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卿雅生的不算絕色,五官對比沈楚蓉差了一大截,勝在渾身清雅氣質惹人憐惜。
此刻她白羅裙跪在泥地中苦苦求饒,落在一旁秦朝眼中,便是佳人被沈楚蓉無端刁難。
尤其是,一個金樽玉貴的坐著,一個狼狽跪地。
秦朝的心,直接就偏到了胳膊窩裏去。
絲毫不顧及,沈楚蓉才被他打了一巴掌。
“沈楚容!你夠了!!!”
秦朝把丁卿雅攙扶起來,一臉心疼的扶著她就要往外走。
丁卿雅舒了口氣,她賭對了。
蜷縮在秦朝懷中楚楚可憐,小心揪著秦朝的衣袖,恐懼目光看向一旁的沈楚蓉,宛如看到什麽魔鬼一般。
“表哥,我害怕!”
“不怕不怕,表哥帶你走。”
秦朝心髒被反複拉扯,丁卿雅的依賴讓他獲得極大滿足,彎腰抱起丁卿雅,就往帳篷外走去。
“嗬。”
秦狩見秦朝錯把魚目當珍珠,冷嘲一聲看向沈楚蓉。
他突然好奇,自家相公擁著別的女人離開。
沈楚蓉她會是什麽反應??
然而,沈楚蓉似乎是絲毫不把丁卿雅看在眼底。
目光無喜無悲,甚至,還有一種本該如此的灑脫。
秦狩突然就有點兒好奇了。
你說說這沈氏,她明明還比自己小上幾歲。
怎麽就偏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宛如經曆過什麽滄桑事一般,心死情衰。
原本不想管這事兒的。
秦狩舔了下後牙槽,沈楚蓉眼底迸發的絕望讓他整個人恨不能毀天滅地,也要換佳人一笑。
給了張先生一個眼神,張先生無奈歎口氣,識趣的出去張羅。
二人當眾不避嫌的舉動,讓雖然在大帳外,可時刻緊盯帳內一舉一動將士們議論紛紛。
“呦嗬!大爺這是明擺著要下大奶奶麵子啊!!”
“可不是,大奶奶拿嫁妝銀子給我們整了牛羊牲口。
那丁家的,在軍中住了這麽久,要吃要喝,可沒給弟兄們半點兒好處!”
“別說丁家的,就連大爺,方才還打了大奶奶一巴掌!”
“大爺居然對大奶奶動手,這是腦子進水了吧!”
“大爺這是腦子進水了吧!”
“嗬嗬,哪裏是進水了,分明是被xx糊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
秦狩朝人群中的秦東等人看了一眼,秦東立刻來了勁兒,大聲吆喝。
“走!弟兄們,敢不敢隨我去給大奶奶討個公道!”
早有義氣的,直接擼起袖子上前。
可也有人猶豫不敢上前,秦中杵著拐杖,站在傷兵營帳前,高聲吆喝。
“大奶奶拿嫁妝出來犒賞弟兄們,分明是把我們當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去給姐妹撐腰,怕什麽!”
“對啊!怕什麽!!”
秦東率先應和,眾人紛紛上前,圍住帳篷。
一聲聲嘲諷,以及圍住帳篷的身影,讓秦朝停下腳步,麵色陰晴不定。
從小到大,雖然秦仕沒有刻意區分秦朝和秦狩地位區別。
但秦朝自知不是親生,一向比秦狩低一頭。總覺得比不上秦朝的地位,做事擰巴不痛快。
總覺得以張自達為首的老人,自詡跟著秦仕起兵,對秦朝頗看不上。
眼下,這些人為了沈楚蓉出頭,又讓他想到了之前過往的不公平。
“你們莫不是要造反?”
秦朝放下丁卿雅,見秦東率領眾人圍住帳篷,戾聲訓斥。
“對啊!難不成你們眼中隻有秦二爺沒有秦大爺?”
丁卿雅見這些五大三粗的大漢看向一旁的秦狩,眼底閃過疑惑。
從她進入秦軍便隱隱發現不對,秦朝好像沒有秦狩,在這些人心中更重要。
為什麽呢?
“大爺說的什麽話,他們自然不敢以下犯上。”
人群中分出一條路,張先生晃悠著羽扇進來。
姿態是雲淡風輕,可說出的話,卻力重千鈞。
“老爺來信問二位爺的狀況,張某自然據實以報。
大爺,請問為了他人之婦,毆打自己的妻子。若是老爺知道,該當何罪??”
“那還用問?以爹的性格,定然是先打個半死,再奪了秦朝的軍權。”
秦狩朝張先生略一拱手,算是謝過對方為沈楚蓉說話。
而後,嘲諷看向秦朝和沈楚蓉,“大哥和丁表妹情真意切,想必是不會在意這軍權。不若大哥現下就把虎豹營的兵符交出來,父親得知說不定就會免了大哥的杖責!”
這話說完,丁卿雅狠狠咬緊牙關,見秦朝被問的一愣,心底一股恐慌彌漫。
自打她打定主意跟著秦朝北上,就做好了對上沈楚蓉的準備。
可無論如何想,都沒有想到,沈楚蓉,居然得了秦軍上下的心。
張先生,還有這麽多將士,甚至包括那位浪**不羈的二爺秦狩,居然會為了沈楚蓉,逼秦朝妥協。
而她,明明早入軍營那麽多天,卻沒有一人維護。
“大哥?秦朝,你說說,這兵權和美人,你怎麽選擇啊?!”
秦狩見秦朝儒雅五官扭曲了一瞬,不懷好意的逼問。
秦朝深吸一口氣,心知今日這事兒不能善罷甘休。
虎豹營的軍權不能交,這是秦仕給他的精銳,一旦交出,那個位置就徹底和他無緣。
一咬牙,抬手。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硬生生落在自己臉上。
轉身,看向沈楚蓉,“今日怠慢了娘子,是我的過錯。我自捆一掌,向娘子道歉。”
丁卿雅趁機撲通一聲跪地,跪求沈楚蓉,“大奶奶,你就算是氣我勾搭表哥,隻管朝我撒氣。
何必縱容這些將士為難表哥,他可是你相公啊!你們才是夫妻!!”
一番話,說的秦朝心底格外舒坦。一顆心,不知不覺更偏丁卿雅。
親手扶她起身,“做錯事的是我,和你無關,快起來。”
丁卿雅察覺秦朝憐愛更甚,心中得意。
秦朝的寵愛是她立身之本,好在,這一戰,她看似輸了個徹底,但卻贏了秦朝的心。
小心翼翼抬頭,眼底帶著自得看向沈楚蓉,自己處處占盡先機,她沈楚蓉,休想贏得表哥的心。
她肯定很生氣吧,最好像個潑婦似的,再鬧起來!
可入目,卻是一道平和目光。
沈楚蓉麵容平靜,不僅沒有怒氣,甚至還帶著笑容慢悠悠開口。
“丁姑娘,日後你這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要改一改。秦家大爺是個有雄心壯誌的人,你說你是他的枕邊人。
這動不動見人就跪,骨頭這麽軟,豈不是把大爺的麵子踩到腳下。”
“噗嗤!”
秦東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奶奶看似是個溫和的人。
這一張嘴啊,明裏暗裏都在罵秦朝軟骨頭。
丁卿雅一張臉煞白,見秦朝臉色青白幾變,知道他被沈楚蓉說中。
“至於秦家大爺這句歉,楚蓉無福消受。”
沈楚蓉把手中的休書扔給秦朝,“還請秦家大爺簽了這個,往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婚喪嫁娶,各不相幹!”
秦朝額上青筋爆起,他已經自打一巴掌賠罪,這沈氏居然還得寸進尺!
咬牙,繃住儒雅清俊的外皮,秦朝硬生生從牙縫裏擠出一抹笑,“娘子定是氣還沒消,等你氣消了,再來說這事兒!”
說著,把休書兩下撕成碎片扔在地上,轉身離去。
“表哥……”
丁卿雅被拋下,連忙跟了出去。
秦朝不在,她還在這裏做什麽。
“走嘍走嘍!牛羊出鍋了!吃肉去!!”
秦東吆喝著帶眾人離去,張先生早就在人群中,開了酒壺,倒出烈酒。
“來來來,都去拿碗!一人一碗酒!!不許貪杯!”
沈楚蓉見眾人離去,轉身看向一旁的秦狩,“多謝二爺相助。”
如果沒有秦狩為自己撐腰,這些將士定然不會為自己說話。
甚至,張先生不惜得罪秦朝,也要逼秦朝為自己賠罪,如果沒有秦狩授意,張先生也不會這麽做。
“你倒不是太笨。”
秦狩大闊步在軟榻上坐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沈楚蓉。
就在她以為自己有什麽不妥,正要低頭查看的時候,緩緩開口,“那你,挑選夫君的眼光,怎麽那麽差???”
啥???
她挑選夫君???
沈楚蓉想到昨夜床榻上血,秦狩身上有傷還沒好。
邊從藥匣裏找金瘡藥,口中邊回答,“秦家的婚事,原本是沈顏蓉和秦朝的,沈顏蓉不願意嫁過來,才換成了我。”
“你的意思是,如果自己可以選,不會選擇秦朝?”
秦狩心底莫名的滿足,為自己的猜測而雀躍不已。
“那是自然。”
沈楚蓉拿到藥膏,走到秦狩身前,抬手遞給他,“給,去擦藥!”
秦狩不接,微微一笑,讓沈楚蓉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宛如被什麽野獸給盯上。一不留神,就要被吞吃入腹。
“我說大嫂啊,我幫了你,討個謝禮,不過分吧。”
“你,你想要什麽謝禮?”
作者有話說:
秦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