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陳風眉毛一挑,怎麽也想不到此書之內是這等光景。便在他自語之間,儲傲靠了上來,道:“四祖,這書他已在此處擺出不下十次,一開始也有許多弟子前來問詢,但書內記載隻有雜亂的五條黑線,並無任何出奇之處,說不得是哪個前輩刻意為之,用來玩弄他人罷了。因為此書,便連馮師兄都來看過,確定毫無價值,這才走了!”他說道此處,目光四下一掃,確定無人朝著便注視後,才壓低了聲音繼續道:“如若不然,早就被他拿走了,他看中之物,強拿便是,無人敢說一個不字!”

陳風搖了搖頭,對於馮達的憎惡,又是深了一分。再度看了這書一眼之後,陳風也是看不出半分端倪,合上之後便要放下。不過便在其躬身之際,其儲物袋內的蓮子竟是傳出了一抹異動,似乎對此書有了些許感應。陳風伸出的手立刻一頓,不過麵上卻是沒有絲毫變化,少許之後,緩緩將書本放在了大漢麵前,道:“這書,你要如何售賣?”

大漢有些不解的看了陳風一眼,有些不確定道:“你確定,你要將此書買走?”

陳風道:“閑來無事,倒也可拿回去消遣消遣!”

大漢伸出手來,道:“此書雖然無人看懂,但便是不懂之物,存在的價值才不可估量,所以此書,我賣五枚中品靈石,外加,三枚元陽丹!”

“什麽,你這是在搶人罷?”陳風還未答話,儲傲已是驚呼出聲,道:“此書連馮師兄都看過,乃是毫無價值,頂多幾塊下品靈石而已,你竟要五枚中品靈石,還要外加三枚元陽丹,衛海,你腦子不是修煉至深,壞掉了罷?”

原來這大漢,喚作衛海!

衛海淡淡掃了他一眼,道:“愛買不買,我衛海又不強迫於人!”說完之後,再度閉目而去,不加理會陳風二人。

也便是在儲傲驚呼出聲之際,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更有十餘人,已是緩緩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似乎對於這邊的熱鬧,大感興趣。陳風則是不動聲色,平靜道:“原來是衛海師侄,此書有無用處的確不能定論,不過你出價實在太高,我這裏隻有一粒元陽丹,再多已是沒有!”

衛海再度睜眼,道:“既然你開價,便是一枚下品靈石衛某也不生氣,我這裏給出最後價格,五枚中品靈石,一粒元陽丹,再少,還請四祖移駕!”

陳風眉頭一皺,此刻他無一枚中品靈石,但在儲物袋內蓮子有所感應之際,他已是覺得此書不凡,想要買下卻是無力。且此刻已有十三四人圍觀,都如看候一般看著他。

“四祖,這便是四祖麽,我看是傻子吧,竟然想買這本破書?”

“噓,小聲些,他可是四祖,讓他聽到,豈不是招來禍患!”

嘀咕之聲從身後傳來,但那些聲音雖小,卻如故意要讓自己聽到,陳風不用多想,這些人定然是某個勢力的走卒。他不想理會這些人,但此書又是誌在必得,一咬牙,便想將唯一一枚

上品靈石拿出。

儲傲似乎看到了陳風目中的堅定之色,略一猶豫之後,道:“四祖,你確定要買下此書麽?”

陳風苦笑一聲,道:“的確有此意願,不過我確實隻有一枚元陽丹,至於靈石,本月已然用光!”

儲傲目光閃動,踟躕少許之後,徒然道:“五枚中品靈石,我這裏有,不過隻能借與四祖,卻不能贈之!”

頓時,陳風有些詫異地看著儲傲,身後之人,更是傳來了輕呼之聲:“這儲傲,難道是以為自己找到了靠山不成,金丹中期,四祖,的確是個大靠山啊!”

“哈哈哈,這儲傲一直不肯加入任何勢力,原來是一直在等他的主人出現啊,恩,主人一來,他腰杆都是硬了幾分,看來日後,我們得小心些了!”

“是啊是啊,野狗被家養,咬起人來更厲害呢!”

聲聲譏諷,從後麵此起彼伏傳來,令得儲傲的麵上頓時鐵青,袖袍中的雙拳已然緊緊握起。呼吸急促之間,儲傲便要開口,卻是被陳風一把拉住。而後,陳風轉身,目光一一掃過那些出言譏諷之人,冷冷道:“爾等,又是誰的走卒?又是誰的走狗?難道你們,是對我這個四祖心有不服麽?亦或是,你們覺得自己,才是適合這四祖的位置?”

陳風說話之間,步履緩緩踏出,一步步朝著那些弟子走近,行走之間,一身氣勢更是毫無保留地爆發,甚至將烈焰金甲的氣息也隱隱散出一些。這些弟子,大多都是金丹初期修士,隻有一兩人剛剛踏入金丹中期的樣子,在陳風的威壓之下,頓時個個色變,緩緩退後之間,竟一時無人敢在言語!

陳風看著這些人的嘴臉,心中有些鄙夷,冰冷的聲音再次傳出:“你們以為,交了些靈石丹藥,暫且躲在一些勢力之下,便有說話的資格了麽?你們,才是真正的走狗,甚至連走狗,都是不如,如若少了靈石丹藥的供奉,你們想想,你們在內門之內,可敢這般出言不遜。而儲傲這等弟子,他們在內門之中雖然排名靠後,卻不願以靈石丹藥換來暫時的苟且,寧願被欺被辱,也要活在自己的尊嚴之中,你們與他相比,連十之一二都不如,若我陳風頭上沒這四祖虛名,是不是你們也要指著我的逼近譏諷一番?”

陳風話語落下,那些倒退的弟子目光有了些許閃爍,甚至有少部分弟子,已然低下了頭去,麵色之上露出了卑微。是啊,陳風所說句句是真,他們能在內門之中放肆出言,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有著足夠的實力,而是以丹藥靈石換來的苟且。這種話語權,等於是用尊嚴換來,加入一個勢力,他們便失去了一個內門弟子該有的骨氣,遇到強者,便要卑躬屈膝,而遇到弱者,便將那種壓抑放縱,釋放在了弱者身上。這一個道理,他們明白,隻不過誰也不願說出。可以說,這些弟子,便是自己,活在了自己的謊言之中。

在外門之時,這些人人人都是天驕,而入了內門,那種光環漸漸褪去,大部分人不得不低

下高傲的頭,去成為別人的附庸,隻有極少數弟子,硬撐著傲骨,最終,在內門中奪得了一席之位。

十幾名倒退的弟子不再說話,不過看向陳風的目光依舊有些複雜。陳風不再理會他們,而是轉過了身,緩緩而回。回到儲傲身邊,他看到的,是儲傲滿目淚光的眼神。儲傲身形輕輕顫抖著,這樣的話語,從未有人再其麵前說過,他心中的那一股傲氣,隻有自己咬牙堅持,卻無任何人承認過。今日,這個剛成為四祖不久,隻有金丹中期修為的青衣男子,卻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告訴了他們,自己不願加入任何勢力,乃是有一顆執著的心,不願將高傲的頭顱,低下!

他看著陳風,沒有說一句話,目中是決然的堅定,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這四祖,自己可一生跟隨,哪怕是,死!因為在四祖麵前,他不是走狗,不是附庸,不是走卒,而是,朋友!

他顫抖著,單手一揮,頓時五枚中品靈石在手,便要遞給陳風之際,卻見一直盤膝坐地的衛海目光略微閃爍,深深看了一眼陳風後,道:“四祖麽,你適才一番話,值五枚靈石,這無名古書,一粒元陽丹,給你了!”

“一粒元陽丹?”陳風心中頓時大為詫異,自己隨性而來的一番話,在他這裏竟然成了有價之物。實則,乃是陳風自己未有儲傲等人的經曆,亦或是說,經曆的還太少,所以才不知道這話,乃是諸多弟子的心中之聲。而這盤膝而坐的衛海,同樣是未加入任何勢力之人,隻不過他的境況,比儲傲這裏要好上一些。驚訝之後,陳風麵上露出了一抹靦腆,道:“這樣,怕不好吧……”

衛海眉頭一皺,道:“什麽好與不好,一粒元陽丹,你要還是不要,如若不要,我衛海這裏,又要漲價了!”

聞言,陳風立時大急,單手一招便是將那無名古書拿在手中,而後將僅剩的一枚元陽丹丟了過去。衛海接過元陽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放入了儲物袋中,而後閉目而去,似乎適才的一切,於他來說都是未發生過一般。不久之後,陳風與衛海雙雙離開了內門訪市,化作流光而去。訪市內的弟子,看著遠去的兩道流光,心思各有不同。

飛行了一段半柱香時間後,儲傲激動的內心才是漸漸平複,眼神一轉,似乎想起了一件要事,道:“四祖,你可知道,我鴻蒙秘境,內門每五十年一次的鴻蒙幻境便要開啟,屆時,會有百名內門弟子便選中,進入其內曆練,能被選中之人,大多能得到一些造化,而挑選方式,為了公平起見,卻是以抽簽進行,這一次,希望你我都能夠抽中!”

陳風眉頭一挑,有些疑惑與好奇道:“哦?竟還有這等事情,那也便是說,抽中者,等於有了一次獲得造化的機會麽?”

儲傲卻是搖了搖頭,目中有些暗淡,道:“哪有這麽便宜,中簽之後,鴻蒙幻境要還要再等一月才會開啟,而這一月內,中簽弟子,隻有將所得令牌保住,才算真正有了獲得造化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