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湧東南亞 第七十八章 獵鷹出擊
相比於周子昆死於刺刀下的壯烈，袁國平的死讓項英更受打擊，在誤以為自己的妻子張亮出賣翟秋白，憤而殺妻的那段時間，是老袁不斷的開解，陪伴他熬過了身心俱疲的日子。
連續犧牲了數名戰士，才撿回了袁主任手中的引線，“副軍長，鬼子已經上來了！”
“啊？上來了？那打！”
團長葉飛搖了搖頭，副軍長已經受打擊太大了。“聽我的，準備引爆炸藥，其他人張開嘴，爬下……”
“轟……轟……轟……”連續的爆炸聲把剛決定接過指揮權的葉飛也弄蒙了，“混蛋，鬼子還沒進到壕溝呢，怎麽點爆了？”
“團……團長，不是我，是飛機！是漢軍的飛機！”
“啊？太好了，同誌們！援軍來了！是盟軍的飛機，是大漢的空軍！”年輕的葉飛興奮的大吼。
“嗷……嗷……大部隊來了，小鬼子要完蛋嘍！”這就是鐵軍，這就是鐵血的中華男兒，阻擊戰打到這樣，他們所歡呼的，並不是自己安全了，而是“小鬼子要完蛋嘍！”在打擊侵略者的戰鬥中，他們最先想到的，不是自身安危，而是要消滅鬼子——無論什麽年代，默默的犧牲與付出，總比豪言壯語要偉大的多。
最先趕到的，當然是空軍，飛龍和呼嘯者不斷俯衝著，用機炮和航彈吹響了盟軍反攻的號角。其實近衛一師的獵豹裝甲車部隊已經趕到了南縣，但負責斷後的日軍獨立旅團拚死阻擊，在土城後、在街邊、在民房中，日軍如另一支打不垮的鐵軍般，拚命阻攔著近衛一師的前進。但，盟軍的部隊是有區別的，漢軍不是侵華戰爭初期他們所遇到的軍閥部隊，不是一個連隻有三挺機槍的中央軍，不是每個人隻有幾發子彈的土八路。他們，是全世界最為現代化的強大軍隊。聞得近衛一師受阻，王以哲立刻電令益陽出發的幽州26軍加快速度。
還有一支部隊，王司令當然也沒有忘記，雖然他們的駐地更為靠後——在寧鄉修整的空中騎兵101師。wz-10獵鷹武裝直升機的不穩定性，決定了它們還不能承擔連續的作戰任務。但緊急時刻，王以哲一聲令下，獵鷹起飛，空中騎兵以更快的速度趕到了南縣。
聽到了通訊器中的呼叫，霍路鬱悶掀開了指揮車的頂蓋，看著滿天的黑色獵鷹，“這裏交給我們近衛師了，老霍，你們快去古道收拾要跑路的小鬼子！”
“收到，哥們，祝你好運！”101空中騎兵師的師長是霍華德，是個法裔，聽說還有四分之一漢人血統，常與霍路開玩笑，說他姥爺也姓霍。
“瑪的，又便宜這幫老鷹了！”霍路師長衝著半空飛過的獵鷹機群豎起了中指。
因為正在休整中，101師並沒有能夠全員出動，五十幾架獵鷹剛剛是一個旅多一點的編製，再加上擔當指揮和引導任務的四架dz-3黑天鵝多用途直升機，組成了突擊機群。
華容古道的泥濘沼澤對於其他部隊是難以逾越的障礙，空中騎兵師則是直接無視，超高空飛越桃花山，在曹鞭港重新完成了空中編隊，上下兩層橫向編隊的獵鷹們呼嘯著撲向日軍陣地。
突前的兩架黑天鵝並沒有降低高度，他們的任務不是殺傷，而是引導。可大白天的，滿地穿黃軍裝的小鬼子，隻要不瞎的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貌似獵鷹飛行員們沒有眼神不好使的。無線電中霍華德用自己些憋腳的漢語罵咧著：“特裏，你妹的，飛那麽高想看熱鬧呀？降下來，用機槍搞死那群矮子！”
“噢，師長，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我妹妹，其實我妹妹對你也很有意思的！”
“哈哈……”，“獵鷹”們一陣狂笑，通訊頻道中有點跑題了，這讓與霍華德同在一架黑天鵝裏的****觀察員有些不適應。這位叫做蔣緯國的****少校剛剛回國不久，經委員長與漢皇特批進入101空中騎兵師。沒錯，蔣少校正是委員長的次子，（其實是養子，其生父為國民黨元老戴季陶，其母是一位日本護士。）蔣二公子1936年擔任蔣百裏的侍從副官，訪問德國後入伍，進入德國陸軍慕尼黑軍官學校學習，畢業後曾參與過德國對波蘭的閃電戰。在蔣緯國的印象中，強調紀律和嚴謹服從的德國軍人才是真正的軍人典範，而漢軍中這些白人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訓練中，沒完沒了的開玩笑，實在是……雖然他們也很能吃苦，很能打仗。
看到身邊那位聽說來頭很大的****少校臉上略有不屑的表情，霍華德覺得很沒有麵子，“特裏，你個狗娘養的，看回去了老子怎麽收拾你！好了，先生們，玩笑時間結束，現在，該是我們收拾小鬼子的時間了！注意，給老子打光子彈，返航後被我發現了還有剩貨的，小心我叫你好看！”
最先列裝101師的wz-10還沒有加裝蜂巢火箭發射器，所以，這一批獵鷹的機載武器依然是20毫米機炮和機頭下方的多管機槍。
獵鷹群的出現壓斷了日軍崩緊的最後一根神經，實際上每架獵鷹上的200發炮彈和五百發子彈，就算全潑瀉出來，造成的殺傷也是有限的。但直升機不同於固定翼飛機，上百挺機槍齊射的效果不是幾枚航彈所能比擬。東京軍團的小鬼子們就感覺無論自己躲到哪裏，身後都會有嘶吼著的機槍子彈追來，而空中射來的機炮更是讓人連躲的心思都沒有了。自從日軍第三戰車師團覆滅後，獵鷹上裝載的炮彈都由穿甲型換成了高爆型，每一顆炮彈爆炸後都會飛出六十四個預製鋼珠，大大增加了對人員的殺傷能力。在這樣的彈幕中，逃跑與臥倒的作用微乎其微，扔掉武器，跑到山坡另一邊舉手跪倒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直升機的火力不會光顧那裏。
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戰鬥方式，飯田祥二郎在這樣的混亂的場麵中，已經失去了對部隊的控製力！狹窄的華容古道，成就了獵鷹恐怖的殺傷率，兩個精銳師團的殘軍，居然像一群群被惡狼追咬的綿羊一樣，極少有人舉槍對僅僅懸停在樹梢高度的直升機還擊，當然他們還擊也是無用功，wz-10還算不錯的防護裝甲對付步槍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局，前有阻擊後有追兵，天上還有一群殺神。躲在山角的飯田中將開始命令身邊的士兵焚燒軍旗，可驚慌失措的士兵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一架獵鷹賣弄般做出了高難度的“滾桶機動”，緊跟就是一串機槍子彈掃向了那個隱蔽的山角，飯田身邊的護衛應聲而倒，近衛師團長也被打中了右臂，機槍子彈強大的撕扯力，幾乎將整個膀子從他的身體上扯下來，飯田祥二郎大叫一聲疼暈了過去。不過發現他們的那架獵鷹，正因為得瑟過度，在戰場上做危險動作，被霍華德在無線通訊器大罵，沒有再留意山角的情況，輕輕的調轉機頭，返回到隊列中。
這架獵鷹的飛行員不知道，他錯過了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刻，而這個美麗的錯誤，成全了葉挺，成全了新四軍江南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