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口中大口大口吐著鮮血,眼神散亂的玉玄掌門,風無病絲毫沒有憐憫之意,一想到那些玉玄宗為了修煉而被生生祭煉了魂魄血肉的嬰兒,即使是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也怒發衝冠,如此慘絕人寰的煉獄怎不讓他發怒?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起了滅絕玉玄宗的決心。

如此作為,明為正道,實乃魔道!

風無病可以放開胸懷斬殺,因為那樣不但沒有因果纏身,反而還有功德臨身。飄落至玉玄宗掌門跟前,凝視著這個一生沉溺於權勢的男人,風無病伸手一招攝來那柄掉落在地上的仙劍,屈指一彈,嗡的一聲,一道劍光激發而出劃破天際,留下一抹豔麗的驕陽!

“好劍!”風無病讚歎一聲:“可惜卻是落在了你等這般魔頭手裏,不謫於蒙塵。爾等身為修士,本該上體天心,一心清修,卻一味仗著勢大欺壓弱小,更以萬千嬰兒之生魂血肉祭煉魔法,惹下滔天惡果。吾今日代天行道,斬滅爾等傳承,從今日起人間界中當無玉玄宗!”

一道雷霆從天際劈下,似是回應著風無病的錚錚之言,眉心之上的神眼半開半合間,隱隱有無盡雷霆在閃爍生滅,無盡的威嚴從他的身上威*而出,似是壓倒眾生,懲罰一切邪惡的神明,在審判那罪惡深淵的惡魔,玉玄掌門惶惶跪下,再也生不起一絲抵抗之心!

這一幕落在觀戰諸人眼裏,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個昂然的身影此時此刻已經化身為天道的代表,讓眾人心底深處的那絲畏懼無限擴大!

風無病滿意一笑,元神的力量對於這些沒有成就元神的人來說是不可抗拒的,據聞在天界唯有天神才能成就元神。雖然他現在的元神相對於天神來說還是渺小萬分,但是對於這些人而言已經足以震懾他們靈魂了!

手掌輕輕按在玉玄掌門的頭頂,眾目睽睽之下一點火焰從腦門開始燃燒,然後遍及全身,熊熊火光之中,這位掌門卻令人驚奇地並未發出慘叫聲,而是一臉平靜地坐在地上,眼望天宇,一片平靜淡然,在身死的這一刻,他終於了悟一生之功過,大徹大悟,眼露慈悲之色,如同一個得到高僧,朝著風無病感激點點頭,在熊熊烈火中含笑而逝!

一顆散發出輕靈仙氣的金丹出現在風無病的手中,風無病沉默地收了起來,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說,誰又能想到在死亡的一刻,這位平生作惡多端的玉玄掌門因風無病引動的浩**天威而悟徹己過,從而將一顆假丹修成了真正的仙丹?若是他不身死的話,現在應該是一名人仙了吧,可惜!

“你如此平靜地接受死亡,是因為終於發現自己曾經做過太多罪孽了麽?!”風無病歎息一聲,忽然略有所悟,對於人性的認知又進了一層。

轉身看著百餘名元嬰期玉玄宗弟子,一個個目光驚懼而退縮,再也鼓不起勇氣來。

“既然你們的長輩已經消亡,你們活著還有什麽用處,不如跟他們一起上路吧!”冷漠的聲音刮起一陣陰風,吹在他們耳中,卻奏響了死亡之音。

手執從玉玄宗搶來的仙劍,朝著百餘名元嬰期弟子隨手一揮,一道劍光過後,將他們攔腰斬殺,與此同時元嬰被斬成兩半,隨著肉身在空氣中化作粒粒精芒,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至此,玉玄宗所有元嬰期以上的高手被風無病滅盡!

而讓他無限歡喜的是,紫府元神之上有一小團五彩功德真光落了下去,元神豁然睜開雙眼,揮手掐出一道真訣,那一小團五彩功德真光頓時被收了起來。

望著滿目蒼夷的玉玄宗,風無病皺了皺眉頭,伸手一招,萬丈神龍心隨意動,長吟一聲,在玉玄宗上空盤旋飛舞,龍嘴大張,吐出一陣清雨,雨水落在玉玄宗十四峰上,那已被摧毀的樹木花草靈藥頓時瘋狂了一樣生長,僅僅一盞茶後一道拱形彩虹出現在十四峰上,七彩霞光之下,鬱鬱蔥蔥生長著勃勃生機,花香綻放開來,氤氳仙氣從各峰上嫋嫋升起,籠罩在整個玉玄宗上空,要是再添一些靈獸的話,端的一片修真洞天福地!

揮手間如此手段實在是讓人震撼!風無病滿意點點頭,東方青龍主生,有乙木之精華滋潤萬物,除了那已經被摧毀的玉玄峰,其餘十四座山峰全都恢複了以前的生機,甚至更勝一層!

又掃了一眼四周,風無病飛上天空,腳踩青龍,聲震長空:“從今日起,此地便是我清源派的宗門之地,世上再無玉玄二字!我清源派若不犯人,人也不可犯我,若有人膽敢無理欺辱我清源弟子,玉玄宗便是他的榜樣!”

隆隆聲波傳遍整個幻霧星球,讓所有的修士都沉默了下來,隨著玉玄宗的毀滅,眾人已經看到了清源派崛起的不可阻擋,昔日那個藉藉無名的小門派今日卻是名聲響徹海內,無人不知、無人不識,更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無人敢輕掠其鋒,玉玄宗便是明證!

等到那觀戰的眾人默默離去,風無病才祭出焚神塔,將一直都藏在裏麵的一幹清源派師徒放了出來,此時加上風無病一共師徒十五人默默地凝視著這片山脈,盡皆默然無語!

但是從他們激動得微微顫抖的身體可以看出其內心的不平靜。

清源子深吸了一口氣,才深深注視著風無病問道:“楊晨,這片基業是你一手打下來的,你準備怎麽辦?”

眾師兄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風無病,全都等待著他的處理。

風無病輕笑道:“師尊,你且看看這玉玄宗原本有十五座山峰,其下更有一條悠長的靈脈,實乃是一修真寶地。不如這樣,我等合眾人之力在原來玉玄峰的地方再起一峰,是為清源峰,乃是宗主的主峰;爾後我師兄弟十四人各占一峰,從此各傳一脈。相信玉玄宗裏還留下許多修煉典籍和丹藥符籙,這些都算是我們的了,我這裏還有一些歸丹期的金丹,師尊可以日後交給各位師兄吸收煉化,總有一天可以成為歸丹期強者,到了那時才是我清源派興盛之日!”

一番話下來直讓眾師兄喜笑顏開,就連清源子也是頻頻點頭,讚歎不已。就這樣眾人先去選擇自己中意的山峰,一直等到夜幕降臨之時才重聚在一起,商量著明日該施展神通將原本清源派的三座山峰搬來成為新的清源峰,一個個麵帶興奮,顯然都對自己的山峰滿意極了!

清源子微笑著看著眾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心中湧起無限感慨,誰又能想到前日還在為生命苦苦掙紮,今日卻是改天換地了呢?!這一切都是眼前的弟子帶來的,他已經不去計較這個新弟子的來曆,隻知道因為他,清源派從此將要大興,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清源子站在追星峰上,眉頭緊鎖,苦笑一聲,對站在一旁的風無病問道:“楊晨,你有什麽辦法能夠將三座大山搬走,這可不是一般的難啊!”

風無病一聽便知清源子是怕自己的能力有限,可又舍不得這三座山峰,所以才有一問。他微笑道:“師尊不必懷疑,若說是仙山神地,弟子還沒有那個能力搬動,但恕弟子失禮,咱們這三座山峰本就不是靈脈之地,也不是很奇偉險峻,所以以弟子現在的修為還是能夠搬動的,師尊放心便是!”

清源子默然點頭,想到這位弟子的本事也就釋然了。

“師尊且看弟子施展*搬走這三座大山!”風無病踏前一步,雙眸精光一閃而逝,揮手瞬間打出千百道真訣,道道法力化作片片符文閃耀著亮麗的光芒落在三座山峰之上,一時間三座山峰光芒萬丈,耀眼無比!

風無病沉喝一聲:“起!”手中的印訣再次變化,全身法力全都湧動起來,一片激**中,三座山峰忽然拔地而起,直衝上天!

風無病身形嗖的一聲射到耀日峰之上,腳下的法力滾滾湧入三座山峰,整個人青光繚繞,氣勢攀至頂峰,手指長天:“青龍現!當負山行!”

昂!一聲龍吟響起,手指一道青氣流射出,化作萬丈青龍,背負著三座大山,踏雲飛翔,讓下方的清源子激動不已,他忍不住胸中的情懷,也長嘯一聲,飛上到風無病的身邊,望著腳下的青龍,一股豪邁噴薄而出,用力拍著風無病的肩膀,心中的自豪已經達到了極點,不住默念著:“這是我清源子的弟子!這是我清源子的弟子!”

兩人三山一龍在白雲間遨遊,道不出的神仙風流事,也不掩藏行跡,就這樣出現在世人麵前,經過的地方無不引起了劇烈的**,更有那凡夫愚子朝著青龍之上的神仙虔誠拜倒,祈望神仙保佑。

一路上穿行萬裏,期間不可避免地驚動了那些幻霧星球之上的修士,待到望見那條驚天動地的青龍俱都沉默了下來,有那來自別的星球相熟的好友詢問,也是一副搖頭欲言又止的樣子,原來話一出口卻不知從何說起,因為今時今日,那名昂然駕馭著青色背負蒼山的身影已經被公認為幻霧星球第一人,這是真正的第一人,沒有人敢懷疑!

半日後,三座山峰轟的一聲震落在了原玉玄峰之上的位置,激起漫天塵土,一座石碑從天而降,上書“清源峰”三個大字,一股輕靈飄逸之氣從三大大字上飄然而出,盡顯神仙風采!

此時十三名師兄也跑了出來,滿臉激動地望著眼前的三座山峰,彼此相擁而泣。曾幾何時,由一個任人隨意宰割的小門小戶躋身到所有人都恐懼敬畏的宗門,這種變化好似仍身處夢中,太不真實了!卻又是活生生地出現在眾人麵前,這種變化讓他們一個個昂首挺胸,自信滿滿。

耀日峰上,清源子已經笑得合不攏嘴。風無病完全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能夠為了這樣的門派做出自己的貢獻他也感到無上的光榮,不知不覺間清源派已經成了他情感的寄托,因為這裏會讓他時刻有種身處前世的感覺,那樣真實,讓他眷戀,讓他嗬護!

自此清源派占據著玉玄宗原來的地方,一眾師徒日夜受到這裏靈脈的滋潤,修煉起來迅速了不少,十大長老的金丹已經交到了清源子的手上,至於那顆玉玄掌門的金丹則被他留了下來,以作日後他用!那柄仙劍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清源派的鎮派之寶,被交到清源子手中日夜祭煉,以期能夠早日運用。

就這樣,風雨幾個月,風無病終於在清源派安定了下來,每日的功課便是溫習以前所學,並整理出一些適合在凡人界修煉的典籍,留在了自己所屬的晨曦峰,以作日後傳承之用!

一日,風無病正在打坐練氣,忽然心有所感,睜開眼來,手指迅速掐算起來,腦中一點靈光閃過,停了下來,眉頭緊鎖許久,眼帶一絲遲疑。

“罷了!既然是天意也不可違背,還是去看看吧!”無奈歎息一聲,出了晨曦峰往清源峰而去,少頃便來到了清源殿中,卻愕然撞見劉林在那裏打掃著。

劉林一見風無病到來,忙苦著一張臉說道:“老十四,你趕緊幫我去求求師尊吧,這真是太累人了!”

風無病指著劉林笑道:“誰讓你偷懶不認真修行?師尊這也是為了你好,你再不努力的話也不知何時才能結出元嬰,到時候其餘眾位師兄都收了徒弟,傳下傳承,看你羞也不羞!”

劉林搖頭苦歎一聲:“這都是以前憊懶慣了,自從來到這裏後師尊就嚴厲了許多,苦啊!”

聽著他大倒苦水,風無病無奈搖頭,忽然肅然道:“你要知道總有一天我會離去的,清源派不能隻靠著我一人支撐,你們才是清源派未來的支柱,師尊的作為也是情有可原,你還要體諒才是!”

劉林一怔,隨即默默點頭,少許後又道:“對了,師尊還在閉關煉劍,你來的不湊巧。”

風無病笑道:“無妨,我要出門遊曆一趟,少則幾日,多則數月,告訴你一聲,你代我稟報一聲師尊便是!”

說完人影一閃,已經出了清源殿,道袍飄飄消失在天際。

劉林望著風無病離去的身影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這位小師弟當真是個灑脫之人啊!神仙的日子也不外如是。不過整個清源派也沒有人去管他,因為有了他的存在,清源派才得以幸存下來,也因為有了他,清源派將迎來大興的契機!

隻是掃了一眼明顯大了許多的清源殿,劉林的臉色頓時又垮了下來,他苦惱地用力抓了抓頭,惡狠狠地盯著手中的掃帚,想象著自己化身一代高手,在大殿中揮舞起來,激起了無數的塵埃,直嗆得臉色漲紅,咳嗽不已!

遠去的風無病回頭望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身影化作一抹青光,不知射向何處去了!

“自古天下文華出雲州”說的是大秦帝國的雲州,此地乃是天下文星薈萃之地,這裏文風鼎盛,才子佳人數不勝數,天下治世文臣多出於此地,可以這麽說,天下的大部分權柄都掌握在雲州人手中,這是無可置疑的!

每年的三月初三乃是雲州的重要日子,在這一天有一年一度的文會,天下文人無論有名也罷,無名也好,都匯聚於此共享盛會。因此每年都有轟動的佳作從這裏流出,也有人因之而一日成名,旬日間便傳遍海內,這更吸引了無數的文人爭相湧來,各方勢力也是派出家族精英弟子前來招攬,一夜富貴並不是什麽虛話!

三月初二,風和日麗,天空朵朵白雲懶懶散散飄**著,雲州的各大酒樓已經客滿,詩酒對歌從各大酒樓小廝中響起,早有文人按捺不住,彼此爭相鬥豔起來。

雲州自古皆如此,文風之鼎盛,實屬異事。然而卻有一個身著月白道袍,頭頂紫金冠,腳踩穿雲靴的年輕人一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許久,他才重重喘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如此靈脈悠長靈韻,難怪能夠孕育出無數文人雅士,隻是卻為何沒有修士來此奪取?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原因不成?”

風無病皺著眉頭,青蒙蒙的眼睛將雲州城上的那條奔騰靈氣看得一清二楚,好似一條擎天巨柱捅破天際,一股浩然正氣撲麵而下,滾滾如潮,無數精神念記在靈脈上閃耀著懾人的光彩,更有片片道德篇章在靈脈上浮動遊走,僅僅看了一眼,那人生至理便綻放出璀璨的光輝,映照下一道光線落在他的元神之上。

風無病渾身一震,整個人閉目端坐,實際上已經內視紫府,元神隨著光線的射入綻放光明神輝,一股明悟湧上心頭,雙手不斷變換著揮舞,漸漸地那乙木青氣在雙腳下凝聚成了一座九品蓮台虛影,隨即元神盤膝坐在蓮台之上,口中也吐出道道那人生大道名言,無數的靈氣狂湧而進,不斷壯大著元神,周身神光燦爛,蓮台下方百花齊放,勃勃生機透體而出,讓酒樓裏麵的文人們舒服地呻吟起來,隻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精力充足!

靈氣消散,風無病睜開驚喜的雙眼,這真是一片修真聖地,才短短的一刹那不僅境界提升上去,連法力也渾厚了許多,隻是好似隻有自己一個人發現,其他的修士並未發現,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股深深的疑惑始終沉在風無病的心底,久久揮之不去!

“元祐兄,你可是來了,我們都等了許久,當自罰三杯!”突如其來的叫聲打斷了風無病的沉思。

風無病隨著聲源處望去,眼神頓時一亮,隻見一個白衣束發,腰懸玉佩,手拿折扇的翩翩濁世佳公子正帶著一個隨從含笑而來,對著一台桌子上的幾名文人抱拳歉意一笑道:“累各位久等,實乃小弟之過,小弟自罰三杯聊表歉意!”說完連續喝幹三杯水酒,麵色不變。

“好!”一片叫好聲中,白衣公子被引入席位,與他們交相歡談起來,期間妙語連珠,引經據典,端的是一身才學,直讓同桌文人叫好不已,紛紛相邀勸酒,他也是來者不拒,一一從容應對,頗有名士風範。

那白衣公子偶有與風無病目光相遇時,亦是含笑點頭,整個人溫文儒雅,彬彬有禮,任誰一見都能生出好感來。

風無病雖然在喝酒,目光卻一直不離開白衣公子,一雙帶有審視的眼睛投注在他身上,他也渾然不覺得有何尷尬,仍是泰然自若,可見家教良好。

點點頭,風無病端著酒杯起身向他們走去,頓時引起了酒樓眾人的注意,那邊也看到了他,所有人都起身略帶疑惑望著他,但卻毫無失禮之處,俱是一群溫順良善之人。

風無病一指白衣公子,又指了指自己的空酒杯,隻是默然注視著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嘴角含笑,提起一壺酒親自幫風無病斟滿,風無病一口將之喝幹,對白衣公子滿意點頭開口說道:“既然我已喝了你的拜師酒,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此言一出,眾皆愕然!

眾人不可置信地瞪著風無病,想看看他是不是個瘋子,或者是喝醉了酒,淨說些混話!

白衣公子也是微微一怔,隨即笑道:“這位兄台開玩笑了。”

風無病冷哼一聲:“莫非你以為我做不得你師尊麽?”

白衣公子一臉苦笑,看來今天出門沒看好日子,竟遇到這麽個妙人,即使以他的沉穩,也不免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這人也太霸道了些!

“這位兄台,在下有禮了。元祐兄家世顯赫,自幼博古通今,才冠雲州,乃是一等一的飽學之士,我等俱是佩服不已,隻是不知兄台有何能耐敢做元祐兄的老師?”一位與白衣公子同桌的文人詰問風無病,但是仍然禮數周全,讓人生不起絲毫反感之心。

風無病心中大讚一聲,這條怪異的靈脈真是神奇,竟造就了雲州的文化鼎盛,一個文人竟深諳柔中帶剛之道,果然不同凡響。在酒樓眾人或是懷疑、或是譏笑的目光下,他傲然一笑,目視白衣公子朗聲道:“你若拜我為師,我可傳你大道篇章,可教你長生之術,可授你飛天遁地之神通,你可敢學否?”

擲地有聲的聲音響遍整個酒樓,酒樓頓時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一聲失笑響起,隨即整個酒樓都轟然發笑,便是適才詰問風無病的那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衣公子臉現尷尬,無奈搖了搖頭,坐了下來,竟再也不理風無病。

風無病也不在意,隻是搖頭歎息一聲:“也罷,世人愚昧,懵懵懂懂,不識大道,吾當去也。隻是想不到玄明風家子弟什麽時候墜落凡塵,不懂修煉之道,日夜掙紮於滾滾紅塵中!”歎息聲中,人已經遠去,漸漸失去身影,然而最後一句話卻在白衣公子耳中炸響開來,他整個人愣住了,唯有那“玄明風家”四個字牢牢刻在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

“什麽?你真的確定那人說的是‘玄明風家’嗎?”一座宅邸裏,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豁然起身,捉著白衣公子的肩膀顫抖著問道。

白衣公子連連點頭應道:“爹,這是真的,孩兒親耳所聞,酒樓上許多人都可以作證,千真萬確!”

中年人激動了起來,他一邊拉著白衣公子往外走,一邊說道:“快,咱們去尋那人,你可查清他住在哪裏了麽?”

白衣公子一臉無奈答道:“孩兒那時候就急忙追了上去,可是他走的太快,追之不上,後來運用家族的關係曾查到他住在一處酒樓裏,孩兒又急忙趕過去,卻見房間空空,隻留下這張字條。”說著把字條遞到中年人手中。

中年人忙接過紙條一看,卻見其上攜著一行字:“青天高陽照萬物,白雲深處有人家,潭水粼粼可見底,蓮花朵朵爭相開。”

白衣公子將中年人疑惑的樣子看在眼中,也是無奈道:“孩兒才疏學淺,不解其意,實在是不知那人要說些什麽?”

中年人抬頭看了一眼白衣公子,拿著紙條來回走動,焦躁不安。

白衣公子不忍,忙勸解道:“爹,還是算了吧,您也別想太多了,小心勞損心神。”

“混賬!”中年人勃然變色,怒視白衣公子怒吼道:“你知不知道這對於我們家來說是一件大事,我如何能不急,兩百年來,咱們在這裏雖然生根發芽,但是我永遠也望不了你太爺爺臨死前的囑托,若有一天能夠收到來自玄明風家的消息,一定不能錯過,無論花費多少的代價也不惜,他臨死也不瞑目,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對我們後代子孫的囑托!”

白衣公子忙低頭認錯道:“是孩兒錯了,孩兒不該取笑那人,更不該對他不敬,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看著他一副懊惱的神色,中年人稍微平息了怒氣,反過來安慰道:“這也不關你的事,誰又能想得到呢?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正在這時,一個身著華麗衣裳的貴婦人款款而來,麵帶慈祥笑容。

白衣公子忙迎了上去,躬身問候:“娘,您不在後院休息,怎麽出來了?”

婦人撫摸了一下白衣公子的臉頰,笑道:“娘是來跟你們爺倆說一聲,明日是文壇盛會開始的日子,這雲州又要吵鬧上一段時間了,娘素來喜歡清靜,最是受不得吵鬧,所以明天準備往三十裏外的青陽嶺白雲神廟居住幾日,等盛會結束後再回來。”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青陽嶺?白雲神廟?”中年人突然又激動起來,他再次打開紙條,細細讀了起來,神色也振奮起來,最後大聲叫了起來:“不錯,就是青陽嶺白雲神廟,一定就是那裏,那人一定就是在那裏,夫人,明日為夫就陪你一起去。不,不,現在就走,咱們現在就走,若是那人等急了突然離開了怎麽辦?”

中年人說走就走,也來不及吩咐家人收拾細軟,就叫來了馬車,自己和兒子各騎一匹馬朝著城外青陽嶺方向奔馳而去。

………………

青陽嶺上,風無病收回神念,滿意一笑,自語道:“我上門收你為徒你不答應,現在要你自己來才行咯,哈哈哈哈!”

又將目光望向一座氣勢恢宏的神廟裏,雙目滿是猶疑:“這座神廟裏麵隱藏著一股微弱的能量,但卻讓我感到異常熟悉,那到底是什麽?此地離雲州很近,與那條神奇的靈脈是否有所關聯?”

思慮了片刻,風無病決定暫時按兵不動,而是就地打坐修煉起來:“一切等明天過後再說,神廟在此也跑不了,以後再來一探不遲。”

一夜過去,朝陽初升之時,中年人帶著白衣公子匆匆出了白雲神廟,昨夜已經問過了神廟的主持,這青陽嶺上有一處碧波潭,潭水終年清澈見底,上有蓮花開放,乃是青陽嶺上的一處奇觀。

中年人激動了一個晚上,終於和紙條上寫的對上號了,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便拉著兒子急匆匆出了門,往主持指引的方向趕去,一路上挨挨擦擦,衣衫也被撕裂出了幾道劃痕,但是兩人絲毫不以為意,到氣喘籲籲之時,忽聞一陣清香飄來,兩人精神一震,極目望去,隻見朵朵淡紅蓮花在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潭上盛開著,生機盎然!

“終於到了!”中年人一個激動,抬眼四下裏觀望許久也不見人影,難免有些失望,他朝著四周各拜了一拜,高聲道:“風無言攜犬子而來拜見高人,還請高人賜見,無言感激不盡!”

四聲過後仍未有反應,當他快要絕望之時,一聲歎息從頭頂傳來:“我早在爾等上麵,爾等卻視而未見,可歎可歎!”

兩人心頭一顫,聞聲望去,隻見風無病就這樣盤腿坐在虛空上,神情淡然,一身道袍飄飄,恍若神仙!

風元祐目瞪口呆地望著一臉莫名笑意的風無病,回想起昨日酒樓上的那番話,眼神逐漸變亮,忙朝著風無病施禮道:“昨日晚輩孟浪了,惹了聖賢,深恐不安。今日前來謝罪,還請聖賢見諒!”

“你倒是生了一張巧嘴,挺會說話的。隻是機緣已過,徒呼奈何!”風無病歎息一聲道。

風元祐臉色一黯,知道自己昨天錯過了機緣,卻也不敢頂撞風無病。

一旁的風無言這下子急了,他忙拉著兒子跪下連連拜道:“仙長*,是我等怠慢了。還請仙長再三斟酌一二!”說著連連叩首不已。

風無病見他連額頭都磕出了鮮血,揮手發出一道柔力將兩人扶起,對著風天佑肅然說道:“仙道崎嶇,慢慢難尋。今日為難你父子乃是為了讓你知道,機緣難得,切莫錯過機會。你昨天已失去一次,曆經一日一夜之辛勞才來到這裏,然真正的修行之路其艱險猶如天塹,如履薄冰。我感你父望子成龍之心,故而暫時收你為記名弟子,你明日可隨我回山,自會傳你修煉之法。經此一事,你須切記,天道酬勤,不可偷懶怠慢!”

兩人聞言一時間激動不已,忙朝著風無病再次拜倒,風天佑更是臉含堅定說道:“弟子一定謹記師尊教訓,不敢忘記!”

風無病點點頭,終於落下身來,看著兩人哈哈大笑起來,說不出的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