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白不悅地看了眼沈依依,她看著刁蠻跋扈,嘴快逞能,不是很好招惹的樣子,實際上……刀子嘴豆腐心,有一顆俠義心腸。
耳根子比誰都軟,總是幫別人著想。
她的心地是最善良淳樸的,天天沒有工資,也樂顛顛地給人打工。
遲非晚把她賣了,估計還要給人數錢呢。
但他心裏知道,遲非晚怎麽都不會害她,哪怕沈依依和她不對付。
可方雨墨就不一定了。
沈依依把她當姐姐對待,可是她呢?處處都是算計!
他要是再不看著點,沈依依真的會在方雨墨那兒栽個大跟頭。
“哥,你和雨墨姐有什麽不能好好說呢?你還把遲非晚關起來,你到底搞什麽?”
“我沒失憶。”
“啊?”
這回輪到沈依依傻眼了。
“你……你沒失憶,那你對遲非晚……”
“以前我和方雨墨有婚約,年少不知道情感,我隻知道我長大了要娶方雨墨,那是我的責任,由不得我喜不喜歡,我也從未深想過。所以她堅持不下去,選擇離開,我也沒有片刻的難過和不甘心,反而覺得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會怪她。”
“遲非晚不一樣,一開始我也很討厭她,但是慢慢相處下來,我是真的動了心。依依,她從不是我的擋箭牌,也不是故意做樣子給方雨墨看的。我是真的想和她共白首,你這輩子隻有一個嫂子,那就是遲非晚。”
沈依依張圓了小嘴。
她能感覺到,她哥是認真的。
“那……那你為什麽要假裝失憶,同意離婚,還是什麽雨墨姐適合做伴侶這種引人誤會的話?”
“因為,遲非晚不愛我,她是個沒心沒肺的,我對於她來說,可有可無。”
說這話的時候,沈留白眼底全都是黯然神色。
沈依依不敢說話。
要是讓她哥知道他們前腳離婚,後腳遲非晚就叫來一大群帥哥陪酒唱歌,估計沈留白心態都要崩了。
她也覺得遲非晚不喜歡她哥。
不然怎麽能一點都不難過,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上班,還和蘇綽不清不楚呢?
沈依依心裏不是滋味,她敬重仰慕的哥哥,不知道多少人稀罕,可遲非晚卻不屑一顧。
她的心裏頓時堵得厲害。
“既然她不愛你,那你選雨墨姐不好嗎?她愛你啊,而且你們從小一起長大……”
“可是我愛她。”
沈留白一字一頓,落地有聲。
短短的幾個字,堵得她啞口無言。
無非是,他心甘情願,自作自受!
沈依依張了張嘴,半晌擠出聲音。
“哥——”
聲音顫抖沙啞。
她眼圈微紅,拳頭緊握。
看到沈留白勾起嘴角自嘲的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她高高在上的兄長,此刻,卑微如塵。
辦公室陷入長久的沉默。
沈留白沒有讓自己悲傷太久,就算遲非晚不愛自己又如何,她隻能是自己的。
強扭的瓜不甜,但隻要這個瓜是自己的就行。
他收拾心情,就下去了。
現在,可以見方雨墨了。
方雨墨也不知道苦等了多久,饑腸轆轆,一滴水沒喝,站久了就坐在台階上,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終於,她看到沈留白了。
眼睛頓時亮起,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沈哥哥!”
她撲了過去,激動地抓住沈留白的衣角。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手機關機,我怎麽都聯係不上你。前台又不讓我上去,給我臉色看,你可一定要給我做主……”
“有事說事。”
他冷冷打算。
方雨墨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
她沒有任何扭捏,直接說道:“方家的股市崩盤了,馬上瀕臨破產,求求你救救方家。”
“怎麽救?”
“抄底股市,需要錢,很多很多錢。沈哥哥,現在隻有你能救方家了,你就看在我們的情誼上幫幫我吧。”
“可這件事就是我做的。”
“什麽?”
方雨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沈留白眯眸危險地看著她:“現在,你有和我說實話的念頭了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再等等。”
說完,他大步離去。
方雨墨很快回過神來,即便內心再不願相信,也得接受現實。
她快速過去。
“沈哥哥……我們好好談談。”
沈留白聽言,這才把她帶回了總裁辦。
她看到了沈依依,那一刻就什麽都明白了。..
她像是被人抽掉了靈魂,悲傷地看著沈依依。
“依依,你背叛了我,是嗎?”
“我……我……”
沈依依麵色漲紅。
這話,讓她背負了巨大的罪惡感。
“她背叛你什麽了?她瞞著我,和你一起算計我,才是真的背叛。”
沈留白不耐煩地說道。
“依依,你先回去吧。”
“哦哦……”
沈依依趕緊灰溜溜地離去。
現在她既沒臉見遲非晚,也沒臉見方雨墨了。
方雨墨雙目含淚地看著沈留白。
“沈哥哥,你對我真的要如此絕情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為了一個認識一年的女人就這樣對我嗎?”
她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誰來了看到都會心生憐憫。
可偏偏,沈留白油鹽不進。
又不是自己媳婦,為什麽要心疼?
如果是遲非晚哭,他必然心疼得厲害。
可旁人哭,哭死了都和自己沒關係。
沈留白也不打斷她,坐在椅子上,雙腿疊起,身子後仰,雙手交叉於胸前。
那輕蔑的目光,不可一世,帶著薄涼。
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在看戲一樣。
方雨墨隻覺得眼淚掛在眼眶裏,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沈哥哥,求求你了。”
她繼續苦苦央求。
沈留白繼續無動於衷。
到最後,她口幹舌燥,不得已說道:“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能放過方家?”
“不演戲了?”他嘲諷說道:“我要聽實話,不是你添油加醋的內容。”
“我……我沒有添油加醋,我隻是……隻是……”
“方雨墨,你可以慢慢和我磨嘰,我等得起,就是不知道你父親等不等得起。明天股市一開盤,方家就沒了。”
“我說……我說!”
方雨墨麵如死灰,隻能把自己做的事情交代出來。
當然,也是簡化的。
“就是……她後來知道你和我都在酒店裏,我和她解釋了,我們什麽都沒幹,可是她不信。”
“看來,你根本不關心你父親的死活。”
“不不不,這就是實話。”
“方雨墨,你該不會覺得我像依依一樣,很好騙,是嗎?”
他臉上染著薄怒。
他覺得方雨墨把自己當傻子一樣。
一次次地挑戰她的底線。
既然如此,那他也沒什麽好忌諱的。
他直接對著薛浩吩咐下去。
“要方豪文的一根手指頭,一定要快點寄過來,免得不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