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聽自己這說話的口氣,怎是一個自胎裏就帶來紅記,從小被人罵做阿醜的姑娘能有的氣勢?”高延宗又笑了起來,表情慵懶,然後卻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漣漪抓進了懷裏,瞅著她那驚愕的眼光一陣樂兒,“本王若沒猜錯,你即使現在真的是孑然一身了,從前也不是市井裏打諢的。你家裏非富則貴,而且你可能還受到長輩庇佑疼愛,自小被父母或兄長寵著慣著,脾氣才這麽驕縱跋扈。”
漣漪聽著這話愣了好一會兒,高延宗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她又把方才堂上那一切仔細一回想,麵前這男子把一個她臨時料想出來完全經不起推敲的故事添油加醋了一番,講得更加連貫順暢甚至真實,事情也做得滴水不漏,連高長恭和鄭氏都沒有看出破綻來。
她那時心裏又氣又惱,卻全無辦法招架,隻能跟著高延宗一起演戲,看來自己先前隻把他當成紈絝子弟、好色之徒是低估他了,漣漪不禁想到,這高延宗目達耳通,其謀略急智未必在高長恭之下,若是她此時還要跟他對著幹,隻怕更容易弄巧成拙。
“本王不知道你此刻在想些什麽,不過這專注的神情也是好看。”高延宗原本就是半躺著的,他把漣漪拉進懷裏之後,她幾乎也是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的,但是卻並沒有像先前那般立即怒形於色,反而什麽都沒說,順勢就靠在了高延宗的胸口上。
漣漪這一乖巧,反倒讓高延宗疑惑了起來,但是他隨即又笑了,寬大的手掌在漣漪的後背輕輕地撫摸著,“像隻小貓似的,一會兒張牙舞爪,一會兒又溫和柔情,真是特別,深得我心呀。”
漣漪依舊沒有開口,隻是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心裏還在思考著對策。
她必須得逃離開高延宗的身邊,先保全了自己,其他的事情才有可能進行下去。
原本以為高延宗隻是故意當著高長恭的麵找個借口帶她出來,才會說要娶她的,卻沒想到一回到安德王府,他當真招了全府的人來,把漣漪推到人前讓大家都看了個清楚,還歡天喜地地揚言這是他的新妾室,大張旗鼓似模似樣地籌備起婚禮來,連日子都訂好在下個月初了。
漣漪被暫時安置在了西邊一間僻靜的廂房裏,高延宗表麵上是派了很多下人去伺候她,但是她卻知道他是故意找來這麽多人盯著她的。
這一住就有小半個月了,高延宗似乎也有事忙,偶爾才會過來坐坐,雖說著話大多是調戲也時而動手動腳,卻並沒有真的輕薄她,也不曾留下過夜。他若是不來,漣漪倒是更覺得耳根清淨,可是她心裏依舊是急,倘若再想不到好的法子出府,她可能就得真的要嫁給高延宗了。
可無奈自蘭陵王府出來之後,她與外界幾乎是完全斷了聯係,她本就為了掩人耳目而孤身潛入,沒有特地帶其他人一共到鄴城來,隻偶爾往回發些消息,這一下更是難以求救了。
漣漪正愁著煩著,散著步子就不自覺地走到了安德王府的後花園。
她望見不遠處的空地上有一男子正在練劍,仔細一看正是高延宗,這才即刻就轉身想走,卻已經被對方看見了,“漣漪,數日不見,你不想本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