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不祥的預感

鍾義想衝鋒陷陣的心願,從他成為漢皇之後,就不可能再實現了!甚至於在大校場中想試開著新式“猛虎”大改型坦克飆一圈,都已經成為了奢望。

讓漢皇鑽進內部空間狹小擁擠的坦克裏?新任皇家衛隊長蕭宇上校認為自己還沒瘋。帝都飛機場爆炸案之後,皇家衛隊長這個職務已經成為了一種榮耀,甚至於在近衛軍團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用全國林元帥的話來講,那就是楊戩,尉遲恭、少林十八棍僧。王文義將軍的以身殉職,在基地出身的各兵種士兵中,再次引燃了紅警戰士心中的那份“最高指揮官情結”。

如果說,“中興路,大國夢”的宣言,讓所有的漢人為之振奮;那麽在紅警戰士們的心中,對於最高指揮官的忠誠,則一直伴隨著他們生命的整個曆程。

這其實才是鍾義最可倚仗的“金手指”,最為穩定的“囂張”力量。

無論是任何一場戰鬥,最值得信任的永遠是紅警戰士,永遠是近衛軍團。首批換裝大改型“猛虎”坦克的近衛第3裝甲軍,正是陛下為美國人準備的“禮物”。

“鐵甲騎士天下騁,唯我大汗近衛軍!”

季有錢軍長是在親手接過陛下的禦賜墨寶後,登船奔赴美洲前線的。肩負著大漢鐵騎揚威異域的重任,帶著陛下的重托,錢中將根本不在乎神馬總指揮之類的虛名,他牢記著在衛青閣、在血色五爪金龍旗前,陛下所說的“自我大漢,再無鐵騎”。

也許,季軍長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是在全麵戰爭結束後,世界將進入一個新的時代。坦克,現今的陸戰之王,將不會再是戰爭的主角。

季有錢對陛下的話有著自己的理解,“掃平這世上一切對手,鐵騎的名號隻有也必須是大漢裝甲軍的專屬稱號。”這樣的榮耀,由近衛第3裝甲軍開始,季軍長感到無比的榮幸。

“像王文義將軍那樣去戰鬥!”這是漂洋過海,來到北美的行軍路上,炎黃輪的船艙與甲板上,近衛軍將士們每天必喊的一句口號。

近三千輛新式坦克加入內華達山區的戰場,讓西線盟軍總指揮葉為洵元帥的底氣厚實了許多。

山地戰,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則,就是集中兵力,重點突破。在近衛第3裝甲軍登陸之後,葉帥毫不遲疑的將他們全部派往北部拉森峰和卡內森城區域。“擊潰、擊退,打殘、打慫那幫狗日滴”。

在一群胡子般的近衛軍將領中間,斯文得就像個教書先生一樣的葉帥能夠說出這樣的粗話,足見其對美軍第13裝甲師的憎惡。

在南線盟軍受阻、在東線盟軍越洋登陸作戰時機還未成熟的時候,盟軍迫切需要在西線突破美軍防線,以打破美國人精心布置的內陸防禦圈。但潘興重型坦克的出現,足足將盟軍付出重大代價才形成的“聲南擊北”攻勢,被迫暫停,這對於軍事生涯中,無論是在鐵軍還是在新四軍,無論是抗日戰場還是西伯利亞反攻,都百戰百勝的葉帥,是一個堪稱羞辱性的挫折。甚至於漢軍成建製裝甲部隊被消滅的記錄,就落在了葉為洵的身上,這當然不是心高氣傲的葉帥所能容忍的。

“抓住美軍的第13裝甲師,打殘、打慫它!”同樣的情緒在盟軍山地集群指揮張後群身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嗬嗬!”看到揮著雙拳在發泄鬱悶的張中將,季軍長笑了,“老張,戰術安排你來,搞那些狗日滴,我來!”

1944年5月,冰雪融化的內華達山脈上,山間的河水更顯湍急,北溫帶的落葉林也都長出了綠葉,讓本就風光秀麗的內華達山脈更顯蔥盈。

麵對大自然的勃勃生機,盟軍的行動似乎顯得有些不解風情。隊伍間漢軍軍官們不時喊出的“幹死那幫狗日滴”的嘶吼,像是這如畫美景中的殘墨敗筆,又似那“花間喝道”、“月下把火”般大煞風景。

隻是,國富方能民強,國強才有可能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在先軍國策下的大漢帝國中,軍人冒點粗話大多時都會被認為是陽剛之氣,就連陛下,如果不是如秦映雪和伍佳儀冷目柔情的限製,不也是經常冒粗嗎?

什麽是貴族?貴族不是自詡優雅或是斯文敗類,貴族是敢為天下人先,敢於為民族和國家付出,可以在危難之時,挺身而出。

名忠未必報國,身賤亦可稱雄!

這個時代的大漢,不需要太多的名人雅士,不需要所謂的儒家仁義。大國崛起需要的是忠誠、鐵血、奉獻還有犧牲。

在5月初,盟軍就加快了部隊的調動。在穿越內華達山脈北部,被稱為美國西部生命線的高速公路地區,盟軍集結了涼州軍團和西域第1軍團近三十萬人的部隊。其中的西域第1軍團主要兵員皆來自於越南。不要小看這些黑瘦矮小的“猴子”們,在帝國征服亞太地區的年代,越南人絕對是帝隊所遇到的最強勁的對手。

說其強勁,並非是他們有多強大,而是他們善於遊擊戰、叢林戰,擅長在惡劣的環境下,偷襲和打擊敵人。而且越南人意誌堅定,即使在困境之時,也很少會屈服。

帝國平定中南半島,水墨入主琅勃拉邦,成為西域總督之後,很快便組建了西域軍,前兩個軍團的兵員都是以越南人為主。那個遍地是“猴子”的鬼地方,也就“越猴”比較善戰,這在帝中,是公認的。正是因此,水墨得了一個“美猴王”的綽號。每次帝國大員們齊聚的行政會議上,水總督都會被氣得麵紅耳赤,這基本是屬於例行日程。

其實在鍾義的心中,還有一個“越猴比較克美國佬”的迷信心態而不為人知,但在陛下的堅持下,在北美戰爭中,大量的使用了以越南人為主的西域軍,而並非是最早列入帝序列的南洋軍和戰力更強的東瀛軍,卻是不爭的事實。

在美國方麵,華盛頓包括白宮在內的美軍最高指揮機關,並不甘心在自己的本土被動挨打。內華達防線在美軍看來,就是一場決戰。勝,則將盟軍堵在內華達山脈以西的沿海區域,隨著時間的推移,美軍必將可以等來大反攻的時機;敗,剛會讓盟軍長趨直入,一直到美國中部,美軍都將無險可守。

杜魯門要求接任馬歇爾的陸軍參謀長奧馬爾·納爾遜·布萊德雷上將做出一個反擊計劃,將盟軍推回內華達山脈以西。

“大盆地是我們重要的農作物產區,如果落入盟軍的手中,那他們的炎黃輪就再也不用從南華本土運糧食了,因為五百萬盟軍完全可以依靠大盆地的農場而自給自足。先生們,用上帝賜與我們美國人的糧食,去養活那些美利堅的侵略者,我無法容忍,所以我們要反擊,將他們打回海岸線,甚至……消滅在沿海地帶。我堅信,除了我們英國人和美國人,沒有國家可以再上演超級大撤退,除了敦刻爾克,除了卡薩布蘭卡……”

冷場……在杜魯門**昂揚的發表了一番演說之後,在所有人都低下頭以示對總統白癡行為的無奈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他所舉的兩個例子,英國已經投降,在分家之後英格蘭和蘇格蘭都加入了大聯盟;而另一個例子……卡薩布蘭卡多國部隊越洋大撤退的指揮者德懷特·艾森豪威爾已經宣布加入美國工人黨,成為了工人黨副主/席和武裝力量副總司令。換句話說,盟軍隻是一群侵略者,而工人黨武裝力量,才是可能取代合眾國統治階層的真正敵人。

何況,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還會相信美軍可以將盟軍打回內華達山脈以西,更不用說什麽“消滅在海岸線!”

是的,戰爭史上,兩次最有名的大撤退都是英、美人導演的,可問題時,漢軍用得著那驚險的大撤退嗎?人家有那麽狼狽的時候嗎?就連總參謀長布萊德雷也皺著眉頭,很明顯,總統交給他的,根本就是一個幾乎接近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前一階段在美軍卡內森所取得的勝利,讓白宮的政客們再次自欺欺人的堅信“上帝保佑美利堅,熱愛自由的美國人民一定可以打敗萬惡的法西斯軍隊!”

可布萊德雷很清醒,美軍根本沒有徹底擊敗盟軍的實力。因為盟軍並不僅僅是已經登陸的五百萬,在英國,在亞速群島,蔣雲誌指揮盟軍歐洲集群早就虎視耽國的東海岸,而在成員已經達一百多個的大聯盟,漢皇想要再動員出幾百萬軍隊,簡直是易如反掌。不要忘記了,還有個人口眾多的新華根本沒派軍參戰呢。

用防禦戰拖住盟軍進攻的步伐,等待“終極末日武器”的出世,這應該是美國目前最可能也是最靠譜的戰略。

抬眼望了望已經冒汗了的總統,布萊德雷上將聳了下肩,“恐怕總統也隻是向其他表明一個態度,在他的心中,早已經將全部希望寄托於‘曼哈頓工程’了。”

畢竟,“曼哈頓工程”還是一個絕密計劃,就算是在白宮總統辦公室的這十幾個人中,知道“曼哈頓計劃”存在的也不超過三人。總統必須要在這個時候,表現出堅定的抵抗決心,否則,就算是末日武器出世,美國在付出慘痛的代價後贏得戰爭,但失去民心的總統,也無法在下一次大選中獲勝。

美利堅不是大漢帝國。漢皇可以長遠布局,但美國總統則必須在任期內做出成就,至少是取悅選民……呃,選悅其背後的財團。

布萊德雷很是理解,即使以前不甚明白,在老同學艾森豪威爾秘密轉過來的幾封勸降信之後,也對美國的政治有了更深的認識。

但看透不等於背叛,漢人有句古語,“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就算合眾國的政治再肮髒,這美利堅畢竟是自己的祖國。

“我為忠誠,你為理想,也許有一天我們相會於戰場,那將是上帝的安排。”布萊德雷給艾森豪威爾的回信,隻有這一句。

“高速公路衛兵”,一個新的作戰計劃迅速在美軍陸軍參謀聯席會議中被製定出來。這個計劃的核心詞語就是“反擊”,利用第一次卡利森戰役之後,盟軍相對沉寂的時期,集中力量,在內華達山脈北部高速公路地區對盟軍發起大規模反擊,奪回西線戰場上的主動權。至於最終目標是將盟軍推出內華達防線,還是打回沿海地區,甚或是逼迫盟軍上演一出“舊金山大撤退”,總參謀長布萊德雷上將並沒有在計劃中給出明確指示。

美軍第12集團軍群、第3集團軍群以及加拿大的6個師,總共三十二個師的美、加聯軍在內華達州的奧斯汀迅速集結。

對於美軍的集結,盟軍方麵,在5月初時並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葉帥在給漢皇關於西線戰役形勢的報告中,比較樂觀的表示:“雖然我軍並無較大進展,但所有戰線上的美軍,都隻能疲於防守,他們並沒有能力發動大規模的反擊或是進攻戰。”

隨後的戰爭進程證明了“百戰軍神”葉為洵,低估了美國人的決心。但“曼哈頓計劃”無論是在美軍還是大漢方麵,都處於最搞保密階段的時候,葉帥作出了錯誤的判斷也情有可緣。

相隔不足一百多公裏,雙方的大軍在自顧自的按著自己的戰略部署而調動,他們都在為下一階段的進攻做著準備。

第二次卡內森城之戰,在陰差陽錯間注定將是一場矛與矛的對攻大戰。

麥克阿瑟對於“高速公路衛兵計劃”並不讚同,甚至是深表憂慮。雖然,他並不知道“曼哈頓計劃”的存在,但從戰爭的整體態勢來看,這一時期的美軍並不適合發動“孤注一擲”式的進攻。將戰爭的時間拖長,絕對有利於本土作戰的美軍。在盟軍氣勢正盛之時就與之決戰,能打勝固然是好,可……一旦失敗,美軍就將失去支撐防禦圈的精銳軍隊,那時,還有誰能夠阻止盟軍裝甲部隊履帶的輾壓?

可是,在布萊德雷親抵鹽湖城,帶來總統簽字的“高速公路衛兵”詳細的作戰計劃時,麥克阿瑟才知道,他的西部戰區總司令職務已經被撤職,他的西點軍校學弟馬克·威納·克拉克上將奉命接替他的職務。

好吧,接下來內華達防線的勝與敗,不關他的事了。麥克阿瑟盯著杜魯門的親筆簽名,咬著牙,狠狠的吐出了幾個字,“婊/子養的!”

關於麥克阿瑟與總統之間的恩怨,布萊德雷是知道一二的。作為軍人,他也不讚同將一手策劃了內陸防線策略的麥克阿瑟撤職,但是,總統才是美軍的最高指揮官,對於麥克阿瑟的憤怒,他愛莫能助。

事實上,在另一個平行時空,麥克阿瑟在朝戰不利之後,也正是由克拉克接替了其聯合總司令的職務。曆史就如同婊/子一樣,在被禍害的麵目全非之後,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展現出她曾經的天真與無邪。

這一次,克拉克無緣再與導致他在朝戰後直接退役的彭大將軍過招,那他的“五星夢碎”就有轉機了嗎?

1944年5月10日,第二次卡內森城戰役由美軍炮兵率先打響。拂曉時分,美軍的六千門大炮在經過猛烈的炮火準備之後,兵分三路,在拉森峰、裏諾與卡內森城對盟軍陣地發動突襲:左翼是德弗斯中將指揮的美軍第3集團軍;右翼是克魯格中將指揮的美軍第8軍和三個加拿大師;而在中路,克拉克上將親自指揮美軍第12集團軍,並集中了美、加聯軍中大部分的m26潘興重型坦克部隊,意圖在裏諾再次擊敗盟軍,並以裝甲部隊為先鋒,沿高速公路,刺穿盟軍的陣地,直逼薩克拉門托,甚至是舊金山!

“三千年前同祖同宗?貌似大西洋中還有個亞特蘭蒂斯,不知道漢皇有沒有興趣也去攀個親戚。正好,把印第安人也帶去——去海底建國吧!”

與布萊德雷總參謀長的滿麵愁容相比,克拉克上將則是意氣風發。“隻要我們的戰術得當,在高速公路區擊敗敵人的裝甲部隊,將盟軍從舊金山趕進太平洋裏,並非沒有希望!”

“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布萊德雷無法讓自己像克拉克那樣樂觀,“上一次在卡內森城,我們擊敗的並非是大漢的近衛裝甲部隊。在非洲,我們就已經知道,漢軍的編製中,大漢十三軍團都是一流部隊,可是隻有近衛軍團才是他們的超級王牌。擊敗那些涼州軍團的東北虎坦克,並不代表我們的坦克就擁有了絕對的優勢。馬克,你不能無視m26在利比亞的慘敗……”

“總參謀長,你應該對我們美國的小夥子們有信心。在利比亞,是漢軍的那些雙管怪獸擊敗了我們的重型坦克。可是我們的情報部門已經證實,那種怪獸漢國也僅有少量,最多隻裝備了兩個師。我不認為,將它們跨過太平洋,運到我們的美洲,是件容易的事。至少,cia能幹的特工們,還沒有告訴我,漢軍已經將那些怪獸投入到這裏來!”

布萊德雷點了點頭,他不想在大戰之前太過於打擊克拉克的信心。可是他想起了艾森豪威爾信中的一句話,“並非我對美利堅不忠誠,我同樣無比熱愛我的祖國。隻是,在大漢帝國不可戰勝之時,為什麽我們不能尋找另一條拯救美國的道路呢?熱愛不等毀滅!”

“熱愛不等於毀滅?”總參謀長先生叉開右手的虎口,大拇指和食指分別按了按額頭兩側的太陽穴,“艾克口中強大無比的大漢帝國,會沒有對付m26的武器嗎?”對於克拉克的信心滿滿,布萊德雷搖了搖頭,心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