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個也不能少
土豆大賣成功，讓和玉高興了好幾天，做夢都在規劃以後的生活。要買更多的田，供弟弟讀書，給妹妹攢嫁妝??????
前段時間救下的婦人，已經恢複健康了。前幾天和玉早出晚歸的，忙著田裏的事情，也沒時間和她詳談。那婦人還幫何誌勇、何喜做家務，照看小雞仔和山羊。何喜很善良，端羊奶，還有煮雞蛋給那婦人吃，幾天下來，瘦瘦的臉上有少許紅暈。
今天和玉終於有時間和那婦人談談，總不能留兩個不明不白的人在家常住。
“這位夫人，這幾天和玉實在是忙，怠慢了。和玉有句話要問：請問來自何處，要去何處？”和玉問道。
“小婦人韓氏，嶺南人士，遭水災，我家老爺逃荒過程中病故，身上的錢物又被強盜搶了。我和小兒夏虎，一路行乞至此，上個月，下了幾場雨，我們沒有去處，在破廟裏躲避，故身染重病。小兒夏虎才會賣身，救我。是我連累他。”韓氏低訴道，眼圈泛紅。
和玉靜靜的聽著韓氏的話，韓氏說話條理清晰，談吐高雅，之前一定是大戶人家，偶爾眼裏留露出受傷的眼神。和玉總感覺不像她說的那樣的簡單，“那夫人準備去哪邊呢？”
韓氏露出乞求的眼神：“和玉小姐，愚婦雖然手拙，但基本的針線活還是做得比較好的，小兒夏虎，雖然比一般小孩愚笨，但有力氣，可以幹活。小姐救了我們，本應該離開，不該再留在這邊打擾，可是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投靠的親戚已不在了，身無分文。請小姐收留我們吧，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和玉還沒來得及說話呢，何喜就拉著姐姐的手在那搖啊搖，：“姐，你看，前天，我的衣服劃破了，是韓姨幫忙補得；這幾天吃的飯，也是韓姨做得。鐵牛對喜兒也很好，出去都背著喜兒，怕我累著。求求你了，留下他們吧。”再看何誌英，誌勇，他們也想留下這對母子。可能是父母早亡，小孩想找一個類似於母親的人疼。
“韓夫人，要是您不嫌棄，就留在我們家吧。但是有個要求，我要有你們的賣身契，這樣我也好對外界交代。隨時賣身與我家，我和玉不是苛刻的人，，如果哪一天想離開，我會給你們準備盤纏，絕不幹擾。不知韓夫人信得過和玉嗎？”和玉問道，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無呀，有個賣身契在身上，終歸放心點。
夏虎一聽可以留在這邊，高興地拍手大笑，喜兒也樂成一團。
韓夫人一聽可以留下，本來也是想賣身為奴，心理也沒什麽想法。和玉一家都是小孩，雖然和玉的眼神，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姑娘，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和玉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不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她們母子二人。當天就去官府立了個賣身契，為何家奴仆。
現在家裏麵的活，裏裏外外，都被韓氏做了，和玉一要插手幫忙，就被韓氏攔住，說不能讓小姐動手。趁有空，教何誌英，何誌勇，何喜讀書，現在再加上鐵牛。之前一直叫鐵牛，現在改不過來口，還是叫著鐵牛，夏虎這個名字她們也想不起來叫，還好鐵牛對這個名字很滿意。
和玉和鐵牛正在打掃雞圈，這可是很好的糞肥呀，堆在牛車上，讓鐵牛送到田裏的漚肥的坑裏。
這天，趙寡婦，和玉的親大伯母，一進來和玉的院子，東看西看，這個院子比以前擴大了兩倍，又是雞圈，又是羊圈的，看的她們嘖嘖咂嘴。看到和玉，說有事相商。韓氏作為一個外人，不好呆在屋裏，就到院子裏，回避一下。
在和玉的印象裏，她們兩個在村子裏的風評並不好，整天東家長，西家短的亂說，沒影的事情都能說得像模像樣。村裏都是來時人，雖然看不上這兩人，也不好得罪她們，誰有那麽多閑工夫和他們對質。這些都不說，在和玉這副身體的記憶力，這位大伯母，並沒有照顧過的他們姐弟四人，大伯是老實人，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個“妻管嚴”。今天看到他們笑得那麽殷勤，估計是有想從和和玉得到點東西。
大伯母看到韓氏已經走遠，對著和玉說：“大侄女，伯母命苦啊，一連生了三個閨女，不見一個兒，我和你大伯年齡大了，不能在生養的，注定要無後了。看著你大伯和你爹是親兄弟的份上，把你兄弟過繼一個給我們，行嗎？你帶著三個孩子過，蠻不容易的。你今年十四了，到找婆家的年齡了。這樣可以給你減輕負擔，也可讓你伯父和我有個念想。”
和玉看著大伯母的虛假的笑容，氣的哆嗦，深吸一口氣，說：“多謝伯母關心，我們姐弟四人過的很好，就算和玉年齡再大，也會好好照顧弟弟妹妹，斷不會讓他們收半點委屈，愧對父母在天之靈；至於伯父伯母無後，這就更好辦了，伯母有說三個女兒，可以招個上門女婿，不是一樣嗎？“和玉回答道。
大伯母以為和玉還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說兩句好話就可以糊弄住，現在居然不答應，兩人的如意算盤沒打響，頓時冷下臉來，：“小玉，伯母看著你長大的，怎麽不知道尊敬長輩？我這和你商量，不要等到告到族長那，搞的大家都不好看。你爹和你大伯可是親兄弟，就算你爹在世，也是隻有答應的份。”趙寡婦在旁邊附和著。
和玉冷笑看了他們一眼，說：“既然我父親會答應，那你就去問我父親唄。我還有事，恕不奉陪。韓姨送客！”和玉大聲的叫著韓姨，其實是在發泄心中的憤怒。
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個大伯大伯母，之前姐弟四人沒飯吃，也不見他們要來過繼呀，跟沒見送一粒糧食，還不如，周嬸這個遠方。現在看我們家好了，想過繼我弟弟，沒門。
過了一會，不遠處的大伯家，傳來爭吵聲，大體意思就是去找族長，讓族長出麵讓和玉過繼一個弟弟給他們。大伯父被吵得無奈，隻好去族長家說道。
對於無後的族人，想過繼兄弟的兒子的，族長是支持的。族長找來和玉，商量這事。和玉死活不答應，和玉跪在族長麵前：“族長伯伯，承蒙您的照顧，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們，我們才能有今天，和玉永遠會記住您的恩情。自我父母去世，我大伯大伯母帶我姐弟四人如何，族長伯伯應該知道，從沒有幫我們一次。現在和玉日子過好了，他就要來過繼我一個弟弟，居心何在。”
族長摸摸胡子，的確是這樣的。嗨，有點糊塗了，隻記得族人的傳承問題，忘了何文明一家的動機了。不就是想過繼和玉一個弟弟，和玉日子過好了，能不周濟過繼的弟弟，何文明一家也跟著沾光。這如意算盤打得太精明了。
族長上前扶起跪著的和玉，說道：“乖孩子，伯伯糊塗了，不會插手這事了。”得到族長伯伯的保證，和玉擦幹眼淚回家。
第二天一早，何文明和他婆娘就到族長家問問是什麽情況：“族長，玉丫頭有沒有答應啊？”
“和玉舍不得弟弟，那就換一家吧。你看族裏，除了誌英誌勇兩兄弟，族裏隻有家裏有兄弟兩個以上的，我親自出麵幫你操辦過繼的事情，你隨便選一家。”族長把昨天跟和玉商量的方法說出來。
何文明夫婦兩人的立馬變青了，皮笑肉不笑的，還是堅持要過繼和玉的一個弟弟，在族長家死纏爛打。族長一生氣，到田裏看看莊稼，不理他們。
何誌英，何誌勇不知從哪聽出來的消息，兩人拉著姐姐的手，兩眼泛紅，誌勇年齡大點，懂得比較多，說：“大姐，不要把我們過繼給大伯。之前我們這麽困難都過來，現在我們日子過得越來越好，隻要我們努力，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我們還要一起給調皮的小喜兒找到好相公呢。”
和玉一手攬著何誌英，一手攬著何誌勇，說道：“你們放心好了，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的，族長伯伯會幫我們的，我們不會分開的，一個都不能少。”何喜從外麵衝進房間，好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兩隻小胳膊抱著哥哥，哭著說：“我們四個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一個也不能少。”四人抱頭痛哭，哭出心中的憤怒，這是和玉重生以來，第一次苦的那麽酣暢淋林。
韓氏聽到他們的哭聲，歎了一口氣，又欣慰的繼續封著手裏的衣服，有家真好，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