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鬱在江城呆了三天。
再過兩日就是春節,江司鬱隻呆到晚上，兩人下午見了個麵。路念初問過路擇清，要不要帶江司鬱回家吃頓飯。
但路擇清拒絕了。
母子倆的電話，江司鬱在一旁聽得清楚。雖然他也還沒準備好正式拜訪,聽到路擇清拒絕,心底還是有幾分失落。
路擇清掛完電話,拉著江司鬱的手上了電梯。
“我們去吃牛肉火鍋吧。”
“我昨晚在美食點評上看見推薦,這家牛肉火鍋很好吃。”
“好。”
江司鬱興致不太高，路擇清稍作思考，大概猜出了緣由。
“前天你來找我，外公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江司鬱抬了抬眉梢,不確定路擇清說的知道是指什麽。
“嗯,知道是你來找我，也知道我們倆在談戀愛。”
對上江司鬱詫異的神色，路擇清笑著反問。
“怎麽,我在江老師這就那麽像個不負責任的渣男嗎？”
江司鬱嘴上說著“不是”，神情卻不是那麽回事。
“我是想選個更正式的時間再帶你回家。”路擇清說。
“如果你很想見見我外公,我也可以現在帶你回去。”
這些話路擇清沒對江司鬱說過。
當知道路擇清的外公一家也知道這件事，江司鬱的心情有些飄飄然，還有幾分意動。
他喜歡路擇清的每一句坦誠，溫柔的眸子裏有著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深情，總能輕易地觸動江司鬱心底的那根弦。
江司鬱絲毫不懷疑，隻要他點頭，路擇清絕對二話不說的帶他回家。
但他不是急著要路擇清帶他回家，也不是急著要得到路擇清家裏人的肯定。
他要的隻是路擇清這個男朋友的肯定。
“路擇清。”
叮咚一聲，電梯到達，江司鬱牽著路擇清的手走了出去。
“就吃牛肉火鍋。”
路擇清的唇角微微揚起,兩人並肩走入了火鍋店。
“想吃什麽？”
路擇清看著菜單，把幾個招牌都點了一遍，他了解江司鬱的喜好，十分鍾不到就點完菜。
服務生很快把火鍋底料端了上來，路擇清拿出手機拍了一張。今天沒準備錄視頻，但這牛肉火鍋看起來很好吃，臨時起意，想推薦給美食號的粉絲們。
火鍋店的服務生很多，上菜速度也很快。
路擇清點開視頻錄製，江司鬱把牛肉丸和蘿卜土豆放進鍋裏。看著鏡頭裏白皙修長的手指，路擇清的視線從肉片轉移到江司鬱的手指上。
不管怎麽看，江司鬱的手指都非常的賞心悅目。
“先吃吊龍，涮十秒鍾就好。”
路擇清應了一聲，半開玩笑地問。
“江老師，我非常誠摯地邀請你加入美食號的視頻製作。”
“我粉絲全手控，這雙手肯定能幫我漲很多粉。”
江司鬱輕笑一聲。
“好呀。”
“一般人可請不動我。”
路擇清夾了一片肉，蘸了醬料，喂進江司鬱的嘴裏。
“那我先賄賂下江老師。”
江司鬱很享受被路擇清投喂，帶著點意猶未盡。
“隻是這樣？”
路擇清認真地思考了幾秒。
“我出價很高的。”
“我又不缺錢。”江司鬱勾著他的手指，“路老師，隻是這樣可不能說服我。”
“那怎麽才能讓江老師心動？”
“要不你撒個嬌？”
路擇清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可以考慮。”
“不過，得看江老師值不值得我這麽做？”
江司鬱笑著接過路擇清的手機。
“我不止是手好看，還能充當助理和攝影。”
江司鬱陪著路擇清錄製過很多美食視頻，兩人配合的特別默契。他也喜歡陪著路擇清做任何事。
其實不管做什麽。
隻要和路擇清在一起，江司鬱心情都很美麗。
路擇清也夾了一筷子肉，入口嫩滑，配上醬料的香辣口感，味道絕佳。
“好吃。”
路擇清的眼睛亮閃閃的。
“那就多吃點。”
江司鬱盡職盡責地充當起無情的涮火鍋機器，路擇清邊享受“服務”，邊錄製視頻。
一頓火鍋吃了兩個小時。
“吃得好撐。”
“要不去消消食？”江司鬱收起手機，“我剛看了下，附近有個湖，夜景還不錯。”
路擇清沒意見，他也不想這麽快就和江司鬱分開。
晚上六七點鍾，湖邊亮起五彩斑斕的燈光，常年居住在附近的居民已經習慣了，夏季倒是有挺多人到這吹風散步。
冬天就沒什麽人願意出來吹冷風。
當然，熱戀期的小情侶除外。
路擇清捧著一杯熱乎乎的奶茶，遞到江司鬱的唇邊。“喝一口？”
江司鬱喝了一口，擰眉，“太甜了。”
路擇清也覺得太甜了。
拿在手裏沒怎麽喝，另一隻手被江司鬱牽著，放進大衣口袋。
“明年春節我們能一起過嗎？”
路擇清思考了幾秒。
“可以。”
江司鬱的爺爺今年八十大壽，他不能不回家陪著。
這也是路擇清回家的第一年。
他也不能不在家過年，路老爺子年歲大了，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外孫，也不可能讓他在外麵過春節。
為此，還特意回國和他們一起過節。
……
小情侶正在享受二人世界，氣氛正濃，微風正好，特別適合接個吻。
江司鬱溫柔的眸子注視著路擇清精致的麵容。
兩人情不自禁地慢慢靠近，忽然一顆石子從遠處飛來，滾落到兩人的腳邊，打斷了兩人曖.昧的氣氛。
順著石子滾來的方向看去。
路擇清看見幾個半大的少年，染著一頭“媽見打”發型，大冬天的踩著雙拖鞋，故意扮得流裏流氣，一副不好惹的社會青年架勢。
“媽的，就是這個傻.逼。”
被半大少年們圍著的那位，也沒比幾人好到哪裏去，一頭藍灰色的發型格外紮眼。
他穿著羽絨服，踩著雙限量版球鞋，略長的眼尾向上挑起，神色乖張，吊兒郎當的樣子也極為欠揍，語氣懶散，充滿了挑釁意味。
“傻.逼叫誰呢？”
“哥，他罵你傻.逼。”紅毛一頭雞冠頭，“打不打？”
“幹他丫的。”
被稱為大哥的人，橫眉豎眼，死死盯著藍灰發色的少年，“媽的，要不是他，老子期末至於背個處分。”
“廢話那麽多，能不能打？”
藍灰色的少年起眼囂張，被幾個人圍著也不慌張，依舊是慢條斯理，這架勢落在幾位不.良少年眼裏，就是赤.裸裸地挑釁。
“裝什麽13，等會別哭著喊爹。”
“不好意思，沒你們那麽醜的兒子。”
藍灰色的少年揚起下巴，傲慢又不屑，在幾人的注視下，拉下羽絨服拉鏈，脫掉厚重的羽絨外套。
路擇清看清藍灰發色少年的臉，眼皮一跳。
“那好像是我沒見過麵的表弟。”
江司鬱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少年，目光落在那張冷白色的麵上，和路擇清有幾分相似鼻骨和唇.瓣。
雖然隻是表兄弟，長相卻有幾分相似，但性格和氣質大為不同。看起來就是個被家裏人寵壞的乖戾驕矜的小少年。
“過去看看。”
路擇清往前走了幾步，隻想攔住這個氣勢十足，意圖以一抵六的小表弟。
然而……
前一秒還猖狂地叫囂著讓幾人一起上的少年，抱住脫下來的羽絨服，轉過身，拔腿就跑，動作敏捷到讓人反應不及。
“臭、傻、逼，來追你爸爸。”
“艸！你踏馬的……”
“不能打裝什麽B，給我逮住他，老子不打到他喊爸爸，名字倒過來寫。”
路擇清：“……”
江司鬱：“……”
路擇清不太想承認這染著一頭藍灰色頭發的中二少年是他的表弟。
但明晚才飛機落地的表弟，卻提前出現在這。
路擇清覺得他有必要管一下這個讓舅舅和舅媽都頭疼不已的小表弟。
看起來是挺能招事。
路擇清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招事不代表惹事，很多時候總有麻煩找上門。
“要去看看嗎？”
路擇清剛吃飽，看了眼此刻已經跑到馬路對麵的小表弟，他可能不太能追上，後麵還有幾個不.良少年窮追不舍。
路擇清：“……”
“往這走。”江司鬱拉著路擇清從樹叢穿過，上了人行天橋。
站在天橋上，一眼就注意到小表弟拐彎竄進一個小巷子。沒一會，騎著輛共享單車出來了。
幾個不.良少年被甩在身後。
路擇清：“……”
看來，應該是追不上。
路擇清不放心地又在橋上站了一會。
確定小表弟將人甩得老遠，才放下心。見他躲人都那麽輕鬆自得，平日應該沒少躲架。
他以前隻見過囂張愛打架的不.良少年，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明知道打不過，也要過兩句過嘴癮囂張幾句。
雖然追不上人，但路擇清還是打算碰碰運氣，朝著小表弟離開的方向去找找看。
江司鬱有些好笑。
“看來中二期少年都差不多，起碼他懂得跑。”
聽江司鬱提起自己的弟弟，路擇清有點好奇，“你弟弟也這麽皮？”
“前幾天還因為打架骨折進醫院。”
路擇清：“……”
忽然覺得，還是妹妹好。
至少從小大大，徐音音各方麵從不讓路擇清操心。
但路擇清也不是完全沒擔憂。
徐音音從不惹事，但他會擔心有小男生接近徐音音，經常提醒徐音音要遠離過分殷勤的小男生。
“你確定是我往這裏走。”
江司鬱點頭，“我那天就是在這個小巷裏買的冰糖草莓。”
話音剛落，隻見路擇清的小表弟正慢悠悠地從巷子口出來，手裏還拿著個冰糖草莓。
兩人帶著口罩，小表弟顯然沒認出兩人，他甚至都注意到迎麵走來的人是誰。
隻是往邊上讓了讓，唇.瓣上還占著糖霜，舔了下嘴角，看上去心情很好。
“路覺舟。”
忽然被人喊了名字，路覺舟抬眼看向了擋住路的兩個人，神色離流露出些許茫然。
“我們認識嗎？”
“不應該。”
他也顧不上吃冰糖草莓，疑惑地看著兩人。
“我的仇人裏好像沒有長得這麽帥的。”
路擇清：“……”
路擇清拉下口罩，問他。
“認出來了嗎？”
路覺舟眨了眨眼，更加茫然。
“有點眼熟，不確定，我再看看。”
路擇清：“……”
沒等路擇清說什麽，路覺舟問。
“我是搶過你女朋友，還是占了你地盤。”路擇清眼皮一跳，這小表弟還挺野。
“你該不會是……”路覺舟眸子倏然一亮，“他們雇來打我的？”
路擇清：“……”
雖然但是，他為什麽那麽興奮。
江司鬱沒忍住笑了一聲，也拉下口罩。
路覺舟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你長得好像那個，那個電影演員江司鬱。”
“像嗎？”江司鬱問。
路覺舟點點頭。
“你們這行這麽卷，還有顏值要求？”
“他們給你們多少錢？我出兩倍。”路覺舟見他沒動手，以為說服了他們，得意洋洋地說。
“幫我拍幾張他們的果照，以後就可以威脅……算了，這玩意存我手機裏還辣眼睛。不然套麻袋裏打一頓吧。”
路擇清深呼了一口氣，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要溫柔和煦，他微微一笑。
“有沒有可能……他就是江司鬱。”
“怎麽可能，江司鬱怎麽會出現在……”路覺舟頓了下，視線忽然轉到路擇清的臉上，他終於意識到熟悉感來自於哪裏。
不是因為可能見過，而是這張臉……好像、好像和他有那麽點點點點的像？
路覺舟：？？？？
路覺舟的表情非常豐富，又是驚訝又是茫然。
“你不會是我爸在外麵的私生子吧。”
路擇清：“……”
路覺舟從小就不在國內，也不怎麽關注國內的事。但即便他在國內的時間特別少，也不妨礙這位小少爺回國就到處惹事。
路擇清打斷了還想要繼續猜謎的路覺舟，他生怕自己會聽見更加離譜的猜測，麵無表情地說。
“我是你表哥路擇清。”路擇清說完，又補上一句，“戚擇禹的弟弟。”
路覺舟瞪大了眼睛，瞬間放下那點芥蒂。
特別自來熟地蹭到路擇清的身邊，一雙眼睛瞪得圓溜，視線仔仔細細地從路擇清的臉上掃過。
“看什麽？”
路擇清問。
“剛才認錯人了，不好意思。”路覺舟收起了那吊兒郎當的模樣，討好似的拉住路擇清的手臂，“表哥，你不會生我氣吧。”
如果不是剛才聽到路覺舟囂張的語氣和態度，路擇清快被他這乖巧的模樣給騙過去了。
“那些人怎麽回事？”
路覺舟眨了眨眼，賣傻。
“誰知道呢，可能嫉妒我長得太好看了。”
路擇清：“……”
“不對，你和……等等。他真的是江司鬱？”路覺舟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向兩人。“但是，你們倆怎麽會在一起？”
路覺舟不關注國內的娛樂圈，他知道自己有個丟失多年的表哥，也知道對方的名字。
但是最近才知道的，他連路擇清的照片都沒見過，更不知道兩人談戀愛的事。
長輩們也不可能和他一個未成年討論這個。
“你今年幾歲。”
“15……快16了。”路覺舟卻誤會路擇清的意思，他立刻站直身子，“我隻是還沒長開，我不矮。”
聽到這句話江司鬱勾了勾唇角，還真是表兄弟，路擇清以前也這麽說過。
“表哥。”
路覺舟粘乎乎的貼近路擇清，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他卻沒有半點生分，“你能不能當沒看見我。”
路擇清眉梢一挑。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舅舅和我說，你是明晚的飛機。”
“為什麽回國不回家？”
“我、我就提前回來了一天。”
路覺舟心虛地垂下眸子，路擇清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謊。
看起來和那幾個“不.良少年”一樣令人頭疼，但撒起謊來又稍顯稚嫩，心虛的模樣想讓人裝不知道都不行。
“是嗎？今天是你第一次見我吧。”路擇清麵不改色地炸他，“但我不是第一次見你。”
果不其然，路覺舟立刻慌了。
“我，我……好吧。我是提前回國了，我真的沒惹事。你別告訴我爸……求求了。”他像個小孩子晃著路擇清的手臂，耍無賴般的撒嬌。
見路擇清不為所動，他又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望著路擇清，瞬間從不.良少年變成奶乖奶乖的小朋友。
“這招沒用。”
路覺舟又看向了江司鬱，他摸不準兩人什麽關係，但江司鬱和他表哥關係好像不錯，這人在這看了半天熱鬧。
“江大哥。”路覺舟這個人好像和誰都特別自來熟，“你幫我求求情。”
江司鬱和路擇清對視了一眼，故意逗他。
“這次打算出多少錢賄賂我？”
“可以嗎？”
路覺舟甚至不覺得江司鬱故意逗他，一臉天真的看著他。
“不行。”
江司鬱笑了笑，“我不做讓你表哥不高興的事。”
路覺舟發現自己被耍了，又板起臉，凶巴巴地盯著江司鬱。
“你倆什麽關係，怎麽比我和我表哥還黏糊。”
“那確實比你們的關係更親近。”
江司鬱自然地牽住路擇清的手，毫無負擔地在路覺舟的麵前出了櫃。
“看不出來嘛，弟弟。”
路覺舟：“？”
“我是你哥的男朋友。”
路覺舟：“……”
愣了好幾秒，路覺舟才回過神，他第一次見麵的表哥就這麽突然地在他麵前出櫃了！！！
這合適嗎？
他才十五歲！！
他還是個孩子。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震驚，路覺舟愣是壓下豐富多彩的表情，輕哼一聲。
“男朋友怎麽了？”
“我、我哥長得那麽帥，談個十個八個的男朋友又有什麽問題。”
路擇清：“……”
江司鬱：“……”
路擇清咳嗽了一聲，抬手撞了下江司鬱，讓他別說話。
江司鬱一臉委屈地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質問路擇清為什麽不反駁。
“三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可以考慮下不告訴舅舅。”
路覺舟一秒乖巧，連連點頭。
“哥，你問。”
“什麽時候回來的？現在住哪裏？為什麽不回家？”
路覺舟猶猶豫豫，江司鬱記仇的在旁邊扇風點火。
“現在的小孩子都叛逆，要不還是直接告訴父母。他對著你怎麽會說真話。”
路擇清沒說話，但那神色像是在肯定江司鬱的話。
“我上周回來的。”路覺舟哪還敢遲疑，張口就答。
路擇清看著他，等著路覺舟繼續坦白。
“現在住朋友那。”
“我上周犯了個小錯，現在回去肯定會被我爸打。”
“那明晚回去不會被打？”江司鬱不太理解。
“那當然，明天就是大年夜。誰家過年打孩子。”
路擇清：“……”
“那為什麽提前回來？明天再回來不就好了。”
“那我一個人在家多孤單。而且我也沒幹嘛，剛才那群傻.逼先欺負我朋友，我不過是見義勇為……”
“我是不是應該告訴舅舅，讓他好好表揚你。”
“別別別。哥，我親愛的哥哥，我錯了。”路覺舟慣會賣乖討巧。
“我爸總覺得我惹事，明明錯的不是我，你別告訴他。我明天就回家了，我保證沒幹壞事。”
“求求了。”
路擇清有幾分遲疑。
最後和江司鬱先把路覺舟送到他朋友家，知道地址，也知道是哪個朋友，就沒那麽擔心。
然後，也沒管過弟弟的路擇清打電話給戚擇禹。
戚擇禹肯定比他了解路覺舟。
“他就是欠，你別搭理他。”
戚擇禹嘴上這麽說，但並沒有要揭發路覺舟的意思，路擇清品出了點戚擇禹護他的意思。
“你認識他朋友嗎？”
“外公和秦爺爺是世交，他住在秦家，外公八成知道的。隻不過沒說，我們也裝不知道就好了。”
路擇清現在倒佩服路覺舟，又有些好笑，大概自以為瞞著所有人，結果……還是在路家眼皮下，不過是沒人揭穿他。
左右也不是什麽大事，估計舅舅也舍不得打，嚇唬嚇唬他罷了。
“走吧，回去了。”
江司鬱抱著路擇清舍不得鬆手，“你怎麽半點不舍都沒有。”
路擇清眨了眨眼，“沒有嗎？”
江司鬱點頭，控訴道。
“而且我們都好久沒……”
路擇清一把捂住江司鬱的嘴，瞪了他一眼，“大街上別胡說八道。”
江司鬱一臉無辜地望著他。
“我沒胡說，我們是很久沒有一起吃早餐。”
路擇清：“……”他非常懷疑，江司鬱剛才想說的不是這一句。
“怎麽辦，還沒分開就開始想你了。”
“花言巧語。”
路擇清嘴角的笑意沒壓住，和所有小情侶一樣，熱戀期的人是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膩歪。
“那怎麽辦，你要回家和我過年嗎？”
“不行，我爺爺大壽，我得回去。”
“怎麽不早說。”
“早說你會跟我回去嗎？”
“我可以準備禮物讓你帶回去。”
路擇清思考了一瞬，又覺得他和江司鬱好像還沒到那個份上，以男朋友的身份送會不會太唐突。
“不用送。”
江司鬱很認真地說。
“對我爺爺來說，帶對象回家就是最好的禮物。”
“明年，我想帶你回家過年。”
路擇清思索片刻，點頭。
“那怎麽辦，明年我也想帶你回家過年。”
這大概是所有情侶之間難以抉擇的難題，過年回家到底回誰家。
這是明年才需要考慮的問題。
“再說吧，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路擇清推開江司鬱。
“江同學，不要那麽黏糊糊的。”
“我們隻是短暫的分開幾天，不是幾年。”
江司鬱不放手，又黏糊糊地抱住他。
“我們才戀愛多久，你就對我膩了，你是不是打算找十個八個男朋友？”
路擇清：“……”
所以說。
男朋友太粘人了該怎麽辦。
*
隔天一早。
路擇清打開了美食號視頻，這是他昨晚剪輯發出去的，評論已經小幾萬了，他打開後台，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確實有很多粉絲的注意力在江司鬱的手上。
【這隻手在冰闊落的視頻裏出現過很多次了】
【+1所以手好看的人，交得朋友手也很好看】
【為什麽不是男朋友呢？我記得樂樂說過自己有對象】
【對哦！！！救命我已經看到一隻手都能嗑CP了嗎】
【家人們這家牛肉火鍋店真的很好吃，我不許有人不知道，一定要去！！！】
【關注冰闊落一點也不虧，既可以看美食測評，還可以嗑CP】
【所以真的是男朋友嗎？可以嗑嗎】
路擇清回複了這條最新的評論，高冷地回複了兩個字【可以】。
【啊啊啊啊，這是官宣了】
【啊啊啊，好甜啊】
【這對CP先嗑為敬】
【我今年嗑的兩對CP都是真的，運氣絕了】
【我也我也，我嗑的餘情未了是真的，博主和小助理也是真的，啊啊啊啊，救命，一嗑一個準】
路擇清看完評論，閑著沒事又點進了熱搜，吃了幾個瓜正打算退出。收到甄導的微信消息。
他在群裏號召各位藝人發微博宣傳發布會。
路擇清搜了下，發現已經官博已經建立超話了。超話裏前幾條微博都是藝人們跟著轉發的宣傳。
主演之一的江司鬱轉發了官博的預告視頻。
【江司鬱v】期待。
路擇清把藝人發的文案都看了一遍，最後轉發江司鬱的那條文案，也回了個期待。
“清清，奶奶和擇禹到了。”
路擇清放下手機，應了一句“就來”，收起手機，下樓迎接戚奶奶和戚擇禹。
一大家子過年才算熱鬧。
“奶奶，坐車累不累？”路擇清扶著戚奶奶坐到沙發上。
“兩個小時的車程也挺累吧，給您倒看杯水。”路舅舅笑意盈盈地遞上水杯，“擇禹，這杯是你的。”
“謝謝舅舅。”
“沒事，不累。”
幾人寒暄了幾句，路擇清陪著有點暈車的戚奶奶上樓休息。
路擇清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好久，“先接電話吧。”
是一個來自江司鬱的語音電話。
“沒事。”路擇清把奶奶扶進了房間，幫她脫掉了鞋襪，蓋好被子，才離開。
走出房間，路擇清江司鬱回了個微信電話。
“怎麽了，江老師。”
“清清。”
“你忘記切號了。”
路擇清：“！”
作者有話要說：推一下預收：《陰鷙反派飼養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