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登陸日(4)
英國從東德文郡到多塞特郡的一段蜿蜒150多公裏的海岸線,被稱為侏羅紀海岸,是英國最壯觀的海岸線,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自然景觀之一,這裏還是世界上唯一能展現地球近兩億年曆史的地方。
在海岸邊的沙灘和懸崖上,以及海蝕柱和石拱門上,到處都留下了史前曆史的痕跡,包括許多史前動植物留下的化石,其中甚至還有恐龍的腳印。
但對於盟軍來說,德文郡東海岸堅硬的地質結構能夠承負重型裝備的登陸,一大片連起來的平整的海灘,也很適合船塢登陸艦靠近海岸。”“
在登陸日的前一天,就已經奉命登船的皇家海軍陸戰隊第1師、第3師,在這片海灘上遭遇英軍的頑強抵抗。
在一片代號為白紀登陸上,英國設在矮懸崖上的碉堡群給予了最先登陸的陸戰第1旅以極大的殺傷。
在衝上沙灘之後,盟軍的陸戰隊員們在這片4。3公裏寬平坦的沙灘上沒有任何掩體,卻要麵對50米外懸崖上密布的碉堡群。雖然艦載“蠻龍”攻擊機及時的摧毀了一些碉堡,可實際隻要在五十米寬的範圍有一挺重機槍,就可以將一個突擊連牢牢的壓製在海灘上。
為了建造一條堅固的海岸防線,英國人在這片海灘上也算是下了血本。每一個碉堡和掩體的混凝土都達到了幾十公分厚。除了洪氏企鵝導彈或是艦炮直接命中,盟軍其他的武器都很難對其造成致命的傷害。
陸戰一師師長闞愛國將軍在指揮艦上暴跳如雷,但戰列艦隊的炮擊根本無法將密密麻麻的碉堡群全部清除。
陸戰隊海象兩棲坦克的75毫米主炮無法摧毀敵人的火力點,反倒是被英國的反坦克炮擊毀多輛。
在沙灘上,甚至在海水中,陸戰的兩棲坦克、裝甲車大多都冒著黑煙,第一旅的戰士們傷亡嚴重。
他們隻能無助的匍匐在沙土中,伏著頭,將身體盡量蜷縮在一起,然後再用腳上的軍靴用力蹬著身體下邊的沙灘,希望可以盡快為自己蹬出一個淺坑,可是這樣的行動並不能夠讓他們躲開子彈。
英國在崖壁修建的碉堡很好的利用了地勢,英軍士兵可以毫不費力的將子彈射向海灘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在一戰中便已聲名赫赫的維克斯馬克沁重機槍再次大顯神威,在轟炸中幸存下來的近半數碉堡中,都分布有兩挺“維克斯”。數百挺重機槍同時射擊收割人命的場麵是如此的恐怖,陸戰第一旅的傷亡數字迅速由三位數向四位數攀升。
但他們絲毫沒有辦法有效的反擊,甚至連撤退都不可能。趴在沙灘上,還有可能多活一會。隻要站起來,那必定立刻變成機槍掃射的活靶子。
最精銳的部隊,卻麵臨著最艱難的登陸。海麵上的艦炮瞄準了這片海灘,可是卻不能開炮。第一旅與英軍的戰壕和碉堡之前,隻有短短的五十米。如果開炮,誤傷友軍的可能性將變得無限大。
突破隻能依靠飛機!負責為德文郡東海岸登陸場提供火力支援的號航母戰鬥群,兩艘航母上的“蠻龍”攻擊機中隊輪番對懸崖上的英軍工事進行打擊,接連端掉了十數個碉堡,大大緩解了海灘上部隊的壓力。155毫米口徑的“海神”兩棲自行火炮,也在船塢艦早著極大的危險向海岸抵近之後,開始涉水前進。
原計劃兩個小時打開灘頭陣地的第一旅,直到登陸行動開始後第三個小時,才得以組織起有效的進攻。
可能站起身來並不意味著就可以發起衝鋒。數個突擊營隻向前衝出十幾米遠,就遇到了海灘地雷陣的攔路。
在鬆軟的沙灘上埋地雷實在是簡單了,不用工兵鍬,用手挖個坑就可以埋下地雷。
攻擊再次受阻,僅餘的幾輛海象被迫做出犧牲,用它們的鋼鐵之軀為突擊的士後們開出一條安全通道。
但英軍當然不會坐視地雷陣被破。6磅步兵炮對上“猛碼”,也許隻能是撓癢癢,但對付僅十噸重的“猛士”卻是殺傷相當的給力。
一條十幾米寬的安全通道,也付出第一旅所能集中起來十一輛猛士全部報銷的代價。
這並不重要,帝國王牌之一海軍陸戰一師,啥時也不會差裝備。重要的是這十幾米的安全通道並不能給突擊營帶來“安全”。
兩個崖壁上“穀口”型位置修建的碉堡,正好可以左右射擊,發起衝鋒的突擊營,在幾秒鍾內就倒下了近百名士兵。
陸戰第一旅的旅長瞪著已冒出血絲的雙眼,狠狠將身體旁邊的沙堆錘出了一個淺坑。
身後的海麵上已經再次出現了許多的登陸艇,後續登陸部隊將會陸續在“白紀”沙灘上集結,但第一旅卻遲遲沒有沒有拿下這段崖壁,至少還有七八個碉堡在向外噴射奪命的子彈。
“旅長,滾雷吧!否則來不及了,我先上!”
不待旅長回話,一位陸戰隊戰士摘下了腰間的幾枚手雷,手腳並用,快速爬向了雷區,到達位置後,敏捷的將身體橫過來,手腳一齊用力,貼著地麵向雷區翻滾了進去。
沒滾出幾圈,“轟”的一聲響起,一枚地雷被引爆。
“老董……”隊伍中傳出一陣嘶吼,都是與老董一個班的戰士。
雷區中的老董似乎聽到了戰友們的呼喊,一條腿已經被炸飛的他將手舉起來,輕輕的晃了晃,又艱難的向前滾去。
“轟……轟……”真到第三次爆炸聲響起,血肉模糊的老董才徹底的一動不動。
“老董……”哭喊聲,多位戰士又衝了出去,同樣的摘下手雷與身上其他的易爆物,然後學著老董的姿勢橫過身來,排成一排,迎著崖壁上戰壕中英軍射出的子彈,快速的翻身向滾動。
“轟……轟……”一顆又一顆的地雷被引爆,英勇的陸戰隊戰士們沒有任何豪言壯語,卻用血肉譜寫著最悲壯的詩篇。
旅長緊緊的握著雙拳,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手掌,“白紀”海灘上又多出一抹鮮紅。這一抹是那麽的不顯眼,因為,陸戰隊傷亡士兵們的鮮血早已這塊海灘染紅了一片又一片。
被機槍火力壓製住的突擊營眼睜睜的看著戰友們用自己的身軀去引爆地雷,隊伍中突然傳出一陣低吼,“衝了!還怕死個球?”
碉堡中的機槍依然在瘋狂掃射,子彈在身穿海洋迷彩服的陸戰隊士兵們身上爆出一個又一個血花。但隻要還有力氣,或跑或爬或滾,突擊營的戰士瞬間化身為不懼生死的怪物,向前衝,變成了他們腦海中唯一的信念。
一個又一個戰士倒下,一個又一個碉堡火力被拋出的手雷炸啞。隻是在那個崖壁夾縫中修建的碉堡麵前,陸戰隊戰士的屍體被疊出了厚厚的一層,突擊營最後一名還能動的戰士腹部中彈後,仰著身子用背部向前蹭動,可惜肚子上汩汩流血的鮮血,讓他失去大多數的力量。
當他用盡全身力量拋出手雷後,卻發現那手雷根本沒有飛起多高,又落回他的身體之上。
“轟”的一聲,讓所有盯著他的戰友們都悲痛的低下了頭。
“旅長,讓我們營上吧?”
“旅長,讓我們來,我保證拿下剩下的三個碉堡。”
請戰聲不絕於耳,大漢帝國軍,從來不會缺乏勇士和死士。更何況是與近衛軍團一樣,出身於紅警軍團的海軍陸戰隊。
“閉嘴!”旅長怒吼了一聲,“都特麽給老子閉嘴,搶個屁?搶著帶兄弟們去送死嗎?”
“我知道,你們不怕死,看到戰友們犧牲,我也難過。可英軍每個碉堡中,都至少有上萬發子彈,這就樣蠻幹,我們有多少人去填?”
“通信員,呼叫師長,三號沙灘請求精確打擊!”
旅長的一連串怒罵,讓因為戰友慘死而變得情緒激動的陸戰隊軍官們冷靜了許多。在戰場上時刻保持冷靜,是作為一支軍隊指揮官的基本要求,它甚至比其他的指揮能力都更加重要。
暴怒中的闞愛國師長很慶幸自己有這樣一位優秀的部下,剛剛在一旅進攻受挫進就派出二旅增援,實在是太冒失了。登陸場就那麽大,本方部隊越密集,傷亡也就會越大。如果由著自己的性子,恐怕陸戰一師就要被打殘了。
想到這裏,闞愛國選擇了直接呼叫登陸戰役的海軍總指揮關滄海上將,把白紀沙灘的情況簡單匯報,並請求以艦載導彈對英軍工事進行打擊。
話說“知秋”導彈護衛艦現在是整個艦隊的寶貝,尤其是麥氏企鵝防空導彈擊落多架英軍飛機之後,“知秋”級已經一越成為了大漢皇家海軍艦隊中的核心防空力量。
而闞愛國申請以峽灣企鵝艦對地導彈摧毀英國的崖壁工事,心裏還是挺忐忑的。誰都知道導彈的造價不低,“用導彈去炸彈碉堡,自己的這個想法不會挨關司令一頓大罵吧?”
嗯,闞愛國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情況匯報完之後,關滄海果然不容他再多說,開口就是一頓大罵,甚至連“我要槍斃了你小子”這樣的狠話都摞了出來,理由是“導彈再貴還能有咱陸戰隊士兵命值錢呀?闞愛國你居然了為省幾枚導彈,在那個破碉堡前扔進幾乎一個團的士兵,等打完這仗,老子一定要槍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