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錯了。”他聲音冷硬。
遲非晚聽到這話,嘴巴一癟,豆大的眼淚立刻落了下來。
“你騙我,你不是人,你竟然騙我!嗚嗚……”
她哭得實在是太傷心了,讓沈留白招架不住。
“怕了你了!”
“那……你真的有辦法,讓我見一見那傻子?”
他沒有回應,轉身離去。
她趕緊搖搖晃晃地跟上。
出了酒吧的門,還看到了遲非晚的秘書。
“遲總?”
“不用來接我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她上了沈留白的車。
沈留白把她帶回自己的住處,讓她在房間等著。
他立於鏡子前,遲疑了許久,才歎了一口氣,撕下了臉上的麵具。
遲非晚忐忑地等著,想著見了麵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麽。
她還沒想好,門就開了,一陣陰風吹了過來,燈突然全都滅了。
這一幕,像極了小時候看的恐怖片。
她被風迷了眼睛,等她睜開眼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陽台上多了一抹身影。
皎潔的月光落下,顯得那個人的身影清清冷冷,看著有些孤獨。
看到熟悉的那張臉後,她的眼淚刷地落下。
她喉嚨哽咽,像是卡了一團火辣辣的棉絮。
她忍不住上前,卻被他製止。
“就在那兒說吧,你要見我做什麽?”
她趕緊停下,怕自己靠近,他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真的看到了他,竟然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的哭聲細細密密,傳至耳朵,沈留白的心都下意識地揪起。
“別哭了!”
哭得他心煩意亂。
“不過是你突發善心,帶回家的一個阿貓阿狗而已,何必傷心呢。我隻是個傻子,不是嗎?”
“不是的……你是沈留白,很好聽的名字。你是我的丈夫,是我要照顧一生的人。”
她淚眼朦朧。
“你不是阿貓阿狗,誰也不能輕視你!隻有我能說你是個傻子,別人都不配!誰敢說,我打爛她們的嘴!”
“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命硬,我克死了我爸媽,克死了你,害得爺爺病重。是不是我在乎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那是不是,隻要我消失了,他們都會回來,都會好好的?”
沈留白聽到這話,狠狠蹙眉。
“誰在你麵前胡說八道!人各有命,不應該你來買單。別胡思亂想,給我好好活著。”
“那你回來,回來陪陪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
他沒有回應。
拳頭無聲息地捏緊。
明明是他決定要離開的,可此時此刻他竟然動搖了。
“如果真的回不來,可不可以經常托夢來看看我?”
“那些人有沒有打你,你是不是挨餓受凍了,你死之前是不是特別害怕?”
“我來遲了……你是不是怪我?”
他還是一言不發。
“我可以抱抱你嗎?”
她鼓起勇氣上前。
可就在這時,兩邊窗簾動了,遮擋住窗台的月光。
她的眼前全都是黑暗。
她慌了,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為此還摔了一跤。
可是等她到了陽台,哪裏還有沈留白的身影。
他離開了。
“沈留白!”
她呼喊著他的名字。
天大地大,無人回應!
她蜷縮著身子,待在他站過的地方,任由淒冷的夜風吹在自己身上。
這個時候,燈亮了。
白淮從外麵進來,把她扶了起來。
“地上冷。”
她一言不發,像是個精致的瓷娃娃,身上有著破碎感,仿佛稍稍一用力,她就會破碎一般。
“他對你就那麽重要?”
他喉嚨沙啞。
她還是不說話,眼神呆滯,裏麵沒有昔日好看的亮光。
她這段時間做了什麽,他心裏清楚。
做慈善公益,去殘障醫院,一直追查那個小女孩。
甚至,開車將唐家大門撞翻。
他明明應該和她徹底劃清界限,但夜幕降臨,他的車不自覺停在了遲耀集團的樓下,在黑暗的車內無聲地看著頂層的燈光。
“睡一覺吧。”
她還是沒回應。
他抿了抿唇:“乖乖睡一覺,第二天他就會回來了。”
聽到這話,遲非晚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含淚杏眸帶著希冀看著他。
“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大手輕柔覆蓋在她的腦袋上。
他摸著她的腦袋,姿勢親昵曖昧。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滿眼寵溺。
遲非晚終於安心睡去,對於“白淮”她有著莫名的信任,似乎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情。
他既然答應了,一定……一定會做到的吧。
她也的確累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沈留白守在床邊許久,終於在外麵亮起魚肚白的時候,他才起身離去。
他換了衣服,摘
薛浩看到後大驚。
“先生……”
“繼續以傻子的身份,留在遲家。”
“先生,快刀斬亂麻,你既然已經……”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留白打斷。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麽做事,你隻要聽我的吩咐就行。”
薛浩立刻閉嘴。
太陽剛剛升起來,遲非晚就醒了。
她還記得昨晚的事情,想到大佬的話,立刻來了精神。
她甚至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著急忙慌地離開房間,想找白淮。
可突然,她在樓下餐廳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正乖巧地坐著,看著眼前的美食,想吃卻沒有動,似乎在等什麽人。
他似乎察覺到樓梯口有人,抬頭看了過來。
看到是她的那一刻,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晚晚,來吃飯,我餓了。”
遲非晚聽到這熟悉清朗的聲音,眼淚簌簌落下,模糊了視線。
她飛快擦掉,生怕自己看不清他,他就消失了。
真的是沈留白!
她開心地跑過去,直接跳在了他的身上。
他嚇了一跳,反應迅速,一下子托住了她的身子。
馥鬱的女兒香撲麵而來。
他這才驚覺,原來自己也分外懷念遲非晚。
哪怕天天看到,也十分期盼。
他渴望和她有肢體接觸。
渴望抱著她,呼吸她身上的香味。
原來,自己也在想她。
“晚晚。”
他埋首在她的肩窩深處,聲音低沉沙啞。
這聲音似乎從亙古的遠方傳來,在呼喚自己的愛人。
“傻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大佬是怎麽做到的,你真的回來了?”
“嗚嗚……你沒死,沒死對不對?”
她激動地捧著他的臉,她一點都不擔心傻子會把她摔著。
她捏了捏。
很有彈性,也有溫度。
人沒瘦,也沒黑,還和失蹤前一樣。
這不是幻覺吧?
還是說,她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