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中,秦可卿聽著賈蓉的計劃,心裏明亮無比:“夫君,這是想著法子,要整一整西府的寶二爺呢。”
這不是夫君心眼小,誰讓這個寶二爺,上次害的夫君差點自絕宗祠?
這也不是她心眼小,那個臉若銀盤的寶二爺,真不討喜。
夫妻二人哪裏知道,賈蓉這一句話,大臉寶去王家的時候,匆匆拜年之後,直接返回榮國府,開始惡補四書五經,甚至研究八股文章。
晴雯看著心疼:“寶玉,何必這樣折磨自己?東府的小蓉大爺,是族長不假,有督促你學業的責任,也不能這樣逼著人受苦吧。再說,你不是還有老太太在的嗎?”
是的,就算是二老爺,因為老太太在,也不敢逼迫寶玉讀書的。
襲人瞪了一眼晴雯:“寶玉肯學是好事,多讀書,多寫文章,未來真的可以科舉考中,豈不是光宗耀祖?”
“咱這樣,豈不是怕他?”
晴雯性子烈,說話口無遮攔的:“憑什麽,他說檢驗就檢驗,不就是一個族長?族學的先生,都還沒有這樣嚴格呢。再說,寶玉如今的富貴,考什麽科舉?做什麽祿蠹?”
要是以往,大臉寶一定會拍掌誇讚晴雯。
在他眼中,所有的勳貴官宦,都是祿蠹。
現在賈寶玉也不管她們鬥嘴,嘴裏念念有詞,十分的投入讀書。
兩個丫鬟哪裏知道族長的權威?
那個戰場歸來的蓉哥兒,氣勢逼人,說一不二,就算是西府兩位老爺,也都敬著。東府的敬老爺,也都退避鋒芒,誰敢不聽他的話?
......
秦府。
今日女兒新年回門,秦業早早起床,就在客堂中等待。
秦鍾也是興匆匆的,新年的氛圍還在,秦鍾又是第一次經曆新年,出嫁的姐姐回門,還是比較激動的:“父親,昨天姐夫那麽大功勞,陛下沒有給姐夫升爵?”
昨天,有人拜訪,父親陪著喝酒,一直到了後半夜,秦鍾一直都在旁邊幫著倒酒,從拜訪者口中,知道了些許信息。
姐夫悍勇無敵,為大周立下了大功!
要是可以升爵,姐夫豈不是郡公?
姐姐,那不就是成了郡公誥命夫人?
“升爵哪那麽容易?”
要是以往,秦業可能會嗬斥秦鍾幾句。
如今秦鍾已經是監生,且學業很不錯,文章越來越好,得到不少先生讚譽,秦業老懷大慰。
自然而然的,秦業也與秦鍾之間話多了起來:“到了縣公這一爵位,想要升爵,不是那麽簡單的。蓉哥兒,想要升爵,還差不少功勳呢。”
“那豈不是白忙活了?”
白拚命了?
白白立下了功勳?
秦業老臉一黑:“這些話,你到了國子監,不許說。”
什麽白忙活?
國家大事,縱然再小,也是大事。
再者,昨天武鬥,事關國運之爭!
自家兒子自己理解,在國子監,因為蓉哥兒的身份地位在,作為安國縣公的小舅子,安國縣公又是一個寵妻的。
作為縣公誥命夫人唯一的弟弟,國子監內,秦鍾很是吃得開。
本來應該年後去國子監的,年前的時候,秦鍾就得益於有一個好姐夫,進入了國子監。
秦鍾最喜誇耀自家姐夫悍勇,可沒少吹牛。
比如,山海關外,單騎衝殺建奴騎兵,一人斬殺建奴數百悍將...
秦業都難以啟齒,自家兒子啥時候如此憨憨?
這都對蓉哥兒崇拜到了骨子裏,秦業更是羞於啟齒,因為吹牛,別人不信,秦鍾還與別人理論了幾天。
現在倒好,兒子的性格越來越有陽剛一麵,有些話也開始口無遮攔,大有一種向莽夫發展的趨勢。
漸漸有了紈絝的特征,有了蓉哥兒的撐腰,膽子越來越大:“為國效力,豈敢言功?你姐夫都還沒有不滿,你在這裏胡說什麽?這段時間,聖賢之書,是白白浪費精力學習?”
父親發飆,秦鍾眼珠子一轉:“我去看看,姐夫來了沒有。”
哎...
姐夫姐夫,就不提你姐姐?
“老爺,姑娘姑爺回府啦...”
老管家大嗓門,在院子內響起。
秦業有些激動的起身,走了幾步,急切的臉上,恢複了沉穩。邁步走出客堂,就看到秦鍾在幫忙搬禮物。
賈蓉扶著秦可卿,正向這裏走來。
“爹爹。”
秦可卿叫了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爹爹新年吉祥如意,女兒給爹爹拜年。”
他家可兒言語甚是匱乏啊,賈蓉也直接跪下:“祝嶽父大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身體康泰,福壽延年,小婿給嶽父大人拜年...”
秦業雖然端著嶽父的架子,秦可卿給他拜年,他是心安理得的受著。賈蓉畢竟身份地位不一樣,秦業趕緊去扶。
賈蓉笑嗬嗬起身,身份地位也要分人。
在嶽父麵前,要是端著架子身份,給誰看呢?
一個女婿半個兒,一個嶽父半個爹。
再說,他的親爹,都沒有秦業這半個爹關心他多:“可兒,快起來吧。”
秦可卿順勢而起,今早她去太太院,聽太太念叨:“老爺不必去,去了我娘反而要給他拜年...”
身份地位,勳貴階級不可逾越。
尤老娘竟然給賈珍拜年?
還真是一個仗著身份,罔顧人倫。
一個因為身份卑微,以長拜小,那麽無知。
還是他的丈夫,貴為縣公,每次都是這麽給爹爹麵兒。
秦可卿很是滿足,一直都是滿臉笑意,秦業人老成精,自家女婿給臉,是因為自家女兒。看著這對恩愛的夫妻,秦業鼻子發酸,也很欣慰。
可兒幸福就好。
閑談中,秦業發現,僅僅出嫁一個多月的女兒,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勢。這種氣勢,不是很明顯,給人一種高貴、自然而然流露的,秦鍾口中上位者的氣息。
之前秦業還不是很信,畢竟這種氣勢,不是短時間內的富貴可以擁有的,都是長年累月,身處高位,曆練而出的。
“太上皇、皇帝陛下雙方,蓉哥兒怎麽看待?”
談著談著,談到昨天太上皇召見的事情上,秦業憂心忡忡的:“蓉哥兒可要想清楚,雙日懸空,一旦選錯,另一輪太陽,就可以活活烤死人。”
“新生的太陽,雖然溫度不顯,隻是預示著光明到來。但是終有一天,會炙烤大地。”
新生的太陽,就是建元帝。太上皇終究還是老了,沒有幾年活頭。當太上皇駕崩,建元帝掌控乾坤,就會從初生的太陽,直接來到中天,如六月的中午太陽,能把人曬死。
“而即將落山的太陽,雖然還有餘溫,終究還是會被黑暗淹沒。”
太上皇,就是即將落山的太陽,一旦駕崩,哪裏還有光明,能夠照耀天地世間?
秦業懂了,賈蓉已經有了選擇,但是他不會幹涉:“萬事小心,既然有了選擇,切忌兩處逢源。”
嶽父大人,未必就是一個政治不敏感的人。
官階不高,其實早已經看透。
爬的高,不如活得好。
賈蓉點頭,他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立場。
做出選擇之後,賈蓉早就已經沒有了退路。太上皇,豈能不知道他的立場?他早已經站隊建元帝?
“嘿嘿...”
這時候秦鍾走進客堂:“姐姐,姐夫,今年三月,我就要下場鄉試。先生誇讚我,文章可以試一試。”
秦可卿眼睛微亮,有些驚訝,也有些欣喜:“鯨卿,可以參加鄉試?”
“國子監監生,無需參加童子試與院試,直接參加鄉試。”
秦鍾也是內心激**,他一定要好好考,一定要考中。
他,將會成為姐姐另一個靠山!
姐姐,不是沒有依靠的。
姐姐,有她的丈夫,同樣也有我這個弟弟:“我一定可以考中的。”
PS:抽空發出來一章先。
大大們的熱情呢?
求催更追讀!
你們的支持,才是咱的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