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四八 伐天之戰 四

楚平以為浮帝會對荒神動手,畢竟本尊維係世界仍存,荒神卻在不斷吞噬天獸法則而壯大,任誰來想,恐怕都會選擇先對付荒神。

出乎意料的是,浮帝出現在了楚平頂上,攜天威,踏足踩下!

這一擊出乎意料,也不合情理。

“是因為覺得我很弱嗎?“

楚平翹了翹嘴角,勾出一抹淡然笑意。

不得不說,大道本源確實在荒神體內,而且汲取了天獸所蘊含的龐大規則,比起葉知秋等人,荒神也不落下風。

但自己就弱了嗎?

得了大道本源荒神歸位時,自己領悟的無數法則因為吸引而灌注到本源之中,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失去了那些力量。相反的,自己和荒神都擁有那種猛漲之後的威能。

法則的奧妙,不在其形。如神鏈,隻是一種顯化。它不是具體物質的傳承,而是類似於知識,傳承一人,兩者皆備。

更何況,複活一個世界,運轉規則而庇佑一方世界,正如葉知秋所說,能夠讓人飛快的進步。

麵對如流星般的降至的神踏,一捧流焰神光如火山噴薄怒湧,當空凝型,跟浮帝形成了猛烈的對撞!

轟!

流焰如爆散的煙花飛濺,浮帝的身形也滯在半空。

神火如海,流動著聖潔的光芒,層層焰光如被風吹皺起的漣漪,不停的往中間聚集。

匯聚來的火焰越堆越高,顯化出楚平的樣子來。

浮帝懸空冷笑,右腿微曲,似將發另一擊,卻隻蓄勢以待。

“很詫異嗎?”看著楚平微帶疑惑的眼神,浮帝風輕雲淡,“你以為我能抽掉天道的力量,卻為何放任你的分身去汲取天獸的規則而不顧?”

“天道高高在上,就算我斡旋其力,終究不能完全降服駕馭。天獸就是天道的不甘,我雖能禦獸伐敵,卻不能化為己用。讓你吸收了也好,等我再將你吞噬,便是天道之圓滿!”

“殺你,至於是否再塑乾坤,那便要看我的心情了!”

楚平全身流轉著鮮豔的光華,閃爍毫芒,聞言不語。但焰光吞吐,其鋒如矢,有浩瀚的力量引而不發,表明了戰意。

他雙手虛報成圓,遙遙將浮帝籠罩,低聲默誦,“時空囚籠!”

時間之力和空間之力繞著浮帝團團旋轉,仿佛有大河奔流,群峰聳峙。

山海之相,演繹時空之力。

浮帝周遭巨力碾壓,時光之力跳躍變幻,捉摸不定。

“一念生滅洞天,萬物俱作塵煙!”

這囚籠就如一個小小的洞天乾坤,隨著楚平指掌虛握,開始崩塌湮滅。乾坤碎崩,身處其間的浮帝自然也隨之而滅。

浮帝伸手一劃,如掌刀兵利刃,像是剖開了一層棉絮,時空法則所化的囚籠上就被他撕開一道縫隙,衣不沾塵,緩步而出。

“時空法則稱尊號王,但實則大道無高下,我殷浸其理數萬年,豈是你能比擬!”

他話音未落,身後的時空囚籠湮滅成一個黑點,悄無聲息的消失,就如未曾出現過。這號稱諸般法則至高的兩力疊加,竟未能傷他分毫。

時空湮沒,他不見作勢就出現在楚平身前,仍舊是輕描淡寫的一探手,如揮劍直刺。

他的攻伐如揮毫作畫般寫意,舒緩瀟灑,卻讓楚平避無可避。

呼!

楚平身上烈焰沸騰,整個人都化作了燃燒的鳳凰神火。

神化!

由實轉虛,規避傷害。

嗤!

浮帝的手臂都沒入火焰之中,騰騰跳動能夠焚山煮海的鳳凰之火照的他臉色陰晴不定,整條手臂瞬間如被燒紅的烙鐵,竟讓他感到了痛楚。

“不愧是鳳凰之火,比那條假龍可要厲害多了。”

他讚歎一句,手臂一震,億萬股不同的力量散發出去,崩絞旋扭撕震,種種不同,楚平神化後的火焰漫天奔流,似一場火雨。

飛散的火焰墜落到鋪展在星辰之外的火翼上,久久不見動靜。

“沒死就再出來打過!”

浮帝一跺腳,流光溢彩的火翼上登時蔓延開無數縱橫如蛛網的法則線,觸目驚心,如條條裂紋。

遠處的火翼突然崩塌,流火如星,出現了一個大洞,楚平踉蹌著跌落出來,麵如金紙,胸口正有一個手臂粗細的窟窿,隱隱可見髒腑血管。

裸呈在外的肌體上閃爍著暗紅的火芒,像篝火餘燼裏不肯熄滅的火苗。在這微弱的焰光裏,密密麻麻的纖維和血管如從凍土裏破芽的小草,艱難的掙紮著煥發生機。

“很詫異嗎?”

很短的時間裏浮帝兩次重複著這個詞語,戲謔的盯著楚平。

“虛實轉化,也是法則的一種。先天神祇的確擁有讓人嫉妒的天賦,一旦覺醒,不自知的就能夠運用法則的奧秘。但很可惜,看破之後,也不過如此!”

“我說過了,論及對法則的理解和掌握,你遠不如我!就算你那具分身吸收再多的法則,也不代表你能完全的運用。”

“見山仍是山,看水還是水,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本能。而你,卻還需要不斷的提醒和暗示自己。這其間差距,你自己能想象嗎?”

一簇簇的小火苗在楚平胸口的那個窟窿上漸漸變得旺盛,也讓他的臉上有了幾分活人的生氣和光澤。腳下鋪展億萬裏的鳳翼上熊熊燃燒的火焰,卻仍舊不能使他感覺到一點溫度。

那些火焰,就像冬日裏遙望蒼穹上的太陽,看似溫暖明亮,卻不能予人以慰藉。

“但不得不承認,你還是有一點比我強,”浮帝不疾不徐的從遠處踱步走近,衣角被火焰燒烤的翻飛飄揚,卻讓人望之而生出塵不染之感,“那就是你的涅槃法則。”

“然而這也並不能代表什麽。涅槃之力,我從未想過。因為這個世上沒有讓我懷念的東西,強大如我,在這個世界也不存在能夠傷到我的人!”

“我也並不介意吞掉你,收取這唾手可得的能力!”

說話間,他離楚平越來越近。

“這個世界太小了,等收拾完你們,我還是要離開的。在別的地方,總有能傷到我的。到時候這份能力就頗為可貴了。”浮帝笑了起來,“所以說,你才是最珍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