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喻看了晚晚半天,愣愣的舉起茶杯,小酌了一口。
然後輕輕放下,抬起頭又繼續打量,嘴巴裏結結巴巴的吐出幾個字,“你——怎麽了?是不是我跟蹤沈萬全出去之後,你在沈家發生了什麽事?”
“沒,沒,沒,沒,沒有的事。怎麽可能呢,我晚晚是誰,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媒婆呀。別人巴結我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欺負我呢?”嗬嗬,晚晚,幹笑著,用幾近誇張的嘴型掩蓋心虛。
可是她一定不知道這種誇張的嘴型看起來別扭,讓人一看就知道她不開心。
何況蕭瑾喻隻是問發生了事情,她卻說被欺負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看來這丫頭確實是受到了欺負,玫玫說的應該是沒有錯的。
這個可惡的沈餅才居然敢趁他不注意調戲金晚晚,簡直是不把他蕭瑾喻放在眼裏,若是被他找到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這等惡人!
蕭瑾喻心裏頭憤憤不平,雙目帶刺,嘴角微努顯得非常難看。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晚晚受了欺負,人家都沒說什麽,他卻比她還要在意。
心裏頭尤為的憤怒,恐怕這些異樣的舉動是蕭瑾喻都不知道的吧。
蕭瑾喻心裏頭不痛快,就一直保持沉默,什麽話也不說,眼睛隻是死死地盯著某一個地方出神。
而金晚晚也不說話,她心裏頭也不痛快。雙手一直緊握成全放在桌子下麵,這件事情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個沈餅才這麽做是在挑釁她,她一定要讓他知道挑釁她這種大名鼎鼎紅到發紫的媒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你跟蹤了沈萬全之後,有沒有發現什麽?”晚晚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轉頭看向蕭瑾喻開口,但是話題不是沈餅才而是沈萬全。
蕭瑾喻這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說起了自己所見所聞,“我看見沈萬全去了梅曉蝶家。這個梅曉蝶家裏確實不富裕。但是很奇怪他們這一家子的情況,梅曉蝶是老大,後頭還有老二老三。
但是老大跟老二明顯差了少說有十歲的模樣。我看梅曉蝶的娘也就跟她爹差不多的年紀,按理說生下的老二應該跟老大差不多年紀,怎麽會相差這麽多。
而且家裏頭她爹行動不便還要盡量的操持田地。母親身子單薄幹不了重活,隻是給人家縫縫補補偶爾也會刺繡賣錢。
可以說家裏頭唯一有體力的年輕人就隻有梅曉蝶一個,難怪梅曉蝶非要招個女婿。”
說到這裏,蕭瑾喻忍不住長歎氣,眸子裏閃爍著憐憫之光,他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家,感覺比自己所見的其他人家不太一樣。
難怪人家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今日還真是見著了。
晚晚聽聞之後也忍不住唉聲歎氣,臉上微微的表露出幾分同情,“哎,這也算是命苦吧。若是梅曉蝶是個男兒身,說不定家裏頭的生活還會更好些。
男兒力氣大,且健壯,要想找個搬搬抬抬的活計是沒有問題的。女孩子家就不一樣了,總是叫人家拋頭露麵的不太好。真是不同意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那你可有好的法子撮合他們?”蕭瑾喻忽然看向晚晚,眼睛一眨不眨,他這眼神的意思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晚晚身上。
晚晚已經感覺到了那種目光,但是她也不是神仙,怎麽可能說撮合上就能夠撮合得上的呢。
晚晚淡淡的轉過頭,看向蕭瑾喻,目光黯淡,言語不溫不火,說話時還帶著濃濃的不自信,“哎,看我也沒有用啊。雖然我的確成功撮合過幾對。但這也不代表每一對經過我的撮合都能夠在一起的呀。
他們之間的阻礙就是沈老板了。你看看他們在一起,沒有我的撮合就已經兩情相悅暗生情愫了,隻不過是因為沈老板的從中阻攔才變成了這個樣子。所以我的存在與否對他們而言並沒什麽多大的關係。”
“如此說來,你也沒有辦法了?”蕭瑾喻急匆匆的反問,眉頭微微緊蹙,臉上稍顯幾分不安心。
晚晚無奈搖頭,眨巴的眼睛還微微的翻起白眼,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哎,不知道啊。走一步是一步啊。這個沈老板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其他四個兒子當中其中一個能夠娶上媳婦,他才能夠同意他們在一起。
可是其他的四位公子,我看著就懸。再說了,沈家雖不算家大業大好歹也是生意人家,他自己大半輩子的打拚好不容易開了一家糕點鋪。豈能隨隨便便找一個人接手了?
我捉摸著,即便是後來沈老板有了兒媳婦,他也得好好挑挑。找一個懂行的接手,就算不懂行也得找一個聰明點的好學的。
所以呀,這個事情其實很複雜啊,我們可能不僅要把這五位公子的親事都說好了,還得給他們挑聰明乖巧的媳婦。
這就比較麻煩了,你想想看那五個人都是什麽貨色,正常的一般的良家女子嫁給他們還不得欺負死?誰願意給他們當沈家的少夫人呀?” 晚晚一點點分析著可能遇到的問題。
蕭瑾喻聽著覺著有些道理的,不由得點點頭,隨即他也另外想到了法子。 “我看這件事情還得一個一個來。要是一下子都給說合好了。沈老板發現自己有五個兒媳婦,那麽接管糕點鋪的人選他就得慢慢挑。
挑著挑著就把沈萬全跟梅曉蝶的事情給耽誤了。倒不如就給他說和好了一個,而且這個兒媳婦一定要聰明乖巧的。
到時候沈老板一看自己就隻有這麽一個得心應手的小接班人,就是不願意也得這麽做。
到時候等他把糕點鋪的掌管權利交接好了,再給他把其他公子們的親事說合了也不遲。你覺著呢?”蕭瑾喻問晚晚。
晚晚饒有深思的點點頭,目光望著某一處出神,腦海中思索起來,“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這件事情就得這麽辦。人隻有在唯一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多了,他就會挑剔。
對於掌櫃的人選也是如此。隻不過這個沈家的公子當中,除了四公子沈萬全你認為接下來要下手的應該是哪位公子比較好?”
蕭瑾喻雙眸微眯,深思了一會,隨後又長長的齜牙,這才慢慢的吐露自己的見解,“我尋思著這五位公子除了四公子沈萬全比較好說話一些,其他人似乎都不怎麽樣。不好說合呀。
尤其是大公子沈書才跟三公子沈白,都已經是臭名昭著的人了。
方才我跟蹤沈萬全出去的時候,大街小巷喝茶吃飯的,都在談論他們的事情呢。說合他們簡直比登天還難呢。”
蕭瑾喻說完,又長長的歎了口氣,眼眸子閃爍著耐人尋味的意思。 “那就先搞定二公子沈餅才再說。”
晚晚倒是轉念一想,眼睛一眨,拍桌子決定了。
“他?”蕭瑾喻聽得驚呆,吃驚的瞪著眼望著晚晚,嘴角還微微扭曲,他不明白晚晚為什麽要盯著沈餅才不放。
這個人可是欺負過她的,她這麽抓著沈餅才不是給人家有更多機會欺負嘛。
蕭瑾喻表示不幹,也不知道出於什麽理由,反正一聽到“沈餅才”三個字,內心裏就是滿滿的排斥。
“不行!堅決不行!這紈絝子弟,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不僅損耗人力財力更是一種損害名聲的表現。
要知道他根本就是個紈絝子弟花花公子,給這樣的人說媒,傳出去我們紅娘館還怎麽開?”
蕭瑾喻顯得很激動,直接站起身一拍桌子表示自己的立場,並且隻不過是短短一句話,就讓他三次語氣跌宕起伏,眼神裏也迸發著不可遏止的鄙視,嘴角斜上勾,勾勒出毫不掩飾的嘲諷。
沒錯,他就是瞧不起沈餅才,若不是因為自己剛才不在晚晚身邊,才讓他逃過一劫。
他要是當著自己的麵那樣跟晚晚說話,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但是晚晚堅持要這麽做,她也有她的想法,他不同意沒用!她點頭就好!
晚晚也是站起身,將腳往凳子上一架,居高臨下的一拍桌子,高昂著頭,眼神直勾勾的逼近蕭瑾喻,反問道,“為什麽不可以!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搞定這個討厭的沈餅才,我就萬事大吉了!嗬嗬!”
晚晚雙眸微眯,從縫隙裏透露出奸詐的神色,嘴角微微斜上揚,露出邪笑。
聽這意思,她好像是有了對付的法子。既然如此,蕭瑾喻也就不多說什麽了,畢竟這個晚晚性子倔強,她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反正自己會武功,會時時刻刻保護著晚晚,想來有自己在身邊不會出什麽岔子,所以蕭瑾喻不反對了。
“好吧,你是老板,聽你的。我這個當夥計的唯命是從。”說完,故意拱手作揖表示自己的服從。
“好的,那沒什麽事先退下吧,時間不早了,你也洗洗睡吧。明兒再說。”晚晚伸伸懶腰對著蕭瑾喻微笑,做出一個標準的請的手勢,示意蕭瑾喻離開。
蕭瑾喻也沒有再逗留,乖乖退出去了。 之後晚晚也洗洗睡下了,今天這一天才算漸漸的結束。