,她輕笑出聲:“江東家說笑了。”
江黎不是來和她打啞謎的,她是來解決問題的,“蘇東家說說你的意圖吧。”
蘇婉最喜歡快言快語的人,莫名對江黎多了一絲好感,親自給她斟了茶水,“江東家莫急,先看看這茶水是否喜歡。”
江黎對茶頗有研究,閑來無事時最喜烹茶,她執起茶盞輕抿一口,茶香味很濃,入口帶著甜意,是上好的新茶。
若是沒猜錯的話,此茶喚,粟茶,別名,心尖。
不是有錢便能買到的。
江黎端詳著蘇婉,愈發對她好奇,她到底要做什麽。
蘇婉這人也不喜歡藏著掖著,淡笑道:“江東家茶水如何?”
“很好。”江黎指腹摩挲著杯壁,“蘇東家怕不是隻想同我品茶吧?”
“江東家果然聰慧,我還有一事。”蘇婉道。
“何事。”江黎放下茶盞,挑眉道,“江東家但說無妨。”
“不急。”蘇婉輕拍兩下手,侍者端著托盤走進來,都是慶豐樓的招牌菜,蘇婉伸手示意,“江東家請。”
看她這副樣子,不吃的話,怕是不會講,江黎拿起筷子吃了些,隨後靜靜等著蘇婉後麵的話。
蘇婉輕笑,“我想要向江東家要一個人。”
江黎微頓,一臉詫異,“要何人?”
蘇婉莞爾一笑,慢聲說道:“謝雲舟。”
江黎:“……”
江黎驚訝睨著她,不知她話裏是何意,“蘇東家是何意?”
“字麵意思。”蘇婉道,“家裏催婚催得急,我需與一人成親,選來選去,我挑中了謝將軍,不過聽聞他心裏隻有江東家,想問江東家能否肯割愛?”
“蘇東家這般,怕是也太兒戲了吧。”聽到蘇婉要謝雲舟後,江黎心情莫名變壞,胸口像是壓著塊巨石,呼吸都有些不暢。
“我蘇家家大業大,謝雲舟若是娶我,一點都不虧的。”蘇婉注視著江黎,“隻是不知江東家可否割愛呢?”
“蘇東家怕是問錯了人。”江黎淡聲道,“你應該去問他。”
“我問了啊。”蘇婉眨眨眼,“隻是謝雲舟執意要江東家點頭同意他才肯應下,是以,我隻能來叨擾江東家了。”
蘇婉把茶盞中的茶水喝完,“江東家,你同意麽?”
江黎握著筷子的手指微顫,“他……允了?”
“也不算。”蘇婉道,“他說江東家若是允了這事才算數。”
蘇婉眼底盛著瑩潤的光澤,笑得一臉燦爛,“江東家你允嗎?”
江黎手一抖,碰倒了身側的杯盞,茶水悉數灑在了身上,涼意襲來,她莫名顫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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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江黎一直心不在焉,常常盯著一處看好久,眉頭深鎖,時不時輕歎出聲。
金珠銀珠不知道她怎麽了,擔憂道:“小姐,出了何事?”
雅間的談話,金珠銀珠並未在場,是以也不知曉蘇婉同江黎講了什麽。
“是不是那個東家說了什麽?”金珠道,“小姐你可不要瞞著奴婢們。”
江黎倚著軟榻,眸光透過敞開的窗子看向外麵,庭院裏,樹影隨風晃動,映出婀娜姿態。
不其然的,雅間那幕浮現在眼前。
江黎問道:“你同謝雲舟很早便相識?”
她問這話時,手指攪著帕巾,連她自己都不知曉有多緊張。
蘇婉淺笑道:“不識。”
“那為何是他?”江黎不解,既然不識,為何蘇婉非謝雲舟不嫁。
“好兒郎哪個女子不想得到。”蘇婉完全沒有閨閣女子的羞赧,大大方方說道,“謝將軍威名遠播,雖不識,但我很欣賞他的英雄氣概,當然,我也不是奪人所愛之人,若是江東家說不允,這事便就此作罷。”
蘇婉促狹一笑,“江東家,你允還是不允?”
雅間的談話到此結束,江黎始終沒說話允或不允,但心情卻愈發低落。
她瞅著婆娑樹影,握著書的手指用力攥緊,下頜緊繃,神情是少有的冷凝。
銀珠來報:“小姐,將軍來了。”
江黎眼瞼垂下又抬起,冷聲道:“不見。”
“真不見麽?”銀珠道,“將軍帶了小姐喜歡吃的醉仙鴨,聽說是專程去慶豐樓買的。”
江黎聽不得慶豐樓這三個字,貝齒咬唇,須臾,定定道:“不見,轟出去。”
銀珠沒能把人趕走,謝雲舟把食盒交給銀珠,闊步走了進來,看著窗邊的那道纖細身影,眉眼間都是柔情蜜意,“阿黎。”
昔日這聲“阿黎”總能叫江黎心神**漾,臉頰忍不住泛紅,但今日不是,她皺眉睨向謝雲舟,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誰許你進來的,金珠銀珠,把人趕出去。”
金珠銀珠去廚房張羅晚膳了,這會兒廂房旁一個人都沒有。
謝雲舟一點也不惱,徐徐走近,站定在江黎身側,溫柔凝視著她,“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江黎抬起下頜,迎上他含笑的眸光,壓在心上的石頭又向下垂了幾分,她有些透不過氣,語氣也很不好。
“你說呢?”她冷聲道。
“我不知。”謝雲舟作勢要去攬她的背,被她一把揮開,謝雲舟手僵在半空中,手背上傳來痛感,其實不嚴重,但他心情就是很糟糕,壓下落寞,問道,“阿黎,是在生我的氣麽?不若你告知我發生了何事,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可好?”
何事?
都有人為了他,上門來叫囂了。
都說女子是紅顏禍水,看來男子也好不到哪去,江黎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會發生今日這般事。
“你自己做過什麽你會不知?”她嘲諷道。
“我是真不知。”謝雲舟身子前傾,臉貼上她的臉,輕哄,“告訴我好不好?”
饒是他如此這般輕柔,江黎心裏還是很氣,對,是很氣。他若不去招惹,蘇婉又怎麽可能找她來要人。
江黎認定謝雲舟從蘇婉是相識的,也認定他們之間有什麽,看謝雲舟的眼神愈發銳利。
“謝將軍這話嚴重了。”江黎酸溜溜道,“我哪裏有話要對謝將軍講,怕是別人有話對你講才對。”
謝雲舟眉梢淡挑了下,眼底有什麽一閃而逝,佯裝不知,道:“別人?什麽別人?阿黎莫要同我打啞謎。”
江黎被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氣到,站起,轉身麵對他,伸手推向他胸口,邊把人往外推邊道:“好奇是不是?去問蘇婉啊,問我做什麽?”
“出去,我不要同你講話。”
謝雲舟到底是男子,力氣大很多,眼見要被推出房門,他微微用力便停了下來,柔聲問道:“你生氣了?”
他眼底淌著光,似乎對於她生氣這事很開心,唇角揚起,偏頭睨著她,再次問道:“吃醋了?”
“誰?誰吃醋了。”江黎才不會承認自己吃醋,她隻是生氣,才不是什麽吃醋。不過,若是問她氣什麽,她一時也講不出,反正就是很氣。
很氣。
誰都以為江黎不會氣太久,謝雲舟也是那般以為的,想著明日再哄也行。
誰知江黎這次氣了好久,三日都不見他,而且日日喝醉,何玉卿也真是舍命陪江黎了,江黎醉了幾日,何玉卿也跟著醉了幾日。
第四日,何玉卿問道:“阿黎,你今日心情如何,好些了吧?”
江黎心情還是不好,那個蘇婉時不時派人給她送來信箋,字裏行間都是對謝雲舟的稱讚,就差把人誇天上去了。
江黎每每看完,心情便越發不好了,酒也飲得更凶,金珠銀珠本想讓何玉卿勸著點江黎,沒成想,最後兩人一起喝醉了。
懷裏抱著酒壇子,死活不撒手,又不能硬奪,最後隻能在醒酒湯上下功夫。
隻是她們飲酒太多,喝了醒酒湯也不管用,依然是一副醉意朦朧的樣子,江黎眼角還掛著淚珠,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
她灌了口酒,罵了句:“謝雲舟是狗。”
何玉卿也灌了口酒,罵了句:“江昭是狗。”
罵完兩人端著杯盞碰到一起,隨後輕笑出聲,又各自罵著“負心漢”,罵著罵著,江黎突然哭了起來,起初是低吟,後來是抽噎。
“謝雲舟你你是個壞人,你你招蜂引蝶……”
“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不理你。”
今夜這酒她們是在慶豐樓喝的,門開著,有人時不時朝她們看過來,偶爾有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掩藏在暗處。
她們被人當成了盤中餐,隻等著尋個合適的機會吞入腹中。
忽地,江黎聽到了蕭聲,她眯眼朝外看了看,什麽也沒看到,撐著桌子站起,問何玉卿:“走不走?”
何玉卿也喝多了,站都站不起來,試了幾次,還是不行,擺擺手,“不不走,繼續喝,我我要繼續喝。”
江黎傾身去扶她,“不不喝了,來,我扶著你走。”
江黎剛把人扶起,何玉卿朝她倒過來,隨後她們一起撞牆上,江黎手肘傳來痛感,她蹙眉輕嘶。
何玉卿顫著眼睫問她:“怎麽了?”
江黎搖搖頭:“無事。”
說著,兩人朝外走去,剛出門,便被人攔住,那人一臉猥瑣的神情,舌尖舔舔唇,“小娘子這是去哪裏啊,要不要我送你們。”
江黎冷冷道:“不需要。”
“別啊,幹嘛這般拒人於千裏之外,怪讓人心裏不舒坦的。”男人伸手作勢要拉江黎,“還是我送你們走吧。”
指尖還未碰觸上便被人踹了一腳,男子摔了個狗吃屎,扭頭道:“誰?誰踢得老子。”
“我。“謝雲舟清冷的聲音悠然傳來,像是天神一般,緊緊把江黎護在懷裏,橫眉冷對,“你要如何?”
男子看他一身錦袍,盛氣淩人,嚇得全身打顫,“小的該死,求求公子饒命。”
“滾。”謝雲舟沉聲道。
男子急忙連滾帶爬的離開。
江黎倒在謝雲舟懷裏,緩緩抬起頭,借著遠處的燭光認出是他,用力推了他一把,“別碰我。”
她從他懷裏移出,踉蹌兩步後又再次跌進他懷裏,氤氳著眸子罵人:“謝雲舟你這個大壞蛋。”
旁邊有人路過,聽到了江黎講的話,太陽穴突突跳起來,再想去看時,和謝雲舟冰冷的視線對視上,忙收回眸光,低頭下了樓。
謝雲舟不是自己來的,是和江昭一起來的,此時何玉卿在江昭的懷裏,江昭道:“謝雲舟你照看好我妹妹,切勿欺負她。”
謝雲舟皮笑肉不笑道:“你覺得我會欺負她?”
他疼她都來不及呢,哪裏舍得欺負了。
江昭想想也對,謝雲舟對阿黎那般在意自然是不會欺負她,“我送阿卿回去,你送阿黎回去。”
謝雲舟道:“好。”
江昭扶著何玉卿下了樓,謝七跟著也一起下了樓,此時樓上隻有謝雲舟和江黎,江黎倚在謝雲舟懷裏,眼圈漸漸變紅,她用力捶打謝雲舟胸口。
“都是你,你為何要害我難過。”
謝雲舟怕她打疼了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揉了揉,隨後湊到唇邊親了親,“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下次不敢了,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喝醉酒的江黎愈發難纏了,或者說是醋意愈發大了,一副很不好說的樣子,“我不要原諒你。”
“那我如何做,你才可以原諒。”謝雲舟見她站不穩,手攬著她腰肢,讓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他冷白修長的手指撫上她臉頰,慢慢摩挲,低哄,“不若給你打好不好?”
江黎還真打了,捶打他胸口不解氣後,執起他的手張嘴用力咬,咬著咬著,鼻尖一酸,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謝雲舟最舍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心都要碎了,“乖,別哭。”
他越哄,江黎哭得越凶,最後幹脆用他的衣衫擦起了眼淚,謝雲舟那些潔癖什麽的也沒了,主動把袖子遞上讓她擦,等她哭聲小些了,捧起她的臉,直直鎖上她的眸。
他眼神炙熱像是要她吞噬掉,兩人的頭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謝雲舟本想當君子的,奈何不行。
他受不了她那般纏綿的回視,心狂跳,低頭吻上了她嬌豔欲滴的紅唇,起初隻是想淺嚐輒止,最後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攬著她的腰肢,把人推進了雅間裏,手移到她後頸,用力扣著同她耳鬢廝磨。
像是怎麽也親不夠似的,在她額間,臉頰,唇上,都留下了重重的痕跡。
江黎受不住溢出聲。
謝雲舟身體好像燃起了火,當他打算更近一步時,舌尖傳來痛感,江黎咬了他,還咬得很用力。
她淚眼婆娑道:“你欺負我。”
這哪裏是欺負,分明是愛,謝雲舟探出舌尖,“別哭,給你咬。”
江黎還真不客氣的又咬了上去,這次咬得比方才還用力,隱隱的有血腥味傳來。
謝雲舟是真的寵她,無論她怎麽咬,他都未曾凶她,而是把人緊緊護在懷裏,生怕她摔了。
軍營裏的人從未見過他這般樣子,若是看到,估計連話都不會說了,簡直太驚悚了。
謝雲舟等她不咬了才慢慢收回舌尖,指腹摩挲著她唇瓣輕哄,“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江黎不要他送,從他懷裏走出,東倒西歪地朝門口走去,好幾次險些摔倒。
謝雲舟的心要碎了,輕歎一聲,快步走來,打橫抱起她,“別動,讓我抱。”
江黎才不要他抱,蘇婉不是喜歡他嗎,他去抱蘇婉好了,當想到他去抱蘇婉,江黎又難過得不行。
心髒像是被刀子戳,一刀一刀的,好痛啊。
她有些受不了了,一邊難過著,一邊看向謝雲舟,白皙手指抓向他的衣襟,身體前傾,張嘴咬上了他的下頜。
好像,他痛的話,她就可以不那麽痛了。
……
夜裏街上行人不是那麽多,江黎被謝雲舟抱著走了好一會兒,晃著腳說要下來。
謝雲舟不舍得放手,“會摔。”
江黎道:“那你背我。”
謝雲舟對江黎的話簡直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輕點頭,“好,背你。”
就這樣,謝雲舟在前麵慢慢背著江黎走著,謝七駕著馬車不遠不近跟著,馬車上坐著金珠銀珠,三個人麵麵相覷,誰也沒開口說話。
喝醉酒的江黎早沒了平日的端莊素雅,在背上也不安生,指著天上的星辰問道:“我要,你給我。”
謝雲舟順著她手指看過去,笑笑,“好,給你。”
她要什麽,他都會給。
江黎酸溜溜道:“你是不是做了虧心事?”
謝雲舟偏頭,眼角餘光裏看到她眼眸又紅了,柔聲問:“阿黎說的是什麽事?”
“你和蘇婉的事。”江黎憋了許久終於講了出來,睨著他,想聽他解釋,等了許久未曾等到他開口,沉聲道,“我不管,我不許你喜歡她。”
無人注意時謝雲舟唇角勾了勾,“那阿黎要我喜歡誰?”
江黎醉意朦朧道:“喜歡我,你隻能喜歡我。”
作者有話說:
家裏老人不舒服,我在醫院陪護了七天,好在結果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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