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 重楚在清醒狀態下,自發地觸碰藺知意。

與藺知意占有欲十足的吻不同,重楚親得很溫柔。靈巧的舌頭像是柔軟的錦緞,輕輕掃過牙齒去纏繞舌尖。

藺知意以同樣的方式回應, 開心得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望與重楚接觸, 又被人罕見強硬地摁了回去。

他沒再動作, 規規矩矩躺著任由重楚發揮,享受對方來之不易的投懷送抱。

待情緒恢複, 重楚些許懊惱剛剛怎麽一時腦熱親了上去,硬著頭皮將雙臂撐在藺知意脖間直直盯著他:“我們以前, 真的沒有見過?”

藺知意灼熱的目光從重楚已經鬆散開的衣襟,移到他認真的臉上, 笑道:“阿楚是在夢裏見過我吧。”

他半支起身子, 和重楚四目相對。

“阿楚做了什麽夢?和我有關的夢?”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碰到相似之人的概率也不是沒有。若藺知意真有隱瞞,所圖為何。

重楚不解。

“我夢見一個特別討厭的人, 一直跟蹤我,偷窺我的生活,偏偏看不清他樣貌。”

重楚毫不掩飾的厭惡表情讓藺知意笑意凝固。

“是誰,本尊定要殺了他。”

“那是夢,難道你要入夢殺人?”

“也不是不可能。”

盯著重楚的幽幽目光讓重楚覺得藺知意真的幹得出來,擱置許久對藺知意的恐懼再次出現。

重楚覺得自己真是腦抽了, 才會以為那個可憐巴巴的跟蹤狂和藺知意有關係,但是太像了。

重楚不死心,勾著藺知意的發梢, 挑起來對著燭光晃了晃。

“那夜的燈光就如這般昏暗, 給這縷頭發染上橙色。”

藺知意皺眉疑惑的模樣滴水不漏:“什麽燈光?”

“狹窄的小巷子裏, 他抓住了我。”

藺知意:?

“我很害怕,把錢都給他,但是他都不要,反而給我戴上金色的鐲子,說……”

重楚突然停下,趴在藺知意胸前用那縷頭**弄藺知意的下巴,“你猜他說了什麽?”

藺知意下頜繃得很緊:“猜不出來。”

細微的表情變化被重楚抓到,重楚眼珠子一轉:“他說,非我不嫁。跟你之前說的話一樣。”

藺知意下頜鬆了下來,低聲道:“那你答應他了嗎?”

“我報警了。”

藺知意:……

“像這樣。”

重楚抱緊藺知意,像要勒死他一樣。藺知意默不作聲,也不掙紮。

許久,重楚輕歎一聲,悶悶的聲音傳來:“其實都是瞎編的。那晚我後腦勺被打一棍後,有了輕微腦震**,忘記了他。”

藺知意有了動作,輕輕摸上重楚的後腦勺,摸到了很細微的凸起,傷疤愈合後留下了一點。他企圖坐起來,又被壓在上麵的人摁住,隻能繼續躺回去。

“阿楚,你在生氣?”

“是啊,很生氣。”重楚一骨碌坐起來,無法相信失憶這種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算算時間,那個時候自己又不認識藺知意,他為何會出現跟蹤自己?

藺知意安慰他:“夢而已。阿楚要如何才能消氣?”

重楚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亦回複他:“夢而已,醒了就好了。”

聽起來還是在生氣,藺知意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

重楚望向池水若有所思,還差最後一點,光靠對水的恐懼已經給不了更多刺激,或許可以試試別的辦法。

他舔著唇狡黠笑著,如同鬼魅的山野精怪:“想讓我消氣嗎?”

藺知意喉頭滾動,點了點頭。

“那我們來玩個遊戲。我不許你動,你就不許動。”

“好。”

重楚低著頭褪下浴袍,白皙肌膚泛著光澤,還有未消下去的紅痕。

“阿楚,你……”

“噓——”

完完全全由重楚主導的一場歡愉,手腳腕相連的鎖鏈已經顯形,叮當相撞的聲音交織在甜膩又壓抑的低吟中。

藺知意握著他脆弱的腳踝,認真欣賞重楚臉上的表情。眼尾一抹紅,輕啟朱唇聲。搖曳腰肢軟,深帳春色濃。

“不許看。”重楚捂住他眼睛。

這並不妨礙藺知意的視線,神識鋪開甚至能看到積攢在重楚小腹的靈力。

如果阿楚什麽都知道了,應該不會再願意這般對待自己。

“阿楚,我——”

“嗯……不要說話,你還不能動。”

重楚累了,趴著咬藺知意的喉結,頗有種要把人皮肉嘬下來的狠勁。緊接著,他連拖帶拽把藺知意也一並帶進水裏,忍著入水的恐懼緊緊纏上人。

“抱著我。”

“抱住了。”

重楚抵著藺知意額頭,難耐地低聲道:“你可以動了。”

羞恥、恐懼和快感交疊讓重楚精神達到前所未有的活躍,滌**開的漣漪在腦中越來越清晰。

他又看到新的畫麵。

那日跳入水中救的人,亦戴著帽子,和記憶裏所有模糊的人乃同一位。

是重楚來到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

“啊。”

重楚驚呼一聲,狠狠咬住藺知意肩頭,抖成了篩子。

兩人皆有心事,並沒有折騰太長時間。重楚因為精神反複自我折磨,累得睡了過去。

憑借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質,重楚成功讓自己擺脫溺水恐懼。尋常人若是像他這般,早就走火入魔。

藺知意並不知道重楚心裏經曆了什麽,但也覺察出重楚的不對勁。

他坐在一邊猶豫許久,還是抬手引著重楚小腹的靈力,輕車熟路地遊遍重楚周身經脈。確認靈力沒有一絲浪費,他才揮袖滅了蠟燭,抱著人入睡。

暗夜裏重楚睫毛抖了抖,又趨於平靜。

第二天一大早,藺知意便離開房間去斬月穀會議廳。地字四號房的死者背景已經調查完畢,他還要繼續翻閱案件記錄,同其他人商議對策。

得知藺知意出關後,代理仙盟也將堆積的事件上報給他,都需要一一過目。

藺知意走後沒多久,重楚睜開眼,抬手看看依舊限製自己修為的手鐲,歎了口氣,沒想到又用上美人計。

上次金手鐲解下來他就覺得內府靈力不太正常,以為是喝醉酒後遺症。如今看來,藺知意在用雙修偷偷提升自己修為,這種好事自己又不是不願意,可為什麽要瞞著呢?

除非,藺知意不想讓自己動用靈力發現什麽,比如,藺知意的傷。又或者,藺知意去往那個世界的方式。

重楚收拾收拾自己去往門口,不知道三叁他們還在沒在隔壁,得找個小朋友套套話。

傳音符沒有靈力用不了,叫小廝傳信倒是可以的。

剛打開門,他瞧見買早飯過來的王壹兩眼放光,將人迎進屋內。

“師尊,正好,給你帶了早點。”王壹放下粥環顧四周吸了吸鼻子,“屋裏好香啊。”

重楚掖住領口,一本正經道:“點的熏香。”

“哦哦。”

“你昨天跟蹤烏修然有發現什麽嗎?”

“沒有。”王壹篤定搖頭。

一看就是有發現。

重楚繼續套話:“既然到了斬月穀,就不得不提他們的鎮穀之寶千年水芝,你有聽過嗎?”

“聽過。”王壹脫口而出。

盯著王壹臉色的重楚看出端倪,繼續問道:“或許可以找穀主借用千年水芝,為師聽說可以有助於修為恢複。”

王壹臉色為難。

重楚意會,疑惑道:“你見過千年水芝?莫非千年水芝出現了問題。被盜了?”

“被盜也無事,反正也無用了。不在烏修然手中就好,他真身似乎是蓮花,恐怕會有辦法救活千年水芝。”

王壹不知道自己表情出賣了一切,還在震驚師尊怎麽猜得八九不離十。藺仙尊千叮萬囑他不要將太多事情告知師尊,以免師尊傷神操心。但既然是師尊自己猜出來的,那就不算自己告知。

他補充道:“我們跟蹤烏修然一天,盜此物的另有其人。不過那個千年水芝已經成了不能發芽的死種,藺仙尊說丟了也沒關係。”

“這樣啊,那就好。”重楚又將一個紙條遞給王壹,“既然千年水芝不能用,幫為師買幾味藥材。我想試試其他辦法。此事切記不要告訴藺仙尊,為師不想讓他再操心。”

王壹點頭銘記於心。

藺知意給了重楚裝滿靈石和銀兩的儲物囊,但沒有放置靈物的儲靈囊,法器什麽的自然也都沒有。

重楚讓王壹買的藥便是有兩味需要儲靈囊保存以免損失藥效。

藥物到手後,重楚打算將千年水芝的種子藏入其中。即使不和王壹確認,他也覺得烏修然送過來的蓮子有蹊蹺。

等回到傾光閣找到自己小藏寶閣,或許能有辦法讓種子發芽。

不過千年水芝被其他人所盜還是到了烏修然手裏,看來烏修然的同黨很厲害,能偷出靈物還沒有被斬月穀當場抓獲。

藺知意撚著掌心的追蹤符,確認王壹同重楚接觸上。他感知著王壹的行蹤,發現他去了藥莊。

阿楚受風寒了嗎?一定是溫泉的問題。

還是回靈犀門修養為好,正好與重蝶他們約好離開的時間就在今日。

堆積的公務一時半會處理不完,藺知意收入儲物囊後買了輛靈舟。

一行人坐上靈舟,浩浩****駛回靈嶠山。

重楚想起了自己的真正死因,不知道如何麵對藺知意,索性鑽進重明月的房間與重明月下棋。

藺知意亦跟了進來,在一旁正襟危坐。

重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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