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喝了半個多時辰,陳風忽然想起這段時間來看到各處天空中的異變,便問道:“瘋老頭,季道友我們一路回來,都會在不同方向的天空看到種種變幻,然而這些變幻又好似毫不存在一般,當真費解不已,說異寶現世,卻又不像。”

青田真人道:“這段時間以來北辰子以及落霞宮主我們都反複確認過,應該便是八百年前曾經出現過的天幻。”

“天幻?什麽是天幻?”陳風有些不明所以,天幻一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青田真人解釋道:“其實這天幻,具體因何而成無人知曉,當年也是因為天空中的變化太多,而且每一種變化看上去都是亦真亦幻,前輩們才將其取名為天幻。天幻的形成以及來曆不可考,不過可以明確一點,那便是天幻到得最後會落在神州大地各處,開出無數門洞,而這些門洞空明境界以下的修士可以進入,至於大道修士,則會被一股無形之力阻隔,無法進入其中。”

陳風頓時震驚不已,此種事情,當真是奇也怪哉,他思索片刻,還是難以理解,道:“為什麽隻有空明境界以下的修士可以進入,難道裏麵,隱藏了什麽秘密不成?”

青田真人搖頭,道:“都說了天幻本身無人了解,為何大道修士不能進入我們同樣不知曉,不過那阻隔大道修士之力看似極為柔和,隻會將其緩緩推出,然而若是硬闖,那柔和之力便會狂猛不已,化為天降神雷,不消片刻便能將大道修士擊為飛灰。這些,自然也是八百年前流傳下來的,因為當時正好有一名大道修士想要強行進入,一道天雷落下,直接身死道消,連屍骨都找不到一片,化作了虛無。”

陳風聽得頭皮發麻,大道修士可謂是神州大地上的至高存在,一擊之下便能讓大道修士隕滅,那是要何等強大的力量。大道修士,若隻是普通雷霆,頂多能讓其皮肉受到一些傷害,便連道法都不會影響到。如此說來,那雷霆之力,恐怕當真隻有神雷才能做到了。

青田真人繼續道:“雖然天幻之內大道修士無法進入,但空明境界以下的修士卻無影響,隻不過傳聞天幻內奇珍異寶眾多,越是強大的寶貝,收取時危險係數也就越大,阻止大道修士進入,或許正是因為不想裏麵的重寶被帶來出來。若這一次異象當真是天幻即將來臨,那你們進去後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能取的東西,千萬別去觸碰。”

陳風重重點頭,這一點,他自然之道,若是為了至寶將命留在了天幻之內,當真是得不償失了。他想了想,道:“如此說來,蜀山與萬魔國定然也知道這是天幻,怕是會將空明境界的修士全部派出,蜀山還好,萬魔國好似掌握了一種能夠暫時將元靈境界後期修士強行提升到空明境界的邪法。馬到裏麵之後,會不會與他們相遇?”

青田真人道:“進入天幻之後,好似每一個人都會單獨到一處地界,不過也有巧合之下出現在一處的,也就是說,很可能與他們相遇,所以還需格外小心。”

與青田真人交談至深夜,陳風對天幻算是有了一些了解,一葫蘆酒也差不多喝完了,又隨意寒暄了幾句,陳風便離開了青田真人的住所。這一夜,陳風並沒有入睡,而是盤膝坐在**,開始修煉了起來。修煉之中,陳風發現自己吸收外界靈氣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了不少,吐納之間,丹田隨之而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活躍。

感受著這種變化,陳風再度狂喜,心中暗道:“難道那裂地黑猿的精血,當真是我的一次機遇?”

修煉完畢之後,陳風體內的法力已然充足,感受著體內磅礴的力量,陳風有種感覺,自己便算對上空明後期巔峰強者,也能夠將其擊殺,隻是要費上一些功夫罷了。他本來想祭出鴻蒙劍或者凝結佛祖心印試試,看看自己的實力到底到了怎樣的地步,但此處終究不宜施展,也便作罷。

眨眼之間,第二日已到,陳風剛走出房門,便看到一個身影緩步走來,陳風定睛看去,不是錢子方,還能是誰?

錢子方同樣看到了陳風,微微一驚之後,便微笑著朝他走來。兩人見麵,都是各有感慨,錢子方可謂是蜀山一脈中,甚至可以說乃是整個神州大地的天轎之驕,但也奈何不了宗門巨變。陳風心下自語:“還好錢師兄未助紂為虐,如若不然,當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光景。”

錢子方走來,陳風兩步迎了上去,開懷道:“錢師兄,想不到三年之間,你竟突破到了大道之境,恭喜了。”

錢子方一擺手,道:“與你相比,我算不得什麽,你修道至今,該是剛好十年罷?”

陳風略一思量,才是發現,自己踏入修道一途,當真是剛好十年,回想起這十年的經曆,當真宛如隔世。略一失神後,陳風道:“我修道至今,剛好十年,不知錢師兄為何有此一問。”

錢子方哈哈一笑,道:“我修道十年的時候,剛好處在元靈境後期巔峰,而你卻是空明境中期。人人都說我是蜀山一脈第一人,但與你相比,師兄我可是自愧不如啊。”

陳風臉一紅,道:“錢師兄說笑了,我能突破這麽快,其實也是僥幸罷了,若不是因為幾次奇遇,我恐怕連元靈境界都不是呢。”

錢子方道:“陳師弟莫要妄自菲薄,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這般說著,他話鋒一轉,道:“當日在南海之外,我乃是閉關被打斷,想要營救你與季道友她們,實在是力不從心,又有夜魔等人糾纏,隻能帶著張道友他們先離開了,還望你不要多想。”

陳風灑脫道:“這些我豈會不知,錢師兄千萬不要有自責之心,如此對修道可是大為不利啊。”陳風這話是半開玩笑半認真而說的,聽在錢子方耳中,倒也不由得一暖。

畢竟,從蜀山出來的新一代弟子,除了陳風,便隻有吳義與他了。而三人之中,又是錢子方年長一些,交談的話語之間,也是有了些嗬護之意。

兩人聊了一會,錢子方便告辭離去,朝著青田真人住所方

向去了。

陳風一時無事,便想去找吳義,因為無義乃是後麵到的雪狐山,所以住所離陳風並不是很近,不過陳風還沒走出半裏路,他便看到季若冰與雪瑩寫手而來。兩人看陳風的目光都是有些異樣,讓陳風心下一陣哆嗦,不過在看到兩人身邊的張仟、吳義等人後,頓時鬆了口氣。

果然,兩女還未走近,吳義已是大步走了過來,習慣性的在陳風心口來了一記重拳,沒好氣道:“你小子,不是答應過不再玩消失麽,又讓老子擔心了一回,以後能不能消停一些,你啥時候能同去同歸了?”

吳義的話語聽著是沒心沒肺的嘮叨,但陳風知道,他是發自內心的關心自己。陳風更不知道,在南海之外,若不是錢子方等人強行將吳義帶了回來,他怕是早就冒死縱入岩漿之中,不顧性命的營救自己去了。

古木峰一脈,誅魔道人與韓大全離世,馬嘯叛出,隻剩陳風與吳義二人,那種難舍的親情自然更加珍貴,更需珍惜。陳風感受得到吳義發自內心的關懷,看著他對自己毫無心機的眸子,陳風心中溫暖,鼻尖不覺一酸,差點便哭了出來。

生怕被近身而來的張仟幾人看穿,陳風裝作灑脫一笑,也回應了吳義一拳,道:“看我這不是又活著回來了嘛,放心好啦,我定然長命百歲,待到暮年,你我師兄弟尋一處深山隱居,日夜把酒言歡!”

吳義還未答話,雪瑩已是站到陳風身前,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光看著他,少許後,故作吃驚狀道:“哇塞,陳風哥哥,你‘又’活著回來啦?”

雪瑩這一句話好似在質問一般,但那個“又”字卻被她拖的極長,諷刺了陳風一把之後,眾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季若冰也是在背後噗嗤了一聲。

陳風一張臉拉得老長,心中又著實有幾分尷尬,還好站在最後的朱梅注意到了陳風的囧境,微微一笑,上前道:“好啦好啦,大家都快別取笑陳道友啦,雪瑩,特別是你,還帶頭呢,若是陳道友哪天又失蹤了,不知道誰更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雪瑩頓時臉色緋紅,連白皙的耳根之後也是殷紅一片,幽怨地看了一眼朱梅,低頭道:“哪有,我,我怎麽會是熱鍋上的螞蟻,季姐姐才是熱鍋上的螞蟻呢!”

“怎麽是我……”季若冰未想到雪瑩徒然將提到自己,將這燙手的山芋給拋了過來,頓時脫口而出。她在羞怯的同時,不知怎的,心中還有一絲淡淡的甜蜜……

正當這時,眾人隻感覺天色忽然一暗,齊齊抬頭看去,隻見四麵天空忽然電閃雷鳴,更有風雲湧動,而四邊天空好似又各不相連,雖然出現的景象一樣,但卻彼此隔開。此變故來的極快,幾乎是在神州大地上的任何一名修士都未發現的情況下便發生了,似乎隻消眨眼之間,暴風驟雨即將到來,四方天空將要崩塌。

然而,這一切依舊沒有傳出一點聲音,更沒有一絲波動,如鏡花水月,隻看見,卻不可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