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緣起篇 天陸神醫

【由於網站遭受頻繁攻擊，網站偶爾打不！請書友多刷新幾下，即可恢複正常。屋簷下感謝大家的支持!】

“你。你怎麽出來啦？”少女似正翻曬著草藥，聽見響動，回轉過頭，便看見淩龍緩緩的走了出來。扶著牆，跨過門坎時都差點摔倒。

念及淩龍的傷勢，顧不上害怕，少女忙想上前攙扶。

淩龍冷冷地緊盯著她，就像是看著獵物。

少女看見淩龍那吃人的眼神，眼中滿是不解，但略一遲疑，還是朝著淩龍走去，隻是步子稍顯僵硬，似乎仍是有所害怕。畢竟沒接觸過什麽生人的小女孩兒，第一次遇到淩龍這般，冷峻肅殺的人，難免有些膽怯。

隻是她不懂，眼前人，昨日之前，卻並非如此。

人，總是遇過些事，才會改變。

各種閱曆，於是各種性格，於是各種人生。

淩龍走下台階，少女忙過來攙著。淩龍又一甩手，沒了銀針的阻滯，這一甩手卻是裹挾著體內的仙家真氣。昏睡的這幾日間，淩龍衝關破穴所損耗的真氣，早已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少女被這真氣一撞，一個不穩，再加上秉性善良，並不對外人過多設防，不用真氣護體，幾乎是用身體直接撞上了淩龍手上的真氣。稍一碰觸便直直飛出四五丈遠，仰麵躺倒在地。還未來得及叫出聲來，喉頭一甜，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淩龍似乎並沒有絲毫憐憫之意，左腳前踏，一招咫尺天涯，便進到少女身側，抬手一掌，直逼少女麵門。

一起手便是殺招！

“啊！！！！”少女嚇得急忙抬起手，本能的閉上雙眼。

一息已過，那隻神魔一般恐怖的巨手卻並沒有打下來。少女慢慢睜開眼睛，移下擋住麵門的手。隻見一個褐衣駝背老者擋在淩龍與少女中間，那隻布滿老繭的手隱隱真氣吞吐，堪堪擋住了淩龍右手的去勢，停在離少女麵門不足尺餘的空中。真氣交擊，兩人的衣服都被卷的罡風吹得緊貼於身。

駝背老者慈眉善目，一頭花白的頭發簡單束於腦後，頭上還插有樹葉，似是剛從山林中出來。一身赭色長衣也滿是補丁，針線紋路，細眼人一瞧，辨認的出和少女身上的是一模一樣的，定是出自一人之手。

此老者看來，便是少女口中所說的爺爺不假了。

駝背老人淡淡地看著淩龍，似是不願再出手，而是在等著淩龍自己收手。

駝背老人體諒淩龍的傷勢，而這一切，在淩龍看來，卻是老者看不起自己，不願過多出手。這是**裸的輕視與侮辱。淩龍雙目圓睜，氣勢暴漲，右手往下一壓，乘老者分心格擋之際，右手抓住其臂往後一引，左腳抵住老者腳尖，正是推雲手裏推雲逐月一招，欲將老人引至身側空曠處。老者似是不想誤傷了少女，便順著淩龍的這一引，給淩龍占了先機。

但老者也是天陸成名已久的人物，雖不像其他人一樣醉心武道，但也不至於連淩龍如此觀微期修煉之人，都收拾不了。隻數招，便換回先機，打的淩龍節節敗退。淩龍大喝一身，吼聲如雷，一雙肉掌揮動的虎虎生風，眼花繚亂，緊緊護住周身要害，卻隻不過是疲於應付罷了。老者神態輕鬆，一襲赭衣遊走於場中，左一掌、右一掌招招精狠老辣，窺準對方破綻頻頻出手，卻似乎並無甚氣勢，想來定是老者不願使其傷上加傷。不然憑淩龍觀微之境，再加上隻餘一右手，隻怕再有兩三招，就可以送淩龍去見他姥姥的外婆了。

“砰”老者的左掌擊中淩龍左肋，饒是收回了五成功力，也將他打的飛退五步。

淩龍正欲提氣再戰，老者身形一閃，閃至淩龍身前，提指淩空虛點兩下，淩龍便經脈被製，動彈不得。

老者竟看也不看淩龍，轉身走向少女，伸手探了探脈，“怎麽樣？瑤兒？”

那個被稱作瑤兒的女孩兒站起身，“爺爺，不礙事的，他內力尚未完全恢複，又受了那麽重的傷，隻把瑤兒擊退幾步，是瑤兒自己踩到石子跌倒的。”說罷，便伸手撫了撫胸口，似是疼痛難忍了，閉上眼，深吸口氣，竟暈了過去。

老者趕忙橫抱起瑤兒，疾步往屋內走去，竟是不顧了，還直挺挺地站在庭中，想跟木樁一樣的淩龍。

淩龍靜靜冷眼注視著這一切，眉宇間，竟浮現出一絲哀傷。心想，“早在一天前，如果把瑤兒換做自己，爹爹也該會是這樣吧！”

深吸口氣，淩龍心中默念“我，淩龍，竟什麽也沒有了！”閉上眼，回憶起過去的種種，父親的百般疼愛，趙叔的諄諄教誨，山兒的言聽計從，所有幾天前的景象，心中不禁一陣絞痛，“隻一天，失去了家，失去了爹爹，失去了趙叔，失去了趙山，也失去了，以前的淩龍！我，到底，還剩下些什麽？”

淩龍看著遠方的天空，漫天的霞光遮住了藍天，印的臉上一片淡淡的金黃，“老天呐，我到底，還剩下些什麽？”

胸口一陣抽搐，淩龍不禁又深吸一口氣。想流淚的時候，想娘親的時候，深吸一口氣，這是十六年來養成的習慣了。如今，沒有想起娘親，也要養成這種習慣了。

“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淩龍在心底大聲呼喊。

“我究竟犯了什麽錯！爹爹究竟犯了什麽錯！！”

“老天竟讓我和爹爹生死相隔！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不把我也一起帶走！爹爹！你好狠的心哪！好狠的心呐！！”

淩龍忽然間變得麵目猙獰，眼中竟布滿了血絲！紅的，像要滴血。

“爹爹！我恨你！！”

“老天！我恨你！！”

“為何要走了我的娘親，還要帶走我爹爹！”

淩龍緊握著拳頭，指甲已深深陷入肉裏，一滴一滴鮮血砸落在草地上，砸在淩龍的心頭，一陣震顫。殷紅的血，染紅了草葉。

“你，為什麽，要讓我家破人亡！！”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淩龍在心底呼喊著，可他內心聽到的，隻是空空的回音，沒有人搭理，沒有人回答。

“碧雲七子！黑衣男子！還有那個女人！我…淩龍，一定會殺了你們！”

淩龍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自己的在場一定是父親甘受折磨侮辱的原因，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何對那個女人放鬆警惕！恨自己為何如此無能！更恨蒼天，恨蒼天無眼，天道無情！！

淩龍孤獨的一個人站在庭中，孤獨的一個人在心裏呼喊，可回答他的，隻有空空的回音。

他閉上眼，竟流出了眼淚。

風，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