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受傷

時光總是在人們不在意的時候飛速溜走,剩下的隻有空對痕跡的悵然,三年的時間對於西格納斯來說過的有些幸苦,每天不間斷的學習已經不能夠用充實來表達,每個晚上都虧空的魔力,隻能靠著魔藥來維持脆弱的平衡,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身體強度得到了一個飛躍的進展,被抑製住的魔力已經可以釋放個八成,雖然隻能支撐住幾個高級魔法,還必須在特定的限製中才能成功。

這天,從馬爾福莊園剛來到Voldemort莊園——三年來幾乎都在某些人的霸道要求之下住在馬爾福莊園了,西格納斯如同往常一般,非常自覺的來到了Voldemort的辦公處敲門,得到允許後進入,對著那個相處了三年依然無法放鬆的男人請安。

“老師,早安!”

沉默在房內流轉了片刻才被打破,低低緩緩的嗓音響起,優雅而富有磁性,如同傳說中的迷情劑一般引人不自覺的迷醉。

“西格納斯,今天的課程暫停,一會兒你跟我去個地方。”

“是的,老師。”沒有猶豫和沒有質疑,西格納斯順從的應下了Voldemort的要求,對於西格納斯來說,服從,是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對於西格納斯的服從Voldemort很是滿意,如果眼前這個男孩不是有特殊的用處,培養成他的繼承人也是非常好的選擇,聰明冷靜,魔力也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學習時也吃得下苦,三年來很好的達成了他的期許,隻是還太稚嫩的,連真正的死亡都沒見過。

Voldemort這次外出除了西格納斯外沒有帶任何人,就連納吉尼都沒有,帶著西格納斯一個幻影移行。西格納斯隻覺得那隻握著自己的手冰冷刺骨,肌膚相觸兩手交握,卻比不上獨自一個人的溫暖。

一陣昏眩,等到西格納斯再次定睛時,他們已經站在了一棟房子之前,相比布萊克莊園和馬爾福莊園來說,眼前的房子占地麵積不算大,橘紅色的牆麵,看上去很是溫馨,沒有白色那種冰冷。這裏是哪裏?西格納斯很確定這裏不會是黑魔王的據點,畢竟這樣的風格太不斯萊特林了,說是格蘭芬多的據點還差不多。

其實西格納斯差不多真相了,這裏是一些對黑魔王恨之入骨的人的隱秘據點,成員大部分是格蘭芬多,而黑魔王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除去這些人的,至於為什麽單槍匹馬來,則是相當於給那些殘留者一個下馬威,而西格納斯,黑魔王從沒打算讓西格納斯作為今天的助力,會帶他來純粹隻是是為了讓他見證死亡習慣死亡,至於親手製造死亡這種事情,偉大的Voldemort允許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來準備。

“你,站在這裏好好看著。”

留下這樣一句話,西格納斯就看見那個男人用一種悠閑的姿態朝著那棟房子踏步前往,房子的周圍應該有什麽感應魔法,在男人走了幾步後,房子內就衝出了很多人,沒有任何的開場白,本來溫馨的地方瞬間成為了死亡的戰場,綠色的光芒耀眼,從男子的魔杖頂端射出,一道光芒的消失,帶走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一敵多,在人數上麵,黑發的男子明明就處於劣勢,隻是那神閑氣定的模樣,甚至還掛著優雅的微笑一派悠哉,手中執著魔杖,姿態沒有半絲緊張的生硬,揮出時的順暢線條,就如同一個最優秀的指揮家,演奏著的,是一場獨屬於他的死亡盛宴。

西格納斯呆呆的看著,灰色的瞳孔之中倒映著死亡的蒼白。地麵上太多的人斷絕的氣息,前一刻還是和他一樣鮮活的個體,這時卻已經麵目扭曲的倒地而亡,暴突的眼睛死死的睜著,不瞑目的雙眼熄滅著所有的光亮,空洞洞的似乎朝著他的方向而來,刺骨的恨意卷起了寒冷的冰霜,西格納斯渾身僵硬的無法挪動哪怕隻是半步的距離,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見證著死亡,或者說,見證著一場死亡的全過程。

視線艱難的從那些空洞的眼瞳上挪開,西格納斯目光有些渙散,看著那個優雅的男子的身影,他終於明白這個男人今天讓他來是為什麽了,見證死亡然後習慣死亡,這是那個男人今天的目的,隻是,西格納斯苦笑,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麵不改色的去習慣這種事情的啊,他可以漠視和他無關之人的死亡,但是這種親眼看著由生到死的過程,尤其的殘忍,在立場上,他也屬於凶手的一員,盡管他沒有動手。

突然間,西格納斯的視線中憑空出現了一個人,灰白色的巫師袍上麵裝飾著一些不倫不類的閃片,星星月亮和太陽點綴顯得有些搞笑,那褐色發白的胡子很長,在尾部係上了一個小小的鈴鐺,在看到眼前的場麵時,半月形的眼鏡下,那雙不大的眼睛瞬間放大,驚怒在一瞬間就被淹沒,剩下的隻有全然的嚴肅。

“湯姆,你怎麽可以這樣濫殺?”

“不要再叫那個名字,鄧布利多!”

西格納斯第一次在黑魔王的臉上看到了如此鮮明的表情,憤怒、憎恨、厭惡……就如同對著世界上最大的仇人,當聽到那個名字時,西格納斯那已經少的可憐的記憶中還是找到了些許的印象——鄧布利多,現在最偉大也是最強大的白巫師,黑魔王最大的敵人。

無法再去在意眼前的死亡,西格納斯有些緊張,雙眼緊緊的盯著對峙著的黑魔王和鄧布利多,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兩人之上。許是西格納斯太小,許是黑魔王的氣場太強,鄧布利多並沒有發現西格納斯的存在。

“湯姆,哪怕他們和你的意誌相違背,你也不能就這樣濫殺,殺戮往往都屬於罪惡。”鄧布利多的視線緩緩的從地上的屍體上麵掃過,神色悲痛,流露出濃濃的哀傷。

“閉嘴!”Voldemort最討厭的就是鄧布利多這種正義了,當初就因為這種無謂的正義而對他諸多猜疑,“鄧布利多,別滿口說教,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能的孩子了。”

天藍色的雙眸落在了Voldemort的臉上,半晌,鄧布利多發出了沉沉的歎息,他的初衷是想要的是扼殺黑魔王的產生,卻沒想到,最終,卻是他逼迫出了一個黑魔王,也許,是他錯了讀書閣。隻是現在,誰對誰錯已經不再重要了,正如Voldemort所說,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再多說已經無益。

緊握的魔杖,就如同是交戰開始的訊號,誰都沒有一出手就是高級魔咒,一開始,兩人就像是互相的試探,僅僅隻是一些中級的攻擊魔咒,誰都沒有傷了誰,誰也沒有贏了誰,可以說,兩人一時間處於勢均力敵的平衡狀態,直到,黑魔王突如其來的一個僵硬停頓,紅光擦肩而過,劃破了黑色的袍子,血液浸濕了衣袍。

鄧布利多也沒有想到會這麽輕易就傷到Voldemort,也愣了一下,隨之想到了什麽,手中魔咒不停,雙眼半眯,仔細的觀察著Voldemort的臉色,盡管看不上任何的不妥,但作為和Voldemort爭鋒相對了二十多年的對手,鄧布利多甚至要比Voldemort自己還要了解自己,他發現了Voldemort的不對勁,似乎正在承受著什麽痛苦。

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片刻,下手卻比之前更加的迅速了,戰場之上沒有光明磊落的對壘,他需要的不是仁慈的去體諒敵人身體的不適,Voldemort必須除去,要不然,巫師界會被他掀起更大的血雨腥風。

想到這裏,鄧布利多的魔咒越發的幹脆,也從中級轉為了高級,那交錯的紅綠光芒,璀璨的如同流星,瞬間就滑落,隻剩下看不見的痕跡。所謂的禁咒,其實也就是對於無法掌握的人來說的,用實力掌握的人,永遠都有太多光明正大的理由來成為它的主人。

而另一邊,隨著黑魔王出手後受到的第一個傷,西格納斯垂在衣袍袖子中的手猛的緊握,緊盯著兩人的雙眼也從一開始的疑惑到最後的掙紮,三年時間的相處,他無法說對黑魔王足以了解,但卻也知道,現在的黑魔王很不對勁,盡管外表看上去與往常無異,但發魔咒時的動作卻不再那麽連貫了,總是有那麽微小的停頓,似乎很是艱難,他不知道黑魔王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黑魔王會輸,也會……死。

西格納斯不會僥幸的相信著他的那份記憶,當他深入這個世界之時,這個世界就不再是虛構,所有的事情就不存在既定的路線,黑魔王也並不一定會死在哈利·波特的手上,可以是最後勝利,也可以是死在別人手上,比如,鄧布利多。

他對黑魔王以老師相稱,但他沒有天真的以為,黑魔王和他真的存在師徒之意,可以說,若他和黑魔王沒有其他的牽連,黑魔王是死是活與他無關,隻是,黑魔王不能死,不能現在死,若他現在死去,那麽,作為黑魔王手下第一勢力的馬爾福家族勢必會受到牽連,還有……布萊克家族,他們怎麽辦?

眼看著黑魔王逐漸的處於弱勢,西格納斯眼中的掙紮逐漸的消失,閃身到了較隱秘的地方,從口袋掏出了一瓶魔藥倒入口中,這是阿布叔叔因為他特殊的魔力問題而給與他應急用的增齡劑,經過了多次的試驗發現了他的身體變大後魔力運用會比較有效,雖然這樣會使得魔藥的效果簡短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不過現在也管不了了,聯係阿布叔叔他們的話也已經來不及了。

身體中有股灼熱感,漸漸的,視線和地麵之間的距離變得遠了點,看了看因為身體抽長而不合身的外袍,望著身旁的死者,西格納斯手緊了緊,蹲□拉下了屍體身上的外袍披在了自己身上——至於內裏衣衫西格納斯已經沒時間顧及了,然後一隻手握著黑魔王賜予他的魔杖之上,一隻手握上了裏麵那間屬於自己的衣袍之上第一顆扣子,咬咬牙,狠狠的拽落了那顆扣子,瞬間,充沛的魔力在體內流竄,一時間的衝擊讓西格納斯有些難受,不過很快就適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