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看她這個樣子,心裏十拿九穩。

“袁董事,你看,她就是虛張聲勢,知道我們最在乎什麽,想用這樣的條件逼我們罷手。隻可惜,她賭錯了。我和袁董事都是做大事的人,怎麽會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騙了。”

“沈先生說得對。”

“你這孩子是蘇綽的,你和蘇家聯手,對我兒下手,就是為了霸占他的財產。你們這對狗男女,把我兒子害成這樣,還想逍遙法外?”

很好,蘇綽人在家裏,也背鍋了。

“你們……你們不要胡說八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啊!”

“去驗一驗就知道了。”

“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賭約已經成立了,你還想抵賴?”

沈南直接上手了。

“你放開我……我……我會自己走!”

可沈南不聽,怕她臨陣脫逃,強行把她拽上車。

其餘董事也都跟著,浩浩****的前往醫院。

遲非晚在一名女董事的陪同下,進手術室。

羊水穿刺對於孕婦胎兒都是有風險的,取完後的二十四小時內最危險,可能引起胎兒窒息、胎膜早破等問題。

很可能……孩子就胎死腹中了。

遲非晚隻能去賭!

用自己和孩子的命去賭,賭他們一定會輸!

她要出了這口惡氣,要沈家人付出代價。

讓那些趁人之危的垃圾,全都滾回垃圾桶,此後夾著尾巴做人。

遲非晚看到護士拿著一根細長的針朝自己走來。

她害怕的死死握住女董事的手。

掌心,一茬茬的冒冷汗。

“別緊張,你等會會感覺到刺痛,這是正常的,不要害怕。”

遲非晚閉著眼,不敢去看那針頭。

眼看就要刺下去了,沒想到手術室門被人硬生生撞開了。

遲非晚怔忪的看著闖進來的人,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你怎麽回事,這是手術室,你強行進來是犯法的……”

醫生急了。

陸徵猩紅著眼,冷冷掃視一圈,嚇得醫護人員不敢動。

他直直衝過來,直接將遲非晚打橫抱起。

遲非晚被帶出了手術室,才反應過來。

“你……你怎麽來了?”

陸徵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將她放下護在了身後。

“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麽東西?你們誰敢動她,我要你們的命!”

“這是de集團的內部矛盾!”

“這也是沈家的私事!你就是和遲非晚不清不楚的奸夫之一!遲非晚,你都不背人了是吧,偷人如此明目張膽?”

沈南怒吼出聲,心裏卻高興壞了。

遲非晚自己往坑裏跳,都不需要他推一把。

“如果晚晚偷人能選擇我,是我的榮幸。你們中傷一個女人,就從她的名節開始嗎?卑劣無恥,令人惡心!”

“陸徵……你怎麽來啦?”

遲非晚在後麵拉扯著他的衣袖。

他不是在國外嗎?

怎麽會現身於此?難道,是和愛德華醫生一起來帝都的嗎?

陸徵能出現維護自己,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禮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歡。”他回首看著自己,眼神裏有著她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禮物……

那也不算禮物吧。

“今天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

“你解決不了的。”

想不到和陸徵已經撕破臉皮了,可這樣的境地,他竟然會出麵維護自己。

“不過是區區de集團,沈留白雙手送上也就罷了,還鬧出這麽多是非!晚晚,別稀罕,遲耀集團會再現輝煌的。這一次,不會再有人阻礙遲耀的步伐。我會送你去那萬人之巔,享盛世矚目!”

最後一句話,陸徵似乎下定了巨大的勇氣,割舍了什麽似的。

遲非晚聽到這話,心裏隻有深深地震撼。

陸徵能以一己之力,讓遲耀集團一年不如一年。

也能有手段讓它重回萬人之巔。

隻是……

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陸徵突然從敵人變成了朋友呢?

陸徵灼熱的目光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

自己一點微小的表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晚晚,跟我走,好嗎?”他朝著自己伸出手。

遲非晚低頭看著那寬大的掌心,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道稚嫩的聲音。

“晚晚,別怕,跟我走。”

為什麽兩道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遲非晚有片刻的恍惚,手已經不受控製的抬起來,想要放在他的掌心。

就在這時,薛浩喊了她一聲。

她這才回過神來。

她的手已經觸碰到了他的手指邊緣。

她就像是觸電一般縮了回來。

陸徵見狀,想要快速的抓住,卻撲了空。

那一瞬,心髒都在慢慢冷卻。

“晚晚。”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他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和成見,邁出了不可能的那一步。

可遲非晚卻把他打回原形!

“對不起。”

遲非晚後退一步,吐出一口濁氣。

“這裏的事情,隻有我自己可以擺平!”

“晚晚,你要冒著不必要的風險,去傷害自己的身體嗎?”

“我沒得選,現在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要跟你走,就坐實我在外麵偷人的罪名了,隻怕後麵還有更多的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她壓低聲音。

這些話不能讓沈南和袁康聽到。

“晚晚,你在乎那些虛名嗎?你想來天不怕地不怕……”

“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有丈夫,我有孩子。我不想他們也遭人非議!所以,這條路再難,我都要走下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陸徵……不論你有什麽苦衷,我都原諒你。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走吧。“

“你……原諒我?你和我既往不咎?”..

陸徵嘴角的笑容更苦澀了。

到頭來,他竟然是被原諒的那個啊。

“你們婆婆媽媽夠了嗎?今天遲非晚哪兒也去不了!”

沈南已經派人封鎖了各個出口,遲非晚想跑,根本不可能。

“把她押入手術室,別再磨嘰了!三個小時親子鑒定就能出來了!”

沈南已經迫不及待了。

有高大結實的保鏢過來扣押自己。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遲非晚冷冷嗬斥。

“那你請吧!”

袁康做了個“請”的手勢。

遲非晚看著手術室的門,不論會出現怎樣的後果,她都認了。

她沒有退路了。

她穩定新心神,大步往前走去。

就在這時,走廊的盡頭傳來一抹熟悉的聲音。

“我看,誰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