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緣起篇 好人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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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蒼南雙手後負而立，淡淡看著眼前兩個笑公子，默默運功於右手。

那股黑氣甚是霸道，直接刺破淩蒼南的護體真氣，鑽入了手心少陰穴，正在經脈中緩慢移動，大有順著經脈運行全身的意思。雖然也有傳功與淩龍的緣故，但能輕鬆破掉坐照高手的護體真氣，當世無人能解，此言可能非虛。

淩蒼南後負的右手真氣流轉，他想用自己醇厚的真氣將黑氣直接排出體外。乘著與佘凝雲對話的檔，便悄悄運功逼毒。

可是令他十分驚駭的是，真氣剛一接觸那股黑氣，黑氣竟像小孩子看見糖葫蘆一樣，順著經脈運行的速度更快了！淩滄南眉頭一皺，急忙停止了真氣的輸送。

此時，佘凝雲也提扇打到了。

淩蒼南沉聲道，“佘兄看好了，這便是我悟出的天道！”淩蒼南右手手掌已經全被黑氣吞噬了，整隻手呈現墨色，就如剛浸過染缸一般。隻見他側身而立，左手緩緩舉起，淡藍色的真氣在手中不停的吞吐，慢慢地，竟凝聚成一個圓環的形狀，在手中能夠不停旋轉翻轉。

天道法於自然。自然生生不息。圓環旋轉翻轉，似乎正暗暗印證著這個道理。

倏地，淩蒼南雙目突睜，氣勢暴漲，四周的雪地被不斷吞吐的真氣劃出一道道深俞半尺的劃痕。四周的竹林也被強勁的罡風刮的先後仰去。盡管似乎一抬手一投足便有毀天滅地之能，但看向淩蒼南的虎目，卻看不見一絲血腥與殺戮，看不見一絲暴戾與狂躁，有的隻是淡漠，就像似乎本該這樣，就像一切本就那麽自然。

道，法自然。天道，法於自然！

淩蒼南緩緩舉起的左手，動了，在佘凝雲執扇打到的時候，動了！隻見淡藍色的真氣包裹著他的手，像是戴上了一隻淡藍色的手套。“鋥！”一聲脆響，淩滄南的左手與佘凝雲的鐵扇生生撞在一起，竟發出金鐵交擊似的撞擊聲。左手一引，折扇便被引至另一人所及之處，“鋥！”又是清脆的一聲！

淩蒼南左手立馬鬆開，朝折扇上隻一點，兩人便雙雙震退五步！

兩位笑公子對視一眼，“好功夫！”左首一人讚道，“再領教！”緊接著另一人說。話音剛落，兩人掩至。

淩蒼南確是看也不看，左手往前一送，手中的圓環便飛向兩位笑公子。速度不快，卻將兩人的後路盡數封死。似乎無論如何應對，這小小圓環都會有無數變招。

快靠近兩人時，圓環忽然一分為二。

見狀，二人急忙變招，右腳前踏，身體後傾，止住身形。抬手便執鐵扇由下往上欲挑飛來物。眨眼間，二人臉上便滿是驚駭，鐵扇竟挑空！而來物卻去勢不止，直擊二人麵門。

“且慢動手！”正驚駭間，一個柔軟的女聲從遠處響起，“淩大哥，你看看這是誰？這可是淩龍小弟弟？”

“龍兒？”聞此一聲，淩蒼南麵色突變，左手淩空一搖，急忙收手，圓環被引得直直打向不遠處一座小山丘。“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山丘竟被直接削去了頭，炸裂開來，大地一陣震顫。漫天的泥土碎石，掉落在雪地上，發出一陣簌簌的響聲。

隻見一位身著黑色短裙粉色上衣的妙齡少女從林中緩緩行來，身後竟真的跟著淩龍！

“砰”的一聲，從院內飛出一個人來，重重砸在雪地上，白袍仙劍，脖頸上一道半尺深的劍痕，卻已致命。竟是定濤真人！緊接著，趙峰也從內院閃身而出，果不其然，毫發無傷。

“胡仙兒，你對龍兒做了什麽？”淩蒼南喝道。

來人竟是唳天宮四大護法之一的胡仙兒，看她一副嬌弱無辜的神情，都隻當作是誰家的小公主，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妙齡少女竟是名響天陸數十載的唳天宮護法？

“唳天宮四大護法一口氣來了兩位，可真是大手筆啊！”趙峰冷哼道，想來二位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竟使這等卑鄙手段，難道要讓天陸中人恥笑不成？”

“趙大哥說笑了吧？”胡仙兒低頭望著鞋尖，兩隻腳掌緊緊靠在一起，雙手直直地負於背後，像極了怕見生人的小女孩兒，“天陸中人可從未把我們妖盟中人當做過人來看啊，你們總說我們是妖物，是魔物，還把我們趕出來，趕到西北那些全是沙子的地方，其實，我們也挺可憐的。我們不吃人，不害人，人們為什麽要趕我們走。”說完，聲音便哽咽起來，似是真的受了什麽委屈，直叫人看著心酸。

“把龍兒放了，讓兩個小孩兒走，我就把《天道》交給你們。”淩蒼南沉聲道。

“那可不行，”胡仙兒抬起頭，忽閃忽閃著大眼睛，“萬一淩大哥你騙仙兒怎麽辦？”眨眨眼，胡仙兒接著說，“要不這樣吧，淩大哥，你讓你手上的黑氣攻心，告訴我們東西的地方，我們去取來，看到東西，我就放人，然後你再死，好不好呀？”說完，還不忘眨眨眼，似乎是真的在和別人商量些什麽無關痛癢的話，天真浪漫，像極了小女孩兒。

緊接著，胡仙兒臉色一轉，殺氣畢現！整個臉一瞬間便像是裹上了一層寒霜，眼神淩厲，“淩蒼南，你還有的選嗎？”

淩蒼南舉起右手，深深看了胡仙兒身後目光呆滯的淩龍，默然，解開了對右手的禁製。

“姐。姐姐帶我找。找爹爹。爹爹。”淩龍喃喃道。

遠處，一隻寒鴉偏過頭，不知這邊的人兒在做些什麽，因為他分不清，誰是好人，誰又是壞人。

人事沉浮，白雲蒼狗，誰，又能分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