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陳風發現化為實質的法力正一絲絲被那一點灼熱吸收。而那一絲灼熱,似乎與自己的靈魂緊緊相依,數個時辰之後,陳風終於感知到了那一絲灼熱到底是什麽。原來那一絲灼熱並不是與自己的靈魂緊緊相依,而是它,好似正是自己,另一個自己,同體同靈魂的另一個自己。

也便是在這一刻,陳風反應了過來,那一個自己,似乎還隻是一枚“種子”,而這枚種子,正在悄然生長。鴻蒙大道還在運轉著,一絲絲實質法力被那枚自己的“種子”吸收而去。

許久,那枚種子長到了芝麻大小!

許久,其長到了小指大小!

又是許久,陳風赫然看到,虛空內實質法力正一點點稀薄而去,當所有法力全部消失之際,他清楚地看到了,一枚有半個拳頭大小的金色內丹,赫然出現在了自己的丹田中央。而之前的那個虛無空間消失,正是被這內丹所取代,而內丹周圍,乃是一片海,在鴻蒙大道第二層後消失的氣海!但這一次的氣海,不能再稱之為氣海,因為其間全然被金色籠罩,如要形容,陳風現在的丹田內便像是一個雞蛋一般,蛋清包裹著蛋黃,給予蛋黃保護與滋養。

“這,不是氣海,而是丹海!”陳風猛然睜開雙眼,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他甚至有種預感,此刻若是再對上龍上真人,哪怕無法戰勝,但拚死之下,卻是可以逃出升天!

“哈哈,第四層,我陳風終於突破到了鴻蒙大道第四層,堪比大道之境!噬魂,龍上,用不了多少時日,我陳風定要將你們帶給我的痛楚,加倍奉還!”陳風狂笑著,沒有任何時候比此刻更感快意。

月舞在陳風張開雙眼之際便是想與他說話,卻忽然發現陳風狂笑了起來,頓時嚇了她一跳,她一氣之下,走到陳風身後,徒然在其肩膀上一拍,大聲道:“你醒來的第一件事為什麽不是理我,而是在這裏瘋笑!”

陳風的笑聲戛然而止,一口氣被拍得哽在喉頭,噎得他彎腰劇烈咳嗽了起來。原來他這一興奮,竟然是直接忘了身旁還有月舞的存在,月舞這一拍,陳風所受驚嚇可謂要比她超出了無數,若是尋常之人,說不得便被那口濁氣給噎死了。

好半響,陳風才是恢複了過來,尷尬地撓了撓頭,道:“那個,月舞,我是因為突破後太過興奮了,一時忘記應該先理你。這個,要不這次與上次的一並責罰,你看可好?”

月舞眼神一轉,想了想後,道:“不好,怎可一並責罰,這不是便宜了你麽,犯錯兩次,卻隻想承擔一次責任,人家不理你了!”月舞說著,忽然轉過了頭去,不再理會陳風。

陳風再度陷入了尷尬之中,暗道此女的思想,當真不可用常理來推測。他正想解釋之際,體內忽然有異動傳來,卻是鴻蒙劍不由自主地飛出,緊接著,佛祖心印也是顯現了出來。鴻蒙劍與佛祖心印一左一右,靜靜地漂浮在陳風身邊。

陳風還未反應過來,便是看到鴻蒙劍與佛祖心印同時散發出道道金色光芒,二者交相輝映,緩緩照在了身前的巨大晶石之上。而那如鑲嵌在石壁內的巨大晶石,在濃烈的金光照射之下,柔和的白光也是越來越濃,似乎

是發出回應一般。

少許之後,陳風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因為在金光與柔和的白光交接之處,漸漸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光幕。而這光幕之上,一排排小字悄然顯露,陳風瞪大了眼睛細看,但那些字跡根本無法看清,而且他越是看得仔細,那些字跡便是愈加模糊,光幕飄忽閃爍,幾乎之存在了片刻便是消失。盡管陳風再度控製鴻蒙劍與佛祖心印發出光幕照射那巨大的晶石,但也是無濟於事,那道光幕再也沒有顯現。

月舞在鴻蒙劍與佛祖心印出現之際便是轉了回來,她也看到了光芒交接處出現的透明光幕,不過光幕之內,她並未看到任何自己,在她的眼中,光幕內空空如也。

嚐試了幾次之後,陳風終於放棄,回想起剛才的一幕,腦海中便隻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光幕影像,那光幕內的字跡,則是更加模糊了。

陳風將鴻蒙劍與佛祖心印收起之後,轉頭道:“月舞,你,看到了麽?”

月舞點了點頭,道:“看到了!”

陳風麵露喜色,道:“那,你可看清了?”

月舞道:“看清了!”

陳風大喜過望,連忙道:“快說,那光幕之內,寫著什麽?”

月舞眉頭一皺,道:“什麽寫著什麽,光幕上,什麽都沒有。”

“什麽?”陳風有些不敢相信道:“難道,是我看錯了不成!”這般說著,忽然運足全身道法,朝那露出的晶石部分猛擊而去,但他卻駭然地發現,自己所打出的法力,竟如石沉大海一般,完全進入了那晶石之中,反觀晶石,卻是毫發無損,好似什麽都未發生過一般。

“這!”陳風有些錯愕,但當他想再度出擊之際,卻被月舞一把拉住,隻聽月舞憤怒道:“陳風,你幹什麽,這麽美的地方,你竟然要毀了它,你,你,我再也不跟你做朋友了!”

月舞說完,眼淚已是在眸子內打轉,陳風不敢再出手,而是連忙道歉,如此這般哄了月舞大半個時辰,月舞臉上才噗嗤一笑。而後,月舞便是罰陳風在小湖內來回遊了十圈之後才算解氣,而且還有一次沒有責罰,說是等想到責罰之法後再執行。

陳風受傷到現在,已是過了兩月時間。這日,月舞跟著陳風走出了小湖,剛出湖麵,月舞便是伸開雙臂,咯咯笑道:“啊,好久都沒出來透氣了,感覺真好,不過可惜,這裏一點都沒湖底漂亮,若是能永遠呆在湖底便好了,陳風,不然我們回去罷,在那晶石旁邊,感覺可好了。”

陳風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一直呆在一個地方可不好,再說我們不是說好的嘛,去其它地方尋找美景,而且我有幾個朋友便像你一樣,說不得你遇到她們便成為好朋友了呢。”

月舞想了想,道:“也是,說不定能找到一處更美的地方,不過我可不想見你說的美女朋友。要是我跟她們不好玩,到時候像打野獸一樣打她們怎麽辦,到時候你幫誰?”

陳風惡寒,月舞有時說出的話語當真是難以接下,不過細細想想,月舞所說雖然表達上有些問題,卻也不無道理。

兩人一路行走,不知不覺又是到世俗儲明國地界,陳風不由得想起多年

前因為月舞的那一場戰爭,韓大全等人還蠱惑著讓兩國在橫斷山脈下立了一座雕像,想想護國大仙等等稱號,陳風不覺忍俊不禁。又想起那鐵血將軍烈虎,為百萬將士埋骨立碑,心中不免感慨。兩人徑直飛過兩國高空,陳風本想去看看那烈虎,但細細想來,好似已沒了那一分必要,他甩了甩頭,同月舞疾馳而去。

到達南疆之後,陳風與月舞便是落地而行,他想趕緊趕回雪狐山而去,兩月以來,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說不得吳義等人得知龍上找過自己,又要害他們擔心。不過南疆之地不宜飛行,若是遇到萬魔國之人,免不了又要糾纏。

陳風帶著月舞走在群山之間,倒是令得她雀躍不已,每遇到新鮮之物,都會停留許久,令得陳風頭大不已。這一日,二人來到一座山崖之下,山崖上如白綾般的瀑布傾瀉而下,惹得月舞嘖嘖稱奇。她在瀑布下蹦蹦跳跳走了幾圈之後,忽然道:“陳風,你說這水為何會像白幕一般,要不你衝進去看看,說不得裏麵另有乾坤呢。”

陳風一攤手,連忙道:“這不就是尋常瀑布嘛,神州大地上隨處可見,隻不過此處較為壯觀而已。若你喜歡,我們便在此處逗留片刻再行趕路。”

月舞眸子急速閃動著,少許之後,忽然跳到陳風身旁,道:“逗留片刻都不好玩,要不然,我們便在這裏打一座房子,住上三五年,你看可好!”

陳風連連搖頭,道:“自然不好……”他話剛出口,卻在這搖頭之下,目光無意中掃過天空,頓時凝住。隻見那高空之中,一大片人影飛過,隻乍看一眼,都可確定這些人不下數百。而且不斷有人從後麵跟了上來,陸陸續續,已是有五六百人出現在了高空之中。

“怎麽這麽多人,他們這是要去哪啊!”月舞也是怔怔看著高空,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疑惑與好奇之色,喃喃自語道。

少許之後,陳風道:“這些人中,我與你說過的朋友便在裏麵,這樣吧,我們現在便去與他們會合,怎麽樣?”

月舞猛然搖頭,似乎有些膽怯道:“不,我不喜歡這麽多人,陳風,不然,不然你也別去找你什麽朋友了,我們到處遊玩,好麽?”月舞說著,身形一步步倒退,似乎在害怕著什麽。然而害怕什麽,便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不喜歡人多,不喜歡那種被眾多目光直視的感覺。

陳風眉毛一挑,不知道月舞為何會有這麽大反應。那天空之人,他已是確定,正是昆侖派與雪狐山之人,既然這麽多人出現在南疆,那麽青田真人自然也是身處其中了。看著高空五六百人漸漸遠去,陳風心下極為矛盾,看月舞的樣子,是說什麽也不會與自己同去的,而若是將她一個人留下,又是有些於心不忍。

可,若是自己再不跟上去,一行五六百人便要消失在遠方天際。“這麽多人一起出來,定然是有要事發生!”陳風自語一聲,看了看滿臉慌張的月舞,滿是歉意道:“月舞,我的朋友可能遇到了麻煩,我得跟去幫忙,不然,你便在此處等我罷,待我辦完事情,一定第一時間回來找你!”

他說完,不再停留一刻,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即將消失在天際盡頭的人群追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