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道人越說越氣。
要是李長風背後沒有人仙存在,秦羽這麽做也就罷了,他還能忍。
可在明知李長風背後有人仙的情況下還這麽做,他怎麽都忍不了。
放開那些大義不談,要是那位人仙得知李長風被白玉京的人所殺,要是遷怒於他們該怎麽辦?
白玉京是有一位人仙,但去雲遊四海已經多年。
要是李長風身後那位人仙殺到山上來,白玉京豈不是有滅門之禍?
即便白玉京的那位人仙在,也不見得是李長風背後那位人仙的對手,畢竟誰都沒有見過兩人交手。
但凡秦羽有點腦子,心裏有白玉京,都不應該做這麽失智的事情。
對於現在的李長風,哪怕是白玉京,也應該以禮相待。
聽到邱明道人的話,秦羽這才徹底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愚蠢。
他繼續哀求道:“師傅,求求您了!都是弟子的錯,要不是李長風那臭小子惦記師妹,弟子也不會失去理智做出這種事情!求求您了師尊,原諒弟子這一次吧!”
聽聞此言,春泥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
邱明道人瞥了春泥一眼,一腳踢飛秦羽。
“現在後悔,晚了!”
噗!
秦羽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變得萎靡不振,眼中滿是絕望。
邱明道人那一腳,已經廢掉了他的丹田。
數十年的苦修,瞬間化為烏有,從此淪為一介凡人,以後連站在李長風麵前的資格都沒有了。
“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我白玉京的弟子,下山去吧!”
邱明道人轉過身去,擺了擺手,語氣低沉的說道。
畢竟秦羽跟了他這麽多年,就這樣廢掉修為逐出白玉京,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但作為之主,他必須秉公處理震懾他人。
否則各個弟子都有樣學樣的話,他怎麽領導白玉京?
秦羽沒有說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神情木訥的朝殿外走去。
春泥看著他的背影,輕歎了口氣。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如今看到自己師兄如此後果,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但待秦羽走出殿外,春泥轉頭看向邱明道人的時候,神色又變得平靜。
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
一再刺殺李長風,這是咎由自取。
如今她隻想立刻回到李長風身邊,便拱手道:“弟子也要走了,師尊您保重!”
邱明道人穩定了一下情緒,問道:“你要去哪裏?”
“大乾京城。”
“是李長風身邊吧。”
邱明道人大有深意的看了春泥笑道。
春泥心中一慌,但表麵上卻很平靜,淡淡的道:“沒錯,李長風如今身邊沒有人保護,教廷可能還有其他高手對他圖謀不軌。”
邱明道人上下打量著春泥問道:“你動了凡心,放不下李長風?”
春泥心中如小鹿亂撞,眼中慌亂之色一閃而逝,搖頭道:“沒有,隻是弟子在紅塵中曆練得他幫助所有受益,答應保護他而已。”
她說謊了。
其實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
她答應了李長風要回去,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這樣說了。
她怕邱明道人知道她動了凡心,不讓她離去。
她雖然隱藏的極好,但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之色還是被邱明道人捕捉到了,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道了一聲孽緣。
邱明道人沒有點破。
他問道:“有何受益?”
春泥笑道:“師尊,弟子還清楚的記得,當初您說‘不曾經曆善法惡法,沒有見過色聞聲等虛妄分別相,如何得道成仙’,弟子經曆些許,原本停滯不前的修為,有了些許進步。”
邱明道人眼睛頓時亮了。
“是嗎?展示出來讓為師看看!”
“是,師尊!”
春泥微微欠身,直起身後強大的氣息突然爆發開來,三千青色無風自動,邱明道人臉上露出驚喜色神色。
“好!好!好!”
連道三聲好,邱明道人興奮道:“原本你就是先天境大圓滿,如今已經修煉到這個境界的巔峰,踏出那一步成就半步人仙隻需一個機緣!”
想到自己子弟可能會成為人仙,邱明道人激動的在大殿內走來走去。
“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你將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半步人仙,他日成就人仙也不是沒有可能!不!你還這麽年輕,成就人仙是肯定的!我白玉京將會有兩位人仙!如果我也突破半步人仙境的話,那我白玉京將會有三尊人仙!”
“列祖列宗在上,我白玉京將會迎來空前繁榮!”
說到這裏,邱明道人忍不住朝天祭拜了起來。
等他祭拜完成,春泥又道:“師尊,我走了。”
“慢著!”春泥還未動身,便被邱明道人喊住。
“還有什事嗎?”春泥有種不好的預感,心中有些慌亂。
“你在紅塵中曆練如此之久,且成效卓著,突破成為半步人仙也就差一個機緣而已,何不留在山上修煉?有為師在,也能為你解疑答惑,畢竟為師已經是半步人仙了。”
“可是……弟子答應李長風要回去的。”
“莫非你真的動了凡心?”邱明道人緊緊盯著春泥眼睛問道。
“弟子沒有。”春泥連忙否認,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
邱明道眼神有些淩厲的盯著春泥。
秦羽雖然違反門規罪不可恕,但他豈能看不出來春泥言語之中都是對李長風的維護,和對秦羽所為的憎恨?
事情已經可以說是明擺著的了。
這樣一塊璞玉,他怎麽都不會讓她在墮入紅塵斷絕修仙之路。
盯了半晌,邱明道人長歎了口氣,眼神逐漸柔和,輕聲道:“法之在世間,於世出世間,勿離世間上,外求入世間。你入世已深,是該斬斷紅塵追求大道了。”
春泥低著頭,沉默掙紮了許久,抬起頭直視邱明道人:“弟子做不到。”
直到現在,她直視內心,才知道李長風在心裏占據了何等重要的地位。
什麽人仙,什麽大道,她根本不在乎。
聽聞此言,邱明道人眼神再次變得淩厲。
“做不到也得做!你大道在望,豈可中途而棄?這樣一來,你這麽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費了?為師這麽多年的辛苦教導豈不是付諸東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