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 執棋之人(中)

秋高氣爽落葉紛飛。

錦園竹樓內傳來陣陣低笑聲。

陶籬竹這十幾天常常與季羨淵窩在錦園中秉燭夜談或是與季羨淵漫步在悠然山莊各大景色中。兩人談笑風生動作親昵。

這種情景的次數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語也慢慢地在悠然山莊中流傳開來。說是生性淡然的季莊主瘋狂地迷戀上了一個在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少女。兩人如膠似漆不放過任何在一起的機會也不堪忍受任何分開的痛苦。莊內還偷偷地流傳著另外一個流言蜚語是關於衛逸之的。說是衛逸之窺視武林盟主之位已久他現欲背叛6灝繼而爭奪武林盟主之位。

陶籬竹與季羨淵兩人之間的緋聞傳得滿天飛將衛逸之與6灝之間的“奪位大戰”這個緋聞的緊張度淡化了許多。

“我說這裏的人還真是八卦呢!”陶籬竹躺在臥榻上一邊翻滾一邊大笑。原來古代人的八卦想象力絕不會比現代人差。實在太好笑了什麽一見鍾情什麽私定終身亂七八糟的東西全來了。這讓她這個從小就活在娛樂八卦濃厚的現代社會中的人感到特別親切雖然被眾人八卦的對象是她

季羨淵無奈地搖搖頭“好啦不要笑啦。已經笑了這麽多天了小心待會又說肚子疼。”

陶籬竹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笑“不行不行。實在太好笑了。今天你聽秦叔講了沒?現在又有一個新版本了說什麽我們已經有了一個三歲大的兒子了。還說因為你向往自由自在的田園生活就將我給拋棄了。現在我帶著兒子來找你了誓要奪得莊主夫人寶座。”她笑著斷斷續續地說完抬頭看向季羨淵黑玉般的眼睛亮晶晶的裏麵閃著戲謔的光芒“夫君大人我們的兒子呢?”

季羨淵臉上立刻浮現出疑似害羞的紅暈他抬手掩嘴輕咳一聲“晚兒不要胡鬧了在亂說什麽呢?”

陶籬竹變臉般地換上了一副怨婦表情如泣如訴道:“夫君大人你可不能拋棄我要不我們母子二人不活了……”

季羨淵聞言低笑出聲臉上紅暈越加明顯。

陶籬竹聲情並茂地自導自演了一番過足了深閨怨婦的癮體內的八卦因子又活躍起來她伸手扯住季羨淵的袖子“讓我們來猜猜下一次的新版本吧。要不我們倆再親熱一點讓人民群眾更好的揮出他們的想象力可好?”

季羨淵無奈地搖搖頭唇邊露著笑意眼中露出寵溺。

談笑間一隻雪白的鴿子撲閃著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臥榻邊上歪著腦袋打量著兩人。

兩人的注意力立刻被扯回。

陶籬竹止住笑從腰間掏出牽機哨吹了幾下。白鴿轉回視線寶石般的眼珠轉到陶籬竹臉上同時撲打著翅膀飛到陶籬竹的手臂上。

陶籬竹從白鴿的腿上拿下了小竹筒從中拿出一張紙攤了開來掃讀一遍臉上的神色慢慢地沉重起來。

季羨淵看了一眼陶籬竹手中的紙張開口詢問“是關於冷月痕的?”

陶籬竹點點頭“木瑕說還是沒有找到她。”

季羨淵低頭沉吟了一番開口道:“需要我這邊派出人手嗎?”

陶籬竹輕輕地搖搖頭綻放出一個笑容隨後視線重新轉到手中的紙張上眉間慢慢蹙起幾道淺淺的紋路。冷月痕到底去哪了?派去盯著淩霄宮的暗哨並沒有傳回冷月痕被淩霄宮所擄的消息。

沉默間秦管家從門外進來臉上神色凝重“表少爺小小姐父親有請。”

季羨淵站了起來“生了什麽事?”

秦管家沉聲道:“武林正派中有人叛變了……”

聞言兩人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抹了然。

搞了這麽多天終於要開始了。

這些天陶籬竹與季羨淵都在密切留意著衛逸之與6灝的一舉一動。他倆之間的那些多種版本的緋聞似乎是有人不懷好意地去大力渲染借此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以達到淡化另外一件緋聞的目的。可以預見的是散布流言的那人隻是為了讓其預想中的那個有心人去留意衛逸之與6灝之間的“奪位之戰”而非他倆之間的狗血愛情片。

從上次在湖邊假山處偷聽到的信息來分析關心衛逸之與6灝之間的“奪位之戰”無非就隻有四撥人而已一是以假山那兩人為主的一撥人二是以鳳翱翔為主的鳳棲山莊三是事件中的主角四是藏在暗處他們無法猜到的變數。

現在有人主導的這場戲已經開始了。

那麽先起攻擊的會是誰?

當季羨淵與陶籬竹兩人雙雙踏進議事大廳時吵鬧的大廳立刻安靜了下來。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兩個緋聞中的男女主角心中自動自地猜測著這兩個人之間八卦的可信性全然忘記了剛才正熱烈討論的話題。

看到眾人臉上豐富多彩的神情陶籬竹知道他們一定是在暗自猜測著她與季羨淵之間所生的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忽然間一種忽悠大眾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她忍住笑意視線一轉瞬間對上了莊皓玉蒼白的臉容心髒猛然地收縮起來剛才洶湧而至的笑意也瞬間地消退下去。

還是沒法忘記。

莊皓玉端坐在位置上沒有理會眾人之間熱鬧的討論。當他看到陶籬竹與季羨淵一同出現在這裏時驀然怔。一瞬間他的身體似乎被掏空了一般鮮血淋淋般疼痛。

莊皓玉與陶籬竹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他可以從她黑瞳中看到了一抹轉瞬即逝的退縮。他在心中苦笑一聲唇邊也慢慢地扯出一個笑容。這笑容如同這季節一樣帶著點蕭瑟的意味。他微微地頷示意隨後轉頭看向別處。

陶籬竹隨著季羨淵坐了下來。

突然間她想逃離這裏她想逃離那個藏在她心底的人。

她覺得她已無法再麵對他了。

他還不知道她轉回來時看到他與上官依親吻的那一幕吧?所以他才能如此自然地麵對自己。陶籬竹如是想。

季羨淵輕輕地握住陶籬竹的手用眼神詢問她生了何事。陶籬竹抿嘴一笑隨即輕搖螓視線不自覺地看向莊皓玉所在之處。

莊皓玉輕輕地別過視線不願去看他們之間的親昵。

眾人都有看到季羨淵的小動作他們熱烈地交流著眼神從彼此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對這件緋聞的可信程度。

坐下了許久陶籬竹才現在大廳中央有兩個人被粗繩綁住如破麻袋一般被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