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搖了搖頭,道:“師姐,讓我一人過去吧,我相信她!”說完,也不看眾人,緩步朝神秘女子走了過去。

淩玉兒還想再說什麽,陳風已是走出了一段距離,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神秘女子。在陳風走出的一刹,站在最後的季若冰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異樣,靜靜看著陳風離去的背影。

陳風來到神樹地下,直接一躍而起,坐在了神秘女子不遠處,道:“你,為什麽願意和我說話?”

女子嫣然一笑,道:“你能叫他們先離開嗎,我不喜歡喧鬧的地方。”

陳風眉頭一皺,點了點頭,道:“好吧。”而後,運用蜀山派的傳音之術告訴韓大全:“二師兄,她讓你們先行離去才肯和我多說,你帶著師姐他們先回苗寨吧。”

韓大全心中一驚,立刻傳音而回:“不可,此女到底是何方人物我們都不知曉,要是你對付不了她,到時候我們如何助你。”

陳風道:“二師兄,我們此行不就是幫助苗寨的人們勸她走嗎,現在她願與我說話,正好能了解一二;退一步說,若她真是什麽異物,我們更應該為民除害,難道,師父又曾教過我們退縮麽?”

韓大全沉默少許,終於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對眾人道:“我們暫且回苗寨去吧,且等小師弟與她交談一二再說。”

韓大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不解得很,隻有見性看了一眼坐在神秘女子身旁的陳風,讚賞地一笑,而後說道:“韓施主如此說,那我們便先行回去罷!”

說完,竟是直接轉身而去。待淩玉兒、吳義等還要反駁,韓大全直接一擺手,不容置疑道:“回去!”

無奈,眾人隻得跟著韓大全與見性,快步走下山區,便在眾人將要消失在陳風眼中之前,淩玉兒與季若冰同時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傳遞的好似同一個信息,那便是來自心底的一聲叮嚀:“小心!”

片刻之後,這裏有恢複了寧靜,月光下的神樹,如沉睡中的嬰兒一般,寂靜無聲。

“他們走了!”神秘女子再度一笑,輕聲道。

“是啊。”陳風答道。

“其實,我還從未與人說過話呢,這感覺真好!”女子低聲細語,同時身形輕輕飛起,落在了陳風身旁,與他並肩而坐。

女子坐在身旁,陳風隻覺一股淡淡的幽香飄來,另德他有些坐立不安,一時間麵色潮紅,不知如何是好。稍稍鎮定後,才是驚訝道:“你說什麽?你從未與人說過話,難道你從小到大,連父母都不跟他們說麽?”

女子道:“父母?我從來都沒見過他們呢,從小我便是一個人在深山中長大,直到兩年前來到這處地方,我覺得很美,就在這裏住下了,他們要趕我走,我也不走。”

女子說的輕描淡寫,好似沒有因從未見過父母而憂傷,也不曾因為一人獨處而孤寂。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陳風心中的種種疑惑,慢慢化為好奇。但想到父母二字,心頭又湧上一股難言的思緒。

“其實,我也從未見過我的父母。”陳風低聲道。

女子道:“見過與否

,其實又有什麽區別呢,當你見過他們了,多了歡喜,卻也逃不過憂傷。”

陳風甩了甩頭,暗道:“我此番乃是為了將她勸走,卻怎麽說起這些了。”這般想著,連忙道:“對了,你從不與人說話,為何我會是例外。”

女子坐在神樹枝幹之上,雙手托起下巴,雙腳輕輕搖動著,慢悠悠道:“因為,我感覺你很熟悉。”

陳風疑惑道:“你我素未謀麵,卻怎生熟悉了?”

女子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啊,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陳風道:“我叫陳風,乃是蜀山派的弟子。”

女子道:“蜀山派?是個什麽地方,不過應該是個很美的地方,我叫月舞,跳舞的舞!”

陳風一笑,道:“好好聽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吧。”

女子道:“你怎麽知道?”

陳風道:“因為你說過你從未與人說過話。”

女子道:“是了,我倒忘了。是我給自己取的呢,你知道我為什麽給自己取這麽一個名字嗎?”

陳風搖了搖頭。

女子開心一笑,道:“就知道你不知道,你在樹上不許動哦,我說給你聽。”

陳風還未說話,隻見女子輕輕一躍,從神樹上跳了下去,而後如一隻小喜鵲般跑出了一段距離。

當到達一處平整的草地上,才是對著陳風道:“你看著哦!”說完,雙手輕輕伸長,如仙子一般的身軀,在月光下輕輕舞動。

這樣的夜晚,一個美妙的神秘女子,在陳風的眼前,姍姍起舞。月華流轉,輕舞而動,這一刻,陳陳呆了。

這輕輕的舞,是在為誰跳動?這淒美的夜,是在挽歌嗎?或許在這一刻,陳風的心是平靜的,若有那麽一絲漣漪,也是因這麵前的舞者嗎?

一曲舞終,月舞回到了神樹之上,還是坐在陳身旁,咯咯笑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麽叫月舞了吧。”

陳風道:“月舞,在月光下,獨舞!”

月舞道:“錯了,至少今天晚上,有一個人在看。”

陳風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是啊,我是你的第一個觀眾呢。”

月舞道:“嗯嗯,或許,也是最後一個。陳風,你來跟我說話,是為了勸我離開的罷,其實你們之前的談話,我都能夠聽到的。隻是,有這麽一個美麗的地方,我不想離開罷了。”

聞言,陳風一時難言以對,心中此起彼伏,想要說話,卻又找不到言語,最終,隻得把頭低了下去,陷入沉默之中。

月舞輕輕一歎,道:“能與你說這麽多話,其實我已經很開心了呢,或許,在某個遠方,還有更美麗的風景等著我呢。”說話之間,她伸出玉手,在陳風背上輕輕拍了一拍,道:“你不必自責呢,或許你的家鄉就很美呢,要是我哪天到了那裏,再為你跳一支舞。”

隨後,她將手伸入懷中,拿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墨綠色柱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後,放入了陳風手中。

陳風低著頭,忽然感覺手心一涼,看到手中多了一枚泛著

墨綠光芒的珠子,不解道:“這是?”

月舞道:“這是冰靈珠,你若是什麽時候想起我了,可以看看它呢,而哪天它光芒消失了,也便說明我不在了。”

陳風急忙將珠子遞了回去,道:“我不能要……”

手伸過出全然是空,而抬眼看去,哪還有月舞的身影。月光冷冷,神樹上,卻已隻有陳風一人。

這一變故,另得陳風措手不及,他猛然站起,目光四下尋找,但月舞早已不知去向,似乎這神秘女子,從未出現過一般。

“月舞……”陳風喃喃自語,這一聲低訴,她能聽到嗎?

在神樹上呆了片刻,陳風甩了甩頭,不再多想什麽,禦劍而起,朝著苗寨飛去。不消片刻,陳風已是站在了苗寨之外。

陳風剛到寨門口,淩玉兒便是飛奔過來,看到陳風無事後,終於放下心來,道:“好你個陳風,在上麵呆了這麽久,不會被那妖女迷惑了吧?”

陳風道:“哪有,她便隻是個普通人罷了,現在已經走了。”

淩玉兒顯然不信,道:“普通人,那她怎會不怕苗人的巫蠱之術,快快從實招來,否則絕不饒你。”

此刻,韓大全等人也是陸陸續續來到寨門口,看到陳風安然回來,自然是歡喜不已,也不給淩玉兒再說話的機會,拉著陳風便往寨內走去。

坐定後,韓大全才是問道:“小師弟,可知那女子什麽來曆?”

老村長以及其餘等人也都是注視著陳風,等待著他的答案。陳風道:“那女子什麽來曆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她叫月舞,現在已經走了,應該不會再回這個地方來。”

聽完陳風所說,老村長一時激動不已,道:“終於走了,終於走了,陳仙人,我代表本村所有苗族兒女,在這裏謝過你了!”在陳風猝不及防之下,深深向他鞠了一躬。

陳風大驚,趕緊托起老村長,道:“老村長使不得,這本來就是我輩分內之事。”

既然陳風說月舞已走,眾人也便不再深究什麽,而且此刻月已西下,怕是很快裏麵就要到來。

老村長本要安排眾人休息,但被韓大全拒絕,天色將明,他們也該趕路了。辭別了苗族村民,一行人不再耽擱,禦起飛劍,直接朝天際而去。

飛行了一個時辰左右,天色果然漸漸轉明,南疆大地,再度盡收眼底。飛行中,陳風道:“大師兄,這一次,恐怕師父他們也要前去吧。”

韓大全道:“這個必然,此番前去,我們已不再是曆練,而是與妖魔兩道正麵交鋒,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吳義道:“邪魔外道,懼他做甚,小師弟,到時候咱們就來比比誰殺的妖魔最多,你看如何。”

陳風本想道一聲“好!”,但被韓大全硬生生止住了。

見性道:“吳施主所言差矣,妖魔兩道生存於這天地之間,必然是有他們的獨到之處,與其交鋒,定要處處小心,不可魯莽行事。”

見性所說,吳義倒也不好反駁,幸幸笑道:“大師所言極是,倒是我言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