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島,碧遊宮中。

墨玄、凰女、孔宣、水心。玄木等通天弟子匯聚一堂。

大殿之中另有一個巨大的玄天鏡,而蓬萊弟子們則是盤坐咋玄天鏡前默默的關注著裏麵所發生的事情。

“大師兄,師尊為什麽讓吾等關注這個世界呢?難道有什麽深意?”

通臂猿猴一邊看著玄天鏡一邊抓耳撓腮的向墨玄問道。

眾弟子聞言,紛紛把目光看向墨玄,眼神中透露著詢問。

“這個我也不知。”

墨玄雖說跟隨通天最久,而且性情穩重,在眾弟子看來墨玄應該知道其中深意。但現在看來卻非如此。

聖心難測無非如此。

“師尊既然讓我等關注這,必有其深意,還是看著吧。”

墨玄心不在焉的又回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師兄師姐你們先盯著,我手癢,去找人切磋!切磋!再回來……”

通臂猿猴一聽完墨玄的解釋,頓時心急了,雖說他的修為已至亞聖,但是性格卻毫無半分收斂反而更加的灑脫,這不剛一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師兄!等等我!我也去!”

六耳見通臂猿猴離去,心思也活躍起來,連忙起身向師兄師姐們報以歉意的目光消失在碧遊宮中。

“這二猴!性子還是那麽猴急……”

眾位師兄弟紛紛大笑起來。過後又紛紛把目光投注在玄光鏡中。

就這短的打鬧時間,而下界卻是白駒過隙,轉眼間,二年匆匆而過,一座破舊的小院落裏,幾棵殘柳無力地擺動著,淒涼無比。

“吱呀”一聲,北麵的破爛小屋裏,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從裏麵打了開來,一個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臉色黝黑,身著破舊衣服的十歲小童從裏麵走來出來。

風無病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這座生活了十年的小院,心中微微一歎,已經兩年了,整整兩年,他困在地級巔峰足足有兩年了,卻仍未突破到天級,這讓一直信心滿滿的風無病心情鬱鬱,對自己的天賦也產生了動搖,或許是自己太過*之過急了吧!縱觀古今,能在十歲便達到地級巔峰的能有幾人,恐怕自己也是史無前例的了,這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隻要自己一直堅持下來,憑著《太玄經》的玄妙,相信總有一天會達到天級的。

舒了一口悶氣,收攏了一番心思,他稍微佝僂了一下背腰,雙手攏在袖子裏,邁開腳步往外走去。

剛走出院門,早有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小太監等候在那裏。風無病微微一笑,口中叫道:“小順子,今天讓你等久了些,對不住了!”

那小太監小順子倒是長得眉清目秀,一身太監服飾雖然稍顯陳舊,但是卻無損他一身靈秀之氣,原本他也是官宦之家子弟,也曾讀了些詩書,可惜後來其父因貪汙巨款東窗事發,被推出午門斬首示眾,一眾族人則是女的被充作了官妓,男的被流放邊關,至於像他這般的未滿十歲的孩童,則被送入皇宮,淨了身,做了雜役太監,每日的工作便是和風無病一起推著糞車,在他們自己的區域內收集從各宮中太監提出來裝著糞便的馬桶,再推回淨房交由專職太監處理,如此這般,已是接近午時了。到了這個時候,才是風無病到禦膳房領取屬於自己那可憐的口糧的時候。

不錯,正是如此,堂堂大靖四皇子,隻能靠著做這卑賤粗鄙不堪的活兒才能存活下去,這是何等的屈辱?不過縱是如此,風無病也沒有吐露絲毫怨言,他隻得將這受到的屈辱默默地沉澱在內心最深處,等待有朝一日的爆發!

此時小順子見風無病向他道歉,他咧嘴一笑,搖頭說道:“風大哥切莫如此,這兩年來多虧你的照拂,不然奴才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條陰溝裏了!”

宮裏的規矩,新人總是會受到那些老人們的特殊照料,除了那些受到各宮主子器重的,其餘的若是受不了欺辱,早就紛紛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了結了自己,即使屍體被發現,也不會受到重視,往往會被拋出皇宮,被不知從哪裏跳出來的野狗給叼了去。

從古至今,哪個朝代不都是如此?同處一個地方,在少數人眼裏,便是天堂,但是在多數人眼中,與無間地獄又有何區別!

風無病搖頭一笑,看來自己的皇子身份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是能夠做一些小事的。嘴角微微一哂,也不再答小順子,隻是和他一起推著糞車,往遠方的宮殿走去。

……

時近正午,風無病抬起袖子擦了擦腦門的汗水,從禦膳房領了自己的口糧之後,便與小順子告別,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他一邊嚼著手中生硬的饅頭,就著一點鹹酸菜,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許久,他打了個飽嗝,將桌上的水壺猛朝著嘴裏一通狂灌,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風無病又回到了**,盤膝而坐,抱元守一,再次運起了體內的青色內力,循著《太玄經》的路線,運轉了起來。

雖然如今乃是正午時分,一般情況下在此時練功成效不大,若是不小心還會引動太陽真火,須臾間便自、焚而亡。別的武者都是在夜晚練功,以此吸取天地間充沛的天地元氣,打熬肉身。但是風無病又與他們不相同,這便是《太玄經》的玄妙之處,也不知道是道門的第幾代天縱奇才,創出了此種高深玄妙的功法,不論什麽時辰,皆可修煉,雖然效果不同,但是卻大大的縮短了與別人的時間,隻要勤學苦練,與別人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

一個時辰之後,風無病緩緩收功,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剛才他運功之時,分明是感到久已不曾提升的功力有了緩緩地提升,這讓兩年來一直苦悶的他如何不喜?

收攏了一番心思,看來今天早上想通了一番之後,心境有了提升,所以修為也自然而然地跟著上升,果然是心境比較重要,看來這些年來一味執著於內力卻是落入了下乘,以後還要多多地體悟天地之道才是。風無病心中一陣了然地想到。

“吱、吱、吱……”

一陣難聽的聲音傳進了風無病的耳朵,將他從體悟中驚醒了過來。他朝著聲源處凝目一看,隻見兩隻老鼠正在朝著床腳邊緣的一塊木板啃咬著。

風無病一陣苦笑,旋即雙目一冷,輕輕地冷哼一聲,什麽時候也輪到你們這些老鼠來欺辱於我了?他功力凝聚手掌,一掌朝著兩隻老鼠拍出,掌風掃過,頓時將兩隻老鼠震死。

隻見兩隻老鼠嘴角含血,雙目泛白,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風無病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無奈地歎道:你們這兩隻小老鼠,活該惹到我的頭上,隻是卻還要自己幫你們收屍。

隨即站起身來,跳下了床,來到兩隻死老鼠屍體前,正欲拎起它們走到外麵扔掉,卻又輕咦了一聲,手也停了下來。

原來隻見兩隻老鼠啃過的地方,露出了一小截木碎片。風無病心中一陣狐疑,他功聚雙掌,雙掌成爪狀朝著那塊地板撬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清空了一片青石板,露出了一塊有人體大小的早已脫了漆的木板。

風無病耳朵貼近木板,輕輕地敲了敲,隨即臉上露出驚異不定的神色。原來他發現,這塊木板下麵竟然是空心的,不知道為何會被青石板給掩蓋了起來,經曆了無窮的歲月,早已腐朽,才被兩隻老鼠給啃食了一個小洞,這才被他發現。

風無病臉上神色變幻了許久,方才重重地點了點頭,用力一把撬開了地上的木板,頓時一陣狂風從下方席卷而上,呼呼的嘯聲在這間破屋子響起,過了片刻之後才漸漸地消逝。

風無病神色凝重地俯視著下方的洞口,隻見一層石階梯蔓延至下方,通向黑暗的深處。他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抬腳沿著階梯走了下去。

風無病也不懼怕下方沒有空氣,從剛才衝出的氣流便可以看出,下方定然還有出口連接著外界,以致空氣流通,不至於憋悶,但卻也稍顯潮濕。

走下最後一級階梯,他皺了皺眉頭,隻見前方一陣黑暗,即使以他的目力,也隻能辨別方圓一丈的範圍,再多就再也看不清了。

既然已經決定一探這地下,他便不再猶豫,迅速地奔回到地麵上,從房裏取了一根蠟燭,點燃之後,便又重新回到了地下。

此時在幽幽燭光的照耀下,隻見一條長不及邊的通道通向遠方,隨著燭光的移動,地道中回響起風無病的腳步聲,顯得有些陰森。

但是風無病卻毫不畏懼,他隻是默運玄功,放大靈覺,探查著這條通道,終於他停了下來,隻見在前方正有三條分道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想了片刻,便先向中間那條走去,心中暗暗決定,反正時間多的是,以後再慢慢地探查其餘兩條吧。

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再次目瞪口呆地看著出現在前方的三條通道,緊皺眉頭,風無病很肯定自己並沒有回到原先那個分岔口,因為眼前的三條通道相比之剛才的三條要小了一半,顯然自己並沒有陷入迷宮當中,這不禁讓他鬆了一口氣。

風無病搖了搖頭,還是選擇了中間的一條走了進去。如此行走了一個時辰,終於讓他看到了一個與他房間下麵一模一樣的石階梯。

風無病心潮一陣激動,終於走到終點了。隻是不知這石梯的上方又是什麽地方?

風無病並沒有急於打開石梯的出口,若是此時剛好有人在的話,那便萬事不妙了。因此,他極力收斂氣息,功聚雙耳,細心地傾聽著石梯上方的動靜。

慢慢地,一陣嘈雜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風無病全身一震,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幸虧沒有貿然上去,上麵果然有人!

此時上方的聲音已然在他耳中清晰顯現。

“啟奏萬歲,今年我大靖風調雨順,雍州、蘄州、明州三洲糧產之地收獲甚豐,而今糧倉充盈,正是我皇大治,萬民之福也!”

隨即一陣歌功頌德的馬屁聲潮水般湧進了風無病的耳朵。

一陣霸氣的大笑從上方傳進了風無病的耳中,便是傻子也聽得出其主人的開心。

風無病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氣!

媽的媽的媽的!他心中狂喊,居然到了太極殿,這可是大靖皇朝的中心,百官朝賀皇帝的地方啊!誰他媽這麽牛,居然挖通了這條地下通道!

此時,他再也無心偷聽上方的馬屁,悄然離開了這裏,向著來路返回,他已經對另外的幾條通道更是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