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擇清在路家住了兩周。
法定假期結束後,他跟著父母回到A市。知道路擇清想多接點工作時，顏秋幫他接了幾個通告。
路擇清家裏不懂公司的事，對管理公司興致不大，有工作狂戚擇禹頂著,倒也沒什麽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的主職工作就是藝人。
江司鬱和他不同。
江司鬱進入演藝圈是因為喜歡拍戲,體驗不同的生活,隨著年齡逐漸增長，重心也放在了管理□□。
如果不是為了追路擇清，江司鬱也不會上戀綜，他連廣告代言和商演活動都不怎麽接。
他現在一兩年就隻接一部劇。
顏秋原以為路擇清這個小少爺,大概就算不管理公司,大概也隻是在娛樂圈裏玩票，所以最初給他安排的行程都和江司鬱一致。
聊了幾句後，知道路擇清的想法。顏秋很快就給路擇清接了好幾個通告。
遊戲代言是定在周三簽合同,路擇清這幾天正在收集遊戲相關的資料。
根據甲方要求，路擇清需要COS遊戲中的其中一個攻略對象,還需要開兩小時的直播打遊戲。
他從沒玩過乙女遊戲，為了不再直播時顯得太生疏。路擇清注冊了個遊戲賬號試玩。
雖然他是一個男生，玩的是女號，但他完全不理解被攻略的四個男主，腦回路是在太清奇了。
不管女主送什麽，四個人中總有那麽兩三個收到禮物也不高興。約會像上墳，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路擇清認為，男人心該是水中月，撈不著又捉摸不透。
“路擇清，新年第一次約會,你就隻顧著看手機？”
說是約會，路擇清最近有點懶，也就是從他家到江司鬱家。
“唉，你幫我看看這個，哪裏有問題。他為什麽又生氣了？”
江司鬱：“？”
“你在問你的男朋友，另一個男生為什麽生氣？”
“紙片人嘛，又不一樣。”路擇清勾住他的手臂，將手機塞進江司鬱的手裏。“你看看，我送了他一捧花！！！”
“你送我花的時候，我都很高興的。”路擇清說。
聽到後麵這句話，江司鬱屈尊降貴分了一個眼神給紙片人情敵。隻見屏幕裏，顧總裁捧著花，一臉鬱色。
【係統提示，好感度-5。】
江司鬱一臉嫌棄地動了動他高貴的手指頭，打開了背包送出一顆糖。
【係統提示：好感度+7。】
路擇清：？？？？
一捧花竟然比不過一顆糖？
他不理解。
“為什麽？”路擇清看向江司鬱，“這個糖它很好吃嗎？”
江司鬱：“……他花粉過敏。”
“所以隻要不是花，送什麽都行？”路擇清新手禮包裏有不少東西，他又送了一支鋼筆。
很符合霸總需求。
再看好感度。
-10。
路擇清：“……”這合理嗎？
這是送什麽的問題嗎？
路擇清一臉憤憤，他又開始翻背包，送出定製袖扣。
“這個應該沒問題，霸總穿西裝肯定用得上！”路擇清信誓旦旦，低頭一看。
好感度-20。
顧總栽神色冷得結冰，“你當我是垃圾桶？”
路擇清：？？？？
這可是定製款袖口。
誰會把這麽貴的袖口丟進垃圾桶！
路擇清挎著臉，“這個遊戲代言，我還能接嗎？”
江司鬱眉梢一挑。
“雖然我不太想和你討論這個野男人喜歡什麽，但是……你送禮物都不考慮對方的喜好嗎？”
路擇清：“！”
“他不是紙片人嗎？”
“紙片人也有性格設定。”
“首先，你送的那隻鋼筆，是另一個攻略對象給你的。也就是你把另一個野男人送你的鋼筆，轉送給了這個野男人。”
路擇清：“……”
新手禮包贈送的物品，路擇清都沒認真看，認定了是係統贈送，誰能想到背後還有其他故事。不過……
“你怎麽知道？”
路擇清狐疑地看向他，“如實交代。”
“我一直坐在你旁邊……看著你攻略其他‘野男人’。”
路擇清：“……”
明明是紙片人。
沉默了幾秒，路擇清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一臉崇拜地看向江司鬱。
“江老師，開個課吧。這是我今年的第一個代言，男朋友很需要你的幫助。”
“嗬。”
“你讓你男朋友幫著你攻略其他男人，還這麽理直氣壯。”
“我們換個思路。”路擇清眸光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你就當是你在玩，我看看就好。”
江司鬱：“……”
“我給你做蛋撻？”
“不想吃。”
江司鬱眸子都不沒抬一下，興致缺缺，路擇清又湊上去好聲好氣地說了幾句，“司鬱哥哥，教教我。”
不太樂意教的江司鬱還是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帶著路擇清過了一遍前麵的攻略線。
“你直播需要玩到哪裏？”
“不知道。”路擇清想了想，“直播大概兩個小時，不會全程都在玩遊戲，應該會和直播間的觀眾們聊天。”
江司鬱估了下時間。
“到時候應該會給你新的賬號，玩到這差不多了。”
“是嗎？”路擇清有些遺憾，因為他好像找到了點竅門，迫不及待地想試驗一下。不過……
江司鬱下午確實陪了他挺久。
路擇清打算晚上回去再試試，現在還是陪陪男朋友。
“看個電影？”
路擇清上回在觀影房裏看了幾部電影，比影院體驗還要好。
小情侶約會必備項目吃飯逛街看電影，江司鬱也沒拒絕，帶著路擇清上樓。
觀影房裏還有個專門的零食櫃和小冰箱。
路擇清不是第一次來，對這個家的布局和江司鬱這個主人差不多，他拿出了幾袋喜歡吃的零食和可樂。
江司鬱的食指勾起易拉環，噗嗤一聲，可樂打開了。
路擇清不習慣易拉罐碰嘴喝，有時候倒得猛就灑了。於是，江司鬱家裏還準備幾包吸管。
他把吸管插進易拉罐，遞給路擇清。
“最近上映的幾部電影你看了沒？”
路擇清搖頭。
“我現在不想看那幾部。”
江司鬱：“那你想看什麽。”
“我想看你主演的第一部 電影，我記得那部電影拿了最佳演員獎。”
江司鬱頓了下。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江司鬱正在拍的電影。
“我後來看過，不止一遍……但我沒和你一起看過。”
路擇清已經拿起了遙控，點開了江司鬱主演的第一部 電影。路擇清沒跳過片頭，第一個畫麵就是江司鬱穿著白T，帶著鴨舌帽，陽光青春的少年時期。
“我第一次見你，你穿的就是這件衣服。竟然是戲服。”
“不是，電影裏有幾套衣服，是我.日常穿的。導演覺得挺好，讓我穿著自己的衣服拍。”
“說起來……”江司鬱勾著路擇清的下巴。“你第一次見我，反應這麽冷淡，是沒認出我媽？”
路擇清已經習慣了江司鬱像逗貓那樣，勾他下巴，順勢卸了力，懶散地壓著江司鬱的手指，直接投懷送抱。
“知道。”
“也對，我當時也不是什麽很出名的演員。你就算認識我，也不會在意。”
路擇清笑了笑。
也不是。
也有些詫異，但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那個時候……他自己都一堆爛攤子，哪有心思管其他人。
別說江司鬱，換個天王巨星站在他麵前，路擇清也不會多看兩眼。
那時候的路擇清挺淡漠的，也不是中二時期的故作冷漠。
而是真的不太在意。
那個時候，養父母幾次到學校裏找麻煩，學校免學費但還有其他費用校服、住宿等……路擇清隻想著怎麽多接幾份兼職。
兼職都是臨時的，有的隻招一兩天，路擇清做完這份兼職，還得擔心下一份兼職去哪裏找。
而江司鬱對他來說……隻是茫茫人海中一個偶然的相遇，注定不會有任何交集。
那時候，路擇清最大的願望就是，走出這座小縣城，考上大學擺脫那對養父母。
但同時，他又有些痛苦和糾結。
因為，他沒法不管徐音音。
路擇清很少去談以前的事，對著父母奶奶和哥哥，也都隻是三言兩語帶過。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辛苦和努力未必能換來相應回報時的痛苦和無力。
而那段時間……他遇到江司鬱。
突然地闖入他的人生。
蠻橫又霸道地對他好，所以在很長的一段人生裏，路擇清都認為江司鬱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
在他當時有限的記憶裏，江司鬱是他遇見過最好的人，像一束光照入他晦暗的人生。
盡管路擇清後來沒有那段記憶，但在戀綜上的朝夕相處，還是讓路擇清又一次地覺得，江司鬱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你笑什麽？”
江司鬱問。
路擇清揚了揚唇角，“沒什麽，隻是覺得江老師真的是我遇到過最好的人。”
路擇清本以為，江司鬱又要介意這張好人看，沒想他也揚唇笑了笑。
“既然我這麽好，你要不要考慮下和我過一輩子？”
“一輩子……”路擇清故意拖長尾調，“有點長，需要好好考慮。”
江司鬱把人圈入懷裏。
“霸王條款，不準考慮。”
江司鬱本來也就和他拌兩句嘴，正打算鬆開路擇清，路擇清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在江司鬱還沒反應過來時，仰頭吻住了他。
輕吻到深吻。
路擇清不小心打翻了小桌上的可樂，易拉罐應聲倒下，全都灑在江司鬱的衣服上。
幾乎靠在江司鬱懷裏的路擇清，一滴沒碰到。
他沒忍住笑了笑，手指勾起江司鬱的衣擺。
“濕了，不然脫了吧。”
房間裏開了暖氣，江司鬱就穿了一件襯衫，解開扣子就露出結實的胸膛。
江司鬱不滿被突然打斷的親吻，但路擇清這麽主動的幫他脫衣服是沒想到，他笑著問。
“路老師，脫了我的衣服，是不是還要幫我穿上？”
“當然。”
路擇清已經站了起來，江司鬱以為他要去幫自己拿衣服，就這麽坐著。但下一秒，路擇清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不洗個澡嗎？可樂倒在身上黏糊糊的。“
要是路擇清不在，江司鬱早就去洗澡。可今天是兩人的年後的第一場約會，就算洗個澡的時間，江司鬱也覺得浪費。
但很快。
他就不覺得浪費時間了。
因為……
路擇清把他推進了浴室，而他自己也跟著進來了。
他站在江司鬱麵前，手指靈活地解開自己的衣扣，慢條斯理脫掉衣服，這麽明顯的暗示，江司鬱怎麽可能還能淡定。
沒等他上前，路擇清又後退一步。
“我等會還要回家，別扯我衣服。”
他把衣服脫完，疊好，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路擇清的動作不算慢，江司鬱卻覺得每一秒都很煎熬。
親吻。
擁抱。
更近一步的親密交流。
最後，電影還是沒看成。江司鬱肯放路擇清下床後，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男朋友，我好餓。”
“想吃什麽？”
“烤翅、再來份章魚燒……還想吃灌湯包，叉燒飯也行。”
江司鬱：“……你晚上要吃這麽多？”
“現在開始嫌我吃得多了？”路擇清知道江司鬱不是那個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和他拌幾句嘴。
“以前你隻會嫌我吃得少，變著法投喂我。果然激.情褪.去，隻剩下……”
“點點點。”
江司鬱拿出手機塞進路擇清的手裏，“自己點。”
“你現在像個下床不認人的渣男。”
江司鬱：“……你要是不想下床也行。”
路擇清立刻閉嘴，翻身下床，但很久沒有運動……結果就是腿軟。
“你好像不是很想下床。”
路擇清：“……”
“滾。”
路擇清耳根一紅，推開江司鬱過分炙熱的懷抱，拿了一件衣服丟在江司鬱的身上。
“穿好。”
“我要下樓等外賣。”
路擇清隨便套了件衣服就落荒而逃，生怕江司鬱會拉著他繼續，他明天還得去簽合同。
當晚，路擇清沒有回家。
他吃完東西，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結果睡著了。江司鬱沒有叫醒他，直接替他和戚擇禹說了一聲。
“大哥，你吃飯了嗎？”
“吃了。”戚擇禹惜字如金，晚上八點多……再怎麽忙也吃過了。他吃沒吃不重要，江司鬱打電話過來，肯定不是為了關心他吃沒吃。
“什麽事？”
江司鬱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路擇清，一鼓作氣把留宿路擇清的話給說出口，末了又補上一句。
“清清睡著了。”
“明天我也要送他去簽合同，就讓他留在這休息吧。”
接著，是一段很長的沉默。
長到江司鬱懷疑電話是不是被掛斷了。
他甚至怕下一秒戚擇禹會冷著臉出現在他家門口，張嘴就是一句“來接人”。
沉默後是聽不出情緒的話，“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江司鬱高高掛起的心終於安穩落地，和戚擇禹客套幾句才掛斷電話。
一無所知的路擇清被江司鬱抱著上樓，還沒走上最後一層台階，路擇清又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江司鬱，眸子裏還蓄著霧氣。
“幾點了，我該回家了。”
“別回了，我和你哥說過了，今晚住這，明天我送你去簽合同。”
“我……”
“這裏有你的其他衣服。”
當然也是之前落下的。
江司鬱都安排好了，路擇清樂得清閑，他靠回江司鬱的胸口，“好貼心啊，江老師。”
“不是渣男了？”
“怎麽會呢。”路擇清眨了眨眼，好似他從沒說過這句話，“江老師是世界上……”
“最好的人。”江司鬱習以為常地替他補上了後半句話。
“下次誇我的時候，能不能學點其他詞匯。”
路擇清鄭重地點頭。
“從明天開始認真學習如何吹彩虹屁。”
*
路擇清簽完合同後，江司鬱給顏秋送了一張電影票，甚至安排好了高級餐廳的午餐和觀景台的下午茶。
就在顏秋感歎這個表弟什麽時候這麽會來事時，江司鬱帶著路擇清去過二人世界了。
顏秋：“……”
原來這麽貼心的安排是嫌她電燈泡了。
果然。
弟大不中留。
“我們要去哪？”
江司鬱驅車上了高速，駛離了A市的方向。
“等回你就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
江司鬱把車停在山腳下的停車場，看著熟悉的路，路擇清想起來……這是錄製戀綜時爬過的山。
“你要帶我來爬山？”
“當然不是。”
這一次，兩人不是攀岩，也不是爬階梯，江司鬱帶著他坐上觀光纜車，很快就抵達了半山腰。
幾分鍾。
江司鬱帶著路擇清停在金瓦紅牆的廟宇前。
路擇清想起來了。
是月老祠。
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路擇清想起江司鬱當時問他的話。
“要不要試試？”
“試什麽？”
“試試我們的協議能不能續一年。”
那時候的路擇清還沒有多想，滿腦子都是續約一年能拿到2.6億。
然後，他被說動了。
和江司鬱在這顆掛滿紅綢的榕樹下，係上一條心願帶。
“你還記得我寫了什麽嗎？”
江司鬱問。
“記得。”
【所求皆如願】
“找到了。”
江司鬱在成千上萬的紅綢緞裏找到了親手係上去的那一條。
“果然很靈驗。”
榕樹下，江司鬱拿著紅綢緞，滿眼的笑意，像是透過綠蔭的一抹陽光。
路擇清不記得那個時候他才想什麽。
紅綢緞的字跡也是江司鬱留下的。
他解開紅綢緞。
“我也想許個願。”
兩人走到桌前，路擇清拿起毛筆，在紅綢的另一麵也留下一段話。
【願歲歲年年】
作者有話要說：錯字明天修，還有些沒交代完的支線劇情放番外，可選訂或不訂。
婚後日常甜餅，電視劇上映後等情節……也放番外。
本章評論有小紅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