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神州大地某處,一片深林之內!

一名身著紅色長裙的美豔女子席地坐在枯草之上,在她麵前,是一堆冉冉升騰的火苗。在火光照耀下,其絕美的容顏更添幾分嫵媚,此女一首拖著下顎,一手拿著一根細棍,正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火堆。看她的麵色,似乎有些憂鬱,也不知道為何而傷神。

此女相貌極為熟悉,不是月前與陳風離別的月舞,還能是誰?

原來陳風與月舞辭別之後,月舞並沒有在那處瀑布之下等她,而是獨自一人在神州大地上行走。整個神州大地,除了陳風,月舞可謂不識一人,也不知為何,習慣了獨處的她,這一次與陳風相離之後,竟覺得心中好似少了什麽一般,不管走到何處,都覺索然無味。所以這一個月以來,月舞不知走了多少地方,有時看到美景,有心駐足,也是在想起陳風後索然無味。

今夜,她正好穿過這片森林,本想快速離去之時,卻無意間透過茂密的樹木看到了高空的月。月光如水,輕輕灑落地麵之上,如蓋了一層薄紗。看著高天潔白的月,月舞不禁想起她與陳風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思緒起伏之間,她索性在深林內找了一處空曠之地,燃起了這堆火,作於旁邊,時不時抬頭看看夜空,露出了微笑。

噠噠、噠噠!

火苗燃燒,在這安靜的夜,便隻有柴火被灼燒後炸裂的細碎聲音。這聲音本來很小,但在靜夜中卻極為明星,月舞將手中已被點著的木棍丟入火堆之中,露出了一抹惆悵。她抬頭,看著靜靜躺在高空中的明月,低聲自語:“陳風,靜靜地陪著我不是很好麽,為什麽你喜歡沾染世俗的喧囂,我多麽希望你能與我一道,正如夜空與月,一包容,一輕撫,與世無爭!”

“亦或許,是因我從小獨自長大,沒有經曆過塵世的洗禮,不懂得喧囂中的樂趣。但我不懂,卻也不想去懂,有天地相陪,我又還有什麽祈求的呢,但你的出現,不知為何,讓我無波的內心,有了漣漪。”

月舞自顧自著細語著,麵前的火堆也開始暗淡,原來,是夜深了!

她最後撥弄了一下火堆,但火堆卻沒能再升起火苗,是因為舊柴盡了,沒有新柴添加。月舞再一次露出了笑容,看著隻有紅炭的火堆,道:“或許,你在我的心中,正如這火堆一般,總有燃盡的時候,沒有新柴的加入,它將不再燃燒,但我不需要新柴,所以,也無用它再燃燒!”

月舞說道此處,就地弄了一些沙土,將火堆掩埋,而後起身,緩緩朝著遠處走去。

“燃盡了,也好!”

月舞的身影,漸漸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不見。

少許之後,一個青色身影出現在了此處,這人看上去中年,卻是有了幾分老態,其麵容之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不過一雙眸子之中卻是露著精芒。他四下一看,而後將月舞掩埋的火堆小心翻開,凝視許久後,露出了遲疑,自語道:“難道,是我感應錯了麽?”

他說完,原本遲疑的臉色換成了不甘,深吸一口冷氣之後,朝著月舞行去的方向快速追去。

月舞漫無目的地走在這片森林之間,不知不覺,天際已是泛白,在第一縷曙光灑落神州

大地之際,月舞走出了這片森林。在他麵前,是一片一望無垠的草原,看到草原的一刻,月舞有些沉悶的心忽然一寬,忍不住張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清氣,滿足道:“啊,這樣的感覺,真好!”

“前輩,請留步!”

正在月舞將要踏足而行之際,忽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疑惑的轉身,便看到一個青袍男子正火熱的看著自己。

月舞眉毛一挑,沒好氣道:“什麽前輩,你比我老這麽多,我看你才是前輩呢!”

那男子麵色一滯,顯然想不到月舞會這般答話,眉目流轉之下,更是謙卑道:“前輩莫要開玩笑了,晚輩修行年月,怕不足前輩的十之一二,適才乃是晚輩多有冒犯,還請前輩不要介意!”

月舞更加疑惑,且對此人看自己的眼神頗為厭煩,便道:“管你前輩後輩,我又不認識你,本姑娘可沒功夫跟你閑聊,這便走了。”

月舞說著,腳步一抬,快速朝著草原深處走去。身後男子同樣露出了疑惑之色,而後眉目流轉之下,自語道:“莫非,她乃是獨自一人修行,未與人類接觸過?如此,倒是好辦了!”

男子目中露出了一抹陰冷,再次跟上了月舞。

月舞見此人還在跟隨自己,心中厭煩之意更甚,停下腳步,嬌喝了一聲,道:“我說過不認識你,你要是再跟著我,可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月舞說話的時候,特意將玉拳握了握,以示威脅。

男子看著月舞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所想更加確定,輕笑一聲之後,忽然疾馳而出,不到數十息時間,又是到了月舞身旁。這一次,月舞還未開口,男子便是搶先道:“朱雀前輩,晚輩乃是蜀山派當今掌門龍上,我看前輩獨自一人修行,相比神州大地內的靈氣對於前輩的作用已是微乎其微,而我蜀山則是靈氣濃鬱,如若朱雀前輩不棄,可到我蜀山坐上一坐!”

原來,這青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蜀山掌門龍上真人。而他口中的月舞,難道真如他所說,乃是上古四大神獸之一的,朱雀?如若月舞當真是四大上古神獸之一的朱雀,那龍上聚集四大上古神獸的目的又是什麽?

月舞本想斥責,但在聽到蜀山二字後,麵色頓時緩和了許多,她曾經聽陳風說起過,他所在的宗門正是蜀山派,不過後來的一係列變故,陳風並未與她提起。她上下打量了龍上一番後,有些不確定道:“陳風到也是穿著跟你差不多顏色的衣服,我來問你,你可認識陳風麽?”

龍上真人麵色一變,不過瞬間被其掩蓋而去,暗道:“這朱雀竟然認識陳風,且看她提起陳風時,目中露出了一分欣喜的目光,想必她還不知道陳風已死,且看她的神情,與陳風是友非敵。陳風小賊,你修煉速度如此之快,原來是受到了上古神獸朱雀的提點,但你已死,我隻需將朱雀騙到蜀山,我之大計,最後一步已是完成!想不到朱雀竟是涉世未深之輩,當真免了我諸多麻煩,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當真是天助我也!”

龍上心中狂笑著,那種興奮之意,掩蓋不住地露出一絲,令的月舞黛眉一簇,道:“我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卻還露出了怪笑?”

龍上自知失

態,連忙賠賠禮道:“朱雀前輩莫怪,晚輩乃是因為陳風而笑,因為陳風乃是我蜀山最為得意的弟子,而他竟然與朱雀前輩相識,這讓我著實替他感到幸運,這才有此一笑。”

月舞道:“我可不是什麽朱雀,你認錯人了罷,我叫月舞,月亮的月,跳舞的舞。對了,你說陳風在宗門內極為優秀,這是真的麽?”

龍上更加確定月舞心思簡單,隨意幾句便自己說出的真名,不過月舞說自己不是朱雀,又是令得他頗為費解,便試探性問道:“朱雀一族乃是上古天賜之族,遠比我等要高貴,難道是我直呼貴族之名,熱前輩不喜了麽,如是這般,晚輩再次賠禮!”龍上真人說得極為誠懇,更是躬身一拜,等待月舞的反應。

月舞則是感覺麵前這自稱龍上的人極為奇怪,不知道他為何一直稱自己為朱雀,但她卻不去想那麽許多,此刻隻想聽關於陳風的信息,再度糾正了一次自己的姓名之後,道:“那你這般了解陳風,快告訴我他為何這般喜歡去人多的地方,每次他來找我,沒幾天便要離去,好似有很多牽掛一般。”

龍上真人臉一黑,不知道月舞所說的喜歡人多是什麽意思,卻也隻得順著她的意思道:“陳風自幼活潑,可能便是他喜歡人多的地方罷,不過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回到蜀山,如若月舞前輩想要見他,倒不如與我一同前往蜀山等待,算算時間,他應該不日便會趕回蜀山了罷。而且,他每次回來,都會提到月舞前輩,說起與你一同的光陰,極是歡喜!”

聞言,月舞頓時大喜,道:“他真的是這麽說的嗎,不過我不喜歡等待,除非,除非你們蜀山有美景相伴,不然我可呆不住。還有,這一次你終於喚對了我的名字,看你也不再那般討厭了。”

其實月舞之所以覺得龍上真人不再像之前那般厭惡,不是因為他喚對了自己名字,而是因其在自己麵前誇讚陳風。連她自己都未發覺,在第一次與外人交談起陳風時,聽到別人口中讚歎陳風的話語,她便會由衷地露出笑容。

這一點,她未察覺,卻是清清楚楚的顯露在了龍上真人的眼中。

龍上真人一拍腦門,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道:“是了,我差點忘記了,我蜀山美景有多處,如從蜀山內看去,便有千道彩虹錯落山間,稱之為千虹貫日,可謂是神州大地奇景之最,陳風平時很喜歡獨自欣賞此景,又一次我無意中聽他感歎道:‘若是月舞能與我一同欣賞此景,當真是人生無憾了。’當時我還不知道月舞是誰,原來便是前輩。”

聽到此處,月舞已是笑得眼如月牙,便連龍上真人都是為之一呆,可見月舞之美如何。她開心的笑了許久,之前的憂鬱一掃而空,迫不及待道:“那你快到我去蜀山,等他回來後,我便與他一同看那千虹貫日。”

龍上連忙點頭,道:“好,好,月舞前輩請!陳風回來若是看到月舞前輩身在蜀山,不知要驚喜成何等模樣!”

“咯咯,他頂多也就開心一下啦,還有,別再喊我前輩了,看你比我老這麽許多……”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許久之後,這片草原已是恢複了平靜,一如往昔。但,神州大地,卻能這般平靜下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