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荼蘼花開
戰爭時期的新年被淡化了許多，前方的將士們在浴血奮戰，本土卻大肆慶祝，也不像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帝國建立的這些年，有哪一年不是在戰爭中度過的嗎？隻不過，戰爭一直是在本土之外進行罷了。
從這一點上看，南華的人們是幸福的。雖然有很多的家庭的兒子、丈夫在外征戰，但他們的家人卻可以遠離戰火，享受著祥和的生活。
陛下的新年講話中，就著重強調了這一點。“正是因為帝**隊的浴血奮戰，才換來了本土的安寧與穩定；正是前線將士們‘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的奉獻精神，才換來了帝國繁榮與強大。向帝**所有指戰員致敬，向最可愛的人們致敬！”
新年之後，南華大陸上的擁軍熱潮，隨著陛下的電視講話而蓬勃興起，隨之流行的還有陛下親自為將士們創作的一首軍歌《血染的風采》，一位著名軍旅歌手在新年電視晚會上演唱這首歌之後，立刻風靡整個帝國。
張漢卿也作為特邀嘉賓在現場觀看了這場晚會，除了他的少帥身份，受人矚目的還有他身邊的兩個女人。
一位是那位堪稱奇女子的趙四小姐趙一荻，另一位卻不是他的正妻於鳳至，而是一位身著南京國/軍少校軍服的女軍官。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隻知道張漢卿稱稱呼她為宋四小姐。
曾經看過一段話：趙四小姐從十六歲開始跟張漢卿。跟一年屬奸情、跟三年屬**、跟六十年便成為千古愛情。此事的重要啟示：很多事情不看做不做，而在於你做多久。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冥冥中自有天數，張漢卿諸多的紅顏知己中，幾乎都與“四”有關，千古愛情的趙四自不必多說，南京的蔣四蔣士雲，天津朱四朱津筠，還有這位正牌皇親國戚的宋四。
宋雪，宋氏六兄弟姊妹中幼弟宋子安的女兒，有宋家子女中排行第四，所以人稱宋四小姐。與四大家族其他的紈絝子弟們相比，宋四小姐自幼敏思好學，頗有大家閨範。
宋美齡最是疼愛這個侄女，與那個假小子般的外甥女孔二小姐相比，宋四才是蔣夫人真正的心頭肉，被光頭禍害的不能生育的宋美齡，將宋四視若己出，有求必應。
但為何宋四小姐會出現在帝國的新年聯歡上，並且坐在了張漢卿的身邊呢？
衛青閣中麵對一眾大佬的疑問，沐雨看看陛下，卻見陛下也是搖頭苦笑。
“哎，又是一段孽緣呀！”
宋四即是“謀”，帝國保密級別最高的五星級間諜之一。這種級別的情報人員，在整個帝國也不過十數位。
能夠將無論是血緣還是利益都與蔣家王朝捆在一起的宋家大小姐發展成間諜，是沐局的一大得意之作。
那些年在中華時，沐雨化身為帝國移民事務官員，沒少與南京政府的大員們打交道。偶然間遇到宋雪即驚為天人，為她的容貌也為她的身世。不可否認，宋家小姐的身份是沐雨最為看重的，但沐局長是否也曾真的動了情愫，這一點沐雨本人是自始自終堅決否認。
原因就在於當初宋四小姐拒絕了沐雨的追求，直言她已經有了意中人。
對於一個諜報人員來說，這種理由的拒絕和沒拒絕是一樣的。
在隨後的交往中，沐雨終於知道宋四那所謂的意中人，正是西安政變後被囚禁的張漢卿。
而宋四喜歡上他的時候，還隻有十四歲。那一年張少帥覆手為雲，揮師入關，將塗炭生靈的中原大戰消彌於無形。而後又改旗易幟，幫助委員長完成國家統一。
張漢卿本人也赴南京就任國民革命軍副總司令。在少女宋雪的心目中，張漢卿就是民族英雄，是夢中情人。二人赴宴、伴舞、出遊，總是以英語互通情愫，談得十分愜意，後來知道張漢卿的身邊除於鳳至之外，還有一位女秘書，並了解到這位捷足先登的趙四小姐的曲折來曆，盡管兩人歡聚如常，卻共認“鴛盟”緣分已盡，最後惟有灑淚而別。
那一段時間，宋雪遠赴歐洲留學，可當她聽說張學良被姑父關押起來後，立刻飛回了上海，展開營救活動。隻是那時委員長立意已決，連宋美齡也不敢在張漢卿一事上多加進言。於是宋雪便立意留在蔣夫人身邊，還曾經與軍統局聯絡，獲準探視當時被囚禁於奉化雪竇山的少帥！紅顏知己的“驚鴻一瞥”，對於已成“涸轍之鮒”的少帥來說，直如清泉灌注，潤澤心胸。
但對於委員長囚禁張漢卿的決定，宋雪終是無能為力。於是她便想到了沐雨，聽說他在大漢帝國的能力和戴老板一樣大。這種事情，沐老板當然不會放過，便答應在適當時候幫她救出張漢卿，其代價當然就是……
竟然如此坎坷，衛青閣內幾位大佬唏噓不已。
雲九更是直言：“沐局長，以前我挺瞧不起你們軍情特工滴，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聽到宋四小姐的故事，現在……我更瞧不起你們了！居然拿人家小姑娘的感情來弄情報！你們的節操尼？”
沐雨翻了個白眼，“現在來說風涼話，不是當初在我這拿情報時激動的樣子了？”
“老雲說的對，不過也不能怪他們沒有節操，他們幹的就是沒節操的活！”蔣黑臉嘿嘿了兩聲，也來幫忙。
“停，更精彩的還在後麵，還想不想聽了？”陛下是必須幫沐雨的。
“聽，必須聽，這比看聯歡會精彩多了！”雲九是鄙視的最歡，八卦之心也最歡。見沐雨低頭喝茶眼都不睜的樣了，連忙走到其跟前，“沐局長……沐局長，你看我老雲不是今天高興喝了幾杯嗎？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少來，我沒節操！”此時不拿捏下，沐局長怎麽能出了這口惡氣。
“別、別，沐局長堪稱帝國十大勞模之一，辛苦、操勞那是舉國皆知，你看，連陛下都點頭！您繼續，繼續講宋四小姐後來咋來到咱長安了？”
為了聽故事，雲老九又是遞小話，又是給續茶水，最後連揉肩捶背都使上了。蔣黑臉看的直閉眼，“這節操……碎了一地呀！”
陛下也笑了，想起宋四剛來到長安時，二人的初次見麵。
“你好，‘謀’！”
陛下的主動問好，換來的隻是微微點頭，好久了，敢於在陛下麵前這樣不禮貌的，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
沐雨費盡力氣，才將“謀”帶出了中華。但宋四明顯對威名赫赫的漢皇不太感冒，她隻想立刻見到張漢卿，這讓陛下覺得很沒有麵子。
考慮到過去幾年間，“謀”對於中華情報的重要性和為帝國所做的貢獻，陛下還是滿足了她所有的要求，包括她堅持要穿國/軍的軍裝露麵。
接下來與張漢卿的會麵沒有那麽多的狗血，於鳳至大氣，趙四卻善妒。會麵的從頭到尾，趙四都全程陪同，就連……在陛下的安排下張漢卿參加電視晚會打委員長臉的活動，也是二女一同陪伴，羨煞了眾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宋四婉拒了陛下安排其在長安生活的邀請，堅持回中華！對於她來說，做大漢的間諜，為大漢軍情局服務，為的是救張漢卿。如今少帥得救，又有佳人相伴，於她而言，心原得償，該是回去向請姑姑請罪的時候了。
她不知道，就在她出現在大漢新年電視晚會的鏡頭中時，得到情報的委員長就已經摔碎了總統府裏的最後一隻元青花！
送她回上海的專機即將起飛時，機場上也沒有出張漢卿的身影。宋四失望的與前來送行的沐雨揮手告別，“此去經年，荼蘼花開！”
望著騰空而起的客機，沐局長想起了宋雪在登機前與她說過的八個字。
荼蘼是一種薔薇科的草本植物，春天之後，往往直到盛夏才會開花。因此人們常常認為荼靡花開是一年花季的終結。宋雪的意思無非是這段感情已經終結。對於她來講，這一生最燦爛、最繁華、最刻骨銘心的一段感情已經逝去！
其實張漢卿來了，就在首都機場的辦公樓中，隔著玻璃窗送別為了他而背叛了家族的宋四。這是趙四小姐可以容忍的最大程度！
沐雨突然很想衝進辦公樓，抓住他的衣領狠狠的揍他幾拳，可是沐局長沒有動，因為張漢卿身邊的另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可以用背叛的代價去愛，另一個女人用默默的廝守陪他共榮共辱，張漢卿何德何能？可以遇到如此眾多又如此出色的紅顏知己？
沐局長突然發現，他想揍張漢卿，並不是因為他的薄情，而是因為對他的嫉妒！
“尼瑪……”這個想法讓沐雨很是不爽！“我為什麽嫉妒他？我老婆是貝蒂·嘉寶，我也被全世界幾億個男人嫉妒著！”
“嗯，我想揍他，是為了救他而犧牲的五名特工，是為了苦苦為他付出而得不到回報的傻女人宋四！”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過得去理由，沐局長連理他都沒理，走出機場，直接登上自己的赤兔座駕，風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