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學院外院梅穀。

原本正在上課的常潭與周茹突然被忽如其來的號角聲打斷,隨後,一個個外院學生驚疑不定的站了起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難不成有人攻打學院了?”一名新生驚訝的道,這還是他進入天衍學院後第一次聽到號角聲。

“老師說過,號角長鳴三聲即為緊急大事,但如今這號角聲隻響兩遍,又是怎麽回事?”周茹為人細心,此時留意到號角聲中傳遞出來的細節,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秀眉。

“號外!號外!”這時,從大廳之外突然傳來一人熱烈而響亮的聲音。“睽違多年之後,有學生再次挑戰地穀,一連擊敗了五名高手,吹響了天衍號角!”

消息很快傳來,而眾多的新生也從老生口中得知了天衍學院的傳統。所謂天衍號角,是學院榮譽的象征,向來隻為那些最出類拔萃的學生而吹響。院內有不成文的規定,外院學生挑戰內院人穀學生,一連擊敗十五人,或者人穀學生挑戰地穀學生,一連擊敗五人以上,均可吹響天衍號角,得到無上榮光。

在天衍號角吹響之際,設置在人穀與地穀的鏡像術便會自行啟動,屆時全院所有學生將能夠親眼見到挑戰者戰鬥的畫麵。這是天衍學院傳承久遠的一種激勵學生的手段,既能使得挑戰者一戰成名,感受到無上榮光,同時也能驅使內外院學生更加努力向上,爭取達到挑戰者的境界。並且這樣的戰鬥數千年難得一見,其內的每一場戰鬥,都可能使得院內的學生深受啟發。

據傳說在天衍學院的藏書館中有著整整數百個鏡像水晶球,記載了數百位天衍學院出來的優秀學生當年吹響天衍號角時的戰鬥。這些鏡像水晶球價值連城,大唐皇室和各大聖地都曾花費千金想要求看,但大多數都被學院拒絕。

此時有人吹響天衍號角,學院裏的所有學生都為之沸騰了。在老生的帶領下,常潭等所有新生紛紛走出大廳,望向空中。不出意外的話,吹響天衍號角的人的戰鬥接下來將呈現在七穀空中,使得所有人都可清晰見到。

“究竟是誰如此厲害,竟然吹響了天衍號角,此號角似乎已經上千年沒有被人吹響了。”老生議論紛紛,臉上興致勃勃。

“什麽天衍號角,叫他吹響我的號角試試。真是的,此地實在吵雜,小茹,我們走。”常潭對誰在地穀中大發神威絲毫不感興趣,趁著此時所有人通通走出室外,注意著即將出現的天空上的戰鬥,他想帶周茹尋一僻靜之所,讓她吹響他的號角試試。

他湊在周茹耳邊,悄悄的將這一念頭告訴了她。周茹聽聞頓時麵色緋紅,但沒有拒絕常潭的要求,就要跟著他走出人群。

這個時候,天空中的鏡像也終於呈現出來,梅穀的學生們為之沸騰。

常潭懶洋洋的向上掃了一眼,本想再發幾句牢騷,但下一刻雙眼瞪大了,猶如牛瞳。

“小寧子!”他難以置信的道,隨即停

住了腳步,死死的盯著空中投像出來的戰鬥。

此時此刻,在天空呈現出來的鏡像中,寧淵正與一名藍發男子激烈戰鬥。

藍發男子周身環繞數百把飛劍,雙腳踏在其中一柄上,正不斷的指揮所有飛劍攻擊寧淵。他的每一柄飛劍都淩厲無匹,所過之處虛空湮滅,而寧淵身若蛟龍,踩著特殊的步伐,躲過了一波又一波飛劍的攻擊。

“那控製數百把飛劍的男子是青罡門少主杭太白,很久以前在外院時便曾闖下赫赫威名,他的實力強大毋庸置疑,甚至曾經向天穀五王之一發出挑戰。他進入地穀多年後便沒有人再看過他戰鬥,想不到今天竟然因為挑戰者有幸再見識到他那‘千鈞萬法劍’。”有與杭太白同一屆的老生發出唏噓。天衍學院一切以天賦和實力為尊,一些老生進入學院後碌碌無為,始終呆在外院,泯然眾人矣,而他們的同輩有些人卻早已進入內院,立下不朽的戰績,遠遠的將他們甩在了時代的浪潮之下。

認出杭太白的老生並不少,梅穀各個角落議論紛紛,更多的人開始質疑起挑戰者的身份。

“這吹響天衍號角的人如此麵生,我怎麽不記得他是人穀中的哪一位?”有老生皺緊眉頭,寧淵是新生,並且一進入學院就是內院學生,因此外院的老生們自然不知道他的樣貌。

但新生們就不同了,當他們看清楚鏡像中正在戰鬥的人是誰,一時之間全部沸騰了。

“是戰體寧淵!與那杭太白戰鬥的是此屆新生中的第一名!”有新生激動呐喊,生怕那些平時自以為是的老生沒有聽到。

“怎麽可能?那寧淵縱然是新生第一名,但與內院的一眾老生相比就是渣。就憑他還想吹響天衍號角,怎麽可能?”有老生聽聞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

“是真的!新生比武時我曾遠遠瞥過對方一眼。如此卓爾不群的氣勢,必然是那戰體無疑!”有新生言辭激切,與老生爭論起來。

隨著認出寧淵的新生越來越多,議論聲此起彼伏,一些老生開始選擇相信。

“內院的老生我不說全見過,但十個有九個都有點印象,這人如此麵生,確實很有可能是新生無疑。”有老生開口道,隨著有人相信,梅穀之中頓時沸騰了。

“一個新生進入天衍學院不過數月,竟然就吹響天衍號角,與杭太白這等人物戰得難分難解,這怎麽可能?”一些老生眼露不甘,實在不敢相信如此瘋狂的事情。

“別忘了他是戰體,三萬年未曾出現的戰族傳人!古往今來,天衍學院總有這麽幾個新生驚豔絕倫,或許在這一屆新生中,又出了這樣的人物。”有人感歎道。

天空中投射出來的影像中,寧淵已經被圍困進杭太白布置下的劍陣,處處都受到飛劍的攻擊,一時有些捉襟見肘的感覺。

梅穀一角,邢軍與閭丘戴二人並肩而立,盯著天空中的戰鬥,臉龐均是沉凝無比。

“是他沒錯。

”邢軍開口,笑容有些苦澀。身為牛魔體的他向來自負,但進入天衍學院後卻屢屢被寧淵壓製,到如今,親眼見到對方吹響天衍號角,與杭太白那樣的高手對決,他一時心裏苦澀萬分。

“他的劍速度變快了。"閭丘戴盯著影像中寧淵手裏持著的石劍,眼裏閃爍寒芒。

青罡門的千鈞萬法劍名聲響徹九州,閭丘戴曾經與這一門的傳人戰鬥過。但先前與他戰鬥的那人,施展開千鈞萬法劍卻遠遠不如杭太白,閭丘戴看著對方針對寧淵布下的重重劍陣,一時竟看得入了迷,恨不得此時身陷劍陣圍困的人是他。

但他更眼尖的發現了寧淵的成長,當初在囈語森林,寧淵使劍的速度遠遠遜色於他。但如今與杭太白交手起來,他手裏的石劍卻猶如幻影,每一劍都勝過自己全盛狀態。

區區不過數月,對方的實力竟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這一點讓閭丘戴一時難以接受,因此臉色才會如同邢軍一般沉重。

梅穀另外一角,宇瑛一雙桃紅色的媚眼呆呆的看著空中,在她的旁邊不遠處,伏龍太子和朱凰三皇子臉色頹然。

還記得在梁州之際,他們曾經一起攻殺過鏡像中的男子。那時雖然沒能擊敗對方,但雙方的差距並不大。如今事過境遷才多久,他們卻呆在外院學習,而對方已經殺入地穀,與天衍學院最優秀的學生之一爭雄。

如同鴻溝般的差距令得三人心生頹然,他們本都是一方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自從戰體現世,卻隻能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當初不該得罪他。得罪這麽一尊大敵,以後連我們背後的勢力都要遭殃。”宇瑛笑容有些苦澀,她有些後悔當初在廣元城中沒有對寧淵以禮相待,若當時她慧眼如炬,不是將對方當成敵人,而是視作真心朋友,將很有可能為梁州宇家在未來迎來一個強而有力的同盟。

“事到如今後悔也沒有用,所幸我們先前與他的衝突最多隻能算小打小鬧,說不定對方已經遺忘。”朱凰三皇子自我寬慰道。四妖天原本在梁州與宇家有所衝突,但隨著雙方老輩人物的結交,如今已經冰釋前嫌,他和伏龍太子與宇瑛也不再是敵對狀態。

“他與我那不成材的弟弟是生死好友,我們自然無需擔心他會報複。不過我可不會自認不如人,總有一天,我會超越此人。”伏龍太子眼神堅毅,他始終記得寧淵抽魂之辱,哪怕對方變得再強,他也不會氣餒,總有一天一定要擊敗他。

聽到伏龍太子的話,另外兩人均都點了點頭,但心裏仍是百味雜陳。

梅穀東方方位,蓋星羅站立於樹梢之上,看了天空中寧淵的戰鬥一眼,隨後躍下樹梢,轉身深入穀中,開始屬於自己的修煉。嘭!一處屋頂上,入駐朱子逸軀體的重煌一拳轟碎了房屋,一臉陰厲。“短短的時間內,你的修為竟然越了如此多重天,還弄出了那麽大動靜!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麽事,難道說已經甩下我獨自得到了行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