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寒江關破,擎天柱塌
看到那金焱光束,麵色大變的樊龍,眉心處紫色光芒大盛,一個紫色寶鏡憑空出現,堪堪擋住了那光束,便是劇烈震顫的光芒暗淡沒入了樊龍眉心。
麵色煞白,嘴角溢出血跡的樊龍,渾身一晃險些摔倒在地,手中的金色繩索也是嗖的化作一道金光沒入體內。
“可惡!”樊龍低罵一聲,麵色難看得要滴出水來般:“快,隨我把殺入關內的唐軍殺了!”
應了聲的樊虎,顧不得太多,忙和重傷的樊龍一起向著下了關城,向著關內殺去。
“走!”收回神鞭的竇仙童和薛金蓮相視一眼,便是一起飛身上了關城。
這會兒,殺入了關內的單希牟一馬當先,正帶著竇一虎他們和關內湧出的西涼兵士廝殺在一起,雙方絞殺在一起,使得關門內變成了絞肉機一般,鮮血飛濺,屍體越來越多。
“嗯?”殺到最前麵,虎入羊群般的單希牟似有所覺的猛然抬頭,看著空中轟然落下的好似小山般的金色大印,不由麵色一變的忙回頭大喝道:“快閃開!”
竇一虎、秦漢等抬頭一看也是豁然變色的閃身向著街道兩旁的房舍之中而去。
然而,其他的唐軍乃至那些西涼兵士卻是沒有那麽好的身手,如何多的開。
“不!”感受到頭頂一暗,抬頭看去的雙方兵士都是麵如土色。
轟隆..一聲沉悶的響聲。小山般的金色大印落地,使得地麵下降了足有一尺,嚴嚴實實的將關門給堵上了。
“殺!”從關城之上下來的樊龍樊虎兄弟。見狀卻是麵露驚喜之色的大喝一聲。
刹那間,急促的腳步聲中,越來越多的西涼兵士如潮水般湧來,僥幸剩下的唐軍兵士也是難以幸免,很快便是被斬殺殆盡。
“單大哥!”竇一虎、秦漢、秦英、羅章四人圍到了單希牟身邊,麵色難看的看著四周圍上來的西涼兵士。
單希牟看著四人微微鬆了口氣忙問道:“都沒事吧?”
“沒事!”羅章咬牙恨聲道:“我們是沒事,可是跟著我們的唐軍兄弟都死了!”
秦漢卻是顯得平靜得多:“單大哥。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殺他個血流成河再說!”竇一虎滿臉煞氣的喝道。要知道,剛才死去的那些軍士。可是有著不少都是曾經他棋盤山上的兄弟啊!
單希牟皺眉低喝一聲:“別衝動!如今想要攻克寒江關是不可能了,先走再說!”
“放箭!”樊虎卻是已經對匯聚而來彎弓搭箭的弓箭手厲聲吩咐道。
嗤嗤..破空聲大作,竇一虎幾人都是麵色一變的慌忙用手中的兵器格擋。
“你們手拉手,我帶著你們一起走!快!”低喝一聲的單希牟。直接伸手拉住了竇一虎的手臂。
幾人彼此相視,頓時將手搭在了一起。
“走!”低喝一聲的單希牟,直接飛身而起帶著竇一虎四人向關城外而去。
“放箭!”樊虎滿臉凶煞的厲喝出聲,下方弓箭手調整角度的第二波箭矢如雨般向著半空中激射而去,瞬間籠罩了單希牟等人。
麵色微變的幾人,都是單手持著各自的兵器閃電般格擋起來。
撲哧..手持大錘靈活性不足的秦漢被一根箭矢射中小腿,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哥!”秦英見狀麵色一變,手中長槍化作一道道殘影幫秦漢當先其他的箭矢。
分心幫助秦漢的秦英,眼看著要被一支箭矢射中肩頭。單希牟手中長槊一橫便是將那支箭矢擋了下來,任由射向自己的兩支箭矢分別射在自己肩頭和大腿上,卻隻是發出鏗鏗的金鐵交擊聲。
說來繁瑣。其實一切不過在一兩個呼吸的功夫間發生。
眼看著單希牟要帶著竇一虎四人飛出關城,那小山般的金印卻是猛然飛起向著五人砸了過去。
“嗯?”麵色一變的單希牟,猛然一甩手將竇一虎四人甩到了自己身後,單手挺槊向著那金印刺去,虎口瞬間撕裂的手臂一震,便是狼狽的帶著竇一虎四人飛了出去。
關城上。竇仙童和薛金蓮抬頭看著那金印,幾乎同時出手。
嗤..金焱光芒激射而出。隻是使得那金印微微震顫了下。
鏗..寒冰般的長劍飛射在金印之上,卻是讓那金印猛然一顫的光芒微暗,化作了一道金色流光飛入了寒江關中,一眨眼消失不見。
噗..噗..薛金蓮和竇仙童幾乎同時嬌軀一顫的身子一個踉蹌,口中吐血。
“走!”情知今日難以奪關的二女,相視一眼便是忙飛身離去。
從關門殺出的樊龍樊虎兄弟,看著毀掉吊橋對麵的唐軍眾將和無數唐軍兵士,不由彼此相視麵露冷笑之色:“狡猾的唐軍,沒想到吧?如今吊橋壞了,即使關門被毀,我看你們如果攻入寒江關。”
“樊龍!樊虎!你們兄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李鸞虎麵色沉冷的冷喝道。
樊虎聞言頓時嗤笑道:“李鸞虎,大話誰都會說,有本事你攻過來啊!”
“不知死活!”低喝一聲的李鸞虎,直接一揮手一個拱形的金屬橋憑空出現,橫跨寒江,另一頭直接連接到了寒江關關門之外。
唐軍眾將先是一愣,旋即便是麵露驚喜熾熱之色的看向了李鸞虎。
“攻入寒江關!”大喝一聲的李鸞虎,一馬當先上了那金屬拱橋。
隨後,王將軍等唐軍眾將以及如潮水般的無數唐軍也是一湧而上。
“這..”竇一虎等麵麵相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單希牟、薛金蓮和竇仙童彼此相視,則是心中恍然,那李鸞虎應該是早有準備的。
薛金蓮更是鬱悶不已:“這拱橋法寶很普通。咱們隨便一個人都能煉製一個,之前我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寒江關內有高人,李鸞虎也沒有這麽容易能夠打敗樊龍樊虎兄弟,攻入寒江關!”竇仙童則是美眸微閃的微微搖頭,隨即一提馬韁繩道:“走吧!咱們也行動吧!總不能在這兒看著吧?”
“哼!”悶哼一聲的薛金蓮,也隻得隨大流般的向著策馬殺向寒江關關門。
“大哥!怎麽辦?”樊虎一時間傻了,側頭愣愣的看向樊龍。
麵色難看的樊龍。咬牙咆哮道:“狗屎!走,先退回樊府。”
“退?”樊虎一瞪眼驚訝的看向樊龍。急忙道:“大哥,這一退可就全完了。”
“別廢話!在這兒也擋不住!”樊龍喝道:“退回府中,最起碼羅通和秦懷玉還在我們手中,還有周旋的餘地。”
樊虎一聽頓時恍然點頭忙和樊龍一起帶著兵士們且戰且退。
唐軍輕鬆的攻入的寒江關。如潮水分流般分別占據寒江關內的一條條街道和關牆,不多時便是或殺或俘虜了大半的寒江關兵士,將樊龍樊虎兄弟和小半寒江關精兵困在了樊府之內。
“傳本帥帥令,團團圍住樊府,暫時不要攻擊!”策馬來到樊府外的李鸞虎大喝道。
馬蹄聲腳步聲不斷,不多時大量的唐軍便是將樊府團團圍住,刀槍如林,氣勢駭人。
被眾將領簇擁著的李鸞虎,目光如電的看著麵前的樊府府門。朗聲喝道:“樊龍、樊虎,不要負隅頑抗了。隻要你們交出羅將軍和秦將軍,本帥可以饒了你們的性命。若是你們肯開門投誠。本帥保證,朝廷絕不會虧待你們,甚至於可以讓你們繼續鎮守寒江關。”
聽著李鸞虎這話,薛金蓮、竇仙童等彼此相視,不禁都是有些意外。
“他有這麽好心?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好說話了?”羅章懷疑道。
秦英則是目光閃爍的略帶冷笑開口道:“恐怕是想要收買人心罷了!說起來,那樊龍樊虎也的確厲害。李鸞虎想要收服他們倒也正常。”
“不管怎麽說,李鸞虎這麽一說。樊龍樊虎隻要不傻就不會害父親和羅叔叔,”秦漢也道。
秦英當即點頭道:“沒錯,看他們也不想是死忠不要命的,應該不會做出同歸於盡的事情。否則,在關門口的時候,便不會退回樊府死守。”
“若是他們肯放了父親和秦叔叔算他們識相,否則..”羅章滿臉煞氣。
緊閉的樊府府門半晌沒有動靜,看得李鸞虎麵色越來越冷,終於是好似沒了耐心一般大喝道:“三軍將士聽令,弓弩手準備!”
“元帥,還請再等片刻!羅將軍和秦將軍可還在樊龍樊虎的手中,”竇仙童見狀忙策馬上前道。
側頭看了眼竇仙童,眉頭一皺的李鸞虎,沉默了下才點頭道:“好!那本帥便再給他們一盞茶的時間。如果他們還不識趣,那就怪不得本帥無情了。”
“多謝元帥!”竇仙童一聽不禁鬆了口氣,拱手道。
秦漢、秦英兄弟以及羅章彼此相視,卻是沒有了之前的輕鬆,都是心提了起來。
眼看著一盞茶的時間就要到了,秀眉緊皺的薛金蓮不由一咬牙準備動手。
而就在此時,‘吱呀’一聲,樊府的大門卻是突然打開了。
樊龍樊虎兄弟倆略顯頹喪的當先走出,後麵還跟著幾個西涼精兵壓著的羅通秦懷玉。
“李元帥,我們兄弟甘拜下風,願意向元帥投誠,望元帥不計前嫌,收容麾下!”相視一眼的樊龍樊虎一起上前對李鸞虎單膝跪地拱手道。
“哈哈,好!”李鸞虎大喜,忙翻身下馬,含笑上前扶起二人:“今得兩位將軍相助,本帥可是如虎添翼啊!對了,兩位將軍還不將秦將軍和羅將軍放了!”
樊龍和樊虎也是慌忙應聲,一人一個分別為羅通和秦懷玉解去了身上的繩索。
“羅將軍!秦將軍!讓你們受苦了!”李鸞虎上前對二人拱手道。
秦懷玉和羅通這會兒都是一頭霧水。羅通更是忍不住眉頭微皺的看向李鸞虎:“李元帥?丁山呢?”
“羅將軍有所不知,之前薛元帥戰敗與樊龍將軍之手,被樊龍將軍生擒。皇上震怒。故而撤去了薛元帥元帥之職,任命我為征西元帥,”李鸞虎淡笑解釋道。
李鸞虎這話一出,羅通和秦懷玉都是麵色一變,不敢相信的看了眼一旁低眉垂手卻難掩一絲桀驁的樊龍,轉而再看向李鸞虎表情都是有些不太自然。
“李元帥!”彼此相視一眼的二人,還是對李鸞虎拱手施禮:“多謝李元帥救命之恩!”
李鸞虎顯得很是客氣:“兩位將軍切莫如此。折煞鸞虎了!鸞虎本事有限,得蒙皇上隆恩。方能代元帥之職。兩位將軍能夠脫困,全賴皇上福澤保佑啊!”
聽著李鸞虎這番大拍馬屁的話,心中膩歪的秦懷玉和羅通,也隻得應和著。
一旁樊龍則是客氣的對李鸞虎招呼道:“元帥。先到府中歇息吧!”
兩日後,鎖陽城,皇帝行宮,大殿上,看著前方捷報的李治不禁滿臉喜色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好!哈哈..這個鸞虎,果然沒有讓朕失望啊!短短時間,便將寒江關攻破,還收了兩員猛將,做得好啊!”
“皇上洪福。奴才恭喜皇上啊!”一旁侍立的內侍太監諂媚笑道。
笑著點頭的李治,不禁道:“嗯!鸞虎這仗打得漂亮,該好好賞賜。這樣。你去準備一下,親自去一趟寒江關,犒勞三軍。”
“皇上英明,奴才這就去辦!”內侍太監應了聲,忙恭敬退下了。
然而,內侍太監離去不久。正偷偷樂著的李治便是聽到了外麵小內侍的聲音:“啟稟皇上,徐軍師家臣來報。徐軍師病情嚴重,隻怕命不久矣,欲要見皇上一麵。”
“什麽?”李治聞言豁然色變,慌忙站起身來,臉色一陣變幻:“徐愛卿..”
徐茂公是昨日剛剛趕回鎖陽城的,因為他的身子不行,病倒了,隻得回來調養。
李治因為之前寒江關失利,心情不好,對薛仁貴父子不滿,連帶著對徐茂公也沒什麽好態度,所以問都沒有問一下,想不到今日竟然便聽到這樣的消息。
徐茂公當朝國公,朝中頂梁柱,可是李世民留給李治的臂助。如今,聽到這位擎天柱將要倒塌,李治如何能夠不心慌呢?
顧不得心中原本的那點兒不滿了,李治聽得徐茂公病危,慌忙擺駕去看徐茂公了。
徐茂公住處,很是簡樸。
當李治趕到這兒的時候,隨同徐茂公回來的程咬金早已在榻前大哭了。
“徐愛卿!”聽得那鬼哭狼嚎的痛哭聲,渾身一震的李治,步伐都是猛然快了許多,幾乎是搶入了內室之中。
床榻之上,麵容憔悴很是虛弱的徐茂公,有些無奈的看著一旁的程咬金:“老程啊!老夫還沒死呢!你哭個什麽勁啊?”
“三哥呀!你死了我再哭,你還能聽得到嗎?”程咬金道。
徐茂公聽了無語。匆匆從外麵進來的李治,也是無語了。
“徐愛卿!嚇死朕了!”來到床榻前的李治,說著不由看向程咬金沒好氣道:“程老千歲,徐愛卿還沒死呢,你哭什麽啊?”
程咬金見李治來了,卻是哭得更大聲了:“皇上,老臣難過啊!老臣與那班老兄弟們幾十年同生共死,為大唐鞠躬盡瘁啊!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老臣恨不得能夠代他們去死啊!皇上..”
“程..程老千歲!您別..別這樣!別哭傷了身子啊!”李治見狀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慌忙溫聲勸慰道。
“皇上!”榻上的徐茂公看著李治虛弱的開口道。
李治忙在榻前坐下,關切道:“朕在這兒!徐愛卿,你怎麽樣啊?”
“多謝皇上掛念,老臣怕是不能再為皇上效命了,”徐茂公緩緩道。
李治一聽,也忍不住悲從心來,忙道:“徐愛卿,千萬別這麽說!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朕立刻讓人傳太醫。”
“皇上,不必為老臣費心了!”徐茂公搖頭忙道:“老臣的身子,自己清楚。老臣自知時日無多,有幾句肺腑之言要說與皇上聽。”
李治點頭連道:“徐愛卿有何話,但說無妨,朕聽著!”
“皇上,薛仁貴父子,皆是帥才!西征以來,久曆生死,逢戰莫不盡心。仁貴被蘇寶同暗算,至今身體都沒有完全恢複。薛丁山年少英才,自掛帥以來,每戰爭先。他們對皇上,皆是耿耿忠心啊!”徐茂公道。
李治聞言神色略微變幻,點頭道:“朕明白!徐愛卿,朕..”
“皇上,寒江關一戰,不是薛丁山無能,而是樊龍樊虎實在不好對付,”徐茂公不待李治說完便是搖頭連道:“李鸞虎雖然是將才,可是要他為帥卻不見得妥當。皇上若是不信,且拭目以待,終會看出端倪的。請皇上,莫要傷了忠臣之心呐!皇上千萬不要忘了,當初三請薛仁貴何等艱難。皇上心中若是還因為這個而存有芥蒂,實在是大大不該啊!老臣鬥膽說一句,皇上,為人君者,坐擁四海,當心容天下啊!”
徐茂公這一番話,聽得李治麵色一陣變幻,臉都紅了起來:“徐愛卿..”
“皇上!老臣..老臣要去見先帝了,”顫聲說著的徐茂公,雙目之中神采慢慢消散。
“徐愛卿!”李治麵色一變的慌忙喊道。
程咬金微微一愣,旋即便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嚎痛哭之聲:“三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