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長安亂(10)
“長安城內已經亂作一團,到底戰況如何,我也不知道。但是以太子的武力,縱使身陷萬軍之中,也能馳騁而出。如果你真能把太子帶到霸陵,我就姑且等你半天。此地不久留,我先走了。”馬岱朝著高飛拱拱手,表示出了一番感謝,當即帶著馬車便走走了。
劉宇和幾名師弟趕著馬車,帶著司馬懿、劉宇的家人,隨同馬岱一同前往霸陵,沿著大路奔馳而去。
高飛轉身看了一眼祝公道、祝公平等二百餘人,當即吩咐道:“此處是通往霸陵的必經之路,大家分散道路兩旁埋伏,若遇到叛軍,全部予以誅殺,我去引導長安百姓從此處通過。”
祝公道指著堵在路口正和叛軍羌騎激戰的王雙,問道:“主人,那個人要不要救下?”
高飛側眼看過去,但見王雙血透戰甲,身邊幾十騎兵人人帶傷,王雙的背上更是插著五六支箭矢,見他們英勇不屈的繼續和羌騎廝殺,那種從心底發出的崇敬油然而生。
“王雙,也是一員猛將,負傷戰鬥,猶能酣鬥至此,確實不可小覷。為了保護馬岱等人,他甘願殿後,這種軍人的氣質,值得我的尊敬……”
高飛轉過臉,對祝公平說道:“救下王雙的事情,就拜托給祝莊主了,你那十名家奴竟然能夠抵擋的住許褚、夏侯惇、夏侯淵他們,這些羌人根本不在話下,有勞了!”
祝公平點了點頭,抱拳道:“唐公放心,有他們十個人在,必然萬無一失。”
話音一落,祝公平將手一招,十名家奴紛紛抽出了長劍,向著王雙那邊疾速跳躍而去,那矯健敏捷的身手,遠遠超過祝公平的眾位徒弟。
高飛對眾人道:“散開道路兩邊,用亂石堵塞道路!”
劉宇的那一百名部下,加上祝公平的徒眾,共一百九十多人,迅速分散開來,從道路兩旁弄來亂石丟在道路中央。
高飛則對祝公道、祝公平說道:“你們和我一起去長安城的東門!”
“諾!”
王雙還在奮力拚殺,但漸漸感到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少,身上的疼痛也越來越劇痛,不禁開始大口喘氣,刀法漸亂。
羌人中的渠帥看到這樣的一幕,登時興奮不已,重新喚來一百名弓箭手,朝著王雙駐守的路口開始射擊。
“嗖!嗖!嗖……”
淩厲的箭矢從王雙的身邊掠過,“噗、噗、噗”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便是身邊士兵慘痛的叫聲,他砍翻了一個人,左右巡視了一番,隻剩下十三騎,而羌人的騎兵卻蜂擁而至。
“將軍速退,我等抵擋在此!”王雙部下的士兵大叫道。
“我乃堂堂的大秦將軍,保家衛國,平定反叛,責不旁貸,爾等休要多言,留此身軀偷生於世,不如戰死沙場!兒郎們,給我殺!”王雙怒道。
“為大秦國而戰!為大秦國而死!”十三名騎兵和王雙前後並作三排,五名騎兵並排剛好擋住路口,同時喊出了振奮人心的口號。
忽然,道路兩旁的陡坡上,各自出現了五名劍客,劍客們飛簷走壁迅疾而出,直接落在了王雙等人的前麵,十柄長劍寒光閃閃,一番舞動之後,前來攻擊王雙的羌騎便紛紛墜馬身亡,各個一劍封喉。
“王將軍,請速速退卻,涼王還需要你的保護,沿著大路去霸陵吧!”一個劍客背對著王雙,朗聲道。
王雙正驚詫哪裏來的劍客,卻見羌人騎兵圍了上來,而在他麵前的十名劍客迅疾的站在了不同的方位,組成了一個劍陣,一動皆動,十名劍客所舞動的劍招讓人眼花繚亂,麵對羌騎,一番上躥下跳之後,一波騎兵盡皆落下戰馬,大多都是被一劍封喉。
“王將軍,不要遲疑,這裏交給我們了,請速去霸陵會和!”
王雙見這十名劍客組成的劍陣非常的精妙,劍影重重,寒光閃閃,映著落日的餘暉,十名劍客仿佛是一體而生,配合的相當默契,即使有羌人的弓箭射來,也被他們密集的劍網給剝落。
他也不再問了,既然有人肯幫自己,他自然沒有話說,當即調轉馬頭,大聲喊道:“撤!”
十三名騎兵聽到命令,和王雙一起調轉馬頭,向後撤去。
走了不到兩裏,便見有接近二百人在忙碌著,將石頭搬到大路中央。王雙看到有一些城門守軍,有一些劍客,整個人糊塗了,這些人到底是誰的部下,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肯幫忙。
“你們是誰的部下?”王雙奔馳到路邊,當即詢問道。
“我們現在歸唐公調遣!”有人回答道。
“唐公?”王雙不知道唐公就是高飛,在他的印象中長安城中似乎並沒有這一號人物,來不及多想,策馬向霸陵方向奔去,同時大聲喊道,“替我謝過唐公!”
十名劍客結成劍陣堵住了路口,殺死不少羌人騎兵,羌人的渠帥看到這一幕,也是惱羞成怒,可是見到那十名劍客在短時間內就殺死了一百多人衝上去的騎兵,不禁對這十名劍客的武力感到震驚。
渠帥見王雙遠去,自己又突破不了這路口,轉頭看見長安東城門那裏湧出來了許多長安百姓,百姓們大包小包的迤邐而行,爭先恐後的出城,有人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從包袱裏麵灑出一片金銀珠寶來,他見到之後,眼睛裏冒出了精光,不禁起了搶掠財物的心思,當即喊道:“跟我來!”
於是,眾多羌騎跟隨著渠帥策馬向長安城的東城門而去。
十名劍客壓力驟減,看到羌騎退卻,也並不追趕,隻守在這裏,靜觀其變。
長安城的東門那裏,城內百姓拖家帶口的跑了出來,城內已經亂作了一團。
高飛、祝公道、祝公平三個人很快便趕到了城門邊,開始引導百姓向霸陵方向撤退,正聲嘶力竭地喊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滾滾的馬蹄聲,扭頭看見六千多羌人騎兵在渠帥的帶領下朝這邊奔馳而來。
“遭了,羌人恐怕是要前來搶劫財物了,這幫沒有人性的異族,必然會大開殺戒。!”高飛看到之後,心中一驚,他對羌人的習性較為了解,這是一個一叛再叛,反複無常的民族,隻要有好處,他們拚了命也要搶到。
祝公道、祝公平也都是一驚,那麽多騎兵,他們就三個人,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再怎麽厲害,三個人也不可能將這麽多人殺完,當即同時問道:“現在該怎麽辦?”
高飛凝視了一眼衝在最前麵的羌人渠帥,心中一稟,當即道:“你們兩個人掩護我,擒賊擒王,抓住領頭的渠帥,要挾他們退兵!”
“萬一他們不聽呢?”祝公平問道。
“再另想他法,現在也隻有此法可行了,試一試吧!”高飛道。
商議完畢,三個人各自抽出了自己手中的長劍,遠離城門,並排仗劍而立,擋在了百姓的側麵。
“羌人來了,快跑啊!”
本來就已經混亂不堪的百姓隊伍,此時見到六千多羌騎蜂擁而至,登時變得更加混亂,爭先恐後的向前方跑,人擠人,人踩人,一時間五六百無辜的百姓被踩死了長安城的東門邊,孩子的哭聲,大人的慘叫聲,女人的尖叫聲,一時間全部融匯在了一起,共同演奏出來了一個悲壯而又淒涼的亂世樂章。
但是,滾滾而來的馬蹄聲將這亂世的樂章完全掩蓋住了,整個地麵開始顫抖起來,羌騎突然一分為三,一路向側麵衝了過去,企圖攔截住逃亡百姓的去路,一路則朝中間直插,另外一路在渠帥的帶領下直撲城門,想堵住城門,截住這股逃亡的百姓洪流。
高飛、祝公道、祝公平站在那裏,麵對眾多騎兵快速衝擊而來,每個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也都緊張萬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衝過來的馬匹給撞死,即使能躲得過一匹,如果不能掌握好尺度,奪下一匹戰馬的話,就會被後麵衝過來的戰馬給踐踏而死。
此時此刻,空氣仿佛凝結在了一起,高飛明顯的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他還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事情,第一次以三人之力麵對這麽多人,以往最危險的時候,手中也有百餘人可以禦敵,可是現在,他隻有三個人。
“拚了!”高飛大喝了一聲,第一個衝了過去。
祝公道、祝公平則緊緊跟隨,護在高飛左右兩翼,目標直指羌人的渠帥!
羌騎的渠帥一馬當先,看到三個人提著長劍從地麵上奔馳而來,嘴角邊便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不自量力,看我不撞死你們!”
帶著自信的笑容,渠帥一手握著馬刀,一手持著長槍,雙腿夾緊馬肚,大喝一聲,越跑越快,朝著高飛、祝公道、祝公平三個人衝撞了過去。按照他的想法,是利用馬匹的急速衝撞力撞死中間的,然後利用長槍、馬刀殺死兩邊的。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卻沒有打好。不等他快速衝到,三個人突然同時騰空躍起,高飛張開雙臂,直撲渠帥,祝公道、祝公平則長劍揮砍而出,直取渠帥的左右兩臂。
渠帥見到這一幕,驚為天人,怎麽會有人有這麽驚人的彈跳力?
他不知道,人在危機之時,往往自身的潛能是無限的。
電光石火間,祝公道、祝公平長劍刺傷了渠帥的左右手,高飛直接撲向了渠帥,一把將渠帥牢牢抱住,用頭猛地撞向了渠帥,直接將渠帥撞的懵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