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雷一頭紅發張揚而個性,背後的重劍猶如門板,他站在生死台上,淩厲的氣息噴薄不休,躍躍欲試著將寧淵撕成兩半。
相比之下,寧淵的身形稍顯瘦削,黑白相間的長袍裹住了他健壯的身軀,而他的臉龐略微清秀,遠遠不如歐陽雷一舉一動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豺狼與羊,這是台下觀戰的諸多學生的第一個感覺。歐陽雷窮凶極惡在人穀的學生中是出了名的,沒有人看好寧淵,大多認為他今天凶多吉少。
“你很有種,不過很快就會在我腳下跪地求饒。”歐陽雷冷笑著看向寧淵,鏗鏘一聲,他從背後拔出了那柄重劍,舉重若輕的劃過地麵,緩緩朝著寧淵走去。
寧淵臉色不喜不悲,傲然挺立在那,沒有任何動作。
“怎麽?嚇傻了?腿軟跑不了?”歐陽雷見此揶揄道,他微微斜著脖子,眼睛裏凶芒畢露,像是一隻準備撲向羊群的豺狼。
“對你,何須多做什麽?我就站在這裏與你一戰,若離開原地一步,便算是我輸了。”寧淵聲音平靜,但說出的話語語不驚人死不休,令得歐陽雷瞬間惱怒起來。
“好囂張的小子!”他眼睛微眯起來,“我不但會讓你離開原地,還會讓你雙腳癱倒在地,屎尿在地上流了一堆。”
“你盡可一試。”寧淵平淡回道,語氣中絲毫不把歐陽雷放在眼裏,令得下方觀戰的諸多學生麵麵相覷。難不成這新生腦子燒壞了?麵對歐陽雷這樣的強敵,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他難道是嫌命活得太長了?
“哼!”歐陽雷的身子陡然動了起來,他雖然提著一把重劍,但速度卻是不慢,閃電般便撲到了寧淵麵前,毫無花哨的一劍淩空砍下!
劍鳴之聲不絕,土黃色的劍氣縱橫八方,歐陽雷這一劍隻運用了五成力量,但聲勢卻已經極大,令得一些觀戰的學生微微變色。
麵對這樣淩厲的當頭一擊,寧淵袖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突地一手伸出,兩根手指微微一捏。
鏗鏘!
震撼全場的一幕出現了,寧淵僅用兩指,閑庭信步般的接下了歐陽雷的攻擊。重劍的劍刃在他兩指間不斷顫鳴,但愣是無法前進一步,仿佛被什麽更為恐怖的力量鉗製住了。
歐陽雷呆住了,裴音虹和宮升燦眼露駭然,而威振遙則是眼裏流露出吃驚之色。
“怎麽可能!”歐陽雷感覺自己像是砍在了一座巍峨的山嶽上,雙目盡是難以置信。他臉色在瞬間羞紅起來,倒轉了一下劍柄,想要將重劍抽出。
但寧淵的兩指死死鉗住重劍劍刃,他連拔出都無法做到!
最後,他猛然長嘯一聲,重劍中出現一隻穿山神甲的身影。那是此劍的兵靈,在主人的召喚下全麵複蘇重劍威能,想要借此擺脫寧淵的禁錮。
然而寧淵臉色無動於衷,深邃而具有魔性的雙眼冷冷的瞥了兵靈一眼。
這一瞥,兵靈渾身顫抖,竟嗚咽著縮會重劍
之內,再也不敢冒出來頭來。
歐陽雷倒吸涼氣,連忙棄下重劍,瞬間退離寧淵三丈之外!
“你用了什麽詭術?”歐陽雷難以置信的看著寧淵,他清楚的記得昔日與寧淵一戰,他隨意一劍,對方要用盡全力才能擋下。兩者的修為明明差距了六重天以上,為何此刻的寧淵展露出來的卻是深不可測。脆弱不堪一擊的,竟好像成了自己?
“實力的差距而已,你太弱了。”寧淵眼中泛起冷光,兩指微微一鬆,歐陽雷的重劍便落入了他的手中。他像是把玩玩具一般擺弄手中重劍,然後隨意的一擲。
鏗鏘!
重劍其速如箭,斜斜插入歐陽雷麵前一尺之處,有一半的劍身沒入了地麵,顫鳴不停。
“你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被寧淵這麽一激,歐陽雷臉色羞紅起來,他突地上前拔出重劍,再度朝著寧淵揮砍過去。
這一次他尚未靠近,便遠遠劈出一道十丈餘長的劍芒,攪得空間風暴不斷。
寧淵置身攻擊中心,但臉色卻平靜無奇。戰體達到了四蛻境界,煉神境修者的攻擊已經很難對他造成威脅,他即便什麽都不做的站在這裏,對方也難以傷到自己一根汗毛。
不過寧淵身上的衣服可沒有他的肉身堅挺,因此他還是出手了,他左手輕輕點出一指。凝空術!
無形的波紋擴散出去,所過之處空間平息,而那道散發出淩厲氣息的劍芒,則是駭然的停滯在了原地,無法再前進一步。
寧淵左手金光乍現,屈指彈出,那道劍芒頓時片片瓦解,煙消雲散。
輕而易舉,甚至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寧淵就瓦解了歐陽雷的攻擊。
這一幕與剛剛兩指抵住歐陽雷的攻擊一樣震撼人心,下方觀戰的諸多學生幾乎沸騰起來,難以相信寧淵竟然強到了這樣的地步。
“寧道友莫非一直隱藏著實力?”裴音虹美目中充滿了震驚,她呆呆的看向宮升燦,想要尋求答案。
宮升燦的表現同樣不堪,一臉震驚。他清楚的記得一個半月前寧淵與自己二人合作,勉勉強強才擋下了歐陽雷的攻勢。若當時寧淵就有如今這等實力,為何忍住不發,難道說那時他受傷了還是什麽?
疑問在裴音虹和宮升燦兩人心中環繞不休,不過他們明白自己脫離危險了。生死台上非生即死,寧淵是為了他們刻意將歐陽雷逼上生死台,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掉他,免得日後再對二人不利。
想到對方的良苦用心,兩人都是內心暗暗感激。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生死台上,歐陽雷眼光開始呆滯起來,不斷喃喃自語。眼前的這一切打擊對他而言太大了,他一直縱橫人穀未逢敵手,更是不曾將寧淵這樣的新生放在眼中。然而,今時今刻,這樣一名新生卻輕而易舉的瓦解掉自己所有攻勢,自己更是被對方冠上弱者之名。
看著歐陽雷眼神恍惚,道心出現動搖,寧淵微微一
笑。他並沒有急於解決掉對手,而是要以他對待宮升燦同樣的方式來對待他。
殺人者人恒殺之。寧淵與歐陽雷無冤無仇,他卻一再刁難,甚至危及自己三人的性命。寧淵先前就發誓過,定然要此人付出代價,而今天也不會讓他就這麽幹脆利落的死去。
殺雞儆猴。寧淵如此想道,他剛剛進入內院不久,有必要樹立自己的赫赫威名,如此才能保證自己的朋友不受傷害,日後行走也可以減少一些麻煩。毫無疑問,歐陽雷就是這頭雞,今天寧淵要一步一步瓦解掉他的道心,讓所有學生感受到他的冷血無情。
“你隻有這點實力嗎?”寧淵站在原地,眼裏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我連一步都未移動,甚至隻動用了兩根指頭。”
聽到這番話,歐陽雷大受刺激,臉色惱怒到了極點。他如同一匹受傷的孤狼一般,猛的朝著寧淵撲了出去,重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光芒。
擎天一劍!歐陽雷使出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劍術,企圖抹殺掉眼前該死的新生。
寧淵的黑發在風中隨意飄揚,他抬起一手,手掌猛然一扇!
啪嗒。
歐陽雷的重劍還未刺中目標,他的臉卻先被一巴掌狠狠扇中,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攻擊自行瓦解。
沒有人看得清寧淵的一巴掌,唯有威振遙老師看出了一些門道,瞳孔微微一縮。
歐陽雷摔倒在了地上,整個人被扇得七葷八素,但心頭的恥辱感驅使他掙紮著站了起來,再度朝著寧淵殺去。他的一邊臉頰通紅淤青,若不是寧淵手下留情,剛剛甚至可能被當場拍碎腦袋了。
歐陽雷整個人就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而寧淵則像是一名馴獸師,在它還未咬住自己前,就再度抽出一巴掌,這次打向對方另一臉頰,令得他再次毫無懸念的倒飛出去。
這場決鬥到此局勢已經明朗,寧淵分明沒有動用多少力量,但歐陽雷已經被折磨得瘋狂。雙方的實力分明不在一個等級上,寧淵可以輕輕鬆鬆的虐殺歐陽雷。
這一現實讓諸多老生如鯁在喉,一名剛剛進入內院不久的新生就將歐陽雷這樣成名已久的強者打得落花流水,今天甚至還會奪走他的性命,這讓苦修多年的他們情何以堪?
一時之間,兔死狐悲之感在老生之間彌漫。寧淵今天可以虐殺歐陽雷,明天一言不合說不定就會對他們出手。人穀的學生本是英傑之輩,但此刻他們卻莫名其妙感受到自身的日薄西山。歐陽雷前前後後被寧淵扇了十幾次巴掌,但每一次被扇飛出去,他都會掙紮著繼續衝上前去,似乎不殺了寧淵誓不罷休。然而寧淵像是在刻意戲耍他一般,扇得他兩邊臉頰血肉模糊,就是不肯大發慈悲一下子結束掉他的性命,硬要活生生的將他羞辱到死。這一幕讓所有人如墜冰窖,死亡並不恐怖,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活生生羞辱至死,卻是比死了還難受。能夠麵無表情做出這樣事情的寧淵,根本是一個冷血的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