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縱使是心有準備，仍是讓他不由得怔然。
這就是……係統的力量？
林子毅意識海中，一陣風從四麵八方匯聚，逐漸凝聚成小小的一點，在灰暗無光的意識海中熠熠生輝。
“宿主身體檢查完畢，數據整理中……”
溫柔的女聲在林子毅意識海中響起，林子毅卻分毫未覺地坐進駕駛位，啟動汽車。
“不用整理，把關於修真方麵的數據公布出來。”
這道聲音，赫然就是之前係統的聲音。
整個係統實際上由很多部分組成，不同的組成部分就像是人的髒器一樣分工合作又相互協調，剛剛那道女聲，就是為了輔助係統處理數據而專門塑造的一個副體——三菱。
之前係統為了帶林子毅回來，能量幾乎耗盡，現在終於能對林子毅進行完全的身體檢查。
“姓名：林子毅。
年齡：21。
身體素質：優+
天賦：優+
折損概率：四
靈根：無用。”
係統看著三菱公布的結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麽會，靈根怎麽會沒用？！”
“林子毅靈根曾受過嚴重創傷，根據此星球的搜索結果，在一百年內林子毅的靈根無法進行修複。”
“是否重新掃描？”
係統的光影黯淡了一瞬：“不必了。”
“根據設定三菱進行強製建議：第一，盡快重新選擇宿主；第二，能量足夠時進行修真世界穿越；第三，等待一百年或以上。請盡快決定。”
明明在途中他經過掃描判定的，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係統被高等星球創造，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能修真並能成就天神之位的人，如今……
“哥哥，你看這樣好嗎？”林子怡在林子毅麵前轉了個圈，黑色的半長發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黑色的弧線，隨著她站定，輕輕地貼在臉頰，垂在眼前。
長長的睫毛如受驚的蝶翅一般扇動著，微張的嘴唇彎著歡快的弧度，這樣歪著頭看著他的林子怡就好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渴望著他的一句表揚，望著他就仿佛是望著整個世界。
那樣地在意而依賴著。
林子毅不自覺地抬起手想要觸碰，回過神來又猛然放下。
無論怎樣，這些都隻會是錯覺罷了。
“我們去商場。”
最後，林子毅也沒有說到底好不好看，也沒有再看微生執瀾那雙攝人心魂的雙眼。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隻不過是去商場看看而已。
理發店裏，店員小妹一邊感歎看不到帥哥了，一邊拿了毛巾開始打掃，間或哼幾句不知名的曲子。
外麵天氣不知不覺中越來越熱。
林子毅說是去停車，林子怡就自己一個人先進了商場。
隨手拿起身邊的貨物，微生執瀾看也不看，隨手就扔進自己推的小車裏，她雙眼觀察著四周，想著會不會有什麽末日的先兆，殊不知她好奇四處觀望的樣子已經落入他人眼中，成為一道美麗的風景。
染回的頭發烏黑亮麗，在她脖頸邊紮著一個小辮，額前的劉海剛遮過柳眉，下麵一雙有神的大眼，唇角微翹，腳尖微點，一襲白裙的她仿如天使，帶著一切純潔可愛闖入發現她的人眼中。
也包括林子毅。
林子毅在不遠處默默注視著宛如陌生人的少女，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半晌，他走上前接過已經裝滿的小推車，跟在她的身後。
微生執瀾順從地鬆了手，樂得有人給她推小車：“哥，如果末日像是小說裏寫的那樣，我們是不是應該多買點封閉袋裝食品，還有方便麵什麽的……對了，還有罐頭！”
無論她說什麽，拿什麽，林子毅都是點頭，說不上是認同，滿是無所謂的態度。
不知想到了什麽，遲疑了一瞬，林子毅轉頭，雙目深深鎖住少女雙眼，問她：“那你還要再買點海蝦什麽的嗎？”
微生執瀾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可是吃蝦會過敏啊……但是蝦又很好吃的樣子……”
看她這樣，林子毅心中更加疑惑，但他到底是從末日生存了七年之久的人，麵上就什麽也不顯現出來，他微笑著摸摸林子怡的頭發，說：“那就算了吧。”
微生執瀾的表情變得可惜又夾雜著掙紮：“啊？好吧……”
接下來，林子毅就像個真正疼愛妹妹的哥哥推著小車跟在後麵，任妹妹隨便拿著什麽放進去都沒有一聲異議。
微生執瀾之後沒有說一句話。
實際上她心裏倒是暗暗鬆了口氣，沒想到林子毅會懷疑，不過就算她真的不是，可是這個身體卻由不得林子毅懷疑。
微生執瀾呼出一口氣，如果不是在林子毅提起海蝦的時候記憶突然翻湧起來，她怕是真就要露餡了。
林子怡第一次吃蝦的記憶比較模糊，但記憶中卻有“那次吃蝦後果很慘”的印象。
再後來，林子怡嘴饞，在同學家吃了蝦，差一點死掉後，才老實了下來。
然而她對蝦並不過敏，不過她也是不怎麽愛吃的。
於是剛才短短兩句話的工夫，她就撒了兩個謊。
鬼知道她穿越來的這半天到底撒了幾個謊。
微生執瀾暗暗聳了聳肩，頗為無所謂。
突然，微生執瀾感覺一道強烈的視線從自己身上掃過，渾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她手裏的食品“啪”地掉在地上，能清楚地聽到裏麵餅幹的碎裂聲。
林子毅皺眉：“怎麽了？”
彎腰把餅幹撿起放進推車，微生執瀾搖了搖頭。
“隻是愣了一下神而已。”
林子毅……沒有感覺到……是針對她的？
“嗯。”
拉著林子毅手臂，微生執瀾低垂著頭，任由黑發遮擋自己一半的視線，陰影中，她的眼中劃過一抹沉思。
剛剛的視線既然不是來自林子毅的，那是誰？
……
林子毅意識海深處，光點依舊不斷閃爍著，隨著每一次閃爍，都會向外擴散光華，又在暗淡時吸收，呼吸似的，一下一下。
最後，光華逐漸凝實，光點慢慢變大，化為一個光圈。
剛剛微生執瀾察覺到的視線，來自於它——
係統。
“這麽敏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