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歌如潮甜如蜜,諜影似魅苦糾纏。第二節。

這邊的女人們和道:

阿妹這邊等好久哩

阿妹這邊心好酸哩

蘇成一看是玉妹和翠玲,台上又站著個香梅,表妹都撞到一堆了,這回可傻眼了,不知如何是好了,要知道,這兩個表妹對自己可都是青梅竹馬,情深意重,對自己有恩的啊!誰都得罪不起。對林義和隊員,以及身邊的群眾來說,這是個求之不得的機會,這回對山歌有熱鬧看了。林義對蘇成說道:“幾個妹妹來碰頭,看你小子怎麽辦?”剛才唱歌的那位中年老鄉唱道:

怎麽辦來怎麽辦

這個問題不好辦

一個帥哥三個妹

不好辦呀不好辦

“幹脆!把他們都娶回家去刻算了。”

林義唱道:

這個大哥你沒懂啊,

呀新社會

一夫一妻到白頭

“不允許有幾個老婆的!”

蘇成唱道:

好妹妹呀莫著急

好妹妹哇莫心酸

哥哥剛到平頂村

搞好訓練要打仗

沒有時間去看你

對個情歌表心意

男人們和道:

好妹妹呀莫著急

好妹妹哇莫心酸

哥哥這邊等著你呀等著你

香梅唱道:

情妹妹呀情哥哥

藕連絲來絲連藕

藤纏蔓來蔓纏藤

有緣修得連理枝

無緣修個無悔路

唱個情歌又何妨

情哥哥呀情妹妹

強扭的瓜兒不會甜

強扯的雙兒會單飛

自由戀愛很重要

男女平等更要講

台上的女人們和道:

自由戀愛很重要

男女平等更要講,更要講

玉妹見到蘇成。已是很開心的事了,她並不想為難香梅,使蘇成在這麽多人麵前難堪。畢竟她是個讀過達理、不會做潑婦損人,唱山歌就唱山歌嘛,大家圖個熱鬧,圖個快樂開心,何況,蘇成在這裏搞訓練。還有時間見麵。想到這,玉妹和翠玲小聲商量後,唱道:

情哥哥呀情妹妹

情妹妹哇情哥哥

唱個情歌表心意

唱個情歌訴衷腸

唱個情歌連連心呀

唱個情歌深友誼

情歌好似柔情水

情歌好比花蜜甜

情歌有如美酒純

情歌就像糕兒粘

眾人合唱:

山歌好來山歌純

山歌好比苗寨酒

山歌好似侗瑤橋

山歌就像壯家錦

山歌有如客家茶

山歌美來山歌長

山歌好似春江水

山歌好比花蜜甜

山歌有如百靈鳥

山歌就像樹上眉

……

山歌在狂歡中繼續。山歌在**中**漾,山歌在娓娓道來,山歌在傾情訴說,山歌在聊盆、在逗樂。山歌在糾結、在纏綿……

覃家旺覃家院內。大隊長侯亮、政委趙起等大隊領導正在屋內研究反圍剿作戰部署。會議從上午一直開到下午。終於結束了。侯亮從攤在桌子上的作戰地圖上直起腰,兩手做了做擴胸運動,扭了扭酸脹的脖頸,使得脖頸“嘎嘎”作響,用手摸了摸脖頸,長籲了口氣,將手中握著的紅藍鉛筆,往桌子上一扔。倒了一杯水,走到窗前。喝了一口水,端著茶杯,望著窗外院子裏的那棵柚子樹出神。秋色已濃,落葉飄零,本來被濃密樹葉遮蓋的枝幹,已經顯露出來了,原來深藏於茂密樹葉中的鳥窩,也暴露無遺,一隻鳥兒站在窩邊警惕地東瞅瞅,西望望。趙起走過來,也向窗外望去,邊尋找著什麽,邊問侯亮:“大猴,看什麽那?”

“你叫什麽那?大猴?有這樣稱呼的嗎?”侯亮故作不高興的樣子。

“我說老大呀!你這姓真是不好叫,叫你老侯嘛,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不尊重。叫你小猴嘛,又太不成熟。叫你大猴或者侯大,又顯得笨拙,不文雅,不好叫呀,不好叫。”趙起笑道。

“那有什麽辦法?爹媽給的唄!難道要我不姓侯不成?你那個趙姓也不怎麽的,老趙、趙老、趙政、政趙,好像什麽都歸你們家造的。”

“哈哈!似乎比你的好那麽一點吧。對了!你剛才在想什麽?”開了很長時間的會,終於敲定了作戰計劃,總算鬆口氣,趙起開起玩笑來,他知道,這個玩笑不是很好笑,剛才,見大隊長一臉凝重的樣子,心中不由一震,想到大隊長心中一定有事,故而,找個由頭。侯亮知道趙起的用意,便指著樹上的那隻鳥,說道:“見那隻站在鳥窩邊上的小鳥了嗎?”趙點頭,瞧著那隻東張西望的鳥,不解其意。侯亮端起茶杯,嘴裏含滿一口水,突然噴向小鳥。“噗!”的一聲,驚飛了小鳥。此時,副大隊長楊如平也湊了過來,望著遠去的小鳥,若有所思。侯亮問道;“老韋去哪了?”楊如平答道:“會議一結束,他說要去看看後勤工作準備情況,就走了。”

“秋風葉落,原來深藏於茂密樹葉之中的鳥巢已顯露出來,鳥兒漸漸失去庇護的屏障,開始驚慌失措起來,隻要有點風吹草動,就成驚弓之鳥。”侯亮似是自言自語,趙起、楊如平兩人卻聽得很清楚,心裏也很明白大隊長指的是什麽,是啊!大戰在即,形勢逼人,躲在背後的敵人肯定是坐不住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朝鳥兒飛走的方向眺望。

晚飯過後,天漸漸黑了下來。香梅出了覃家大院,徑直向村頭走去,她要去駐紮在村頭的四中隊一班,找蘇成。想向蘇成問個明白,到底在平頂村訓練期間,有無和那個玉妹打得火熱?過去。蘇成和玉妹感情怎麽樣,關係如何,她管不著,但是,如今蘇成是她所愛的人,她便容不得他心裏還有其他的女人,這是女人的本性。並不是她的苛求。感情這個東西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自私的,怪不得她。

“班長!有人找。”戰士華海表情神秘地說。

“哪個?”蘇成正在擦拭著盒子槍。將沒有上彈夾的槍,瞄準大門的門板。

“別瞄啊!等會有你好看的。”華海還是神經兮兮的。

蘇成槍口的準星上出現一個人,準星向上移,是那人挺挺的胸脯。在柔和的燈光下。凸顯豐滿欲滴,是個女人!蘇成慌忙將準星挪到那人的肩膀,一條烏黑粗亮的辮子垂在肩上。

“你怎麽來了?”蘇成迅速將槍收回,按入彈夾,插回腰間,站起身迎了上去。

“看哪呢?看夠沒有?沒見過女遊擊隊員呀?”香梅邊說邊用眼睛掃視了一下屋子裏的人,有空她經常來班裏找蘇成,和班上的戰士都很熟。

“香梅姐。不關我們的事啊!是你蘇成表哥瞄你,我已替你警告過他了。是他的問題。”華海比香梅小一點,隻能不情願地叫她姐。

“走吧!我有事找你。”說著拉起蘇成就往外走。

“別……拉拉扯扯的,班裏影響不好。”蘇成無奈跟著香梅出去,兩人慢慢地向村外走去。

“八月秋高風怒號”十月在北方已是深秋,天氣漸涼,而在南方,白天依然和夏天一樣酷熱,不同的是,早晚偏涼,溫差較大。今夜,秋風漸起,涼氣襲人,香梅不由得縮了肩膀,把身體躲到蘇成的懷裏,蘇成顯得有些緊張,身體沒敢亂動,嘴上說道:“那麽晚,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了嗎?”

“不是這個意思。”

“我問你!這次在平頂村和玉妹有沒有過於親密的接觸?”香梅有些醋意,眼前似乎浮現蘇成和玉妹卿卿我我的景象。

“什麽叫親密的接觸?不懂!”

“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就像這樣……”香梅又往蘇成懷裏靠緊一些,左手將蘇成的右臂抓到自己的脖子上,“就這樣,明白嗎?”

“喔!這樣啊,”蘇成把手摟緊香妹的肩膀,使香梅靠得更近了。

“對!就這樣,快說!有沒有?”香梅焦急地問。

“好像……”

香梅緊張起來,蘇成卻說道:“沒有!”

“你壞死了!別人緊張得夠嗆。”香梅嘟著嘴,輕輕地拍了他一巴掌。

“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很緊張嗎?”蘇成看了看她,香梅開心地搖了搖頭。蘇成突然把香梅往地上一壓,兩人蹲了下來,蘇成把嘴湊了過來。香梅覺得蘇成要動“粗”了,一定是要強吻自己,這才是男人呀!會不會來得太快了一些?她的心在怦怦地跳著,陷入甜蜜的恐慌之中。

“別動,不要作聲。”蘇成壓低著聲音。香梅想,要吻就吻唄,那麽羅嗦!“別動,前麵有人。”香梅向前望去,果然見一個黑影向村子邊的小廟挪去。黑燈瞎火的,此人鬼鬼祟祟到廟裏幹什麽?香梅正想說話,“噓!”蘇成做了個手勢,要求香妹別作聲,然後從腰間拔出駁殼槍,拉了拉香梅,兩人彎著腰,利用地形地物作掩護,悄悄地向那人靠近。

村邊上的這座廟,座落於村口前十字路邊,一棵古榕樹旁。廟並不大,約五六十平方,廟門上方書寫著“玉皇廟”三個字,進入廟內,有一個不大的天井,兩側是畫壁,畫有一些神仙腳踩祥雲,有的手持各式兵器,有的播撒五穀……正麵堂上,一尊玉帝塑像前,牌位寫道:聖山公。聖山公,即虞舜,當地人把地上的第一個帝王奉為天帝,加以供奉。香台上,一方青銅器做成的香爐平臥於台子正中,香爐內並無燃香,供桌上也無貢品。人們通常在廟日時,才會前來祭拜。平日裏,廟內陰寒森肅,無人願意到這裏來,害怕驚擾神靈,對自家不利。今個那黑衣人,黑燈瞎火的來到廟裏,的確有些蹊蹺和怪異。蘇成、香梅兩人跟到廟門,偷偷向裏望去。隻見那人,來到香爐前,一隻手用力抬起香爐的一個角,另一隻手伸進去摸索了一下,取出一張折疊好的紙條來,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裏,拔腿朝門口走去,抬腿剛出廟門,便覺得腳下被東西絆了一下,一失重,朝前倒下,在倒地的瞬間,感覺到絆倒他的像一隻腳,便本能地一個前滾翻,滾出老遠。這種本能,不是一般人所有,是練過武功的人積累出來的。蘇成反應極快,意識到遇到一個對手,絕不能讓其從自己手上跑掉,身隨意到,兩個跳步已到那人身邊。那人已從地上借前滾之力迅速站了起來,拔腿就想跑,可是他的肩膀卻被蘇成的左手扣住不能動彈。此人不甘示弱,左手和肩膀同時用力,將蘇成的左手掌牢牢地扣死,右腳向後退一步,身體靠向蘇成的同時,右肘向外向上反轉,欲壓蘇成左手肘關節,這招叫“抓手砸肘”,是反擒拿的招數,隻要此人的右肘用爆發力向下一扣,蘇成不僅反被擒住,而且左肘必被折斷。這招實在太狠啦,換了一般好手,定難逃厄運,可是,蘇成何許人也?就在此人左手和肩膀扣緊他左手掌的一霎那,他已明白此人的用意,要化解此招,其實很簡單,隻需把身體迎著向前一頂,左手肘迅速曲起來,此人的右肘便被封住,沒了使勁的空間。然而,蘇成並沒跟他周旋,右手握著的槍直接頂到那人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