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濤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是這個死法,隻覺得腹部疼到麻木了,天旋地轉,死亡逼近的感覺,令人大從心底裏戰栗。
魏如意遠遠看著有人將那瘋牛擒住,看著雲濤從牛角上被摔下來,看著圍成一圈的人慢慢驚懼的散開,這才轉身走了。
雲濤一死,雲家便再無倚仗,也就不足為懼了。
不過她想,現在最焦急的,應該是瑞王了吧。
瑞王現在的確急壞了,雲濤是他手底下勢力最大的大臣,雖然最近不如人意,但也是在官場混了這麽久,枝葉交錯龐大的人物,說死就死了,他甚至都還沒能將他所有的勢力牢牢抓在手上。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方巧巧端著剛燉好的雞湯,想來跟瑞王親近親近,哪知才走大他的書房門口,就見他鐵青著臉從屋裏出來了。
瑞王看到是她,神色冷淡:“不是讓你回方家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妾身想伺候殿下……”方巧巧立即嬌柔道,瑞王隻越看越厭煩,冷哼一聲,便甩袖往外去了。
方巧巧見他屢次三番的不給自己麵子,端著湯的手指都握得發白,她知道,必然是因為齊箏和姽嫿兩個人勾走了瑞王的心,叫他連多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了。
“王妃,您沒事吧。”一側丫環小心翼翼問她,方巧巧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湯藥居然撒了出來,潑在她手上,滾燙的厲害。
她輕呼一聲,將湯碗摔在地上,這才怒氣衝衝的瞪了那丫環一眼:“你啞巴了不成,怎麽不早說!”
“奴婢也是……”丫環忙要解釋,方巧巧卻似想到了什麽一般,神色微狠:“去,找人弄一副啞藥來。”
“啞藥?”丫環開始不安,方巧巧隻冷冷睨著她:“怎麽,不願意?若是不願意,那就去找根繩子自己吊死!”
“是,奴婢這就去!”丫環白了臉,趕忙就去辦了。
等她一走,方巧巧這才揉著自己被燙到的手回去了,卻沒看到侍立在後頭神色鬼祟的另一個丫環。
待方巧巧離開後,那丫環扭頭就往齊箏的屋子去了。
魏如意回到陳府後,很快就收到了齊箏的來信,說要她下封帖子,邀請她出來遊玩。
剛拿到這封帖子的時候,木英都詫異不已:“她何時跟小姐您關係這麽好了,還要您邀請她出來。”
魏如意淡薄一笑:“她大約是想對姽嫿動手了,卻打算一石三鳥,把我也盤算進去。”
“那您就別給她下帖子了。”
“帖子還是要下的,吩咐人,去準備燙金的帖子,就說城西鬆石館的旁邊有一處別院,裏頭正是桂花盛開,請齊郡主出來賞桂。”魏如意笑道。
木英想了想,小姐何時在那兒有別院了?
“您是不是記錯了,您何時在那處有別院?”
“我沒有,但榮王殿下有啊。”魏如意又掃了遍齊箏的這封信,嘴角勾起:“信保存好了,明兒咱們進宮給貴妃娘娘請安時,可一定要捎上的。”
魏如意想罷,高興的背著手便闊步往前去了。
下午的陽光烈了些,走了沒多會兒她額間就滲出了汗來,魏如意想著屋子裏該有丫環放好並快樂,心情更好了些,她下午收拾收拾,遲些還想再去看看輕水姐姐呢,也不知金成涵死沒死,若是死了,最好叫人早些拉去埋了了事。
她一邊想著一邊走,還沒走進院子,就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扭過頭去,見是管家,笑眯眯看他:“您跑這麽急做什麽,可是外祖父尋我?”
“是呢,國師大人來了,與老太爺商量著,要提前婚期,老太爺說了,您若是回來,立即往前廳去一趟……”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方才還氣喘籲籲一副仿佛要熱死了的魏如意已如離弦之箭飛快的往前廳跑去了。
他眨眨眼,跟木英對視一眼,勉強擠出一句:“表小姐果真好腿腳!”
木英咧開嘴一笑,也飛快的跟了上去。
魏如意到前廳後,二話沒說,先抱著茶喝了兩盅,才坐在一旁,喘著氣道:“我同意。”
樓衍瞥見她這模樣,目光微深,倒是陳老太爺無語看她:“你同意什麽?”
“同意把婚事提前呀!”魏如意一本正經道。
一旁二夫人笑得不行,指著她道:“你一個小丫頭,瞧你急成什麽樣子了,方才你外祖父是在說,樓衍要不要納妾呢,你跑進來便是你同意,同意他納妾?那納幾個妾?都抬什麽身份的進來?”
魏如意蒙住,她可沒想到外祖父管得這麽寬呐!
她立即嚴肅的看向樓衍:“如果你有需要,納妾也是可以的。”
陳有才喝在嘴裏的水都差點噴出來,什麽叫‘有需要’,納妾本是尋常之事,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敢情在如意這兒,都變成需要不需要了。
他直接笑道:“如意,沒你這樣的,他想納妾自然會納妾。”
“國師大人可不會跟有才哥哥一般的。”魏如意得意輕哼,陳有才氣得站起來拿手彈她額頭:“怎麽跟哥哥說話呢,什麽叫我這般,我這般哪裏不好了,年輕英俊,年少有為……”
“國師大人是沉穩,而且不好女色。”魏如意揚起小臉巴巴的問樓衍:“對吧?”
樓衍看她這副得意的模樣,眼底浮起一絲笑意,隻淡淡點了點頭。
陳有才看樓衍居然這樣縱容她,眉梢微挑,以前隻聽聞這個大貪官不苟言笑心機深沉,倒是看不出,他對如意這個小丫頭會這樣用心。
“那國師大人是不打算納妾了?”
“有如意足矣。”樓衍開口,讓一旁昏昏欲睡的陳堅都清醒了過來。
陳老太爺隻是滿意的捋著胡子,笑眯眯道:“好,既如此,那提前婚期的事,也好說。十月天氣正好,不冷不熱,又趕上皇上大壽,雖然老太妃和安長公主去世,一切操辦從簡,但隻要你們都願意,我們也就不說什麽了。”他對樓衍是一百個滿意,因為他心裏清楚事,知道要談如意的事是來尋自己,而不是去找魏信那糊塗蛋。
魏如意的心裏猶如住了隻小鹿般雀躍起來,她看著坐在對麵的樓衍,隻覺得屋外的餘暉都落在了他身上,讓他看起來仿佛會發光,將周遭的一切都比的黯淡下去了。
晚上老太爺依舊留樓衍用膳,但樓衍還要處理雲家的事,隻稍作停留就離開了,走時特意叮囑魏如意:“若讓我再發現你跟別的男子廝混在一起,等你嫁來國師府,必叫你獨守空房,閉門思過。”
“我沒跟別的男人廝混!”魏如意立即辯解,辯解完,想起阿義,皺皺眉,難道衍哥哥是指他,可分明阿義是他的屬下呀!
“衍哥哥,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魏如意一臉甜蜜的問他,樓衍長眸輕轉,帶著幾分無所謂:“小丫頭片子在我的手心裏,有什麽醋可吃?”
“嘖嘖嘖……分明就是吃醋了,還不承認。”魏如意誇張的搖頭,眼角的餘光瞥著她,唇瓣微微抿起,不等她回過神來,便抬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魏如意猛地呼吸不過來,忙張開嘴呼氣,一臉茫然的望著他,才發現他滿眼的怒氣和醋意,心裏一甜。
但甜歸甜,她喘不過氣了呀!
“衍哥哥……”她甕聲甕氣的喊,樓衍這才揚起唇角將她鬆開,瞧見她差點冒出的鼻涕泡泡,抽出自己的手帕替她擦了擦,才轉身走了。
魏如意一張臉紅撲撲的,可她現在也不知怎麽了,臉皮變得格外的厚,就算方才差點冒出鼻涕泡泡,也不覺得尷尬,隻笑著揮舞著樓衍遞給他的帕子笑眯眯衝他的馬車喊:“國師大人,下次再來玩兒啊!”
阿忠的馬鞭子差點抽在自己身上,臉都抽抽了一下,這個魏小姐,當真是個沒正形的。
樓衍隻淺淺笑著,難道放鬆的靠坐在馬車裏,想到很快便可以迎她入門了,那顆對未來沒有希冀的心,又慢慢溫暖起來。
街角,一邊替百羅鳥梳理著羽毛一邊淡淡望著街上的莎慕,看到樓衍的馬車駛入視線,手腕輕抬,她的鳥兒便如離弦之箭飛出,迅速朝樓衍的馬車而去。
不過百羅鳥還沒碰到馬車,暗處便有一道飛鏢飛出,直接斷了那鳥兒的頭,而緊接著,另一枚飛鏢立即狠狠的刺入了莎慕麵前的牆上,斷了她的一縷黑發。
“他身邊竟還有這等高手。”一旁的男人道。
“是啊,以前都沒察覺。”莎慕將飛鏢取下,看了看,輕笑:“天下一莊的人,果然不同凡響,不過當年毀了我家族半個毒藥庫的人,也是出自這天下第一莊,難不成當年那個男人,便是這用飛鏢的男子?”
“不知道,自從當年那件事後,他就好似銷聲匿跡了一般,世上再沒出現過那般驚才絕豔的少年。”男人想了想,道。
莎慕沒說話,隻望著樓衍的馬車漸行漸遠,才往驛館去了。
才回驛館,扶桑公主身邊的侍女便跑了過來,道:“莎慕小姐,公主想見你。”
“我在忙。”
“公主說,和親的事定下來了,請您一定要去一趟。”侍女說著,要來扶莎慕,莎慕隻萬分嫌惡的看了她一眼,才皺著眉頭提步往扶桑公主所在的地方而去。
到時,裏邊還殘留著一絲男人身上的香氣,她嗅覺敏銳,立即覺察出是誰的來,隻望著裏間珠簾後那蒙著麵紗的女子,冷淡道:“是榮王?”
“是他。他已與父王通過信了,父王也很滿意他。”扶桑公主名喚蘿寧,說完,隻癡癡看著莎慕。
莎慕連再往裏麵走一步都不願意,隻冷淡道:“那很好,先恭喜公主了。”說完,轉身就要走,蘿寧卻急急站了起來,眼眶都急出淚水來:“莎慕,你當真如此厭惡我嗎?我說過,我可以收起那份不該有的心思,我們還跟以前一樣,是無話不說的朋友……”
“不可能了,我想起我們以前居然還……我就覺得惡心。”莎慕厭惡的說完,才冷淡問她:“你還有什麽事嗎?”
“我……我就是想通知一下你。”蘿寧受傷的垂下眼簾,聲音輕輕的,白皙的臉愈發變得蒼白,纖弱的身體仿佛瞬間就要倒下一般。
莎慕皺眉,一句話也沒再多說,快步就出去了。
蘿寧癡癡望著她的背影離開,隻伏在桌上低聲抽泣了起來,但跟榮王的聯姻,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榮王現在隻等著平王和昭王出京,而後便能聯合扶桑,直接逼宮。
“你真的打算逼宮,你要知道,雖然平王昭王都走了,卻還有一個樓衍,他才是最大的隱患。”略顯嘶啞的聲音問他道。
榮王看著那個一身黑衣黑紗的女人,分明模樣還是年輕的,可說話卻猶如四五十歲的女人一般,不由道:“你不是說,前世樓衍死在了蕭王手下嗎?那蕭王是怎麽讓他死的,我就再如法炮製,讓他再死一次就是。”
“前世蕭王之所以能得逞,全是因為魏如意信任他。但如今,魏如意會信任你嗎?”女人沉沉問他,榮王陰鷙一笑:“你到底在怕什麽?左不過是一死,你都能重生一次,說不定還能重生第二次呢。”
女子看他竟說出這樣的話,微微抿緊了嘴唇,黑洞洞的眼睛仿佛有地獄的烈火在跳躍著,透著無盡的寒涼和殺意。
“若你一意孤行,那在動手之前,先找出跟我一樣重生的人吧,若是不除了此人,你一定會失敗的。”女子道。
榮王其實早已經懷疑上魏如意了,現在他隻缺魏如意親口承認了。
“你放心,我會除去的!”
很快,皇帝便下了召令,冊立平王為太子,讓他代天子巡遊江南了。
消息一傳出來,最高興的莫過於平王黨,他們都覺得自己站對了隊伍,從此往後等著他們的,就是飛黃騰達一帆風順了!
魏信也很高興,高興到簡直想出去放一串鞭炮,一來給他帶綠帽子的雲氏死了,二來有可能會找他算賬的雲濤也死了,這樣一來雲家對他的威脅也算徹底沒了,三來,便是他知道樓衍是平王一派的,這樣他自己也算是平王一派的了,怎麽能不高興?
“侯爺,東西都打點好了,您看先送平王府還是先送國師府?”小廝殷勤問道。
“先送平王府,再送國師府,陣仗要大,要體體麵麵的送過去。”也叫外頭那些人看看,他魏信到底是什麽身份!那些在賭館敢打斷他腿的人,他也絕不會輕饒了!
想到這裏,他愈發的高興了起來,就連陳府傳信來說樓衍要提前婚期,他也沒多少刁難立即就同意了。
下午,魏如意終於等到了雪無痕。
幾日不見,雪無痕憔悴了不少,眼皮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臉上的脂粉還沒清理幹淨,還穿著那套嬌嫩的粉色長衫,才到她跟前,便如一灘泥般坐在了凳子上,道:“事兒成了,等著好消息吧。”
“當真?”
“我辦事,還能有不成的?”雪無痕瞥她一眼,輕哼。
魏如意立即讓木英去打聽打聽,沒多會兒木英回來,就道:“今兒午時剛過,方健就被人發現花了十萬兩的現銀,買下了聚賢樓。”
魏如意滿意極了:“可以呀,竟讓他給你下這麽大的血本。”
“可惜他血本無歸了。”雪無痕說完,起身要走,魏如意看了眼木英,木英會意的立即去了裏間,沒多會兒捧了個木匣子出來,遞到雪無痕跟前道:“小姐給你的謝禮。”
雪無痕將信將疑的看著這個盒子,一來他不太敢相信魏如意會這麽好心,二來,他現在疲累的很,什麽謝禮也不想要。
“看看,你若不想要,我就拿回去換錢了。”魏如意愜意的坐下,翹著二郎腿掂了掂,才眯起眼睛道。
雪無痕看她這副嘚瑟的樣子,還是沒忍住,打開了木匣子,才打開,他就挪不開眼睛了。
這流暢的線條,這完美的身姿,這觸碰到便令人心跳加速的手感……
“你這是哪裏尋來的!”雪無痕如獲至寶般捧起來道。
木英輕笑:“還能是哪裏,自然是買來的。這輕功秘籍前段時間隻在黑市出現了一次,小姐便注意上了,想著送你。”
雪無痕簡直感動到熱淚盈眶,別的東西他都沒多少欲望,唯獨這等武功秘法,是他的心頭所好。
魏如意見他喜歡,也就安心了:“這幾日你也累了,去歇著吧,剩下的事情小夭和大春二春會辦好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方健那傻貨,還說要為我跟他的第一次……舉辦一個盛大的聚會呢,就在聚賢樓,今兒晚上一大群與他有同樣愛好的人都會過去,而且還準備不少強行擄來的孩子……”
雪無痕目光一暗,魏如意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你放心。”
方健這廝,自己有那龍陽之好就罷了,偏生還喜歡仗著父親和姐姐的勢力,強擄了良人家的孩子回去糟蹋,這就該千刀萬剮了!
等到天黑,魏如意已經準備好行動了,這時候方伯忽然親自找上了門來。
魏如意在後角門見到他時,他身邊還跟著個小太監。
她覺得眼熟,提起燈籠細看了看,才認出來:“桔兒,你怎麽來了?”
“魏小姐,您立即跟奴婢入宮一趟吧,貴妃娘娘她……不好了。”桔兒急切的跪在地上,語氣都哽咽了起來。
魏如意想起前兩日木英說的,貴妃娘娘身體抱恙,不由擔心道:“你先別急,到底怎麽回事,可請了太醫了?”
“請是請了,但經常給貴妃看病的太醫這兩日一直被皇後娘娘留在身邊,其他的太醫們都說看不出什麽問題來,可貴妃娘娘就是一日比一日身體差,今兒晚膳後還咳血了,奴婢也是實在沒法子,這才溜出來央求了方伯,讓方伯待奴婢來見您的。”桔兒快速說著,魏如意越聽越心驚。
桔兒是什麽身份,貴妃娘娘身邊的大紅人,就連她出宮尚且如此偷偷摸摸,更不敢直接來陳府找自己,隻怕貴妃娘娘出事,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有旁人用了手段了。
“你來時,可有人發現?”魏如意問她。
桔兒搖搖頭:“奴婢辦事一向細心,知道這次事情嚴重,所以動用的是賢妃娘娘暗藏的人脈出宮的,除了賢妃娘娘,不會有別人知曉。”
“那好,我現在入宮。”魏如意沒有遲疑,柔嘉貴妃是賢妃和昭王的倚仗,也就是平王最大的倚仗,若是她出事,不但昭王有危險,賢妃和平王隻怕也會出事,反倒是皇後還能趁此機會重掌後宮。
木英也跟著道:“奴婢也跟您一道入宮……”
“不行,方健的事今晚必須解決,否則我接下來的計劃會全部出亂子。”魏如意安撫住木英,看著一貫冷靜又鎮定的桔兒急成這個樣子,也不敢再耽擱,立即回去換了身衣裳,就隨她入宮去了。
此時的貴妃宮裏,柔嘉半昏迷的躺在**,太醫說她需要靜養,所以皇帝把賢妃等人都打發回去了,倒是灼華一片孝心說想留下伺候,便隻留了她一人。
待人都下去後,灼華也跟殿內的宮人們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是柔嘉的人,聞言,並未離開。
灼華緩緩起身,接過一旁宮人端來的藥,輕聲道:“你們人多,屋子裏的空氣都悶了,於娘娘的身體無益處,若是不放心,就在門外守著即可,這兒我伺候著。”
眾人聞言,互相看了看,這才行了禮退下了。
柔嘉的手微微動了動,灼華隻輕輕站過來將她的手遮擋住。
宮人們離開前,還特意看了看柔嘉,見依舊沒有動靜,這才全部退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灼華才盛起碗裏的藥,吹了吹,輕聲道:“貴妃娘娘,灼華喂您喝藥吧,喝了這碗藥,您的病馬上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