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路擇清很快回到了劇組。
“氣色不錯。”這是甄導看見路擇清的第一句話。
編劇站在甄導的旁邊,也上下打量了路擇清一眼,讚同地說。
“確實,麵色紅潤,皮膚都變得更加光滑細膩。”
“小江把你養得很好。”
路擇清:“……”
好個屁。
每晚都在變著法折騰他。
路擇清開始懷疑江司鬱到底看沒看他手機,如果看了,為什麽還變本加厲……
如果沒看。
江司鬱那晚的情緒又情緒稍顯低落。
“清清,你這三天去哪裏玩了嗎?”
“沒去哪。”
昨晚江司鬱下戲早,兩人也就早早睡了。今天路擇清精神還不錯,還吃了頓美味的早餐。
其實也就是清湯麵。
大半個月都沒什麽胃口的路擇清今早吃了兩個荷包蛋,胃口突然好了不少。
“你就窩在家裏,那多無聊啊。”
“有啊。”
路擇清和樂景邊聊天邊走進化妝室,路擇清的戲份沒那麽早,他比江司鬱晚了近一小時才出門。
他剛進門,江司鬱已經換好衣服化好妝。
“早,江老師。”樂景同他打招呼。
“早。”
江司鬱的視線落在路擇清身上,他早上起床時,路擇清還在睡,還沒來得及和他說早安。
“早上好,清清。”
“早上好。”
路擇清心情還不錯,暫時不和江司鬱計較昨晚**的不愉快,他神色淡定地坐到他的專屬化妝桌前。
“我先出去了,下一場有我的戲。”
江司鬱一出去,樂景笑嘻嘻地撞了下路擇清的肩膀。
“你和江老師就算不說話也好甜,眼神交流都那麽有戲。”
路擇清沒接話,樂景又說。
“感覺你今天回劇組,狀態好很多。”
今天不止一個人和路擇清這麽說。
“哪方麵?”
“各個方麵。”樂景拉出椅子,坐在路擇清的身邊。“前段時間,你有點太繃著了。”
“不是說你拍戲不好,就是休息期間你還是出於比較緊繃的狀態。”
樂景拍戲多年,在這方麵比路擇清有經驗,也理解路擇清第一部 劇壓力比較大,或許是更想被認可,也可能是對自己要求太高,太想做到最好。
“演員接到的角色很多,可能上一部劇還是喜劇人設,下一部劇就是悲情設定,這種大喜大悲的表演也很容易導致我們的情緒收到影響。”
“還是得靠自我調節。我的建議是,拍戲時認真拍戲,下戲後就不要再去想戲裏的東西,戲裏戲外要區分開,該休息就休息。”
“知道了。”路擇清笑著打趣,“謝謝樂老師經驗之談。”
樂景擺了擺手。
“當我多嘴吧,你哪用得著我和你分享。”
路擇清彎了彎眼角。
“樂老師和女朋友和好了嗎?”
“沒有。”樂景歎了口氣,“她現在都不接電話。”
“你們為什麽吵架?”
“我和她談了好幾年了,本來已經有結婚的打算,她想公開,我想隱婚。”
“看不出來啊,樂老師這麽渣?”
“去,別打趣我。”樂景笑罵了一句。
“我的粉絲裏大多是唯粉,我怕公開了會對她有不好的影響。她是圈外人,我不想她被議論。”
“這幾年網絡風氣不太好,很多藝人、網紅甚至是素人,都有可能因為一件不經意的小事被網暴。”
“我還不能很好的保護她,所以不想讓她被公眾看到。”
路擇清不好多說什麽,樂景的粉絲成分他不太了解,但樂景說想要保護女友他是能理解。
這件事隻能樂景和女朋友自己商議,外人確實插不了手。
樂景正想說什麽,兩個化妝師走了進來,他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我今天和江老師有打戲。”
樂景嘻嘻一笑,“要是不小心傷了江老師,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你不知道江司鬱學過泰拳和格鬥嗎?”
樂景:???
“他怎麽什麽都學過啊?”樂景擰眉。
“那誰知道。”
……
臨近中午。
江司鬱拍完戲,又工作人員在發放冷飲,看了眼正在拍戲的路擇清,江司鬱走上前拿了一杯。
珍珠奶茶。
往回走的時候,經過一個棚,幾個女生在那聊天。江司鬱沒有聽女孩子聊天的癖好,正打算換個地方休息。
“我愛死這個作者了,昨天三更,全是車!”
江司鬱的耳朵自覺豎起。
“太香了,嗚嗚。”
“鬱哥太會了吧。”
“鬱哥的床技日益見長,第一次還被清清吐槽活太差,現在……嘿嘿嘿。”
“手銬play我真的太愛了。”
“我喜歡浴室那段,浴缸和抱起來……咳咳。”
“椅子play也很澀。”
江司鬱揚了揚眉梢。
手銬?
浴缸?
……
玩得這麽花嗎?
江司鬱一臉震驚,CP文開車都這麽猛嗎?
為什麽一個作者懂那麽多?
他都不懂!!!
“作者說下章更新女裝play,一把子期待住了。”
“我想看清清穿超短裙,嘻嘻。”
“難道你們不覺得鬱哥穿公主裙也很澀,掏出來比……江、江老師。”
“他什麽時候站在那的?”女生一臉驚恐,瞪大了眼睛,“你說,他能聽到我們的聲音嗎?”
另外一名女生轉了下頭,僵著身子轉了回來,她咽了下口水。
“應、應該聽不到吧?”
聽了個全的江司鬱:“……”
他若無其事地走開了,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他們口中的作者是誰。
江司鬱拿出手機,在微博上查了下有關自己的同人文。
查到幾個推文,還有一個CP群。
一個同人CP群,他點了申請。
然後被拒絕了。
江司鬱擰眉,CP文的蒸煮被拒之門外?
怎會如此?
他又重新申請了一遍。
這次收到了拒絕的原因。
【假粉,滾。】
江司鬱:“……”他什麽都沒說,怎麽就假粉了?
江司鬱耐著性子又發了一遍,他絕對不是想看同人文,隻是想貼近粉絲的生活,多交流而已。
【我是新粉。】
一分鍾後。
【騙誰呢?連CP超話都沒關注,沒有一條關於餘情未了的動態】
江司鬱:“……”
入群條件竟然這麽苛刻嗎?
江司鬱放棄了加群,進入超話,果然看見了相關的同人文推薦。
【餘情未了/短篇/腹黑病嬌攻x清冷大美人弱受/勞斯萊斯/速度上】
江司鬱點開了下方的圖片,還是鏡像的,一看評論區全是尖叫發言,這讓江司鬱更好奇到底寫了什麽。
點開又關閉,找了好幾遍,沒看到把圖片翻轉過來的按鍵。他還差點……點到分享給好友的圖標。
江司鬱索性把圖片保存了下來,晚上回去再研究。
“江老師,準備下,十分鍾後開拍。”
“好。”
江司鬱把手機交給助理,轉身去找路擇清,下一場戲是兩人的對手戲。
……
咚咚咚——
急促地敲門聲響起。
國師打開了門,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下一瞬,門重新關上,夜襲的人正是從獄中逃出來的小皇子。
“見到我很驚訝?”
國師沒有接話,小皇子冷笑一聲,尖刃劃破皮膚隱有血珠滲出,“不知道國師可曾後悔,後悔沒有直接殺了我。”
“我從不為過去的事後悔。”國師眯了眯眼眸,眉眼間淩厲閃過,打飛了皇子手中的匕首。
沒等他抓住小皇子的手,另一隻手的衣袖像是變戲法似的,又變出一把匕首,這次抵在國師心髒的位置。
“國師還是這麽狡詐。”小皇子輕笑一聲,“幸好本皇子留了一手。”
他一隻手輕輕撫摸國師的臉頰,“你說的沒錯,本皇就喜歡你這張臉,不然等本皇子殺了你,再把這你這張臉割下來好了。”
小皇子身體微微前傾,唇.瓣擦過國師的耳朵,親昵的像是一對愛侶。
“國師這張臉真是絕色,我還真有點舍不得殺了你。”
“要不你乖乖辭去國師一職,當我的男寵怎麽樣?那我倒是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國師神色淡然,語氣清冷。
“你若是連夜離開,倒也沒人察覺。但你非要來我房中走一遭。這麽舍不得我?”
小皇子臉色一變,很快又恢複了笑意,他揚起唇角,撫上國師的眼角,“這雙眼睛清冷勾人,真想剜下來好好珍藏。”
“真漂亮。”
“既然喜歡就多看看。”
國師抽走插在頭發的簪子,漂亮的指節翻轉簪子,小皇子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簪子的尖端抵在他的脖子上。
小皇子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
“我倒是不知,在國師心底我原來這般重要,想拉我殉情啊?可惜,若是早些日子,我是願意的。但現在……國師若是死了,我給你立個碑,封一個側妃當當如何?”
“好歹翻雲覆雨了那麽多回,本皇子給你個名分也算仁至義盡。”
食指摁在國師殷紅的唇.瓣上,重重地壓了一下,收回了指尖,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
“國師還是這般喜歡桂花糕,甜得發膩。”小皇子麵色冷厲,“我還以為像國師這般清冷無情的人,什麽都不在乎。”
“我三皇兄的一份桂花糕竟值得你掛念這麽久。”
“要早知道國師喜歡,早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該差人給國師日日獻上。”
小皇子的語調裏全是嘲諷。
國師不以為意。
“你深夜闖我房間,就為了和我說這些?”
小皇子擰了擰眉。
國師抬手拍掉小皇子拿著匕首的手。
“你既沒想殺我,又何必裝作……”
匕首刺入國師的胸口,白色的衣服瞬間被血染紅。
“誰說我不殺你,我恨不得現在就弄死你。”小皇子扒出了匕首,神色冰冷。
“既然你選擇我的三皇兄,那我就讓你好好看著……這江山到底會落在誰的手上。”
小皇子丟下這句話,轉身從窗子跳了出去。
——咚咚咚。
“進。”
“大少爺,小皇……您受傷了!?”老管家的聲音高了幾分,“我讓人請大夫來。”
“不必。”
國師看了都沒看胸口的傷,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老管家歎了口氣。
“是小皇子?”
國師沒說話,老管家歎了口氣。
“從這到城門都有我們的人巡視,小皇子會安全離開皇城的。您不用擔心他,他是先帝唯一的子嗣,摘星樓的人會出手接應。”
“您既然擔心他,又何必……”
“馮叔,我不放心。勞你……多費心了。”
“小皇子的簇擁者不比三皇子少……當今聖上還在世,你怎麽就斷定皇位一定會落到三皇子手中?”馮叔勸解。
“馮叔,我七歲便會能觀天象,十二歲習得師父真傳,我的宿命便是聽從天機指示,輔佐下一任帝王登基。天機選中的人就是三皇子。”
馮叔歎氣。
“小皇子尚在繈褓,先帝被奸臣陷害,背千古罪名。如今江山早已易主,小皇子喊了二十幾年‘父皇’的人,卻是他的殺父仇人。若小皇子不知道真相也罷,既然知道了,又怎麽可能不爭不搶。”
“這奪江山,必定會有一戰。真打起來……你就沒有半點私心?”馮叔的視線落在被血染紅的衣服上。
“有。”
國師閉了閉眼。
“若有一天,小皇子當真攻入皇城,我隻希望……我能死在他手裏。”
“活著不能站在他身邊,死後做個鬼也要日夜纏著他。”
……
“過。”
“擇清也學過格鬥?下一場打戲應該不難。”
下一場大將軍接到密保,在城門口攔人。
國師得到消息時,小皇子已經離開國師府了。為了不讓小皇子入套,國師必須趕在將軍找到人之前,先一步找到小皇子。
小皇子不信任國師,認定國師和大將軍是一夥,隻想從國師身邊溜走。國師不想傷小皇子,沒有動刀劍,小皇子顧及國師胸.前的傷口,也不敢真動手。
兩人是近身肉搏,還了點曖.昧拉扯。
甄導讓武術指導給兩人講了下打戲的部分,又稍微提了點建議。
“雖然是肉搏,要帶點情愫在裏麵,剪不斷理還亂的那種糾葛,你們倆自己體會一下。”
路擇清:“……”不太能體會。
武術指導教了幾個動作,路擇清跟著學了一會,又去找江司鬱練手。
他學過防身術,學幾個簡單的武術動作,上手很快。
“江老師。”路擇清揚了揚眉梢,“試試?”
“好。”
江司鬱一抬下巴,示意路擇清動手。
路擇清先出拳,江司鬱輕易躲開。
兩人來回過了幾招,江司鬱一個側身的假動作騙過路擇清,快速伸手抓路擇清的手腕。
路擇清反應也很快,正要去抬腳去勾江司鬱的腳踝,隻聽江司鬱微微抽氣聲,路擇清以為他受傷了,遲疑了一秒。
然後,他被江司鬱摔在軟墊上。
路擇清:“……”
“江老師。”
“你是不是玩不起?”
江司鬱原本是想逗一下路擇清,聽見這似曾相識的話忽然頓住了。腦海裏闖入一道更為青澀的嗓音,思緒被拽回了四年前。
“你是不是玩不起?”十六歲的路擇清怒視江司鬱。
“這就生氣了?”
江司鬱見他氣鼓鼓的表情很可愛,忍不住繼續逗他。
“真遇上壞人,他們才不會和你公平對戰,我是在教你,不要輕信對手。”
“還來不來?”江司鬱問。
路擇清輕哼一聲,轉過身去。
“你自己玩去吧。”
江司鬱:“……真生氣了?”
“我錯了。”他的語氣毫無誠意,路擇清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江司鬱手心朝上,極其真誠地說:“我保證,這次不搞小動作,認真教你。”
“清清,再給個機會嘛。”
在江司鬱期待的視線下,路擇清握住了那隻手。但江司鬱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下一秒,他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
路擇清順勢騎在江司鬱的腰上,嘴角勾起惡劣的笑意。
“江老師。”
“我學得對嗎?”
“對戰時不要輕信對手,你怎麽自己忘了呢?”
……
“江老師。”
路擇清喊了兩邊,江司鬱才從那段記憶中回過神,片場的人正在看好戲,等著路擇清反擊。
然而,路擇清揚了揚下巴,語氣傲慢地說。
“拉我起來。”
他朝江司鬱伸出手,寬大的袖子滑落,露出纖細瑩白的手。
江司鬱握住路擇清的手,路擇清忽然發力,將人用力往下一拽,江司鬱毫無準備地拽到地上。
路擇清反應很快,翻身坐在江司鬱的腿上,彎彎的眼角含著笑意,還有點惡作劇得逞的欣喜。
“江老師。”
他壓低聲音,靠近江司鬱的耳側。
“你又沒失憶,四年前上過的當,怎麽就不記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