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東窗事發,被抓進去了。

沈南帶著夫妻共同財產,不知所蹤。

沈家公司欠下一大筆債務,債主找到了柳晴,要求還債。

銀行把房子查收了。

債主把家裏的東西搬走了。

柳晴最後竟然落得無家可歸的地步。

遲非晚聽到這些消息,沒有絲毫的動容。

這些人都不值得原諒,她隻盼著沈依依能好起來。

現在晚上,她睡得越來越不好了,寶寶動的厲害,是個很調皮的孩子。

她經常半夜被踹醒,然後就睡不著了。

以前都是自己獨自熬過這樣漫長的夜,可現在不一樣了。

沈留白強行要求兩人睡在一起,醫院隻有這樣的單人床,沈留白就把兩張床拚湊在一起。

睡覺的時候,他會摟著自己,不準她離開太遠。

遲非晚一開始還不習慣,都堅持了幾晚後,也就認命了。

她半夜上廁所。

肚子大,身子瘦,頂的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覺得呼吸不暢,扶著床護欄坐下。

她的動作很輕,本以為不會打擾到沈留白,卻不想他還是起身了。

“要去衛生間嗎?”

“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沒有,我睡得淺。怎麽?不舒服?”

他緊張詢問。

遲非晚緩和過來。

“沒什麽,你睡吧,我盡量輕一點。”

說完,她就要去衛生間。

沒想到沈留白起身,緊緊攙扶著自己。

遲非晚也沒多說什麽。

遲非晚以為這次他醒來,隻是個意外。

後麵她又醒來一次,發現沈留白還是如此。

一晚,兩晚……都是這樣。

她還發現,自己洗澡的時候,每次出來都能看到沈留白路過門口。

本以為他要拿東西,可次數多了,才明白過來,他一直在門口守著,怕自己在裏麵缺氧出事。

兩人一直沒有細說這段時間的各自心理感受,似乎都默契的閉嘴不提。

因為兩人都清楚,一旦提起來,隻會增加矛盾。

沈留白怨她不夠在乎自己,永遠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他渴望被她關注,被她放在心尖上。

狗都知道護食呢,他這麽大人,她一點不在乎。

不在乎他是否被方雨墨搶走。

不在乎他到底愛不愛自己,隻要能永久陪伴就行。

他恨透了遲非晚這樣的自私自利!

而遲非晚討厭被束縛被威脅,沈留白的所作所為,瘋狂踩在了她的累點。

還有永無止境的欺騙和算計。

兩個人明明很愛對方,卻渾身是刺。

善於保護自己,也善於傷害別人。

……

外麵日頭正好,遲非晚守著沈依依,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沈留白已經在旁邊圍觀兩個小時了,遲非晚和他說了四句話。

“你不上班嗎?”

“那你忙吧。”

“餓嗎?不餓就晚點吃。”

“依依會好的吧?”

最後一句,說的還是別人。

“先生,董事會的視頻會議。”

這時薛浩輕手輕腳的過來,在他耳邊說道。

沈留白這才離開病房。

兩個大活人離開,遲非晚都沒有注意到。

她的眼裏隻有沈依依。

他都恨不得,躺在上麵的人是自己。

開完會,沈留白還是心不在焉的。

“先生……你還好嗎?”

薛浩實在看不下去了。

先生回來後,更加深沉了,話比以前少了很多,現在都快成望妻石了。

“想說什麽直說。”

“先生,你對遲小姐能不能收斂點?你這……表現的也太明顯了!”

“可是她不夠愛我,感情對她來說可有可無,隻要有人能時刻陪伴著她,是誰都無所謂。我是可以被替代的,可是在我這兒,她是獨一無二的。”

“先生……也沒你說的那麽誇張吧,我還是能感覺得到,遲小姐在乎你的。”

“假象罷了。”

沈留白自嘲的說道。

“她能為李嫂奮不顧身,也能為依依拚命一次。可是我……你說,如果我出事了,她也這樣嗎?”

“你上次不就出事了嗎?可薑顏已經中彈被抓起來了,遲小姐總不能去監獄裏對付人吧?你不知道,你在裏麵做手術的時候,遲小姐有多急。隻可惜,先生躲起來了,要是自己看到那該多好啊。先生,不是我說你,你怎麽老是在合適的時間,做不合時宜的事情?”

“薛浩,我在非洲有個項目,我覺得派你去挺合適的。”

薛浩:“……”

“先生,當我沒說……”

“陸徵呢?還在帝都?”

“是的,他一直沒走,拜訪了不少同行業裏的翹楚,也不知道想幹什麽。”

“盯著一點,絕對不能讓他接近晚晚,這個人很危險。”

……

陸徵最近的確不安分。

他決定讓遲耀集團再現往日輝煌。

他拜訪了不少家醫藥行業的翹楚,如果不能用利益打動對方,那就用拳頭。

已經打點的差不多了,遲耀隻要對接好,以後必然如日中天。

他沒有著急出現在遲非晚麵前,而是積極地去療養院。

他竟然心平氣和的陪老爺子下棋。

“你有什麽就直說吧,已經來我這好幾天了,不是陪我做複健,就是陪我去散步,現在還會讓子,讓我贏棋。你有什麽想要的,隻要我能做到,都會答應的。”

“我要娶晚晚。”

“咳咳……”

老爺子一口氣沒提上來,不斷咳嗽。

陸徵不緊不慢的撫拍著他的後背。

他十分耐心的等待老爺子順了一口氣,才好整以暇的看他。

“你……你開什麽玩笑?你和晚晚各自都成家立業了,你怎麽能提這樣的話?”

“我和她都離婚不就行了?我這本就是形式婚姻,我的妻子蒂娜喜歡女人,和我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形式婚姻,孕育一個孩子就行。”

“我的婚姻什麽時候結束都可以,就是晚晚這邊,什麽時候可以同意?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晚晚不喜歡你。”

“她喜歡我!”陸徵提高了聲音:“她隻是暫時忘了我而已。既然我沒辦法對遲家下死手,那我就要遲非晚嫁給我,待在我身邊一輩子,來償還罪孽。”

“你到底是愛她娶她,還是為了報複她,要娶她?”

“有什麽區別嗎?”

陸徵挑眉。

“你這孩子,如果一直這樣別扭下去,你耽擱的隻會是自己的人生。”

愛不夠純粹,恨也不夠。

想全心全意的愛遲非晚,又做不到完全放下過往。他對遲非晚好一點,就會想到昔日的仇恨,就會忍不住對她薄情。

如此反複,哪怕遲非晚深愛著他,也不可能長久的,更何況遲非晚已經心有所屬。

“老爺子就別操心我了,我隻在乎結果。我的妻子,注定是遲非晚。如果老爺子這邊做不到,我不介意自己親自出馬。”.

“老爺子,你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陸徵下了最後通牒。

“如果我不答應呢?你能幹什麽?”

“我會告訴她,她身上背著兩條人命!我的父母因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